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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尼》6.悠妮!

瑟瑪Sirma | 2018-01-14 21:51:36 | 巴幣 2 | 人氣 86


自從悠妮取得人格後,過了一周。

她開始會想要一些新奇的東西,也會想吃——即使根本不用——不過如果她對我造成困擾,便會馬上變得收斂,不愛說話的特性似乎在那副機體上被傳承了。

也喜歡小貓與小狗,十分的喜歡我調製的飲品,想要什麼的時候塞一罐給她便會冷靜下來。

透過網路傳輸給她的一些規定,她都有遵守,例如不能向他人張揚自己是機器人的這件事,以及禁止在Mix以外的地方使用能力,還有禁止破壞、禁止融成一團等等。

她自己也有意識到她是被我製造的智慧,要處理掉她就和掐死嬰兒一樣簡單,但她還是一樣,對我相當的「親切」,但是習慣之後也是一種生活的溫暖。

想起了養父母還在的那段時光,家裡有其他人是這種感覺嗎?真是懷念。

目前會讓悠妮替我跑腿,像是去買食材之類的,最近也有在挑戰一些過期飲料調製之外的東西,例如深水炸彈(威士忌+蘇打水)之類的調酒。

對外,悠妮是一個失去記憶被我撿到的人,記得自己是十八歲,叫做悠妮,除此之外一無所知,特色是不喜歡說話,喜歡貓狗,討厭蟲子,特色以後的事項都是我觀察得來的,而非我強制更改悠妮的人格。

是啊,我將悠妮當作一個「人」了,像是女兒或女朋友那樣的照顧。

悠妮喜歡肉類,尤其是海鮮,花枝丸和生魚片是最愛,所以我最近也在試著讓自己製造的uni可以變成有機生物的殘骸,但是吃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很怪,難以言喻,而且那樣就少了一份真實感,但是這項技能以後說不定會有用,因此我還是繼續練習著。

悠妮在與我意見不合時,如果爭執不下,她會對我的小腿用力踹下去,或是用拳頭打我的腹部,以此發洩之後發洩,之後還是會乖乖的和我妥協。

她睡覺的時候是和我在同一張床上,會自己製造uni來製作衣物,但是產量並沒有我那麼多,如果我是瀑布,那麼她就是漏水的水管,相較之下就是這樣。

對了,各位應該有發現一個盲點。

地下室是充滿了uni的工作室,一樓是mix,二樓是倉庫,三樓是寢室。

沒有浴室。

在這七天之中,悠妮在我透過網路的監視之下(悠妮不知情),有和社區居民進行交流,不知為何,松浜母女對悠妮的感覺相當強烈,甚至請到自己家裡作客,不過在悠妮與她們談到家裡沒有浴室時,被可憐了,同時悠妮也被告知,悠妮和卡西尼先生隨時都能去松浜家洗澡。

順帶一提,松浜家的父方,是因為事故身亡,在前往兌換特獎彩券的路途上,所以這張彩券所兌換的錢被伴侶與女兒繼承,夠她們生活百次人生,她們是這麼和悠妮說的。

那麼,我和悠妮走在夜間的街道上,又是想做什麼呢?

當然是去洗澡,自從養父母過世後就沒有這個習慣了,以前養母都會在門前的空地,拿自己接的蓮蓬頭幫我沖洗身體,養父則是在旁邊看的樂著。

***   ***   ***

禮貌性的敲了敲門,馬上聽到三木奈回應的聲音。

「卡西尼先生?!」三木奈透過門上的窺視孔確認我的身分。

「聽悠妮說,這邊方便我來借地方洗澡,所以就來了。」

然後就沒有回應了,只有聽見腳步遠去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聽到了腳步過來的聲響,聽上去十分用力。

「請請請請請請請糗糗進!」身上穿上制服的三木奈用力的打開門。

「舌頭不痛嗎。」有兩個字的音發錯了。

不過這種行為會造成松浜家的困擾吧,以後還是不要來比較好,別人的面部微血管都已經溢血成這樣了,可能比害羞的臉還要紅吧,沒想到我和悠妮來這裡居然讓她的腦袋需要如此巨大的氧氣,造成這種程度的困擾真是抱歉。

嗯……?地板上有水滴呢,仔細一看的話,三木奈的頭髮也是濕的。

不重要,今天的目的是快速的洗完澡,然後回家睡覺。

當被質問到換洗衣物與毛巾的問題時,我馬上把缺少的東西都用uni變出來了,偷偷的。

為了效率,我提議讓悠妮和我一起洗澡,但三木奈嚴正駁回之後,我便用「睡覺也是一起睡」為由回擊,看上去打擊不小,但是對於現代十分開放的思想來說,這應該很正常,是屬於能夠接受的範圍。

