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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二章-01-涼鬼兵團

K.I | 2017-02-01 16:13:52 | 巴幣 18 | 人氣 4634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曾經調皮搗蛋的男孩蔣雲,已成了放蕩不羈的男人夏侯雲,他也到了該任職的年紀,面臨抉擇。
 
  只是這段成長歲月裡,因他義子的身份而在氏族中未有親友,在家常被兄長們欺凌,時常紛爭。於是他一面常往外跑,一面沉浸於練武與讀書。
 
  劍術、匕首、弓箭、飛刃、馬術、暗器、乃至近身格鬥,夏侯雲樣樣勤學,偶爾還偷偷溜上街去找些地痞實戰。而知識與智慧方面他亦苦學勤讀,成了能詩賦能作文者,只是,見他平時講話根本沒有半點書生會有的模樣。
 
  同時,除了在夏侯一族的訓練下成長,他也不斷調查當年的山賊──每一天,他從未忘記過陵衙村的悲劇,誓言有天一定要找到當時血洗村莊,殺害父親的真兇,並且親手報仇雪恨。
 
 
  某日,夏侯雲在後院歇息,他在池邊喝著水,戳著塘邊綻放的紅花。
 
  但這寧靜很快被打攪:「喲,這不是那姓蔣的野種麼?」
 
  不用轉頭,夏侯雲便知他那倆兄長,夏侯楙和夏侯充。他視線絲毫未移:「又怎麼了?要喝奶找隔壁的乳娘去,別來煩我。」
 
  夏侯楙直斥:「呵,我們聽父親說你不願在他麾下任職,也不願與我和充兄同事,好生囂張?難不成你終於想起自己是個野種,要滾回去你的破村莊了麼?」
 
  夏侯雲撇頭翻了個白眼:「我只是不想像某些人,仗著自己老爹又帥又強就甘願讓自己作個廢物。還有,我好心建議你別提村莊,否則我會把你腦袋打歪。」
 
  夏侯充則笑:「該不會你這痞子成日惹是生非,但其實害怕上戰場動真刀吧?」
 
  夏侯楙亦附和:「那還用說!瞧這傻子老是往外跑,估計也是怕見上父親吧?」
 
  夏侯雲忍不住,轉頭過去:「上戰場我可不怕,但就怕和你們這倆廢物共同進出,不死也得死。」
 
  夏侯充被激怒,罵道:「你個孤兒說什麼話?我們從小就隨父親進出戰場的,哪像你,就在個破村莊吃混長大!」
 
  此話一出,夏侯雲眼色一變,立刻衝來抓起夏侯充的衣襟:「我剛才說什麼?我叫你不准提村莊,你哪個耳朵沒聽見?」
 
  夏侯楙受其威壓而驚,夏侯充亦同,但他仍顫抖的罵:「哼……我告訴你,我們可是有夏侯一族的血脈的,你只不過是外面撿來的,只要出了點差錯,你隨時會被扔出家門!」
 
  夏侯雲怒得舉起拳頭,這時夏侯楙嚇得大喊:「不要動手!」但夏侯雲一將視線瞥去,他立馬感覺到自己過於膽怯,隨即改口:「我是說……不要在這動手,旁邊就有練武場,要打就去那打。」
 
 
  
被揪著的夏侯充仍有驚色,被夏侯雲扔著,隨後才一起前往練武場去。
 
 
  圍欄中央,夏侯雲與夏侯充對峙,而夏侯楙在一旁龜縮的看著。
 
  「呵,今日就讓我教訓教訓你這野種……」夏侯充其實冷汗直流,見夏侯雲不語,只是扭著脖子暖身,夏侯充愈發緊張,難耐恐懼,壯膽大吼一聲便搶先揮拳:「呀啊──!」
 
  「哼。」卻說夏侯雲一側身便躲過,夏侯充沒反應過來,夏侯雲便以右掌連擊其胸頸,隨後左腳猛力一踢,當場將他踢開了一段距離。
 
  「嗚……」夏侯充頓時重創,但不甘就此戰敗。「死野種……我就不信今天打不死你!」他左拳方出便被擋下,右拳再出同樣被擋,迎來的是夏侯雲一發頭槌,這下可把他敲暈了,連退好幾步便倒在地上。
 
