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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神域]1-5重逢

子葉 | 2016-11-14 13:53:59 | 巴幣 0 | 人氣 66


珮羅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一個小女孩放走一隻被捕獸夾抓到的白狐狸後,離奇的故事拉開了序幕。夢境的畫面如水流般快速滑過,只有在特別擷取的珍貴回憶才稍作停留;從簡樸的鄉野的幼童年代到宮殿的長年生活,生命中鮮明的色彩越來越黯淡,定格的許多畫面裡有虔誠的信徒、寢居的各個角落、王在白天賢明的臉孔和夜裡的猥瑣,最多的還是關於青梅竹馬男孩畫面。
 
男孩那純粹的愛慕之心始終如幼年般潔白,男孩躲在人群裡看著自己微笑的畫面被珍貴的保存在女孩的回憶裡。在生下女嬰的那一夜,快轉的畫面回歸正常的時間流動,男孩已長大成為她的護衛,趁著王宮大喜而鬆懈警備的當下,帶著虛弱的她和剛出生的嬰兒逃離了王都。
 
第二天的午後好不容易躲過追擊的士兵,她卻像個病懨懨的病人一樣意識矇矓。她說她最後想看一眼這輩子還未見過的海岸線、聽聽傳說的海浪拍打聲、享受鹹鹹的海風,男孩笑著哭了揹著她朝東岸前進。
 
逃亡的的第三天天還未亮,三支箭頭穿過男孩的身軀,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打開了時空的隧道,將哭鬧的女嬰和倒在血泊中的男孩送了過去,夢也在這裡結束了章節。
 
 
 
珮羅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枕在某人的大腿上,朝上一看是夏娃看到自己清醒高興的神情,才明白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夢境。除了夏娃的聲音外,珮羅覺得周遭的聲音有些吵雜,挺起身子一看,滿是傷員的守備隊隊員和自己一樣在卡普家外臨時搭建的醫療亭療傷靜養。
                                                                                                                                                 
「我不是在森林裡嗎?爸爸在哪?」珮羅只記得在被瓦倫抱住後就沒了意識,現在身上也穿著著沒看過的奇怪服裝,有些像瓦倫穿的女版道服,有些扎眼的劉海和過肩的長髮恢復原有的髮色讓珮羅先是鬆了一口氣。
 
「主人在昏倒後就在比比斯的幫忙下被送來村裡了。」夏娃指了指坐在旁邊睡覺的鴕鳥,也就是愛蓮娜的使魔助手荷比真正的姿態。
 
至於瓦倫的去向夏娃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明白,那像沙雕般被風吹散的樣子實在太過奇特,夏娃最後只好將看到的畫面如實的敘述一遍。珮羅從夏娃腿上起身正坐,心想人的身體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但如果和自己同樣特異體質的瓦倫使用了所謂的源神招換術,作為目標的自身是否會因此轉換為源神實體所需要的源神之力,進而導致變成招換的供品?所以那時占據自己身體的意識被瓦倫吸走,自己才得以平安無事?那瓦倫呢?死掉了?不!這還只是我胡亂猜測,那麼其他的可能……
 
同一天發生太多事情,珮羅感覺一切都失去了真實感,傻楞楞的在原地胡思亂想著,這時跟著一起來到村里的愛蓮娜想順勢給卡普診療,沒想到來到醫療所發現有需多骨折的警備隊隊員,有些人似乎頭部受到強烈的撞擊,包紮的棉布已被血染紅。儘管有許多好心村民過來幫忙,卡普一人還是顯得分身乏術,愛蓮娜見狀只好作罷,先打聽發生了甚麼事。
 
「醒了嗎?身體還好吧?有哪裡不舒服嗎?」愛蓮娜發現珮羅醒了便走了過來稍作關心,陷入思考的珮羅在被夏娃搖了夏肩膀後才發現愛蓮娜的存在,生疏的表示自己狀況很好。
 
「啊,倒是妳的傷還好吧?」珮羅想起森林中看到愛蓮娜時她那虛弱的樣子。
 
「在教…雅博幫我施展治癒術後只剩輕微的皮肉傷,沒甚麼大礙。倒是村里發生了件不得不處理的事情。」愛蓮娜有意隱藏在森林小屋中發生的事,快速的將話題拉到其他地方。
 
「是有海盜來擊嗎?警備隊怎麼會這麼多人受傷?」
 
「那是…」愛蓮娜正想說明時,悄悄走過來的卡普先行一步開口。
 
「喬西被有強盜嫌疑的布萊恩綁架到森林的石洞中,守備隊前去抓人反被打傷,只剩凱恩隊長留在洞裡和布萊恩對峙。」卡普神態疲憊,看著珮羅的眼神有些感慨,心想珮羅也沒能及時消除那孩子心中的黑暗。
 
珮羅很是驚訝的無法相信自己認識的那個布萊恩會去傷害人,而且這麼多警備隊員受傷怎麼可能是一人造成的呢?
 
