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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hique myth: Astra 帝

幽谷 | 2023-01-31 22:21:24 | 巴幣 100 | 人氣 100


『C! Lock! Clock!』

Gothique Myth: Astra


  I

  我聽說,無人島上的野外生存,第一個要確保的是水源?

  「那是蘋果嗎?」

  對?我正想用水洗乾淨,雖然看起來像是自然生長,但我還是有些顧慮的,想要用乾淨的水源先洗過一遍。

  「午安。」

  別人用來洗澡的水源,算是乾淨的嗎?我很想要這樣問、想要這樣緩解,緩解這一瞬間的緊張情緒,但我終究還是敵不過緊張感,趕緊轉過了身子回復道:

  「午安!」

  不!這不能怪我,我沒想到有人洗澡、也沒想過要來偷看,這應該是光明正大吧?不對、不對……我根本沒有看到、也沒有想過,沒有想過那曲線真的很好……我只是想要洗個水果而已,馬上就好、馬上就離開了!

  「不用洗,我昨天試過了!味道很好、很甜。」

  野生的水果,能夠長這麼大就很奇怪了?試了一口,味道也比我想像中得好,這真的不是人為栽培的嗎?不是的話,我還真不敢相信。

  「話說回來,妳提到了昨天?難道說,妳不會是住在這裡吧!」除此之外,不會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我就對她產生了親近感吧?能在野嶺荒郊中洗澡的,大概也只有野生動物了。不論怎麼說?凡事還是小心一點好。

  「我也才剛來到這裡,一周而已。」稍等一下,妳是說一星期、整整七天嗎?不論我怎麼尋思,這都是遇難的等級了吧!

  「妳一個人!」

  嗯、嗯!我聽到了她的回應,或許我應該更加警惕才對?但是,對直到剛才都還在回想,網路上看過的那些生存法則,並且完全無法實踐的我而言……她的生存,實在是太讓人敬佩了。

  「其實,我覺得不算是一個人呢?」

  不算嗎?這真是一種弔詭的說法,難道說有甚麼半個人、半個人不是人的,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類人生物嗎?好比說,其實妳就是半人、半獸的,超級奇美拉之類的啊!畢竟,作為一個文明人,想要在這種地方自然死亡,根本不需要浪費三天吧!

  「應該說,我感受不到自己是一個人吧?因為這個地方,應該曾有不少的住人,住人們的痕跡都還留著,只是沒有見到人的影子而已。」

  痕跡……好比這顆,甜得要命的蘋果嗎?不過,實際上還真的沒人啊!換言之,我是她來到這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嗎?我應該覺得開心、還是覺得可怕……會比較好啊?

  「可怕嗎?嗯──嗯,不會啊!」

  真的假的……應該是假的吧?聽她的聲音,也帶給人一種平穩的感覺,不會是在淡然地說謊吧?也沒有這種必要才對。

  「這個地方,可以讓人的心情平靜──我很喜歡。」

  是這樣嗎?是這樣啊!這樣就好,就好像我昨晚在看搞笑漫畫入睡,今天早上慌慌張張地睡過頭,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在床上,但知道是這樣就好了……畢竟,我還是不知道為甚麼?昨晚我應該是穿睡衣入睡,怎麼一早醒來就換好衣服了?我根本就沒有出門啊!

  「不信的話?可以過來看看啊!我找到的地方。」

  這個意思是,要我去妳那邊的意思嗎?其實,我也不需要做太多的顧慮,徹頭徹尾是個野外生存白癡的我,就算不落入他人設下的騙局,也只能活生生被大自然吃掉的啊!我根本無從選擇、我只能……

  「呃!」放聲大叫。

  「怎麼了?」

  甚麼怎麼了?衣服、衣服又怎麼了啊!妳怎麼還沒有穿上衣服啊?妳怎麼還沒有穿上衣服,就若無其事地走到我身旁的啊!

