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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二章-05-花下宴

K.I | 2017-02-06 16:02:14 | 巴幣 12 | 人氣 1776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夏侯雲跟隨信上所示,來到一條陰暗偏僻的無人死巷。
  
  「有誰在麼?」許久不聞回應,卻覺周圍有人影閃過。「叩叩叩,喊到第八聲沒人我就走啦!」
 
  一股詭譎的氣流從背後襲來,夏侯雲一回頭,只見那戴斗笠者正衝過來,直接將自己雙手壓在牆上。
 
  「喂!劫財就好,別劫色啊──」喊完,他馬上一發頭槌上去,怎料對方反應迅速,退了一步而躲開,夏侯雲只將對方的斗笠給撞掉了。
 
  同時,銀髮白膚,西色面貌露出──這人是他先前見過的女子,呂玲綺。
 
  「呂布的女兒?」夏侯雲直呼:「妳怎麼在這?不對,妳為何把我壓在這?」
 
  「不許那樣稱呼我。」見她表情厭惡,夏侯雲馬上咬住自己的嘴,呂玲綺又道:「你說過你回來後會找我的,但我知道你已經回來數日之有了。」
 
  「我當然記得,只是……你能先放開我麼?妳力氣好大。」夏侯雲這才被呂玲綺鬆開。「我回來當晚就想找妳了,但我去了幾間客棧,向人形容妳的模樣以問有沒有見過妳,但都沒有人認識呀。」
 
  「我根本沒有去住客棧。」
 
  「那妳好意思把我壓在這……不對,我不是給妳錢了麼?」
 
  「就是為了這事。」呂玲綺掏出那一小袋錢:「我不能平白無故的受別人幫助,何況你已經先恩於我,所以還你。」
 
  「我什麼時候有恩於妳了?」
 
  「那夜我偷戟未成,你既沒有逮捕我,亦無施刑,那便是有恩。」
 
  「那時我就說說笑的,妳還真當一回事了。」
 
  這話讓呂玲綺怒目而視:「你是說,當晚你說的一切都是在說笑?」
 
  夏侯雲便知道自己失言了:「呃……應該不是?」
 
  呂玲綺突然眼眶就泛淚了,夏侯雲看得也慌,隨後呂玲綺轉身就要走,夏侯雲便立刻伸手拉住她。
 
  「唉!不是,不是說笑,我只是昨晚沒睡,現在腦子不好使才亂講話。」
 
  「我知道你是名門勢族,看不起我這種敗軍之後,我也沒打算同你有糾葛,我這趟就是來還你錢的,放開我。」
 
  夏侯雲仍不放手:「妳別亂跑!照妳這德行,幾天後肯定又要去偷別人家東西,妳還說過妳要自我了斷,我更不能放妳走。」
 
  呂玲綺想甩開:「我要如何,與你何干?你們這接達官顯貴就知道對戰俘落井下石,少在這賣弄仁慈了!」
 
  「不是嘛,換做妳是我,妳會想要在幾天後看到我在路上變成罪犯或出事麼!」
 
  「我在絕境活了近有三年,沒那麼容易死,再且即使我真的成為罪犯、甚至死去,究竟又與你何干?」
 
  「慢慢慢著──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妳能暫時找到一個好住處定居,也能不用擔心任何起居的問題。」
 
  這話讓呂玲綺停下了,她確實有些好奇,不自覺挑起了眉,問道:「是什麼?」
 
  「和我一起住。」
 
  此話一出,呂玲綺呆滯了許久,那對琉璃珠一樣清澈明亮的大眼瞪了半天,還沒回神來。
 
  「你……你在胡亂說些什麼!」呂玲綺直接甩開了他,情緒更激昂了起來,「我以為你只是不拘小節,果然還是個輕浮的痞子!」
 
  「先聽我說完……怎麼所有人都喊我痞子來著?」夏侯雲晃了晃腦袋,開始解釋:「不是要妳嫁給我,也不是讓妳當我的奴婢,只是找個藉口讓妳住進夏侯府邸,反正我現在在兵團待著,我的臥寢沒人,恰好給妳用囉。」
 