「他和妳一樣是啟源使者,我就是被他的源神所傷。不過照聽到的看來,也許他已經快被源神吞噬了。」愛蓮娜補充道。
 
「我…我不相信!而且源神這種東西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啟源使者不是很少見的嗎?」接二連三的非日常打擾亂了珮羅的情緒,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不給珮羅時間思考,幹道上可以看到約克村長正帶著一群商會的大人合力搬著火炮移動著。
 
「那…是要做甚麼?」珮羅指著幹道上的一群人無法理解的問一旁的卡普和愛蓮娜,卡普和愛蓮娜相看一眼後,愛蓮娜點頭表示由自己說明。
 
「做為對付已經變成怪物的布萊恩的武器吧!幸好是在洞窟裡,命中方面應該不用…」
 
珮羅其實心裡明白,但看了一眼卡普和那群搬運火炮大汗淋淋的大人,彷彿殺掉具有威脅的布萊恩是不得已的事態,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和五年前全村罷工時一樣,珮羅感到一陣莫名的噁心。那時整天躲在家裡,結果是大夥都離開了斯坎地,不,也許是自己背叛了其他人的期望才會變成這樣吧?所以其實是自己一開始就拋棄大家了。這次呢?我又要逃避了嗎?
 
「布萊恩躲的石洞是不是在拉底斯溪旁?」珮羅出聲問卡普,卡普點頭肯定同時,珮羅猛然站起從村子外圍跑進森林,試圖在約克村長們到之前找到布萊恩。
 
「荷比!」愛蓮娜呼喚正在閉目養神的鴕鳥,流暢的一個跨步坐上背部跟在珮羅後頭,不過即便上了鞍,對於想要舒適旅途的人來說鴕鳥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劇烈地晃動讓愛蓮娜免強街上的肋骨隱隱作痛,用漂浮術跟在珮羅後面的夏娃看到愛蓮娜忍痛的臉色猙獰還是緊緊跟在後頭,考慮一下後飛在愛蓮娜旁,金蛇璧還從右手攀沿到愛蓮娜的腹部,一陣冰涼暫緩了劇烈的疼痛感。
 
「……謝謝。」夏娃對愛蓮娜的道謝像一般小女孩靦腆的笑著表示這不算甚麼,只是愛蓮娜此刻卻越來越看不清夏娃的真實。
 
在瓦倫不知為什犧牲自己招喚出寄生在珮羅身上的源神-玉藻前後,夏娃應該就已經從和珮羅之間的主從契約中得到解放,為何還要再和另一個源神訂立新的主從契約?又用那隻金蛇吞掉提供玉藻前往返兩界需要的殺生石墜鍊?還有教宗的態度也頗匪夷所思,放任已經不被束縛的源神不管,難道早就確定夏娃和玉藻前的存在不會對空間的平衡造成影響嗎?
 
在回聖城之前,不論是從個人信仰或是自身好奇的觀點,愛蓮娜都想完成教廷派自己來斯坎地見證的使命。
 
 
 
淺短的洞窟的洞口被崩塌的巨石掩蓋了一半,光線從僅剩一半的空隙照進內部,凱恩和喬西被擋在之間某物的影子壟罩,臉上佈滿著恐懼。
 
憑藉狹窄的洞口和長槍優勢,守備隊眾人合力將飛撲過來的灰色巨狼刺死於亂槍下,見只剩手無寸鐵的布萊恩和看似無大礙的喬西後,除了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的凱恩隊長朝洞窟內衝刺飛撲抱住喬西外,像是無光的黑夜壟罩,在看不到任何東西的那一瞬間,凱恩覺得身體受到颶風整個吹飛撞上石壁,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只站著一個站立的巨狼放聲嚎叫著。
 
殘餘隊員都被剛那陣衝擊吹離了洞穴,被迫和變成怪物的布萊恩困在洞內的凱恩內心其實相當害怕,但只要喬西還在場,他就不能表現出一絲懦弱。凱恩抑制住發抖的雙手,從胸鎧內側拿出藏在裏頭的一本法書,熟念的攤開其中的一頁後才有些底氣。
 
