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恐懼延伸
「無神眾」,自從天下會瓦解後,神洲尚在新任聖武莫邪領導下恢復元氣之際,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讓勢力悄悄滲透進內陸大部份區域,招攬許多隱於民間的武者們。
起初中央方面只有接獲小道消息,平息小部分的動亂以為是不起眼的混混集團,直到首領「絕無神」從原本座落於水之角的大本營閃電入侵紫禁城挾持皇帝,眾人才知事情惡化得嚴重至極了。
十幾年前當內陸困於北方瘟疫亂象,自成一地的水之角東部,各大家族與門派聯合控制住的軍閥組織,竟又在今日捲土重來,乃因絕無神的武功與新得的魔能存器,使他有了入侵的資本。
中央與紫禁城這兩個神洲最高權力的象徵處,在無神眾的封城行動下就像連接彼此的橋樑遭切斷。為期好幾個月的時間,對於敵人的動機、目的全然無從獲知,為防對方撕票,中央不敢貿然派出大量兵力攻打,幾十次小規模的隱密突襲或救援盡是徒勞無功,正覺得任務失敗將要危及人質生命安全時,絕無神卻不知為何還沒有殺害任何一名皇室成員以示警告。
此次行動本想以皇帝為最主要目標,能救多少人質算多少,中央鐵了心派遣前任聖武千炎斬三弟子中的兩位:
神洲警備部中央分部第二隊隊長──綽號「林影風神」的玉乘風。
中央鎮壓動亂特聘武者──綽號「黑雲死神」的武藤龍。
年僅16歲的他們做為趕赴未知戰場的最後希望,絕無神的親自出馬卻毀了一切,皇帝一家沒救成、受監禁的武者們死去超過九成人數,中央兩位大將差點也要賠上性命的壓倒性劣勢逼迫下,任務再次宣告徹底失敗,無神眾在紫禁城的穩固程度沒有半點動搖。
千鈞一髮的狀況,聯手救出無名並跳上西城牆逃離的龍、風,來到一處其他小隊待命接手的據點,總計不過五十餘人,與無神眾相比是小巫見大巫。
「玉乘隊長!情況如何了?」
風道:「我們沒有大礙,反倒無名前輩與敵人戰鬥受了內傷,先給他做緊急治療!傳令者!立刻召喚出猛隼,傳遞緊急通知回報其他據點待命的人與中央!剩餘的馬上收拾裝備,必須趕快撤離!」
「是!」
五十幾個人分作三批,醫療兵為無名檢查、處理傷勢;傳令兵畫出矩陣式,召喚出藉由圓形灰色的矩陣現身的大隼回傳任務;其他人則開始動手整理行囊、恢復據點原貌。
龍跟風多少也受了傷,兩人把握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坐著調息。
強忍體內痛苦的龍道:「可惡,這次的對手也不好惹。」
風道:「龍,現在先別自責,這幾個月我教你的『冰心訣』可以派上用場了,試試看,對於回復內傷應該很有用的。」
風從小被父親再三叮嚀一定要學會的特殊內心法「冰心訣」,是強制停止能量與氣的移動,藉此達到平心回神、加快身體自我修復的功效。風直覺認為龍學起這招是有益無害,於是以好朋友的建議教授一部份給了他。
端正打坐的兩人口中念念有詞:「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一旁意識清晰、行動能力尚可的無名看著他們,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又讓他與這兩人碰面,為了他而差點丟掉性命的行動,令他覺得又對兩人有了虧欠,隱退後與世無爭的無名,如今只剩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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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日,鳳溪村東村落口外成為新任聖武的莫邪微服外出,不帶護衛與武器,單獨一人來此處,正在尋找著某人。
「呦!妹子啊!妳果然來了。」
莫邪抬頭一望,司馬日明在樹上悠閒地坐著。
「三哥,別來無恙吧?這還是闊別這麼多年後,我們頭一次見面呢!」
司馬日明縱身跳下樹,道:「妳能把信寄到俺這流浪四處的傢伙手上倒挺令俺驚訝的,妳是怎麼辦到的?」
「我自有方法。三哥,我這次找你是有事要與你商量。」
莫邪的表情與語氣如此凝重,司馬日明知道能讓聖武親自登門請求的事情非同小可,一改敘舊的輕鬆道:「嗯哼,洗耳恭聽。」
「紫禁城遭入侵一事,已經讓我這個剛上任的聖武焦頭爛額,派遣幾十次兵前去紫禁城都無用,我逼不得已要委任龍跟風。根據昨晚他們回傳的消息說,由於敵人首領的強大力量,皇帝未能救出,武者們只救出無名一人,甚至他們兩人都差點險喪對方之手,只因皇帝吩咐他們快逃,所以任務根本是失敗了。」
「看來神洲又有一番危機,但是他們兩個小伙子能逃出生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信中有提及敵人的身份,他們一幫叫無神眾,首領名為絕無神,是從水之角入侵的,等於說他們是來自神洲內部的恐怖份子,挾持皇帝的行為讓我不能妄下行動。」