  「那怎麼會是……和你住一起……」
 
  夏侯雲自己先紅了臉:「妳這話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和我住?」
 
  呂玲綺頓時結巴起來:「當、當、當然是不想了!再說了,府邸主人是夏侯惇,他在與呂布作戰時被射盲了一隻眼,而我是呂布的女兒,他怎可能會接納我?」
 
  夏侯雲思考了一會:「那如果……他不知道呢?」
 
 
  一眨眼,夏侯雲已經帶呂玲綺來到府邸,並對門僕介紹道:「這位是我來自徐州的族姊,她叫做呂……蔣……玲綺,蔣玲綺是也!」
 
  這門僕也在奉侍府邸有一段時日了,他明顯驚嘆:「啊?之前從未聽說過呢。」
 
  呂玲綺扶著額,夏侯雲則厚著臉皮解釋:「我也是最近才意外得知有這姊妹的,她比我大兩歲,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呀──話說回來,義父人呢?」
 
  門僕道:「元讓將軍方出城不久,似乎是為了先前博望一戰的敗北去做後續事務,要幾日後才會回來了。」
 
  夏侯雲思考了會,隨後對呂玲綺說:「總之妳先待在這吧,妳要是找到更好的去處隨時再走都行,倘若沒有,我也會盡量常回來幫妳的。」
 
  「放心,我會在夏侯惇回來之前便走的。」呂玲綺直呼其義父名,聽著還有些怨氣的樣子,但她還是對夏侯雲有些不好意思:「不論如何,謝謝你了。」
 
 
  一向待人都是如此的夏侯雲,面對呂玲綺雖然外表一樣吊兒啷噹,實則心跳紊亂,即使道別後仍念念不忘。曾經一眼便憧憬的女孩,沒想到多年後居然以那種奇怪的方式再相見,甚至帶到府邸去了。
 
  這事讓夏侯雲莫名地既期待又擔憂,在涼鬼兵團的軍議上,他被陳鉦敲了下腦袋:「夏侯子鷹!專注些,正在軍議呢。」
 
  軍議廳裡,全員及團長文錦皆已就座,陳鉦見他如此心不在焉,不禁嘆了口氣。
 
  文錦正以筆墨圈地圖,宣道:「今日此軍議最至要的便是此事──我等即將前往討伐山賊,之所以需要動用我等涼鬼兵團,便是因此山賊並非閒雜地痞,而是名窮凶惡極,詭計多端的狡詐惡徒!」
 
  原本還分心恍神的夏侯雲,聽到這地點隨即便回過神來。
 
  「其名為呂石,他燒殺無數百姓、掠奪無數村莊與官邸,劫財、劫糧、劫馬車,搶物、搶資、搶船隻,且其囤贓地點神秘,行蹤更是飄忽難捉,但經多年追緝,我等的暗探終於找到了他的本營。」文錦以紅墨毛筆將一處圈了起來。「地點就在這──濮陽城外,與鄴城交接不遠的荒區!」
 
  一聽到這,夏侯雲的瞳孔晃動起來,忍不住直接高聲喊問:「團長大人!請問是否有這叫呂石的傢伙的長相敘述?」
 
  「怎麼?」文錦見他如此劇烈反應,其他人也困惑。「你認識他麼?」
 
  「他是不是臉上有兩道刀疤,身型高壯,眼色墨綠?」
 
  文錦看了眼手邊的情報:「據探子與遇害倖存者的敘述而看……確實如你所說,呂石外貌綠眼刀疤、高壯凶狠,但你又是如何得知?」
 
  「我……也有、也有聽人說過他。」
 
  一旁張偉呼道:「這呂石居然囂張了那麼久,太可惡!」
 
  黃素笑容虛偽的說:「但也不愧是文錦大人,其他人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的呂石,短短兩年內便被你找上了。」
  