雖然有狼的身型,但凱恩很確定這和狼人絕對是不同的東西,布萊恩本身是人類不可能是亞人,再來是眼前怪物並沒有亞人那強健的體魄和毛色,即便光線有些昏暗,還是可以看到從他身上不時有灰黑膿水流出和散發淡淡的屍臭味。
 
怪物咕嚕嚕的轉動的瞳孔是腐敗的藻綠色,動作還像剛睡醒般仍有些遲鈍,喬西害怕的摀住自己的嘴巴,深怕發出一點聲音引起怪物的注意。凱恩看了離自己不到十米的洞口,好險崩塌不嚴重,還有稍微彎腰就能爬過的空隙,只是想不引起怪物的注意爬出洞口幾乎不可能,只能和喬西一樣,兩人摒住氣息、瞪大著雙眼等待救援到來。
 
突然間怪物猛然張開血盆大口朝凱恩兩人咬來,喬西還來不及開口尖叫,凱恩貼住書頁的右手灌注心念的一按,黑色的大手從虛無中冒出抓住怪物的身軀,怪物憤怒地咬了大手一口,凱恩的右手同樣位置出現一排咬痕,痛的鬆開右手。
 
之後怪物數度朝凱恩攻過來,都被那突乎其來的黑色大手擋了下來而發出暴躁的怒吼聲,凱恩右手掌一道道綻開來的傷痕鮮血流滿整個頁面,法書上的紙張卻像永遠不會浸濕的海綿,貪婪的吸允著鮮血滋潤。
 
「別怕,有我在。」在右手的劇痛漸漸失去了知覺後,凱恩這才察覺到喬西正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左胳膀,出聲安慰道。
 
隨著變成怪物的布萊恩一吼,所有光線像氣體一般被吸進怪物口中,陷入黑暗的凱恩感覺到不同以往的危險氣息,大喊一聲將左手一同按在書頁上,虛黑的兩只大手從地面鑽出握實罩住凱恩兩人,及時擋住一枚怪物吐發的黑暗魔法。
 
魔法威力之大到將岩洞整個炸了開來,灘垹的土石被捲進黑色的魔法氣息中化成砂礫飄散在空中,恢復光明後的喬西睜眼一看,黃色的沙塵搔的鼻腔相當不舒服,而且仔細確認一會,才驚覺整個岩洞包括山壁憑空消失一般,至少不會有像剛才一般被困在洞裡的煩惱。
 
喬西想趁著沙塵壟罩、怪物還看不清楚時,趕緊和凱恩一起逃跑,但拉著凱恩左臂卻不見他移動,回頭一看凱恩正痛得幾乎整個人彎腰趴在法書上,原來雖然擋住了剛剛猛烈的一擊,凱恩的兩手小指卻被切斷般犧牲在魔法的副作用中。
 
怪物每向前走一步,絕望感的壓力不斷逼緊喬西快要崩潰的神經。
 
「救命啊!」拉不動痛暈過去的凱恩,被怪物四目相對發現後也失去逃跑的可能,喬西本能地喊出從未想過會用到的單詞。
 
小男孩還未變聲的尖銳嗓音似乎刺激到怪物內在布萊恩的人格,甦醒的布萊恩先是看到俯瞰到雙手受傷呻吟的凱恩和面露恐懼的喬西,再轉頭看看滿是黃色沙塵的周遭,如果不是拉底思溪在不遠處,布萊恩還不能確信自己就在原本岩洞的位置上。
 
雖然無法理解周遭的變化,但布萊恩很確信是自己造成的這一切,因為即便看不到自己的樣貌,異形的身體傳來的感知讓布萊恩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人類。在灰狼被警備隊亂槍扎在地上時,布萊恩有一種自己就是那頭灰狼的錯覺,當不再順從的反抗,結局都將會遭到其他人驅離、趕殺,內心升起不甘的憤怒和垂死的灰狼情感同步,內心接受變成這副模樣也無所謂的決定任由意識搖曳在狂亂的風暴裡。
 
「去死吧!怪物!」凱恩趁自己在失血過多暈倒之前奮力一搏,撕下法書中一直攤開的那一頁拋在空中,這次不再是單個部位的虛黑幻影,而是三米高的壯碩巨人從空中的紙張處虛空踏了出來,巨人的右手伸向喬西和凱恩頭頂上方,只見右手一握一根黑色長槍憑空冒出,凱恩也在同時暈昏了過去。
 
