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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5-2:不良影響 Bad Influence

K.I | 2023-07-28 20:00:10 | 巴幣 4 | 人氣 116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和李施只是露水情緣,我還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只是用她來麻痺我對前幾段感情的傷,徐桃、邵娟、甄厄,李施不會輕易地進入他們之中。』

  與李施發生關係後,兩人並未定以關係,而是稱為「朋友」,吳丹也並未如先前與邵娟或甄厄在一起時那樣雀躍,反而情緒變得容易躁動。公司有新人進來,他會因為對方提問而不耐煩,又或者在公寓時,施樂比找他攀談卻直接喊出:「閉嘴。」

  然而,這些變化,吳丹自己似乎尚未注意到。他花了比以往都更多時間在手機上,與李施訊息聊天,看著她在社群軟體上發的火辣照片,並在夜晚時想著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有天,李施突然直接打來電話,吳丹一接起她便說:「幹,我快要被氣瘋了。我跟你說,我最近在準備自己的首張專輯了,我朋友們推薦給我一個混音師,結果他把我的聲音弄得像在地下水溝一樣,我跟他說我不需要他了,他還跟我要錢耶。」

  吳丹思考了一下,「我能夠聽聽看嗎?」李施隨即傳過連結,吳丹聽了後便點頭:「哦,確實像是在下水道一樣。」

  「對吧?操,這個智障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有做就應該有酬勞,誰理他啊!」李施細高的聲線罵起粗話來,吳丹總覺得格外刺耳,但卻不想阻止,聽她繼續說:「我原本預計兩個月內要發行的,現在被拖到大概要等明年了。」

  吳丹笑說:「如果是我,我從一開始就不會找朋友做外包的工作了,特別是朋友的朋友,發生這種事會格外尷尬囉。」

  李施突然斥駁:「這次是例外而已!又沒你說的那麼糟糕,而且你又不認識我的朋友。」

  『很不幸的是,我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的朋友大概不會是多有品格的人。』吳丹說:「那我應該要認識嗎?」

  「看你啦,我是已經和他們提過有你這個人啦,反正都是朋友,你不想認識也沒差囉。」李施突然停了一會,才說:「哎,看你啦,反正我下禮拜辦了一場慶功宴,要慶祝我的首張專輯終於要發行,我們會在其中一個朋友,玫瑰郡那邊的公寓裡慶祝。」

  「玫瑰郡?那裡距離虛榮都市不是有快五個小時的車程嗎?」

  「就有朋友在那呀,我也沒辦法,總之我邀請你來啦,但你不想來就算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什麼非常特別的關係。」

  『和她的父母一樣,情緒勒索。』吳丹也不知為何的,回答:「放心,我會去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囉。」


  一周過去,吳丹確實的熬了五個小時整的車程,來到李施給的住址處,玫瑰郡雖然和哈伊德市在同一州內,但相對較顯鄉村型態,多為乾旱土地與大型簡陋住宅。包括這間公寓,外觀上看起來年久失修,要到五樓甚至沒有電梯。

  吳丹按了按門鈴,出來開門的是一名較為臃腫,濃妝豔抹的長髮女子,但他一開口:「你吳丹嗎?喂,李施,你的超強經紀人朋友來囉!」吳丹隨即發現,這是男性故作女性高亢的聲線,她是他,是個男人。

  李施跟著其他兩名穿著時尚,容貌俊俏的男人走了出來,她看見吳丹也沒顯得特別欣喜,就說了句:「來了哦?一起來吃炸雞囉。」進門時,吳丹特別留意了另外兩位男子,而客廳內還坐著另一位肥胖邋遢的男子。

  吳丹看著除了李施以外都是陌生的面孔,決定禮貌介紹:「大家好,我叫做吳丹,在俱樂部認識李施的,很高興見到大家。」

  其中一名潮裝男子冷冷地說:「好客套哦。」而另一名渾身刺青的時尚男則較為溫和:「哈囉,吳丹,我叫張維。」那名穿著和儀容都不甚整潔的寬人則格外熱情:「嗨!快點來坐,這裡──你要喝什麼,汽水還是啤酒?」

  『我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剛加入一場聚會就感到後悔的。』

  一群人在客廳大聲聊天,飲酒聚餐,其中讓吳丹最感到不堪的,便是人人說話皆尖銳而粗俗,髒話是必然掛在嘴邊,談論的內容也膚淺:「他媽的,那個傢伙唱歌超難聽的耶,長得又醜,怎麼可能爆紅?」、「她是靠她爸爸才有人氣的,結果還敢說自己不是靠爸族,怎麼不去給人家操?」、「她長得很醜耶,胖得又像豬一樣,我要是長得像那樣我寧願真的自殺。」

  而且,從來沒有詢問過他人便在室內吞雲吐霧。

  過了一會,那名開門的男體女子,叫作林嘉的人突然對吳丹問:「對了,我聽說你是在娛樂經濟公司工作的哦?那你應該也見過很多大咖藝人才對吧?」

  吳丹搖了搖頭:「不敢說是大咖,但確實稍微見過一些藝人。」

  一旁邋遢的胖男,叫作魏鴻的人提高聲調:「哎?那你那邊應該有很多資源吧?剛好李施不是要出專輯,而且缺一些混音和伴奏嗎?你可以幫忙吧?」

  『這就是要我來的目的?』吳丹看向了李施,但李施擺出她也不知道這些人會這麼說的表情。於是吳丹說:「如果真的能幫忙,我也是很樂意,但,我只是一個小小職員而已。」

  這時,電視上的節目恰好播放的是《歌手帝國》,而且更恰好的是,現在是邵娟出現的片段。吳丹不想做出任何顯眼的反應,但那名潮裝男子卻突然說:「這個叫作邵娟的,長得好大氣,好漂亮哦,交友軟體上有這種不會裝模作樣女生就好了。」一旁的刺青時尚男則發現邵娟的名字下,寫著香檳娛樂的公司名,便著急地問:「她是香檳娛樂的耶,那不是吳丹你的公司嗎?」

