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麼快？」季月曦錯愕地看著男孩。不是吧，他們才剛坐下不到十分鐘，連菜都還沒點欸！
「這種鬼地方誰待得下去啊？」宋楚耀瞪向不遠處替客人點餐的宋楚桓。「一直盯著別人也太沒禮貌了，真煩，嘖！」
「那、那個……！」季月曦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腕，支吾半天，十分困擾，只能極盡所能拖住時間，阻止宋楚耀離開。
應該放他走嗎？但學長明明說……唉喲，搞不清楚啦！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拜託有誰來－－
「這位客人，你要點餐了嗎？」
「臣宇學長！」季月曦在心裡驚呼。
丁臣宇及時上前，帶上營業用的微笑，自然地將宋楚耀帶回座位。「我非常推薦隱藏版特餐。如果還沒選好的話，就幫你們上兩份好嗎？」
「好，就吃這個。」季月曦一聽，滿是感動，點頭如搗蒜。
沒想到臣宇學長出現的時機這麼剛好，還恰巧圓了場，太感謝了！
丁臣宇在菜單上寫上桌號跟份數，偷偷對季月曦說：「妳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我們都不知道！等等過來解釋一下。」
季月曦乾笑兩聲。她很想老實說那只是在演戲，不過現在還沒到拆穿謊言的時機。
趁上菜的空檔，季月曦向前一傾，朝宋楚耀悄聲說：「拜託你忍耐一下，要是讓楊娟花誤以為我們在吵架，說不定又會繼續糾纏。難道你想讓一切付諸東流嗎？」
宋楚耀冷哼一聲，終於不再反抗，安分坐回位子上－－儘管帶著滿臉的不情願。
季月曦對此鬆一口氣。果然打出楊娟花這張牌，他就會恢復理性。
接下來……
「我想去一趟洗手間，拜託你好好待著，等我回來。」季月曦再三叮嚀，在經過宋楚桓身旁時，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襬。
「月曦，妳找我？」兩人在鄰近廁所旁邊的員工休息室交談起來。
「學長，你的眼神太明顯了啦，請克制一下，不然宋楚耀又要走了！」這次季月曦忍不住對他說上兩句。
既然學長希望她把人帶來，應該有什麼用意才是，至少也得讓氣氛和諧點，別讓主角跑了。
「一個不小心就忘記了，我會多加留意，抱歉讓妳擔心了。」
「不過學長，為什麼要叫我們來店裡呢？」
這對兄弟的關係如此糟糕，宋楚耀對學長的厭惡表露無遺，而他本人應該知道這點才對。難道學長只是為了見弟弟一面？
「嗯……」宋楚桓沉吟半晌，沒有正面回答，反問對方：「平常跟著你們的女生今天在嗎？」
季月曦疑惑地眨眨眼，環顧室內一圈，最後指向坐在櫃台旁的單人桌。
宋楚桓記住了那位戴著鴨舌帽的女性客人，腦中有所思慮。
「怎麼了嗎？」
宋楚桓一愣，輕拍她的肩膀，「沒什麼。妳快回去吧，等等我會叫臣宇送餐。」
來不及開口，宋楚桓已經先行離去。得不到答案的季月曦只能回到座位，面對表情依舊難看的宋楚耀。
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季月曦低著頭，不敢看他。
尷尬的氣氛僵持好一陣子，終於由丁臣宇送上的兩份特餐而宣告暫停。
季月曦轉移目標，用刀叉切著熱騰騰的食物，努力跟男孩搭話。
「這家的餐點很好吃喔！鬆餅趁熱抹上奶油，再沾點冰淇淋……對了，他們的奶油是純天然的，對身體無害。冰淇淋也是從國外進口，口感很好。」她拿出專業的態度，極力推薦美食，還吃了一口。
可惜說了這麼多，宋楚耀一點試吃的意願都沒有，擺明還在不爽。
雖然她本來就覺得，不可能因為短短幾句話就打動他，不過一直露出不開心的表情也很讓人傷腦筋！
季月曦默默吃著自己那份，一邊不時觀察宋楚耀的一舉一動。
「幹嘛一直看我？」
「我只是在想，你不餓嗎？」
「還好。」宋楚耀一手撐著頭，他的目光從逐漸融化的冰淇淋上移過，落在特餐附贈的飲料。
食指微微一動，季月曦查覺到他的目標，忍不住再次開口：「這杯特調水果茶是人氣飲品。剛開始喝會有點酸，但搭配底下的水果可以中和酸味，會越喝越上癮。不過在飲用之前，你可以先聞一下，會有股淡淡的水果香氣。」
「妳知道的真清楚啊。」或許是被說動了，宋楚耀下意識淺嘗一口。
季月曦見狀，尷尬地笑了笑。總不能說自己其實也是員工吧？「怎、怎麼樣？好喝嗎？」
「還行。」宋楚耀幾口下來，就喝去了半杯。「妳知道這杯是誰做的嗎？」
「是楚－－」尾音未落，宋楚耀就投來疑惑的目光，季月曦驚覺不妙，趕緊改口，「我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問我這個也太奇怪了！」
「是嗎。」
到底怎麼了？宋楚耀好像在在意什麼，眼神也很微妙，好像有股懷念跟……哀傷？
宋楚耀沒有再問她任何問題，更沒有碰桌上的餐點，季月曦摸摸鼻子，帶上沉默用餐。
飽足一頓後，季月曦到櫃檯結帳，順便把宋楚耀沒吃的那份打包。
「我的餐錢還沒給，多少錢？」
「不用了，這頓飯讓我請吧。畢竟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對不起，讓你吃得這麼不愉快。」
「可是－－」
「拿去，這是你桌上那份。要是你不想白白被請客的話，就把它吃掉吧！」季月曦將白色的餐盒跟飲料杯塞入宋楚耀手裡，「今天的『約會』先到這邊吧，之後再連絡。」
話落，季月曦將外套的拉鍊拉到最上面，一邊揮著手，飛奔離去。
宋楚耀暗自嘆一口氣。
季月曦的好意他心領了。其實他知道，剛剛她想說的人是誰，那種調配飲料的方式跟口感，就像小時候喝的那樣，還能猜不出是誰做的嗎？
但正因為如此，他才心有芥蒂，也難以下嚥。
他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當時已經下定決心。
可是這個餐盒……該怎麼處理呢？丟掉有點浪費，果然還是先帶走再說？
宋楚耀思考著，一邊緩步離開棕熊咖啡廳。
「小耀！」
剎那間，有個人影追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