黑色的巨人和同樣身型巨大的布萊恩打了起來,沒有戰鬥經驗的布萊恩搶先貼近黑色巨人,努力維持距離避開長槍的攻擊範圍。像是地痞流氓般的扭打其實並不精彩,但打鬥雙方是被攻擊就如黑霧散開的黑色巨人和身體不斷流出灰黑膿水的狼形怪物,對兩邊皆本能地感到畏懼的喬西用力拖著昏倒的凱恩遠離戰場,那本詭異的法書自然被留在原地。
 
「喬西!」沿著拉底斯溪邊搶先村長群一步的珮羅在剛剛岩洞被炸毀的地震中很是擔心,終於看到平安無事的喬西和那狀況稱不算好的凱恩還是鬆了一口氣。
 
「珮羅姐姐!凱恩他…凱恩他…」喬西見到終於有人趕來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凱恩蒼白的臉孔讓喬西覺得自己就像拖著一個死人移動,儘管害怕,喬西還是無法放著保護自己而受傷的凱恩不管。
 
「主人別擔心,他只是陷入假死狀態而已。不過…靈魂似乎不再這裡?」趕在珮羅之後的愛蓮娜和夏娃也跟著查看凱恩的傷勢,夏娃拿著金蛇臂環變成的彎曲法仗對凱恩的雙手施展治癒術,除了不見的小指外,其他傷口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並結痂。
 
「他用了會吸取使用者生命的魔書對不對?只要把書重新闔上,他的靈魂就可以從那招喚出來的惡魔手中回來,不過也必須在被啃食乾淨前才行。」愛蓮娜指著不遠處還在打鬥的黑色巨人說道,珮羅把目光移了過去,一時無法分辨愛蓮娜所指的惡魔是其中哪一個怪物?
 
「魔書?所以只要把那本書闔起來就行了嗎?」珮羅搜了一下凱恩身上的裝備,看不出哪裡有空間藏一本打開的書本。
 
「那本書在那裏。」喬西指的地方正是兩個怪物的腳邊,打鬥的揚起的沙塵中,除非仔細觀察否則難以注意到有一本書在那邊。
 
珮羅像是感覺不到危險的朝兩個打鬥中的怪物走去,夏娃嚇得停下施法,趕緊跟上保護珮羅受到怪物潑及。
 
愛蓮娜彷彿看見過去老師所說的命運流動,直到珮羅靜靜的撿起地上的魔書並闔上,除了夏娃毫無發揮的警戒外,甚至兩個怪物扭打的身軀離珮羅肩膀一側滾過,珮羅始終鎮定的做著似乎理所當然的事情。
 
黑色的巨人消失後,布萊恩發現有兩個人在一旁,一個綁著粉色雙馬尾的小女孩和許久不見,已經變得婷婷玉立的珮羅。布萊恩不自覺的用手擋住臉孔,唯獨不想被她看見自己這醜陋的姿態。
 
「布萊恩?是你嗎?」珮羅抬頭看著掩面不語的布萊恩,雖然得不到回答,但那寂靜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這幾年一直不敢見你。在你回到村莊休假的日子其實我都藉故躲在家中,因為我怕你和大夥離開時一樣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我…我一邊慶幸至少還有你留在村裡,一邊也害怕見到你,所以…這幾年過得好嗎?」
 
布萊恩放下擋住臉孔的雙手,其實這些年來還是遇過珮羅幾次,但她總是刻意避開自己的視線,軟弱的逃避過去所有相關的人事。而如今,站在眼前的珮羅終於回到過去孩子王時期自信的風采,那堅定的神情便是深深吸引人追隨的地方。
 
「好久不見…珮羅。」布萊恩張開口發出沙啞的嗓音。
 
 
 
 
 
 
從林中大道搬運火炮的斯坎地成年男子群在看到目的地傳來爆炸聲響和揚起大量粉塵,在村長約克的吆喝聲中更加賣力的前進。走過最後一段遍地芒草的小徑後,眾人氣喘吁吁的來到現場。
                                                                                                                                      
遍佈在空氣中的沙塵不好看清岩洞方向的視線,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非人身影在其中,朝一旁溪邊方向看去發現有三個人加上一隻鴕鳥正凝望著沙塵中的黑影,雖然不知道為何愛蓮娜會比他們早來這裡,但既然凱恩和喬西已經脫離險境,約克讓其中三名村民前去查看外,專注指揮剩下的人員架好火炮,準備給大意的怪物致命的一擊。
 
遠方的喬西死命地朝火炮隊衝來,約克雖然很想向前去抱緊自己心愛的小兒子,但衡量輕重下,優先處理危害生靈的怪獸。
 
「發射!」約克一聲令下,五門作為海戰用的魔晶砲碰的發出連續五聲劇響,砲彈不偏不倚的朝煙塵中的黑影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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