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學院向來注重期中考,在這場考試中由兩支隊伍進行對戰,考驗團隊合作與模擬魔導戰爭的策略擬定,在下一場戰爭來臨前培養重要的軍事人才。
「許久不見,洪福萬安,李大人、李夫人,請恕家母公務繁忙、無法親自前來。」代表絲坎蒂娜.薇雅家的葉卡琳娜偕同丈夫蘭傑斯出席期中考的家長觀摩,在魔導學院入口巧遇李璉的雙親,由於時候尚早、因此雙方決定到院方準備的接待室交流。
「萬安,葉卡琳娜小姐,賢伉儷近來可好?」李淵行禮的動作和葉卡琳娜一樣同為東方宮廷禮儀,儘管在跨國交際的慣例上是要以對方的禮儀回禮,保守的東方貴族李淵不願以對等的身分面對葉卡琳娜,在東方的宮殿之中大多如此,就連遠嫁他鄉的長輩也不能破例。
「托您洪福,我和內子均安好。」葉卡琳娜看到李氏夫婦疑惑地相望,意識到自己的禮儀可能不得體,然而她也只是在前幾天才學習這些既古老又繁瑣的東西,強記硬背的結果就是可能因為疏忽而冒犯到遠親──所以出使東方國家的外交官大多是博聞強記的男性。
「『內子』在東方語中是『丈夫對外人稱呼自己的妻子』,葉卡琳娜。」蘭傑斯點起一根「紅吻」雪茄,趁勢讓妻子去照顧兒子漢米爾頓、接手這個交際攤子:「去照顧孩子吧,保姆肯定沒辦法照顧好那個『小怪物』;請您見諒,李大人,內子恐怕必須先行告退。」
葉卡琳娜暗自鬆一口氣,雖然面對「小怪物」漢米爾頓沒有比較輕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和親戚比起來更像塗了蜜的苦味果。
「客氣了,蘭傑斯,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李淵接過蘭傑斯遞過來的雪茄並且讓他幫忙點燃,李淵的妻子竇氏側立於他的身後、文靜傾聽,展現出東方社會對婦女要求的「美德」。
蘭傑斯把腰間盛有「翡冷翠」馬丁尼的酒壺放在桌子中心,與李淵一同共享「惡魔的挑逗」。
「李大人,希望您不會介意我省略客套話,我想直接切入學徒們的個人狀況。」蘭傑斯的性格就跟他作戰的方式一樣、絕不拖泥帶水,在私人的場合受到李淵的欣賞、在公開場合卻極為不妥──蘭傑斯聰明果敢但不是好陰謀家,連好政治家的及格邊緣都很難沾上,畢竟輿論操弄或爭取立場絕非讓對手躺下那麼簡單。
「當然,蘭傑斯,此行為此而來,孤也不善閒話家常。」李淵喝下第一口馬丁尼。
「胡迪尼,我聽說得到孔丘校長的青睞……這讓我難以置信。」蘭傑斯接著喝下一口。
「沒錯,為此他還召集一場『親師會議』,提到胡迪尼的一些行為需要作出調整。」李淵莊嚴的眼神與凱瑟琳相似,差別在凱瑟琳莊嚴如火、他則莊嚴如冰。
「調整?」蘭傑斯喝下一大口馬丁尼,接著問:「能否請李大人點明?」
李淵接過酒壺,淺啜一口後、說:「孤思索良久,想到一個較貼切的比喻──胡迪尼的行為並沒有超越規矩的底線卻一直在挑戰道德,像是你沒有傷害一隻雙頭獅卻一直嘗試激怒牠。」
「所以孔丘校長想在胡迪尼腳上銬上枷鎖、然後試試看雙頭獅撲過來時他會有什麼下場?」
「更正確的說法是所有參與會議的人都想知道結果如何。」
蘭傑斯再次提起酒壺,盯著看卻沒喝,沉思良久之後仍不發一語。
「蘭傑斯?」
聽到李淵輕聲叫喚,蘭傑斯把酒壺放回桌上,像吃了苦味果後硬擠笑容,乾澀地說:「不曉得我能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漢米爾頓『小怪物』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不曉得是天生的還是胡迪尼對他動過什麼手腳。」
一旁傾聽的竇氏微偏目光,看到葉卡琳娜和保姆們正在被「小怪物」摧殘,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哪對父母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