  「讓我去穿上衣服,這樣好嗎?說不定,我在衣服裡藏了甚麼?危險的東西喔!」

  不會、不會、不會,我已經知道了!全裸的人,才是最危險的啊!我急忙的如此辯解、急忙的移開視線,並且這次完全藏不住自己的慌張,只能把腦袋移開、把眼睛閉上,試著讓自己遠離危險,但這樣不是更危險了嗎?不論是對於我、或是對於妳而言……

  「危險一點又有甚麼關係呢?」

  沒關係嗎!不對,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危險就是不平靜啊!講得不好聽一點,我現在整個人都慌了。

  從一開始、一開始來到這陌生的地方,我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現在不是要出現個上帝、出現個女神之類的嗎?但是,我沒有遇到幫助者、沒有得到超能力,甚至是連個野外生存能力都沒有,請問一下這位滿分的女士?我還能不慌張嗎!

  「不用慌、不用慌,再怎麼平靜的生活?都需要一點點的刺激。否則,索然無味的生活,也會讓人靜不下來吧?」

  連身裙、純白的連身裙,明明是索然無味的白色,卻被無色無味的光芒,染成了半透明的刺激味道,這叫人怎麼靜得下來啊!

  「桃子!」

  不對、不對、不對,怎麼會是桃子呢?我沒有看到、我根本沒有看到,我根本沒有看到像是桃子的形狀,我的眼中只有妳的背影、我在你的身後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不想迷失在深山之中而已。

  「你也試試吧?很甜的。」試、試試……

  「謝謝。」我接過了那顆桃子,心裡頓時是踏實了不少……這可不是失望啊!絕對不是。

  話說回來,這段路並不會很難走,不知不覺就走了很遠,已經過去半小時左右了吧?但是,我沒有因為這半小時而感到疲倦,可能是因為有一位嚮導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真的無心,把注意力浪費在其他所在吧?

  「好甜!」這顆桃子,也太甜了吧!剛剛撿到的蘋果也是,是讓人覺得這樣的東西,吃多了會很不好的那種,甜度。

  「好吃嗎?恢復精神了吧!」恩!我稍微點了頭,有點擔心自己,精神得過了頭。

  始終,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精神比平時要來得緊繃,只是現在感受不太明顯而已,如果有機會把心放下來的話,我說不定會倒頭就睡下去了。

  「累了嗎?可以一起睡啊!」噗!

  噗、不、不,妳在說甚麼啊!

  「一起睡、一起生個孩子啊!這樣就不怕無聊了。」

  有一瞬間,我的腦袋停止運轉了……好在,我還是有注意到一件事,她不會是害怕……無聊吧?

  「您真愛說笑……哈哈……」嘴在笑、臉完全笑不出來,我可真是沒用。

  哈哈!她笑了,笑起來非常可愛,可愛得讓我感受不到,那不過是個嘲笑這點……也不知道為甚麼?我越是去思考、越是會覺得,即便那是在嘲笑我,我也會很樂意接受……這難道?是超能力覺醒的前兆。

  「啊!我們到了。」到了?這還是在山上……

  不、不會吧!所謂的痕跡,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嗎?

  「提起精神了嗎?」怎麼能不提起精神啊!這種感覺,就像是差點失足跌落懸崖,懸崖勒馬之後的餘悸啊!

  是城市、竟然是城市,我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是城市啊!而且,竟然是一座荒廢的城市,這到底是應該要開心、還是要絕望啊?我只知道,這種讓人異常興奮的感覺,根本是如同麻藥一般的負擔啊!

  「晚一點,再找地方休息吧?現在,你應該也想自己看看吧?」

  真是了解我呢?還是說,因為自己境遇也是如此,所以才惺惺相惜了呢?不論如何,我現在似乎都克制不住,自己那顆妄執的好奇心,只懂得在這種時候作祟,我得小心、我得更加小心了啊!還是有請這位滿分的女士,教我一些安全守則吧?

  「恩──真是謹慎呢?這樣也好,因為有野生動物在徘徊,即便大多數都很親近人,還是會有些例外。」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就好在,我有先問過了。

  「所謂的例外,應該不是天天都會遇到吧?」

  「這很難說呢?但是今天感覺不會遇到。」

  不愧是野外生存大師,這種事情都用直覺判斷嗎?不對,我們現在也只能相信大師了。坦白說,這座城市令人目不暇給,荒廢破敗的感覺於此遍布,讓人不論走到哪?都不會輕易地閉上眼睛,只會孕育出一個偌大的疑問來。

  「這裡會有動物嗎?」當然會,都已經破敗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成為野生動物的巢穴,也沒有甚麼好奇怪吧?但是,這座鬼城不但沒了人影,就連一絲生物的氣息,都好像不復存在了那般,散發著荒涼的味道、死寂的味道。

  「感覺……有點奇怪?」不會吧!大師。

  聽到她這一席話,我感覺到自己的背脊在發冷,隱約地覺察到了甚麼異樣?只是,我比想像中的還要無助,甚至無法做出任何那怕是一點點,合理的判斷。

  「我們要離開嗎?」我把問題交給了大師,也注意到她的表情,透露出了一絲異樣。

  她面無表情,只是專注看著前方,於是我也轉了頭過去,試著想要知道些甚麼?但是,不論我怎麼樣用力觀察,都沒辦法看到任何東西。

  「有人來了。」人?