  「可惡……我來會會你!」夏侯楙也上前來,但他可比夏侯充還怕,應是一腳朝夏侯雲踹過去。
 
  「又一個白癡。」只見夏侯雲輕鬆抓住夏侯楙的腳便順勢將他按倒在地,夏侯楙驚疼之餘,另一腳踢開他便趕緊滾開一旁。
 
  夏侯楙感覺到自己打不贏,可又硬是衝上去打了一套連拳,可夏侯雲再熟悉不過這招,沒多久便抓住破綻,一拳放倒了他。
 
  這時,一旁夏侯充爬了起來,見自己與弟弟接迅速戰敗,不甘受辱,於是暗暗抽出木刀,從夏侯雲背後衝去偷襲:「該死的野種!──!」
 
  木刀直直劈落,理應要打碎夏侯雲的後腦,但回神過來,夏侯充才驚覺自己揮空了,同一刻,夏侯雲的手已從側面捉住其腕。逆向一扭,木刀當場遭繳械,隨後一發奮力肘擊,夏侯充便又被打飛至幾尺外。
 
  「住手!」那低沉而令人敬畏的嗓音從門口,三人便知道,是他們的爹,夏侯惇回來了。「夏侯子鷹!給我過來,不准怠慢──」
 
 
  府邸的公文房裡,夏侯惇案前扶額,夏侯雲則站在他面前晃著晃著。
 
  「這次又是什麼原因?今早我才得處理城裡缺糧的危難,明早又得出城參拜,你嫌我被呂布討伐戰弄得不夠筋疲力盡麼?」
 
  「是他們管不住嘴,我在那歇著都被挑事,而且是楙兄讓我去練武場打的。」
 
  「你怎麼就非得用拳腳了事?這麼多年來你在私塾學的智慧去哪了,我可以想出十餘種不同的解決法子。」
 
  「是……」夏侯雲抿著嘴。
 
  「我知道他們性情並不親和,但你在我們一族之中,始終都有該遵守的規範,何況我們夏侯氏也稱得上是名門勢族,不論如何,你理應對兄長有禮,他們出語不善也不代表你能動手。」
 
  「嗯……」
 
  「這回的事我就當作沒看見,你自己去和他們倆道歉吧。」
 
  這話便讓夏侯雲靜不住了:「道歉?為何是我要去道歉?你都知道是他們會出語不善了,他們拿我村莊的事挑釁我!」
 
  夏侯惇道:「我深知他們此言不妥,但剛才不只我,其他僕人和書僮也看見了,他們隨時會將話傳出去,你做為夏侯一族的義子,現在還尚未任職,世人們對你的議論會更甚嚴重。」
 
  「為何我們非要在意世人怎樣議論?他們看到的就一定是真,想的一定就是對麼?」
 
  「世人的看法與議論會影響著你的前途,這正是顧及大局的世道,你理應明白。」
 
  「呵呵,大局?世道?」夏侯雲更甚激動:「我是很感激你把我從陵衙村救回來不錯,但我來到這府邸後,沒有一天安寧。充兄和楙兄看我不順眼,把我的東西偷走又丟掉,還故意把我丟在城外山上。我說給師父們聽,他們只會說不可能,他們倆知書達禮又優秀,是夏侯家的親生兒子所以不可能犯那樣的惡舉,然後,現在還得為了『大局』去和他們道歉?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的感受!」
 
  這番話不知為何地,使夏侯惇靜默了下來。
 
  「
我明白,我正有著同樣處境。」夏侯惇明顯還有話要說,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又收了回去。
 
  兩人陷入不語,許久,夏侯惇才從身後取出一小麻布袋。
 
  「拿去吧。」
 
  夏侯雲抬起頭,略有疑惑:「這是什麼?」
 
  夏侯惇嘆了口氣:「我算是明白了,把你留在府邸裡只會有更多類似的事,對誰都不好,那麼你便去吧。」
 
  夏侯雲有些愣住:「去……哪兒來著?」
 
  「你不常說不願倚靠我麼?就當作是我照顧不周的補償,讓你如願以償,去闖蕩吧。」夏侯惇搖了搖頭。「但要是失敗了,就回來這吧。」
 
  夏侯雲終於笑了一下,他將袋子推回:「不用了。」隨後退了步:「真要靠自己闖盪,我就不能收你的錢。總之給了我自由,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
 
