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曉,另一朵勝利煙花從全面封鎖的艾斯萊本城中升空,不僅僅是象徵羅賓漢和人民群眾成功爭取到思想的自由,也象徵著教會不再是人間唯一的信仰,人人皆有自我救贖的權力。
「妳看到了嗎?姑媽。」安雅倚靠著蘇菲亞姑媽的墓碑,像她小時候時常依偎著溫柔可靠的姑媽,她柔聲傾訴:「太陽又升起來了。」
從此開始,艾斯萊本城成為人類反抗威權的中心,思想自由的潮流銳不可擋,馬丁的鉅作——《九十五條辯論綱要》成為人們自主思考的推手,科學、哲學、文學、藝術……等等蓬勃發展。
喜事接二連三,艾斯萊本城軍隊在羅賓漢的領導下成功擊退不死族的進犯,無疑是將人類生存的火苗燃成燎原烈火;世界各地的領主脫離教會的掌控,各地民間反抗軍如雨後春筍、長期受到教會打壓的有志之士紛紛露面,一支空前絕後的人類聯軍會師在艾斯萊本城。
在人類復興的輝煌歷史中,有一個人停留在蘇菲亞姑媽去世的第三個晚上;安雅淨身沐浴後再度來到她的墓前相伴,看著艾斯萊本城中歡天鼓舞的慶典景色、內心平靜止水。
不知過去多久,安雅發現有兩道人影從森林深處走來,起身定睛看去、發現是安格雷斯和一位陌生人,她在兩人面前先開口:「這麼多年來,你去哪裡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勒卡米勒先生呢?」
安雅發現安格雷斯身旁不再是勒卡米勒,取而代之是一位和五年前的安格雷斯頗為相似的中年人,而安格雷斯竟然年輕許多,他說話的口氣和勒卡米勒有幾分相似,簡潔、單調又陰氣十足地說:「追殺莉露、把她打回地獄,勒卡米勒成為莉露現任的封印。」
「所以安格雷斯先生就找上我啦,說只要我跟著他修行、他就教我『永生不死』的秘訣,所以啦,覺得人生很無趣的我就決定成為不朽者、踏上苦行之路。」中年人漫不經心地接著說:「秘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不要有太多感情。」
安雅心頭一震,過去的種種湧上心頭,黯然總結五年來發生的事情:「我除去靈魂之外一無所有。」
「是嗎?」安格雷斯淡薄地回應她:「那就是最好的時機。」
「什麼時機?」安雅再問。
「埋葬為理念而犧牲的聖者、哭乾內心的眼淚、在第三天的晚上與聖者作伴而行。」安格雷斯在蘇菲亞姑媽的墳頭放下一只骨灰罈,隨後蘇菲亞姑媽的靈魂從骨灰罈上現形,他接著說:「安雅、蘇菲亞,妳們是否願意結伴同行、踏上苦行的道路,成為永垂不朽之人?」
蘇菲亞姑媽含笑同意,安雅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安雅接過骨灰罈、完成「不朽試煉」,蘇菲亞姑媽的墓誌銘最後一行多出一句話:「視死如歸、永垂不朽」。
在生與死之間還有很長一段路在等待三位不朽者。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