  是人影!真的有一個人影,正在緩慢向我們接近。只是說?我也才剛發現而已,大師好像很早就注意到了,這眼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初次見面。」

  那是一名女性,一名身材有些嬌小的女性,這不由得讓我有些吃驚,難道野外生存大師,都是這樣令人跌破眼鏡的嗎?

  「瑪格莉特、布萊斯。」她在說甚麼?

  她對我們說道初次見面,這我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她很是禮貌,但有一件事情我完全不能理解,也不由得讓我再次緊張了起來。

  「我是芭芭拉,也有些人喜歡稱呼我為『教師』。」

  芭芭拉,她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我們也是剛才知道,彼此的名字而已啊!

  II

  「你與教團,有些許不同呢?」

  樂園,其實是一場夢。

  「但是,既然你做為他們的引路人,也只能將你視為敵人了。」

  樂園的一切,全都是由夢境堆砌而成;而夢境的一切,全都是由真實堆砌而成。

  「不過,你可以選擇離開,離開這座城邦。」

  換言之,在這偌大的夢境中,一切都屬於過往才對?但是,在教團的文獻中,卻存在著幾個這樣的地方,不被曾經、不被過去所擁有。

  「你不會否認吧?即便只是待著,也是一種危害。」

  遠離深淵的「阿特拉斯」、星辰長眠的「亡者之都」、不復存在的「無名城邦」,然而就在這夢境的深處,傳說中的景色確實佇立於此,以震懾人心的姿態出現在我眼前;眼前這座雄偉的城邦,中心尚有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塔,高塔的模樣實在令人歎為觀止,且遠遠超越了我所見識過的一切;即便我曾經待過最為繁華的王國,都不存在這種令人顫抖不止的壯觀景色,實在很難想像這樣子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於夢境的深處,這古老且讓人遺忘的所在。

  「很遺憾,這並不是那座古老的無名城邦,而是那座城邦最為鼎盛的模樣。」

  最為鼎盛,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如此輝煌的時代,竟然只記載於傳說之中、存在於夢境深處,這又是為甚麼呢?不對,這又怎麼可能呢!

  「在我遇到這座城邦之前,之前、很久之前就失去了名字,但這並不意味著所謂輝煌,是擁有名字的那個時代啊?」

  甚麼意思?難道是,還有更加遙遠的時代嗎?在擁有名字的時代,還要再早、還要再更早的時代嗎?

  「我不知道,因為緣分只有如此程度,能夠解惑的也只有這種程度,但那也就足夠了吧?想見的東西已經見到了,心滿意足的離開吧!」

  「抱歉,我已經決定不能再離開了。」

  「你決定了,不是由教義決定嗎?果然,你也不是教團的人啊?」

  沒錯,我們都不算是教團的人,而是受到教團雇傭的人。

  「我是克拉克.史密斯,是受教團雇傭的獵手。」

  「獵手?」

  果然,不會知道甚麼是獵手啊?不過,那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因為我早已不在乎教團、也不在乎獵手了。

  「不過,教團的騎士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會過問對方的名字,即便對方視自己為敵,他們依舊會這麼做。」成為異奇獵手之後,我放棄了自己的名字,但現在的我好像明白了,那看似毫無意義的行為,究竟是為了甚麼?

  「我很抱歉,我們與這座城邦一樣,都遺失了自己的名字,即便如此……你也想要知道的話?可以姑且稱呼我們為哲人。」

  哲人?

  「在一片腥紅的景色之中,女神給與的祝福也會失去光彩,只有哲人的贈與的禮物,讓人能夠找到深紅夜色中的光芒。」

  深紅夜色,不會是指這個地方吧?