  『這些人完全貫徹了我最討厭的年輕人模樣,愚昧、粗俗、口不擇言。』吳丹僅答:「是,以前關係還挺不錯的,但她離開後就沒有什麼聯絡了。」

  直到凌晨結束,吳丹一個人回到虛榮都市的路上,他才像做了一場惡夣醒來一樣,沒遇過這麼不舒服的社交。

  唯一稍微有進展的是,吳丹在李施以外的所有人手機內,都趁機植入了「審問鏡」。但這說來也奇妙,這是一場以李施的專輯慶功為由所舉辦的聚會,但整整十餘小時都完全沒有提及這件事,李施也幾乎沒和吳丹有多少談話與互動,就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陪襯。

  『雖然早就有料到了,但我還是為自己明知故犯的愚蠢感到可笑──作為交換的機會,讓我來看看她身邊這些豬狗不如的朋友們吧。』

  首先,那位穿著不得體的重磅男子魏鴻,他起初自居李施的頭號粉絲,但因為很懂得替李施招募粉絲而成為朋友。他的手機桌布,聊天背景都是李施的照片,從他傳給別人的訊息看來,他似乎相信有一天能感動李施,並得到與她上床的機會。

  其次是男扮女裝的林嘉和刺青男張維,林嘉明顯有著性別認同議題,在酒吧因為覺得李施長得好看而搭訕,兩人以姊妹互稱交流,還時常會稱讚李施的屁股很翹;而張維認識李施的時機點不明,但看起來兩人沒什麼關係,確實是普通朋友,反而有趣的是,林嘉的訊息紀錄看來,他有多次都想趁張維酒醉時和他發生關係。

  最後是那尖酸刻薄的潮裝男子賴恩,十足的花花公子,從交友軟體上閱女無數,這也大概是為什麼他看到邵娟後會說那種話了。奇妙的是,賴恩就是李施的室友,兩人的關係神秘,訊息上看起來也稀鬆平常,但吳丹隱隱約約中感覺這兩人平時另有隱情。

  『從這次的經歷看來,我頂多只能和李施維持普通的朋友關係,甚至,最好不要再有任何聯繫。她那樣對誰都會獻殷情,搔首弄姿的女人,關係必然是亂得很,而我相信,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所以即使我也認為與她之間有種莫名契合的連結,我也不要再讓自己犯上風險──各方面都是。』

  從尷尬生厭的聚會結束後,吳丹便試圖切斷與李施之間的聯繫,他沒有回應李施的訊息,沒有接起她的電話,可無法否認的是,吳丹只要一停下和人接觸,他便會又想去過去失敗的三段戀情,又會為了麻痺自己而查看李施的照片。


  一個悠閒的下午,吳丹在公寓花園前擺了張躺椅,想一邊聽著噴泉的水流聲,一邊睡個午覺,這時,他的鄰居少女雷詠琪出現了:「唷,你怎麼像個退休的老大爺一樣在這躺著呀?」

  吳丹睜開眼,發現雷詠琪好像長大了,身高稍微更了一點高,身材也更有女人味了,「妳哥哥最近沒找妳嗎?」

  雷詠琪揚起眉頭:「昨天才來過,你還跟他打了招呼,你耍什麼失憶症?」吳丹馬上回想,想起昨晚確實有和雷恩點頭致意過,便笑著點點頭。雷詠琪則雙手插腰,「你最近真的好奇怪吶,施樂比也說你前一陣子變得很可怕呢。」

  「他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很可怕嗎?」

  「是更可怕了。」雷詠琪彎下腰,吳丹竟然對這少女注視胸前的視線,但雷詠琪沒發現,「聽說你前陣子開始就很沒耐心吶,還常常講一些以前不會講的粗鄙的話,例如『他媽的』、『操』之類的。」

  「我有嗎?」吳丹問出口的同時,立刻發現自己剛才對雷詠琪都有非分目光,連帶地想起,這陣子確實情緒稍微不穩定,但他不確定這是因為接連失戀,還是和李施那類人待久了才造成的,又或者兩者都有。吳丹只有簡單回應:「看到施樂比的話,替我說聲抱歉吧,我再請他吃飯。」

  「真的吼,那也一起請我喔,我幫人傳話可不是免費的,嘿!」雷詠琪還扮了個鬼臉,走去前指著他的手機說:「看你的手機啦,從剛剛震動到現在,萬一是你女朋友或男朋友你就完了!」

  『我不得不承認,我好像染上了不好的習慣,雖然我不確定原因為何,但我其實有點害怕。害怕的是,這種在我眼皮底下悄悄發生的改變,直到變化我也渾然不知。』

  吳丹拿起手機,共四通未接來電、十餘則來自同一人的訊息,都是李施,內容全都不離:「為什麼好幾天都不回我?」、「為什麼封鎖我?」、「快點回我,很急。」

  『她究竟在乎什麼?她不缺朋友,不缺仰慕者,那她要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就是這樣,我難得發現了自己,正在變得更好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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