不過,也好,這樣就能直接洗了。

啪沙啪沙的,嘩啦嘩啦的洗好了,卻被松浜太太在玄關攔了下來,說「既然都來了,吃個晚飯再走吧!」這樣,有免錢的我自然是要,悠妮也沒有抵抗,那就這麼決定了。

不過,餐桌上的宴席似乎太強大了,這就是彩券得主的威力嗎。

感恩的吃完了,在吃完飯之後和母女倆稍微聊了一點日常上的小事,像是三木奈的人際,或是松浜太太遇到的一些小困擾,我也把偶爾遇到奧客的事情搬出來講,就這樣聊了約一小時多吧。

聊得差不多,準備離開時,被母女倆送到門口,還說著「歡迎下次再來」之類的,十分感謝她們對我的包容,如果來一次就能免錢吃一餐,我會每餐都來的,還包含下午茶。

當然,只是玩笑,因為那樣太不要臉了,而且會拉低我在街坊之間的評價,之後送點回禮給她們吧,之前放在櫃台那裏的純金,有兩公斤重吧,當作回禮很合適。

很快便回到mix,製作了兩杯溫奶茶,悠妮暫時先替我拿著,而我正盡力的用uni製造床架,當然希望是木頭材質,那樣才比較有質感,參考了衣櫃的木材,不過我不是木工專家,要我說出那是什麼木我也說不出來,總之看上去很棒,所以就做了。

不過人類是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把睡覺的地方墊高呢?這個問題似乎也值得探討。

製作出來的是雙人床架,同時直接製作了一套新的寢具組,床墊、床單和羽絨被,還有摸起來十分舒服的枕頭兩顆,舊的就摺好之後塞到新床架下,悠妮在我做好之後,馬上把飲料塞到我手上後趴上去床上,整個人陷入羽絨被中,接著像是游泳似的在羽絨被上抱著枕頭打水,看來很喜歡。

乘著這個心情,我把唯一一個光源「在天花板中央的日光燈管*2」也開始進行改造,先用uni在天花板中把電線配置改變,接著參考日光燈,製造更多日光燈,然後呈環狀排列,最後再用uni將天花板上的燈管用中間圓形挖空的木板遮住,就變成了優秀的設計,我很自豪。

接著我把地板鋪上木頭材質,當然是用uni製作的,這種好像叫作「波恩榆木」,白的很漂亮,以前在一間專門處理地板的店裡面看過,那時應該還沒想到,我居然能用uni將這種地板重現。

水泥材質的灰色牆壁也被我用uni鋪上白色,在這空間中相當突兀的升降梯與鐵窗,分別被我用淺褐色木門與灰白窗簾遮蔽,接著我也做了悠妮的衣櫃,和我原本的一模一樣,因為是並排放的,所以為了防止搞混,我在把手上掛上寫著「卡西尼」和「悠妮」的木牌作區別。

悠妮的機體已經進入睡眠了,因為不用氧氣,所以這樣趴著直接睡也不是問題。

不過,兩個衣櫃,一張靠窗的雙人床,對於約三十坪的長方體房間,似乎……

空蕩蕩的。

房間的一角被升降梯占去了,因此升降梯左邊的部分我用兩個衣櫃塞滿,但這樣整間房間看上去就和「只有那張雙人床」一樣,空的令人幽閉恐懼。

所以我在床的旁邊加上了一盞檯燈與床頭櫃,同時隔壁接著放上書桌和椅子,這樣加上去約四公尺,書桌我接著放上一平方公尺的小茶几,下面鋪上圓形地毯。放上兩張坐墊,怎麼有點日式的感覺……?但是一個房間裡有兩張大書桌的感覺也很詭異……倒也不會?

看著書桌隔著茶几對面的牆壁空得要死,我便放上了一個綜合置物架,融合書櫃與置物架的功能,有抽屜又有書架,而且書架有用玻璃櫥窗當作保護,而且沒有書的時候也能放展示品上去,就像是現在沒有書時,我能夠把裡面放滿之前用喝完的鋁箔包飲料,一個個陳列好。

書桌上我造了一台銀色的檯燈,觸控式的那種,接著做了一個桌上書架,這次放滿了空鋁罐,我認為這是相當優秀的室內設計。

最後衣櫃上有空著的地方,我便用紙箱把那上面塞滿,完美。

電燈開關設計在升降梯出來門口的右手邊,有製作提示小燈,鑲在開關裡,而且因為電路和開關都是Uni製作的,所以遠端操作開關或直接遙控電源也不是問題,不過我還是在床頭旁的牆壁上做了一顆開關。

然後,我把躺在被子上的悠妮翻過來之後,用公主抱抱著,接著操控棉被立起來,把悠妮放好,自己躺好之後,在讓被子蓋在我和悠妮身上,接著我便準備進入睡眠。

睡前來思考一點能讓自己睡著的問題吧。

今天就來想有關「傳統」的事情,因為前幾個小時在三木奈家裡想到的「現代的思想」。

傳統會被傳承下來,會被人們依靠,一定有理由,有當時的因素,才會被推崇。

許多把傳統視為精神支柱的人們,說好聽是「保守」,說難聽就是「進步的阻礙」。

沒錯,就我個人……這台機器而言,傳統是「在當時有用」,而不是「永遠通用」,就目前的世界來說,我的「傳統」是指一些宗教的繁雜規矩,以及一些從百年前流傳的地方習俗,像是某些宗教或地方習俗會認為「豬」、「體液」、「自死物」是很髒的,關於這個認知的由來,雖然部分有去搜集過相關資訊,但這個結論是我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答案:

因為的確很髒。

在以前還沒有「病菌」的概念時,那些東西身上的細菌與病毒,對於沒有醫學概念的古人們來說,簡直是必殺詛咒,為了免於這種詛咒,才會到處推廣這種概念,在還沒有醫學概念的當代,利用這種認知將人們與病源分開,這是相當聰明的作法。

但現代不同了,每一種放在超市架上賣的食材,如果吃下去還會中「詛咒」,那麼那家食品公司就準備收攤投胎,食品衛生、生物學、醫學發達的現代,根本沒必要去「禁食」這些食材,出事了還有救,甚至還有保險和賠償能拿。

但他們還是照著千年前的防疫觀念,「禁食不潔之物」,因為這項防疫觀念已經成為了這些信徒們的「精神支柱」,即使是原本為了方便宣傳而將其「神聖化」,但到了理性與科學支配世界的今天,「被神聖化的信條」依舊是扎根在他們的精神與文化之中,認為這麼做就能得到神的認可,認為這麼做就能獲得救贖與庇護,後者是有了,的確從病菌的威脅中存活,但前者就很難說了,我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這項「禁食不潔之物」只是小事,我也只是挑了一個馬上想到,世界都知道的例子出來舉例。

殘害人類最久,但同時又象徵人類的,千古流芳又遺臭萬年的「傳統」:

「道德」

以我自己來舉例,我自己被道德拘束,我不應該破壞經濟,所以我才沒有利用uni製造大量貴重金屬輸出,但是如果我無視了這道拘束,我今天就是世界的霸主,就我能夠無限制製造uni的能力來看,我能夠讓99%的財富都聚集在我身上吧,更別提我還能製造兵器,甚至任何東西,征服世界也不用一天,直接產出大量uni,然後轉成放射性物質,人類在這個世紀就會滅絕了。

但我被道德阻止了。

明明只要突破這個限制,明天就是世界之王,明天世界就是我的玩具,但我卻不出手,寧可縮在養父母留下的遺產中,用能征服世界的武器在這約三十坪的房間裡玩室內設計。

但我卻很高興,我很慶幸我沒有去征服世界,我很慶幸我能夠在約三十坪的房間裡玩室內設計,玩得不亦樂乎,我很慶幸我能夠被道德拘束,我很慶幸道德塑造了現在的我。

人類本身也一樣,被道德荼毒,又被道德救贖。

基因改造的科技與複製人,這兩項科技如果能整合後,讓整個世界聯手一起開發,那麼現在的超能力就不會這麼廢物,人類也能變成憧憬已久的「外星人」,去其他星球,去探索宇宙。

但是因為道德阻止了世界,才讓「這種人類」繼續存在

我絕對不反對道德的存在,但我也絕對不贊同道德的存在,因為如果道德不存在,那麼我連贊同他,否定他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道德」就是「我」,我這個人的「道德」構築出「我」,我的行為符合我的道德,我的談吐符合我的道德,我的靈魂就是我的道德,我總不能否定自己的存在。

說到底,既然我認同這種「傳統」,因為得到了救贖與庇護才認同這套世上最古老的「傳統」,那麼我還有什麼資格去討論別人吃不吃什麼的問題呢?

別人也是自願被這種類似道德的「限制器」所拘束的,就和我自己一樣,那我憑什麼禁止別人養貓狗,自己卻開了寵物店呢?

糟糕,愈想愈清醒啊,我得把話題從這裡中斷了。

系統,設定六小時後正常開機,強制進入睡眠。

晚安。

***   ***   ***

早上了,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從窗簾灑進來的光線——

還有抓著我領子的悠妮。

悠妮見到我醒了之後,馬上把我扔下床,我的身體砸在茶几上。

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是反射性的摸了摸腰部,接著看向悠妮,這個「早上好」也太激烈了,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只看見悠妮像是把棉被當作盾牌似的抓著,死盯著書桌上的桌上書架,因此我的視線也跟著過去。

每個鋁罐上爬滿了許多深咖啡色的活化石,從節肢動物門到環節動物門都有。

悠妮現在用「超級厭惡的眼神」看著我,要如何形容呢,那就像是看著蛆蟲不如的人渣敗類一樣的,那種滿分十分給出百分的鄙視吧。

看來我忘記洗罐子了,櫥窗內的鋁箔包反而沒什麼事情,還有這傢伙果然超怕蟲——

「道歉。」

「嗯?」

「道歉。」

「呃……什麼……」

「給我道歉。」

「……」

「……」

「……」

「……」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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