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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長篇】台東超載-23:新園臨界

大理石 | 2021-03-31 02:46:10 | 巴幣 8 | 人氣 258

連載中台東超載
資料夾簡介
當大家以為這些就是極限時,後山之境卻又輕易地提高了上限,彷彿平原與山區之間的緩坡能無限延展,以此收納異界萬物。

※是說《台東超載》寫到現在,阿煦也跑了不少點,總覺得應該要畫張地圖說明一下這些地點的位置才對,像大家不去google的話應該也不曉得新園到底是甚麼鳥不生蛋的地方吧,真要講的話位在新園上面的利嘉村搞不好還比較有知名度。



----------《台東超載》-23:新園臨界

  ("已啟動緊急脫離裝置,請關閉連線。")
  
  系統語音覆誦著,它將那艘迷失的小船帶回了港口。
  
  ("已啟動緊急脫離裝置,請關閉連線。")
  
  系統語音覆誦著,靠岸的小船逐漸穩定,躺在船上的飄泊者循著它的提示聲回到了待機廳。
  
  ("離線倒數,五、四、三、二——")
  
  
  
  眼一瞪,從虛擬汪洋返回現實的軀體發出了缺氧訊號,潘先生的腦幹下令呼吸,重疊的指令使得飽滿的肺囊又脹大了一倍。離線型換氣症候群,那是沒有使用穩定劑的深潛者在經歷強制離線時經常會誘發的嚴重症狀,其病產生的原因在於腦波訊號斷層導致的自律神經失調,屆時病患們會無法自主地大量吸氣,直到肺片撐到脹裂為止,而他們身體的核心溫度也會不斷攀升,最終導致多重器官熱衰竭。
  
  穩定劑,我需要穩定劑。潘先生想著,他的雙手伴隨著喉嚨中發出的乾嘔中在半空中抽動,半斜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傾倒。
  
  上次潘先生體驗離線型換氣症候群已經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當年他還發誓自己從今以後絕對不會再以胡亂的方式離開深水區,誰想得到十二年後的今天他又一次經歷了這般離水之苦,潘先生不經覺得自己是因為年輕時犯下的罪過還沒還清,被軟禁在黑街二十年實際上就是為了受今天這最後一次的活地獄。
  
  潘先生落地時撞到了一攤水,劇烈的衝擊力道與異樣感微微打散了不正常的求生訊號,在那短短數秒內潘先生一度又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但蓄積在臟器與軀幹中的高熱開始讓他頭暈了,他無法動彈,四肢麻木如冰;又過了數秒,過度換氣症再次捲土重來,潘先生倒臥的姿勢雖然抑制了自己像個河豚一樣不斷充氣,結果這反而引起了橫膈膜痙攣,吸氣的動作、繃成琴弦的腹肌、收緊的橫膈膜與卡在咽喉的嘔心感全部撞成一團,前一刻他才在為自己可能會因為肺臟爆裂而死亡,下一刻他就躍上了窒息死亡名單。
  
  幹你娘的穩定劑,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潘先生心頭一轉,他使出最後的力氣嗚住口鼻,抑制呼吸系統過度進氣;翻過身,潘先生讓弓起的身軀躺平,拉直緊繃的腹肌。他盯著天花板開始數數,數著數著潘先生開始困惑起上面那些不該存在的黑色孔洞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他背後的液體以及煙硝味。
  
  店內的主電源被切掉了,備用電源正以省電模式維持核心系統的轉動,無暇將多餘的電力分給照明系統使用,因此室內只剩下綠色的緊急照明燈還亮著,而根據空氣中飄散的煙硝與鐵鏽味,附近可能躺了幾具屍體,天花板的孔洞代表這前不久才發生了一場鎗戰,但潘先生卻沒有死,這表示有甚麼東西及時阻止了鎗手的攻擊。
  
  「呼呃......呼呃......」潘先生的身體發出哀號,冷冽的汗雨扎進了他的眼睛。
  
  潘先生還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才能度過這個難關,這時他已經整理出了兩個推測:其一,魚丸跟摩洛哥可能沒機會逃過一劫,他們死了,假如鎗手有辦法闖進檢查站,那他們也沒機會啟動暗門獨自逃生;其二,潘先生的小兒子應該已經帶著技師大妹與櫃檯雇員一同從後門抵達了卯區,潘先生的大兒子是卯區的二當家,雖然他已經沒跟潘先生來往了,但要照顧自己的弟弟以及幾個圈外人還稱不上甚麼難事。是活是死大概都在預想內,那麼現在是誰攻擊了這間檢查站呢?
  