「那麼妹子,以妳之見,妳想要怎麼走下一步棋?」
「眼看情勢危急,我們無法知曉絕無神下一步會怎麼做,但也不能就這樣讓皇帝受更長時間的委屈……三哥,我希望你能帶龍跟風去找大哥。」
司馬日明大驚道:「啥?去找那老鬼?」
「神洲的高手已是所剩無幾,單憑你孤掌難鳴,我也必須堅守聖武職位指揮眾兵,二哥又不知去向,所以剩下你我都知曉所在地,唯一能託付的人只有大哥了。」
「這個……要俺去找他是沒啥大問題,但為什麼要帶上龍跟風兩個小伙子?」
「你也不是不了解大哥的脾氣,一個人跑去那種險要之地隱居,要他重出江湖恐怕不容易,如果他不肯出關,那就至少拜託他傳授武功給龍跟風,提升他們功力後代為出擊,畢竟大哥的武功……我明白這是下下策,但可能是目前最後的一招,我真的沒別的辦法,必須走這步險棋了。」
「唉……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要妳面對這種抉擇,還真是難為妳。俺明白了,俺會盡全力協助妳的。」
「謝謝你,那麼請你即刻動身,我會發通知給他們,你在約定之地與他們會合後就帶領他們去大哥的隱居處,我希望愈快解決這事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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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方面,絕無神結束對他而言只是另一場的「鬧劇」,依然故我地高坐於龍椅之上,皇帝卻要跪於他這個恐怖份子的頭頭跟前。
「用餐梳洗完畢了吧?我都已經讓你享受比一般的囚犯更豪華的坐牢方式了,這樣還要固執到底嗎?」
絕無神自以為是的輕視態度,給皇帝的享受只稱得上是羞辱,他當然不願買帳,回道:「隨便你怎麼說,不過你沒虧待朕這點,朕反而該與你道謝才是。」
「呸!敬酒不吃就等著吃罰酒,但也是要等從城裡翻出龍脈之秘再說,這是最後通牒了。你再不直接說出龍脈所在地,萬一被我們找到文獻資料,我硬押你也會逼著你去,因為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家族成員,一個個在那裡接受處刑的慘烈場面。只要你現在就說,我保證不會執行處刑,而且之後的富貴也不會少你的。」
「哼哼!一個恐怖份子真是大言不慚,富貴本來就是朕擁有的,讓你取代朕的地位絕對會在之後生靈塗炭,以威逼迫的權力總會有被推翻的一天。」
「照你的語氣似乎對世界的歷史很有見解嘛?但全因為古今中外那些以威建權的傢伙們盡是些平庸之材,建立的地位沒足夠的力量鞏固才會導致滅亡。等我獲得龍脈後,就不需要擔心這種事情了。」
「你……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龍脈的?又想拿它做什麼?」
「看來你很執著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有點因緣際會,本來我們無神眾就已經是水之角最大勢力,半年多前正逢天下會瓦解,過沒多久,有個紅髮的年輕人主動跑來我面前,說是奉他的主人之命帶些消息給我。消息指出,皇帝家族握有神洲的龍脈一物的秘密,只要找尋到並依循他給我的方法服下,吸收龍脈之力後便能將隱藏其內的力量納為己用。可以變成最強的契機,你說說,怎可放過呢?」
「日防夜防,果然內賊總是難防嗎?」
「但說也奇怪,龍脈是何物、確切位置在哪裡他卻沒講明白,只說皇帝絕對清楚,所以很遺憾的,你們終究逃不過被人逼供的下場。」
「無妨!身為堂堂一國之君,豈可貪生怕死,做出向恐懼低頭之行為?」
「你偏要死命與我抵抗到底就是了?那就別後悔面臨之後的命運,押他回地牢!」
「是!」
絕無心湊近問道:「父上大人,龍脈位置他就是不肯對我們老實說出,我們在城裡也搜索好些日子了,相關的文獻或地圖真的藏在裡頭嗎?」
「耐心點啊,我兒,那個紅髮少年信心十足地保證龍脈是有實體資料的,只管繼續搜索。皇帝的眼神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只要一提及龍脈相關線索他就如坐針氈,擺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最有價值的寶物當然必須深掘厚土才有發現的可能。等著瞧,既然皇帝非常希望自己的家族從此滅亡,往後神洲的皇帝一位就由我們取而代之,反正他們不過是些『凡者』,弱者被滅乃天理,怨不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