  氛圍有些奇特,而文錦拔出將劍,不偏不倚的直直插落於紅圈中心。
 
  「眾將士聽令──為討伐惡徒呂石,全兵團即日始行戰前特訓!」
 
  眾人齊應:「諾──!」
 
  唯有夏侯雲,他兩眼發直地盯著地圖上那濮陽城與鄴城交接之處,想著這名呂石,究竟是否正是他尋覓了十多年的那人。
 
 
  涼鬼兵團一下子便緊湊起來,另一邊,夏侯府邸裡,呂玲綺也不甘久居於他人籬下。
 
  白天她與府中僕人一同工作,到晚上便出去另尋去處,只是近一個月過去,她仍沒有離去。
 
  今日,呂玲綺還掃著花園,便見僕婢們突然匆匆奔往門口去,隨後聽到齊聲呼喊:「恭迎將軍回府──!」
 
  只見敞開的大門邊男僕女僕站開兩側,先由衛兵進入,護衛之下進入的便是此邸之主──夏侯惇。
 
  呂玲綺默默走進婢女行列之中,低著頭,特別不想引起注意。卻說夏侯惇經過她面前時,忽然停了下來。
 
  「妳,是誰?」
 
  呂玲綺頓感略慌,但她選擇繼續低著頭,不作回應。
 
  「銀髮的女人,給我抬頭。」
 
  呂玲綺知道,這群人之中只有自己年少便頭頂白絲。她只得抬起頭,面對夏侯惇那嚴肅逼迫的面容:「榮幸見過將軍。」
 
  夏侯惇連眼神也咄咄逼人:「我在問妳,妳是誰?」
 
  呂玲綺有些被威嚇,但沒有退後:「見過將軍,我是新來的婢女。」
 
  他追問:「我沒見過妳,也沒讓人請新的婢女來過,妳叫什麼名,誰讓妳來的?」
 
  呂玲綺嘆了口氣,眼神也銳利起來,不再畏懼,直答:「我叫呂玲綺,由夏侯子鷹引入門。」
 
  夏侯惇凝視了她好一會,一旁的僕人們緊張的發抖起來,連躲著看的書童都冷汗直流。直到夏侯惇再次開口:「哼,那小子居然開始帶女人回府邸了。」隨後便離去,留著鬆了口氣的眾人。
 
 
  從文錦發布剿匪命令後,涼鬼兵團便展開了嚴謹的戰前訓練,同時,夏侯雲的不斷猜想著,此次將討伐的極惡山賊「呂石」,究竟是否正是當年殺害父親蔣文及全村的主使,故此,一面打探著沒有回報的消息外,這段日子是他有生至今最認真練兵的歲月。
 
  三天後便要出發,夏侯雲獲文錦特許,回到府邸暫居一晚,然而夏侯惇又出城去了,討人厭的兄長卻回來了,夏侯雲不想在府邸內見著他們,於是找了呂玲綺一同坐在屋頂上,一邊賞月,一邊飲酒。
 
  剛放下酒壺,夏侯雲便先問:「呂氏千金,這幾日在這府邸過得還行麼?」
 
  呂玲綺道:「我與府內的僕人同工,沒有吃白食,還請你放心。」
 
  「和義父處得還行麼?他有發現妳是誰了麼?」
 
  「
我總覺得他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隱瞞他,下回他一回來我就告訴他,然後離開這。」
 