  「不是,也不存在甚麼哲人?一切,都只是傳說而已。」

  語畢,貌似我們無話可說了,於是我提起劍、他提起刀,我是想這樣說?但是,他握在手上的那是,一把長度接近兩米的……十字架嗎?

  「真是厲害。」

  啊?

  「你手上的劍,擁有接近百人的重量吧?」

  這樣都看得出來嗎?我應該有隱藏住,這把劍其實相當沉重的這個事實,或者是說?他純粹是由笨重的劍身,推斷出大致上的重量而已呢?

  「你覺得這是甚麼呢?」他高舉起了十字架,且如此向我問道。

  我沒有回答,一方面是因為我真不知道?這個明顯的問題,還能有什麼樣的答案;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緩步朝著我的方向走來,竟然讓我生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是甚麼?」我假裝自己不知道,發出了輕輕地質疑道。

  接著,就像是為我解惑似的,他將十字架重重地揮了下來,我則是反射性地雙手架起劍,試圖擋下這迎面而來的一擊。

  「呃!」

  然而,這也未免太沉重了吧?我不只擁有重量、並且還擁有質量,質量的大小可以讓我反抗,反抗迎面而來的力量才對啊?但是,我怎麼會跪倒在了地上,彷彿承受了一百零一人,好像多承受了一個人的質量?

  「啊!」

  我將一隻手鬆開,盡可能讓身體重心偏移,千鈞一髮地支開了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一擊,但是……相較於我的狼狽,他只是游刃有餘地順著勢,將自己揮出的十字架頭部,反轉到了自己的後方,接著以十字架那長長的尾部,朝著我的方向撞了過來。

  喝──喝──

  我大口喘氣,這次我是順勢擋了下來,並且試著向後方避開攻擊,但我沒辦法擋下這接連的攻勢,而讓左側肩膀受到了輕微的……挫傷?

  「這是……銳器的?」

  傷口很刺痛、也很漂亮,但這怎麼可能呢?難道是那東西,還藏了甚麼暗器不成。

  「為甚麼?」

  我完全看不出來,不論我怎麼樣仔細打量,那將近兩米長的東西,都是一把鈍器、一把巨大的銀色十字架,並且剛才發生撞擊的時候,也看不出甚麼異樣啊?

  「因為鑰匙,沒有主人。」

  鑰匙?

  「我握著鑰匙,但我不是鑰匙的主人,鑰匙的主人永遠是門扉;門扉如果不復存在,鑰匙的形狀也不復存在了。」

  肩膀上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再加上這段完全聽不懂的話;如果我的意識完全遠去,大概會自己控制不住地大喊道:講這甚麼鬼話啊?

  「謝謝你的講解,那麼該換我了吧?」攻擊、只能攻擊,也只能攻擊了。

  轉念一想,既然擋不下他的攻擊,那我自己的攻擊又如何呢?當然,這個選擇可能非常危險,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吧?我可是很少失敗的,並且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也只有賭賭看才知道了。

  「不選擇逃走嗎?」

  「謝謝你的好意,還請你握緊十字架了!」

  「十字架?」就是你手上的東西……啊?

  我怎麼會?動彈不得!

  「再不逃走的話?可就……

  噹啷、噹啷……

  這種聲音是怎麼回事,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嗎?在頭上!

  咚!咚、咚!

  我看到一把巨大的刀刃,從天上落了下來?我死了、我應該會死、我應該是會死的,才對……

  「……啊?」

  我的左手邊有個東西,應該是一把巨大的刀刃吧?鋒利的刀刃、高弧度的刀身,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刑具似的,差一點就能將我一分為二;而我的右手邊也有東西,只是這個東西是甚麼啊?是很黑、很是漆黑的一種紋理,我沒有見過這麼漆黑的石材,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石器,這看上去是一把手杖的模樣?

  「辛!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壞心眼的男人。」又有誰!出現了嗎?