  「至少拿著這個。」夏侯惇從袋中取出一物,那是把雕紋華麗,鍛煉精緻,鑲有寶石,刀刃還閃爍光澤的上等匕首。「這是夏侯一族的族傳寶刀,雖說你並非血脈之子,但,你卻是最後夏侯一族血性與氣魄的子嗣,給你了。」
 
  夏侯雲接過匕首,這短刀的銳利鋒芒,與先前獲予的長刀同樣完美無瑕。他轉了轉匕首,流利的繫上腰際:「很好,等我消息,我一定讓你驕傲不已。」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孩子們和樂融融玩耍,卻說人人面貌模糊。
 
  『再一次就好,再玩一次嘛──』
 
  追逐著、跑跳著、嬉鬧著。
 
  『不要啊啊啊──!』
 
  突然,一陣猛火燒裂了這幅祥和美景。
 
  滿地翠綠化為屍橫腥紅,鮮花飛蝶變成了血肉四濺。記憶熟悉的村莊,全都成了烈焰廢墟。
 
  『蔣雲,快走!』
 
  父親蔣文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衝進了敵群之中。
 
  一眨眼,周圍已剩下一大片腐臭屍海。
 
  死去的趙韋衣袋中露出染血又燒焦的餅,所有熟識的孩子與村莊鄰居也都成了焦屍。
 
  再一眨眼,那紅眼刀疤的兇徒出現在自己面前,用著殺死父親同樣的弓,朝自己射出了一箭。
 
 
  「啊啊啊──!」
 
  夏侯雲從夢中驚醒,全身出冷汗,餘悸猶存。
 
 
  隔日一早,府邸門口,夏侯惇為即將出去闖盪的夏侯雲送行,周遭沒有旁人,就只有他們父子倆。
 
  「去吧,千萬別丟夏侯一族的面子,否則我會去砍了你。」
 
  夏侯雲苦笑:「義父啊,有人這樣給孩子送別的麼?」
 
  夏侯惇面色嚴肅的玩笑:「對別人不會,對你會。」隨後拍了拍其肩,道:「想做什麼都去做,就是不要偷搶拐騙,若是有需要出戰協助,我會再找你回來。」
 
  「那是必須,我還怕你這暴脾氣在戰場上亂衝到迷路呢。」
 
  「擔心你自己吧,不要把自己小命弄丟了才是。」
 
  「在我找到那山賊之前,我死不了。」
 
  「那就好好撐著,做到讓我訝異的程度。」
 
  說完,父子倆看著彼此嚴肅又莊重的模樣,不知為何地的都笑了出來,隨後夏侯雲提起行囊,最後道別:「近來應該是不會再見了,但我會回來的。」
 
  夏侯惇便不再言語,讓出道路來,揮手道別,僅存的右眼裡有著交雜的神情。
 
  「那我走啦,身子保重吶!」
 
 
  其實在這之前,夏侯雲便早有許多計畫,他想過考官、隱姓埋名的從軍、出城投靠其他流浪兵團,但不論為何,所有計畫都是為了完成他的真正願望──找出當年的山賊,親手替父親與村莊報仇。
 
  轉眼間,離開府邸一個月有了。
 
  夏侯雲在許都的另一端街道來回遊蕩,漫無目的。他到處給酒樓、飯館打工,賺了能餬口數日的錢,卻又很快辭掉,雖說他工作時確實認真賣力,但最終都因無法完成剿賊的願望便接連放棄。
 
  盤纏耗盡的夜,他只能露宿街頭,但他未有一絲後悔,遠離在府邸任人欺凌,任人誤會的日子便已使他舒坦不少。至於改變現況的方法,他想,總會迎接來的。譬如今日,許都的中央大道上,一支出巡歸來的軍隊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耶?那不是……」
 