 
  「啊,原來如此,是,嗯。」
 
  夏侯雲這心不在焉的回應,讓呂玲綺揚起眉頭:「我說……我要離開了,你確定……你有聽到?」
 
  夏侯雲仍然恍著神:「是哦,我還以為不是這樣呢──」
 
  「我刺殺了夏侯惇,還把你兄長也滅口了。」
 
  「哈哈,真是想不到,好有趣。」
 
  呂玲綺終於忍不住大喊:「夏侯雲!」才讓他嚇得回神過來。呂玲綺搖搖頭,嘆了口氣後才問:「如果你要這樣不如別來找我,你看著有心事,說說你怎麼了麼?」
 
  的確,夏侯雲平時總是一副吊兒啷噹,而且先前對自己還特別熱情,今晚回來卻顯得如此呆滯。他措辭了會,才搔搔腦袋道:「大概是後天又要出城打仗,所以有些緊張吧。」
 
  「我看你出擊博望坡前一晚也沒這樣緊張,難不成你不是真的要打仗?」
 
  「我是要打仗!但打得人不一樣,上次是要打反賊,這次是要打山賊。」
 
  呂玲綺思考了會:「有區別麼?」
 
  「可能只是……」夏侯雲原想蒙混過去,但看了眼她,便決定終於如時以告:「好吧,玲綺,我就只跟妳說,妳可先別告訴其他人啊。」
 
  呂玲綺被他叫出名字,不知為何有些臉紅:「直接……說就行了。」
 
  夏侯雲深呼了口氣,連說起這事都需要些勇氣。
 
  「我出生於濮陽城外的村莊,叫陵衙村,我和我爹雖然略為窮苦,但過得很快樂。十年前有一天,村莊被一群黑衣山賊突襲,我爹在保護我時被殺害了,事隔數日我才被探難的夏侯惇救回,而我之所以不想待在他底下,不全然是因不想當將軍之子過活,而是想要憑自己的力量去找出那山賊,替我爹和全村人報仇。」
 
  看著夏侯雲敘述此事的模樣,呂玲綺內心隱隱約約能與之共鳴。
 
  「總之,村子被滅那天,我有記下那山賊頭領的長相,而團長所敘述目標的長相和我腦海中一模一樣,綠眼刀疤,就連其寨都離陵衙村很靠近。」
 
  「所以,你懷疑這次你要面對的,就是你的殺父仇人麼?」
 
  「可能是。」
 
  「那你為何看上去不是期待復仇,反而有些擔憂?」
 
  這話讓夏侯雲也不知如何回應了:「我……也不明白了,大概是因為我從那天至今,每天在涼鬼兵團,想得也都是要替我爹報仇,假設真的找到他了,殺死他了,那我接下來便不知道該做甚了。」
 
  呂玲綺點了點頭,隨後笑:「假使他真是你在找的仇人,你也不會只為殺他而活,你有得目標可多了。」
 
  夏侯雲看著她,揚起眉頭:「唷,這話居然出自妳這幾個月前還絕望得想來偷方天畫戟的傢伙?」
 
  呂玲綺諷道:「我就不一樣了,殺我父親的人就是這府邸的主人,還多虧你把我帶進來,將來動手更方便了呢……」這話讓夏侯雲著實嚇著了,她才改口:「說笑呢,我要是想動手,早在他飯菜裡下毒了。」
 
  夏侯雲鬆了口氣:「那可還好!我也挺擔心他要是發現妳的真實身分,估計會大發雷霆唄。話說回來,妳和他見過面了吧?處得還行麼,他發現妳是誰了麼?」
 
  「剛才你才問過我一樣的問題。」
 
  「剛……有嗎?」
 
  「我不想理你了。」
 
  就在此時,一陣夜風吹拂過,冬櫻花瓣翩翩飛來,在滿月的襯托下,美景如畫,浪漫至極。
 
  「哇……」呂玲綺不禁發出讚嘆,隨即問道:「可我記得,冬天不是應該吹西北風麼?櫻花樹是種在院子東邊,怎麼會吹來花瓣?」
 
  「以前義父教我過,臘月之中的有一天會反風向,變為強勁的東南風,而且會持續一整夜哦。」他解釋完,突然也好奇的問:「這話說,櫻花怎麼會在冬天盛開呢?」
 
  「你那義父都只剩一隻眼了,這種事也只教一半麼。」呂玲綺藉機諷刺。「我娘親說過,櫻花有許多不同的花種,大多是在春天開放,但也有像這樣的少數是在冬季時才盛開的,稱作緋櫻。」
 
  夏侯雲忍不住微笑:「吼,沒想到你還懂賞花?來,敬你一杯──」
 
  看著他,呂玲綺也不自覺笑了起來:「你也喝不贏我的,留著這氣勢去剿山賊吧。」
 
  兩人月下花旁共舉杯歡飲,又像朋友、又像戀人,歡言飲酒,開朗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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