  那是一個金髮、金瞳的男人,也是他讓我注意到了;在我眼前的男人,擁有的是一頭銀髮、一對銀瞳,但他們不都是夢境的住人嗎?怎麼感覺,他們好像根本不是同一種人。

  「我跟你介紹一下啊!反正,我們的大哲人一般是,甚麼都不會說?」

  他已經都告訴我了,而我也已經……完全不懂了。

  「他是辛,是我們的大哲人之一,而我則是另一位大哲人的學生,所以稱呼我為大學士就可以了。」

  剛才我回想起了,一種可怕得深入靈魂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動彈不得、也讓我深陷了危險之中……

  「至於,我們師生的名字,還請先不要過問,沒關係吧?」

  我的賭注不可能失敗,但就有這麼幾次、這麼一次,我失敗了。

  「原因嗎?因為我們的名字,真的是價值連城啊!讓人發瘋的那種。」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嗎?那次的失敗、那次的恐怖,恐怖讓我動彈不得、恐怖讓我感受到了,我可能會死……

  「怎麼了?不會是已經嚇傻了吧!」

  我無法想像的恐怖、無法理解的某種東西,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那並不是甚麼十字架,但那也不會是鑰匙吧?我是真的看不出來啊!

  III

  人皇劍?

  「你想要嗎?可以送給你啊!玄。」

  你這是瘋了,還是要把人逼瘋?赤。

  「不就是個傳說嗎?」

  傳說,聽起來像是嗎?那個東西正在對我們咆哮,對著毫無仇恨的人們怒吼,我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無非那就是所謂的瘋狂。

  「真是詩情畫意的見解啊!那麼……那個東西,又為甚麼會出現在這呢?」

  「我們是怎麼來的?那個東西,就是怎麼來的吧!」

  「劍會挖洞?」

  劍不會,但是人會、人的帝王也會。

  「你就不擔心是,有人把那個東西藏在這的嗎?」

  那就藏,藏得越深越好。

  「問題是他藏在這,只要是會挖洞的,那怕是一隻老鼠……」

  老鼠,這麼有本事的老鼠?莫不是豐饒的北境,很難養出這老鼠的帝王吧!

  「不是老鼠的帝王,而是帝王的老鼠;並且,還是那位不死皇帝的,不死大夫。」

  不死大夫、不死大夫,原來是皇帝飼養的那一位!這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府君、無顏見識廬山真君啊!過街老鼠又何德何能?與御膳房的士人大夫相提並論。

  「阿諛諂媚,好歹也挑個對象吧?玄。」

  人人不是都會讚美他嗎?即使他的身軀早已化作塵埃,但不死的美名仍舊無人可及,好讓後世的人們不敢踰矩,也好讓後代的帝王懂得甚麼叫做?規矩。

  「規矩,這有甚麼好奇怪的嗎?」

  「確實不奇怪,五帝的國無處不在有規矩,規矩不在五帝的國無處有?但是,黃帝的國度、人人的國度,卻存在著一條不可成文的規矩,那又是為了甚麼?說穿了,在皇帝不在足足有千年的現今,真的有必要崇拜不死至此嗎?」

  「崇拜、崇拜,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崇拜啊?」

  赤,那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想必也不是裝出來的吧?這八成是對身處的所在,真心存有百個疑惑、千個不解吧?

  「玄,就像我方才說道的那樣,目前我們身處的巨大巢穴,是老鼠的所作所為這無庸置疑;只是,能夠造就如此令人畏怖的巢穴,唯有皇帝飼養出來的左膀右臂了。」

  巢穴,這是一個巢穴嗎?如果是在形容地底某處,這樣子的形容確實恰如其分,但我眼前的可是一個國,一個國截然不落於五帝之下,卻深藏於吞沒日陰、吞沒月影,吞沒一切的九淵之下,這是一個巢穴嗎?真是恐怖、真是恐怖的一個疑問啊!

  「玄,你還是少費點唇舌吧!聽著都讓人感到口乾舌燥。」

  「這多半是千年之前……」

  「甚麼?」

  「甚至更早,是我們未曾見識過的五帝之前、三皇鼎盛,鼎盛且不曾衰敗的三皇之國,也唯有傳說中的國才能雄偉如斯。」

  「你說甚麼?」

  赤,你這是個甚麼意思啊!寧可相信大夫不死、不肯相信大國不滅,這又是甚麼意思?這叫做污辱、這叫做褻瀆,這可是在褻瀆無──極──啊!

  「褻瀆、就褻瀆吧?不論如何,不曾衰敗、不會泯滅的國度,那即便是現今也未曾出現過,這般事實才叫人不敢相信吧?」

  是啊!但是,事實本來就是不可,不可令人置信的東西啊!