  外頭傳來了微弱的騷動,似乎是被擋在工作室外不得其門而入的吵鬧聲,假如說敵人的目標是申仵煦,那他們沒繼續進攻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已經抓拿到申仵煦了,但這麼一來留下潘先生的活口就顯得很不合理。難道是因為他跟友富的關係使得敵人有所顧忌?這麼想或許就說得通了,潘先生是在友富與姆聯的指示下在黑街開設地下檢查站,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很難搞,黑街也不會有人樂見此地僅有的四位民間專業技師之一、且唯一擁有鉛鐵證照的前姆聯技術工程師就這樣隨便死去。
  
  然而房外的騷動不減反增,裡頭有撞擊也有敲打,那些聲音這使得潘先生的假說顯得搖搖欲墜。他發現外面的人仍想著要闖進來,而他自己也不是甚麼特別得人緣的存在,那最好解釋就是房內有他們要的東西。申仵煦還在裡頭,那些人沒有達成目標。
  
  「呼嗚......」走過鬼門關頭的潘先生鬆下一口氣,他可以正常呼吸了,雖然發燒現象一時間仍無法解除,但也好過把自己的氣管給搞壞。
  
  老人家搖搖晃晃地起身確認檢查站的狀況,不意外地,他首先注意到魚丸與摩洛哥的屍體,他們兩個雖然都有案在身,但實在不該落得如此下場。潘先生以孱弱的嘆息作結,空蕩蕩的心頭無處著力。
  
  除了兩位員工外,地上還躺了四具破碎的屍骸,這些人的死因相當不自然,看起來像是被某種極為鋒利的東西給刨去了身體,而切斷的部分也就這麼蒸發了。這副場景讓潘先生想起以前姆聯國防部執行過的《卡耶魯姆計畫》,那些科學家利用穿鏡效應製造出了一個厚度僅有三至五奈米的錯位平面,所有物理規模的存在在它面前都只會留下一道平滑的切割面,據說這個計畫前後共實行了四十二次正規實驗,直到《卡耶魯姆崩潰》事件後才廢止了該項目的研究。潘先生就覺得現場的狀況和傳聞中的《卡耶魯姆崩潰》幾乎一模一樣,當年失控的穿鏡效應創造了無數個可目視的大型圓球狀錯位體,被吞噬的物體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只是這裡發生的不是隨機性的圓球狀錯位,是有目的性的幾何狀錯位體。
  
  不,不是憑空消失。潘先生恢復專注力後才發現地上的屍塊中其實混了不少碎泥岩與平滑的石塊,好像那些被吞噬的家具與屍骸其實都是被無機物給取代了一樣。
  
  「那傢伙......」潘先生若有所思地呢喃著,他直覺地認為那些異相的來源就是他口中所指的人,但潘先生無法對此提出任何原理上的解釋。
  
  製造混亂的那個男人已經從診療床上挺起身子了,他彷彿回應著潘先生的呼喚一般,低垂的頭微微一振,隨即又沉了下去,這一沉連帶把外頭的混亂也給壓住了。潘先生察覺到遠超出人類理解的異常狀況,此時通風系統傳來了異常的雜音,雜音送來了沉重的濕氣與泥土味,但不是通風管受阻了,而是管子與某個不屬於黑街的地方連成了一塊,潘先生甚至荒謬地認為現在牆外依附著的不是地下街的擋土結構,而是一座鐘乳石洞。
  
  「喂,你還活著嗎?」站在遠處的潘先生問。
  
  那個男人喃喃了幾個字。
  
  「我們有很多帳得算,但前提是你有辦法給我們一個交代......好,告訴我,現在的你是誰?快回答,我知道你不是申仵煦。」
  
  ("......Mi......E......stas......")那個男人在第一句話說完後沉思了許久,("Kiu estas......mi ?")
  
  是姆島語,他的意識跟庫雷塔吉混在一起了。潘先生想著,而後他以姆島語繼續未完的對話:「你認得一個叫庫雷塔吉的人嗎?你是庫雷塔吉嗎?」
  
  對方起了個略顯急迫的反應,他確實認識庫雷塔吉,然而他不是、也不該被稱作庫雷塔吉。「Ya......Yang......Sh......Yann......小......陽,我叫......陽......我認得......火......煦......」
  
  「小陽?......誰?源體?」
  
  小陽拆下了頭上的罩帽,而後他抬起頭用空洞的綠眼直視著潘先生。「......誰也不是。我是小陽,我認得他們,認得阿火.庫雷塔吉以及阿煦,因為我認得我,但我誰也不是,也不存在身為源體的事實......我是小陽。」
  
  潘先生緊張地從工作圍巾的口袋中拿出了眼鏡重新帶並重新審視了那個男人的模樣,潘先生很確定眼前那位渾身是傷的男人只是個披著申仵煦外貌的非人存在,這個擁有綠眼睛的存在既不是最開始的痞子、也不是那位資料中的陰鬱保全或來自MLIT的囉嗦外交官,然而同時他也否定了自己身為源體的可能性。假設小陽沒有說謊,再加上他描述自己認得阿火與阿煦的理由是基於"他認得自己",換言之就是兩人皆是構成小陽人格存在的基礎,那潘先生或許可以大膽地猜想,在他眼前的可能是一個源我。
  
