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空聞聲而瞧，瞬間明白什麼。
「原來如此。我不打擾你們了，妳快過去吧！」
「打擾……？不、不是的，我們不是這種關係！」一聽到孟河空奇怪的問法，季月曦就覺得不妙，瞬間猛搖頭否認。
孟河空賊賊一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季月曦滿臉通紅的樣子，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戲弄一下。
他故意半彎著身體，表現出耳朵不好的樣子，一邊側耳問道：「嗯？這種關係是指哪種啊？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麼。」
「你、你……」
「我怎樣？」
可惡，又再玩文字遊戲！「不是要走嗎？快走啦！」季月曦知道自己爭不贏這位狡詐的男人。既然回不了嘴，就只能動手請他離開。
「欸，別推啊，我這不是要回去了嗎。」玩笑鬧夠了，孟河空將雙手插入口袋，從宋楚桓身旁經過。
「再見啦。」
「再見！」
孟河空瀟灑地走了，甚至頭也不回。男孩在同一時間停在少女面前，他的眼裡帶著訝異，不斷向遠處的男人跟身旁的少女來回望去。
「房東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遇到他的。我的表情就像你現在這樣，各種充滿不可思議……」
「阿哈哈……」
「比起這個。」季月曦把注意力轉至學長身上，對方手裡居然滿是零食！「等等，你手上這些是？」
「擺攤的學生給的，他們送的太多了，妳也拿一些吧。」
「謝、謝謝，那我不客氣了。」見她聽話地拿走幾塊糖果餅乾，宋楚桓才稍稍放心──隨後取而代之的，是歉意的面容。
「抱歉，剛才沒陪妳進去玩。」
「沒關係。」季月曦一愣，馬上擺手，示意宋楚桓別太在意。
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學長就先提了。不過自己其實中途也忘了這件事，窘迫的心情舒緩不少，或許都多虧了大叔。
要不是大叔忽然出現，又拉著她「仔細」玩一遍，讓自己沒時間胡思亂想，不然要是只有她一個人，可能又會手足無措。
季月曦偷偷望了宋楚桓。又儘管，沒有和學長一起玩很可惜，但由大叔取而代之的體驗，感覺還不壞！而且……也有點新鮮。
盯著看不見盡頭的長廊，孟河空早已不見人影。就連他身上淡淡的煙味也消失在人群中，不切實際的虛幻感隨著他的離開，卻在季月曦心中變得愈來愈鮮明，在記憶中深深印下痕跡。
真是意料之外的發展，明明不久前他們只是陌生人，現在卻是可以聊天、開玩笑的對象。
她意識到，與朋友說開、和學長有更多交談、認識新朋友，這些都是搬進大叔家後發生的改變。
就算摸不清大叔的身世，這樣打打鬧鬧下去，他們也會在之後變得更加熟識吧？那……她跟學長呢？
「學長，你剛剛怎麼忽然跑走了？」為了不讓自己停留現況，季月曦打算硬著頭皮發問。
「這個……」一瞬間，宋楚桓不太自在地搔搔臉，露出傷腦筋的樣子，「我以為看到認識的人，結果看錯了。」
「認識的人？你的熟人嗎？」
「是啊。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誰都沒辦法取代。」
「……咦？」
「不說這個。我剛剛收到臣宇的訊息，說夏葳在裡面嚇得不輕，提早出來了。現在他們正在醫護室休息，讓我們先走。」說罷，宋楚桓旋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似乎不打算繼續討論。
「等等！」季月曦鼓足一股勁，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臂。「你現在可以給我點時間嗎？我有話想說。」
「可以啊，怎麼了？」
「就、就是……我想去一趟洗手間！你可以先在樓梯口等我嗎？」季月曦指向前方有著滅火器的轉角。雖然憑著一股氣勢起了頭，結果事到臨頭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得做點心理準備。
「好啊。」
話落，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化妝室，留下男孩一個人摸不清頭緒地走向目的地。
奇怪，總覺得今天的月曦不太一樣，是他搞錯了嗎？
※※※
在空曠無人的女廁，水龍頭流水的嘩啦聲有規律地傳入耳中，清水浸濕著雙手，透過地心引力流入洗手槽。手指觸碰到的冰冷觸感，讓緊張的情緒和緊繃的神經漸漸舒緩。
季月曦直視鏡中的自己，來回深呼吸，最後用力拍拍臉龐，開始信心喊話。
「沒事的，不要怕，這次我要好好了解學長，目標是和他變得更要好！我沒問題的！」
畢竟探病時的不歡而散，宋楚桓刻意拉開的距離感，都讓她倍感難受。明明想去認識他，想接觸這個人的心……為什麼總是這麼不順利呢？
是她太懦弱嗎？就像大叔說的，沒有正視這件事，選擇逃避，才痛苦不已？
那麼，只要面對，他們就能有所進展了吧？雖然事情也可能會因為深入而搞砸，但她再也不想只是遠遠看著他了！
這次，她要主動出擊，結局是好是壞，她想親自確認！
「好，走吧！」
帶著重建出來的自信，季月曦的雙眸燃起火花，踏著穩健步伐離開化妝室。
熟料，才剛走出門，她就撞上一個「意外」。
「啊！」
「走路小心點……是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