  「不滅的國,本來就很難令人相信吧?但是盧生……」

  「死去的方士,流浪到了不滅的國?很是合理!」

  「好吧!總而言之,你應該不會否認?這個地方與方士脫不了關係。終於,我們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最大的問題,不就在這裡嗎?

  「最大的問題應該是?方士在這、盧生在這,在這深不見底的所在,即便此處並非晦暗無光,也不可能有人挖得到啊?然而,出現在異教祭壇之上的,到底是誰的遺物呢?」

  教團,來自西方的數個教團,那慕名而來的巡禮教團,又能造成甚麼危害呢?說實話,我迄今都不敢置信,憑著來歷不明的遺物,能夠建立教團的根基?不對、不對,真正為他們建立根基的,還得虧於我們立下的規矩,才讓他們的信仰得以不死。

  「玄,你知道那遺物是甚麼嗎?聖遺骸,是遺骸、是屍骨啊!這不是很諷刺嗎?」

  不死大夫的遺骸?聽起來確實諷刺,但他們似乎深信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屍骨,就是不死大夫所擁有,且是他不老不死的靈藥;對此,我是沒有太大的意見,不論爐子練了甚麼?只要不端到我這來就好了。

  「這個。」頭蓋骨?

  赤,不會吧?你真把這東西帶上手,手不怕弄髒嗎?如果弄髒了,那沒有一點收穫怎麼值得呢?但是,這能有甚麼收穫啊!一塊頭蓋骨、一塊古老的頭蓋骨,一塊古老且飽經風霜的頭蓋骨,我載進史冊就是了,何必端到我眼前呢?

  「看仔細點吧?不會吃虧的。」仔細?呃……

  這傢伙真是壞心眼,原來這不是人的頭蓋骨嗎?從後方看、從大小看,無疑就是人的頭骨,但正面竟然是這副模樣嗎?

  「喙?」

  「就是鳥獸的喙,也如同你所看到的,這是一塊頭蓋骨、一塊屬於人的頭蓋骨,毫無疑問也是屬於人的東西。」

  的確,但這種東西是怎麼來的?不會是……爐子冶煉出來的,就是這種不像人、也不像鳥獸的東西吧?我可是聽說過的,西方的教團可以冶煉出活物,難道是這麼一回事嗎?

  「厲害、真是厲害啊!我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有這樣的本事?」這西方的教團,我還真是完全小瞧了他們啊!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現在高興,稍嫌早了。」

  「怎麼說?」

  「有一種可能?是這早已滅絕的人、鳥獸,就在這與世隔絕的所在,並且遭到了甚麼人的捕獵?幾經周折之後,落入了那群人手中。」

  甚麼人?難道是方士、難道是方士,是方士發現了不滅的國、是方士找到了不滅的法,是方士為他們建立了根基、是方士為他們打破了規矩?

  「皇帝,沒死?」

  「不知道。」

  「他會知道嗎?」

  「我不會知道。」

  只要再往前一步、再走近一步,說不定能夠知道甚麼?但是,說不定知道一切的人,卻默默站著、一言不發嗎?

  「如果再往前一步,你會現身阻止我們嗎?」

  他現身了,比我想像中的要難說話呢!不是因為他不開口,而是他穿的怪模怪樣,怎麼看都不好說話吧?不然,先讓我們看看拿下面具,面具之下的臉是否?與你那塊面具、與我們這塊骨頭一般,都長著個怪異的鳥喙。

   IV

  「天使?」

  那個帶著奇怪面具的傢伙,話好像還有幾分道理?但是,絕對不是因為他戴的面具,而是他就這麼在天上飄著,彷彿能夠飛上天的使者一般。

  「你這叫做逾矩!地底人。」逾矩、地底人,這是甚麼意思?海文團長。

  不,我當然知道是甚麼意思!地底人,是一本被教團禁止傳播的童話,童話又憑甚麼成為禁書呢?海文團長,當時憤怒地向我提道,這種毫無道理的問題,理所當然的我應付了、我敷衍了,我知道那只是在宣洩情緒而已。

  「地底人、地底人啊!那是住在天上的人們,對於住在地下的人們,釋放出的一種善意,所以地下的人們啊!快點對天空吶喊吧!那可是一種善意啊!」

  如果我記得沒錯?地底人的故事,就是在講述住在地底的人們,歷經了千辛萬苦來到了天上,卻發現了天上的人們其實,過著跟自己一樣的生活,是一個饒富趣味的故事;但是,那張鳥嘴說出來的故事,先不論為甚麼他會知道?他的口吻也夠令人寒顫了。

  「惡意、是惡意!征服天空的永遠都是惡意。」團長?