  那支軍隊是一群兵團,而他們,正是當時夏侯惇討伐呂布負傷而歸那回,率先凱旋回城的先鋒兵團。
 
  行在最前頭的將領依舊相同,氣宇軒昂的首領團長,身後是指尖若爪的參謀老婦、腰掛雙鉞的袈裟武僧、年輕的笑面單刀男、豪邁的長槍俠客、以及一名背著長棍的玲瓏小軍師。
 
  仍然,最為吸引目光的是那兵團首領,炯炯有神的視線更加深沉,楚楚不凡的氣質於舉手投足間散發。但,夏侯雲也才意識到,自己也是隨著義父進出官場長大的,朝野百將早已看個臉熟,但他自上回後卻未再有見過這兵團長,甚至身後的麾下也是初次入目,非常奇特。
 
  他們沒有敲鑼打鼓助勢壯聲,百姓們看上去還以為是哪家大戶出遊了。可即使如此低調,該兵團的每個人看上去都身懷絕技,深藏不露。
 
  「哇……那麼──有了!」
 
  正迷茫於未來的夏侯雲,彷彿被刻意事先策劃好的一樣巧,他萌生了一個想法──加入這個兵團,成為他們的一員。
 
  可惜並不順遂,夏侯雲到處向人搭問,卻未能得知任何關於那兵團的消息,連這兵團叫什麼名都不知道。有人說,那不過是群普通官兵罷了;有人說,那是許都之主曹操特有的青州兵,得從夏侯惇那詢問才能進入。
 
  儘管如此,夏侯雲有了願望便不會放棄,他想到有一人,或許能給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另一處同樣高掛「夏侯」二字的府邸,一位壯碩的大叔在房裡看著書簡,他翹著腳,不修邊幅的摳著牙,還飲水還如飲酒一般姿態豪邁。
 
  「淵叔──淵叔!」
 
  窗邊的細微呼喊吸引了他的注意,大叔一瞧過去便皺起眉頭:「誰呀?」
 
  「是我!子鷹,你最帥氣的姪子!」這才看見一顆蹦著蹦著的腦袋,是夏侯雲。
 
  大叔隨即喜呼:「唉唷,這不是惇兄家的小寶貝麼?在外面做甚呢,快進來呀──」
 
  這位大叔是為夏侯惇的族弟,及夏侯雲的叔叔──夏侯淵,字妙才。平時像個鄰家老爺子,可戰場上是名大刀殺敵無數,弓術百步穿楊的猛虎戰將。
 
  把姪子給接入府裡,夏侯淵一邊感慨地嘆:「呀,子鷹你又長大了,一年比一年帥氣,大概是有繼承到你叔叔我呢,哈哈!」
 
  夏侯雲則笑:「淵叔倒是一點沒變。」
 
  「這話說你的箭術練得如何,沒有再射到隔壁老王家的花瓶了吧?」
 
  「吼,多虧有神射手夏侯妙才親自指導,我現在可是指哪能射哪,想誰能中誰。」
 
  「那可不!哈哈──不過你居然能繞過外頭所有衛兵,直接到我房外,讓我想起你小時候還曾偷偷闖進策士荀彧的府邸裡,就為了偷吃人家米飯」
 
  「怎麼能怪我,米飯在北方很難吃到嘛!」夏侯雲玩笑歸玩笑,還是想起了來的正題:「言歸正傳,這回來找淵叔你,其實是有事要問地,但你可千萬別告訴義父我來過呀。」
 
  「惇兄?我正好想問,你來找我何必偷偷摸摸,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麼?」夏侯淵想了會,突然驚嘆:「難不成……你把哪個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呔,別胡扯了。我只是暫時離開義父那,不想在府邸和那些廢物兄長共同進出了,但要兩個月了,還是不知道該上哪去,這突然看到了個機會,卻不知道他們是誰,所以才來問萬事通夏侯妙才啦!」
 