  他很奇怪,或許應該說?我從來沒看過他這副模樣,簡直像是一隻氣炸了的氣球,不斷地對外釋放著能量,甚至到了有點失控的地步。

  「丹尼斯,退後點。」他突然喊道我的名子,讓我有了片刻地安穩,但是很快地……

  很快地他張開了翅膀,他張開了一對黑色的翅膀,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的翅膀,他的翅膀從來不會輕易地出現,除非是……

  「大帝……怎麼了?」發生了甚麼意外狀況?

  然而,團長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那張鳥嘴、那張在天上的鳥嘴,好像在似有非有之間回答了道:

  「聖杯、聖杯,這個難道是贗品嗎?怎麼會輕易的讓聖火熄滅、讓光芒消逝,讓自己的身軀摔了粉碎呢?」

  粉碎……火焰熄滅了嗎?

  「贗品,擁有烏鴉的翅膀、擁有烏鴉的嘴巴,擁有這些的我們才是贗品,但你這張烏鴉嘴是真的不懂嗎?」

  「不懂、不懂,悲劇之外我甚麼都懂!但是,這是一場悲劇、這是一場帶給上帝喜樂的悲劇啊!我又怎麼會懂呢?」

  「哼!哈哈哈……」這笑聲……團長的笑聲讓我渾身難受、讓我背脊發冷,可能是沒見過他笑成這樣吧?我竟然產生了恐怖的感覺。

  聖杯、聖火沒了,沒有了光芒的指引、沒有了離開的機會,或許也沒有存活的希望了,但這些都不是讓我感到害怕的,因為這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了……

  「能跑嗎?」

  不能,還有甚麼地方能跑?

  「那張烏鴉嘴,貌似還挺能講的?講的盡是不想聽、不能聽的話。」

  所以,大帝果然……

  「跑、盡量跑,盡量遠、盡量遠離我就好了。」

  團長,你這話說得可真過分啊!言下之意,我繼續待著是死定了,但我離開這裡八成也會死,讓我死在你的身邊……好嗎?

  「別說笑了……」

  「死神之首,堂堂逃亡!」語畢,我轉身就跑……

  跑、跑,拼命地跑、漫無目的地跑,其實我是清楚知道地,自己完全派不上任何用處,只能像個膽小鬼一樣飛奔,可以的話?盡量放聲大叫會更好。

  「真可怕啊。」

  我在發抖、我在害怕,害怕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或許進入樂園最大的風險,就是這個也說不定啊?那個人、那個在天上飛的人,讓我不由得聯想到了一個人,但是那種奇怪的語調,又讓我感覺非常的陌生……

  「不對,不是他。」

  稍微鬆了一口氣,接下來怎麼辦呢?野外生存,我實在不怎麼擅長啊!不過,讓樂園作為自己的葬身之地,聽起來倒也不是那麼寒酸?

  「究竟寒酸與否,還是自己試試吧?」

  我看著天空,看著黑色太陽照亮的白色天空,天空清澈的讓我很難去相信,這個竟然是我們結束的地方……

  「……真失敗啊!」

  我們回到這、我回到這,究竟是為了甚麼啊?如果是他,應該會給我一個……讓我極度不滿的回覆道:「結束的地方,不就是開始的地方嗎?」

  講這甚麼鬼話啊!說不定,還會給這個地方取一個,聽起來除了廚二以外,沒有任何優點的名字呢!

  「克!拉克!克拉克!」

  你知道時鐘嗎?當然,因為我們發現了時間啊!但是……

  「如果沒辦法發明時鐘、沒辦法發現時間,我們要怎麼過活呢?」我的答案很簡單……我們可以做一隻迷途羔羊,只是不論走到哪都一樣,永遠停留在迷宮的起點、時間的零點。

  「彷彿與現在一樣呢?真好笑。」

下一幕

比丘,想要見得不死!

游士,想要尋得極樂!

隱士,想要求得靈藥!

居士,只想要你們給我安靜點!

『精靈女王』

「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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