  夏侯淵放聲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有趣!說吧,是看到了什麼機會?」
 
  夏侯雲身子靠向前,突然認真了起來:「幾年前,曹司空大人帶你們去討伐呂布那一戰還記得吧?」
 
  「記得,在徐州的下邳。但我沒去,當時我留守城裡,怎麼?」
 
  「當時班師回城時,我看見有群像西涼人面孔的浩大兵團帶頭進門,看上去特別昂揚威武,你知道他們是誰麼?」
 
  「下邳之戰,西涼的兵團……」夏侯淵想了會,赫然大小眼起來:「你不會是想加入那兵團吧?」
 
  「想試試而已,他們看上去和我見過的任何軍隊都不一樣,有種特別吸引我的感覺。」
 
  「你沒問過惇兄麼?」
 
  「我想過,但他在那戰失去了左眼,往後誰在他面前提起那一戰,他都會大發雷霆呀。」
 
  「好吧,那我告訴你吧──」夏侯淵換了個坐姿,清了清嗓子:「你說的那兵團,不錯的話名為『涼鬼兵團』。其首領團長和麾下將士,大多是涼州人,是董卓那廝還在西涼時便一直跟隨,還跟過脅持天子的郭汜、李傕。」
 
  「涼州兵?西域來的?還跟過董卓他們?」
 
  「對呀!董卓死後,涼洲大軍也跟著四分五裂,但他們的首領,叫做文錦,他握有帶著自己的親信建立起新的兵團,多年來一直秘密行事,後來被孟德……也就是你說曹司空大人給看中,便成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可他們的存在至今鮮有人知,多半以為他們只是一部分的普通士兵。」
 
  「我問了很多市街百姓,他們也是這樣告訴我的!」
 
  「那文錦正希望別人都以為他們就只是一般官兵、青舟兵、甚至不把他們當軍隊,這樣他們才能作為孟德的秘密軍隊,更方便行動,也不容易讓其他勢力得知有他們的存在。」
 
  「這麼厲害……那他們的兵營在哪呢?」
 
  「我會再告訴你,不過我先跟你說啊……」淵顯得更慎重:「若真要加入他們,我建議你有朝一日還是和惇兄如實以告吧。」
 
  夏侯雲不禁好奇:「為何呢?」
 
  「這……還是讓惇兄再自己說吧,總之,我還是挺鼓勵你願意嘗試噠!」夏侯淵道。「順帶一提,涼鬼兵團對外來者不太友善,許多嘗試要加入他們的人,大多不是連門都進不去,就是進去後,隨即便後悔的逃出來了。」
 
 
  按照夏侯淵所說,夏侯雲在當日下午便來到了該「涼鬼兵團」的兵營位置。
 
  此處並非特別隱密,也不算在人居密集處,外觀看上去與其他一般軍營相去不遠,就是明顯更寬闊一些。
 
  門口的衛兵是由本地人站崗,周圍插著青州兵旗幟,與他淵叔說的一樣,他們似乎真有在刻意隱瞞兵團的真實身分。
 
  夏侯雲上前去,他絲毫不怕生的呼喊:「唷!我是新來要加入的,讓我進去唄!」
 
  只見門口兩衛兵立即以長槍交疊擋住門口:「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夏侯雲這便不服氣了:「哎,我不是閒雜人等……不對,我是閒雜人等沒錯,但我來這正是要擺脫閒雜人等的呀!」
 
  「不行,太可疑了。」衛兵堅決拒他於門外。
 
  夏侯雲看了下自己身上,發現腰掛長刀、匕首、木刀,一身裝扮看上來都像是要行刺誰一樣,確實挺可疑。
 
  他只能無奈妥協:「行吧,我擇日再來,但給我聽著,我夏侯子鷹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放棄!」
 
  那天他在附近客棧住了一宿,隔日便再次前往涼鬼兵營。
 
 
  第二天,同時間,門口衛兵仍是相同二人。
 
  「兩位日安,又是我。」夏侯雲這次不戴兜帽、不穿俠袍,刀械也全收進了行囊。「瞧我這身打扮,人畜無害,今日可以進去了吧?」
 
  衛兵們仍以長槍擋住大門:「不行,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夏侯雲跳了起來:「什麼鬼話,這次我沒帶刀,頭髮和臉都給你們看得一清二楚,哪裡可疑了?」
 
  「沒說可疑,說你閒雜人等。」
 
  「哎唷,拜託就讓我進去吧,我想和你們首領談談呀!」
 
  「現在你又很可疑了。」
 
  面對衛兵們態度堅決,夏侯雲只能再一次摸摸鼻子轉身。但走前,他又喊了一聲:「別忘記,明日我還會再來,我會來到你們讓進去為止!」
 
  於是,客棧今晚又住了個夏侯雲,這回他整晚沒睡,都在措辭,想著明天要怎麼說才能進入那軍營裡。在半睡半醒的思考下,天便亮了。
 
 
  夏侯雲第三次來到兵營前,衛兵仍然是那兩人。
 
  「啊哈!狗東西,我說過我會再來的!」
 
  衛兵倆見是他,突然就左右散開:「開門──!」軍營大門大開,示意讓夏侯雲進入。
 
  「啊?」前日與昨日還堅決不讓他進去,今天忽然來個大開放,夏侯雲完全沒打算藏住臉上的困惑。
 
  「你只管進去就是。」
 
 
  帶著疑惑與興奮,夏侯雲進入軍營大堂,裡面的一兵一卒看上去都不大友善。有的磨著刀,有的喊著粗話,有的甚至在鬥毆,氛圍暴戾而略為陰森。
 
  突然,有人從背後推了夏侯雲一把,周圍的人圍成一個大圈將他圍繞在內:「喲!大夥來看,有新來的吶!」
 
  「不就是個無名小卒嗎,多大的事!」、「聽說這傻子連來了三天耶,挺有耐心的嘛。」、「瞧他長得又白又淨,不會是哪個走錯門的富家少爺吧?」
 
  面對眾人嘲諷又無禮的對待,夏侯雲眼神漸生不屑,面無表情。
 
  這時兵卒之中,一名凶神惡煞的大漢走了出來,他雖同為兵卒,但身形格外高大魁武:「小子,你什麼來頭?」
 
  夏侯雲僵硬的作揖:「失禮了,大哥,我是來入夥的。」
 
  「你要入夥?」大漢譏諷起來,眾人笑聲頓時迴盪。「看不出來你這種乾乾淨淨的小白臉會想進來這種地方,哈哈哈哈──」
 
  此笑聲越來越大,惡意氣氛圍繞著夏侯雲,每個人都在期待著他會落荒而逃。
 
  但他沒有,反而更上前一步:「看不出來不要緊,來打一場便見真章。」
 
  「哇喔──!」眾人驚嘆,誰都沒想到這小子出乎意料的勇敢,面對這樣一個彪形大漢,居然選擇送死。
 
  那大漢搖搖手指:「小子,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這勇氣,可能是你的最後一口氣。」
 
  夏侯雲終於忍耐不住,抬頭應道:「你是哪個被皇上冷落的妃子麼?嘰嘰喳喳講個沒完。」
 
  「好大的口氣,打死他!」、「對,打死他!」眾人一面倒向支持大漢,而夏侯雲將行囊往一旁一丟,更上前一步,此時大漢還在一旁與其他人一起嘲笑他。
 
  大漢譏笑著:「小子,要不我讓你一隻手算了……嗚喔!」沒想要一拳已飛過來,把他的臉頰都打扭曲了。
 
  「廢話真他娘的多!」夏侯雲沒有停下來,又一拳、高踢、另一拳、再一拳、下盤踢、迴旋肘擊、正面最後一掌,當場將比自己高出兩顆頭的壯漢給徹底擊暈。
 
  眾人的眼光充滿著驚訝,這樣一個新來的小子居然這麼能打,雖然說是偷襲,但是這身速度與力量如此驚人,還將這麼高大的彪漢給迅速撂倒了。
 
  另一個挑戰者不服氣,跳出來喊:「哼,不就是偷襲麼?換我來!」
 
  夏侯雲模仿大漢剛才搖手指的模樣:「嘖嘖,兵法就是出奇不意,虧你們這幫傻子還比我早待在這!」
 
  「廢話少說,看招!」
 
  就這樣,連續幾個不服的兵卒連袂出來挑戰,而夏侯雲皆毫不婉拒的接受,且一個接著一個打退,大廳之下頓時成了躁動無比的競技場。
 
  而廳堂上方的看臺邊,兵團的高官們正欣賞著夏侯雲困獸猶鬥的英姿。
 
  「這個小鬼頭,應該很能為我們所利用呀──」
 
  「老夫以為,論近身搏鬥,我等涼鬼兵可是北方之最,可他卻能戰到現在,可見他有真本領。」
 
  「哎──好強唷,好想和他交手看看吶!」
 
  「太厲害了,一人撂倒了這麼多個,還這麼有氣勢……」
 
  「莫要妄下定論,他也只是有膽有武,有無匹配這股自信的智慧,尚無從得知呢。」
 
  「走了。」五人身後,走來一位穿著黑色紅邊長袍,風度翩翩的男人:「去迎接我們新夥伴。」
 
  「是!」五人隨聲附和,立即跟著那男人往高臺下走。
 
  而下方,已經倒下了十餘人。
 
  夏侯雲赤手空拳,靠著迅捷閃避敵人攻擊,借力使力的技巧,把十幾員兵卒打得落花流水,震驚四座,至此仍未倒下。
 
  正當夏侯雲又擊倒一人,還想著是誰要出戰石,突然一把木刀冷不防地從側面揮向他的臉:「嗚喔喔──!」毫無準備的他當場被打飛至他的行囊一旁,這下把他打得夠暈,可他下意識的便順勢滾往行囊處,從中也抽出自己的木刀要應戰。
 
  抬頭一看,只見眼前的來者,白布纏面,陰森詭譎,唯一露出的雙眼雖然笑瞇瞇的,卻散發著一股烈如火焰的殺機。
 
  「你……」夏侯雲還沒來得及問出半句話,那人便已衝來面前。
 
  砰碰數聲,兩人揮動木刀快得肉眼難見,激烈對戰了好一會,夏侯雲最忠實在反應不過,又吃上一擊,再次被打退了好一段距離。
 
  「到底是……」喘沒半口氣,他又衝來了,兩人便再次以木刀高速交鋒。
 
  夏侯雲持居下風,方才再多人都沒令他感到此刻的壓迫。正在如此緊繃之時,兩人同時使出強力一擊,「砰」的一大聲,雙方陷入勢力相當的格劍。
 
  格劍之時,夏侯雲見那人的眼神,笑意更盛,殺意卻更滿盈出來,自己心中竟生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畏懼。
 
  蒙面者轉向出力使夏侯雲失衡,隨後迅雷不及掩耳的猛烈追打,夏侯雲沒有倒下,挨打不過一會便從他的破綻中也猛然一擊,成功將之擊退。
 
  周圍的小卒們開始紛紛議論:「好厲害吶!」、「居然能跟李威隊長打那麼久……」、「看來這傢伙真不簡單。」
 
  「呼……可惡……」夏侯雲終於得以喘氣,但再次抬起頭,蒙面者已經消失在視線內。「什麼!」夏侯雲大驚,開始不斷環視周圍,但像發了瘋一樣,怎樣左顧右盼都沒再瞅見那蒙面者。
 
  一瞬間,逼近寒冰的殺意直襲背脊,夏侯雲瞪大了眼,趕緊轉身揮刀,不料身後根本無人。這一刻,不祥的預感乍現於腦海。
 
  黑影迅速侵蝕夏侯雲的腳底,抬頭往上,那蒙面男已從空中奮力劈斬下來。
 
  「你這傢伙──」他趕緊橫持木刀要格檔,怎料這一擊之猛竟直接將其打斷,劈斬直襲夏侯肩頸。
 
  下一秒,巨聲響起,猶如爆破。
 
  地上灰塵竟也被激昂而起,眾人全看傻了,只見蒙面男還站著,而夏侯雲已經徹底敗倒於地。
 
  「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才。」陌生的磁性嗓音傳來,所有兵卒、將士隨即立正站好,顯得端莊恭敬。「非常卓越的展現。」
 
  趴倒在地的夏侯雲還存有那麼一點意識,他硬是稍稍挺起身子,只見那群混混一般的兵卒,全都顯得紀律無比,而他們正行禮的對象,正是他記憶中在凱旋時初見面,這涼鬼兵團的首領團長。
 
  「你就是……文錦?」
 
  但夏侯雲才吐出幾個字,甚至沒讓人聽見,自己便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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