  「源我?」潘先生複誦著自己整理出的答案
  
  小陽歪頭思索,但並未正面回答,而後他說:「大融合快開始了,我們得出發了。」
  
  「等一下,大融合是什麼意思?你、你你才剛出現不到五分鐘,你知道自己在說啥嗎?」
  
  「我說著劇本寫的話,做著劇本給的動作,我不需要明白其中的意義,因為那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他像初生的小鹿般學習如何起身站立,那不穩定的姿態讓潘先生看了都覺得著急,不過一但站穩了雙腳,小陽就知道要如何運用人類的軀殼行動,他靈敏地繞到診療床後方並對著空白的金屬牆面上下摸索了一番,結果沒幾下功夫他就找到了控制暗房房門的操縱板。
  
  操縱板是一塊藏在金屬牆板內部的感應式鍵盤,那是連波田松都沒能挖出來的小秘密,結果小陽卻熟悉的像是打開自家陽台窗一樣,不過要是沒有認證人員的生理數據與特定的解鎖步驟,就算花了大把工夫將它找出來也沒用——正當潘先生打算出聲提醒時,小陽已經早一步用不知名的方法解開了認證鎖,開啟了那扇用假壁櫃做掩護的暗門。壁櫃的抽屜依序向牆面收攏,一層一層宛如拼圖積木般卸下它的偽裝,卡榫與齒輪靜靜地為兩位倖存者打開通往舊地堡的通道,通道內部一片漆黑,來者僅能從它冷冽的氣流與星點般的零星記號燈了解到它無形的龐大尺度。
  
  「將它拿走,有人會需要那份紀錄。」小陽站在門邊說道。
  
  潘先生驚訝地楞了半餉,接著才明白小陽說的是申仵煦的檢查數據以及他和阿火的連線紀錄。「......給我三分......不,一分鐘。」
  
  「你擁有足夠的時間。」
  
  「門外那群人恐怕不同意這句話。」
  
  潘先生衝到系統主機那直接把存放病患資料的固態硬碟給拆下來塞進口袋裡,隨後他清空了留在資料庫的所有殘跡以免波田松或其他人馬濫用這些敏感情報。老先生不想讓來路不明的小陽主導大權,所以他打算一完成手邊的作業就直接走進通道,只是小陽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等到潘先生完成工作才行動,對方只願依循著他口中的劇本行動,劇本寫道,老先生看見小陽離開後會急急忙忙地追上前,當暗門闔上,他就會充滿顧忌地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小陽回過頭,白綠色的記號燈使他的綠眼像蟒蛇一樣捉摸不定。「我將切斷兩邊的連結。」
  
  「切斷連結?你是說反跨境主義跟分離主義的那種境界封鎖嗎?那你的動機是什麼?」
  
  「沒有動機,此事是早在第一道門與港出現之前就決定好了發展,而我的出現就是結果。」
  
  「門?循環港?......但那些東西就是你們帶來的啊,你讓我們兩邊有了對等的聯繫管道!」
  
  「我們只是讓既存的破洞以一致的形式誕生,每道門的出現都代表其他地方的破洞被消除,如今世上已有十一道門已經固定了兩邊的聯繫,接著我將代表門鎖將那些通道完全封閉。」
  
  「你......好吧,那你的動機呢?該不會是他媽的大地之母之類的鬼東西下的命令吧?」
  
  「我只是一個現象,不存在任何有象徵意義的行動概念,但如果你迫切地想要尋找一個面對未知的解釋,那我可以說我是在阻止世界末日。」
  
  潘先生不信這套說法,就過往的研究紀錄,產生源我的動物不代表牠們會因為預知帶來的全知觀而改變性格,小陽仍是個類人類,他的意識結構源於鏡像與鏡像本體的疊合,論性格與偏好都不會是毫無因果可循的隨機產物。「介意我再多問點問題嗎?」
  
  「你有足夠的時間能問問題,但這些問題不會產生任何結果。」
  
  「什麼意思?」
  
  「三十分鐘之後我會在臨界點暫時解體,到時候與我目的一致的鼠群將會接手這份工作,他們會殺死你並搶走你手中的資料。」
  
  小陽說出的是已發生的結果,其內容荒謬至極,卻讓潘先生無可反駁。當他在和源體對視的瞬間就已經被寫入了對方的劇本中,在劇本裡潘先生會對小陽的預言出聲嘲弄、接著高聲怒吼,他否認的不是死亡的可能性,而是不願接受自己在經歷了如此慘烈的損失後竟然會以死亡做結尾,但這些都是已經寫明的橋段,一舉一動、每一句每一份掙扎,全都明明白白地安排在必然產生的時點上,潘先生最終會意識到自己沒有選擇的自由,他的自由意志只是未知賦予的假象。
  
  「我不能接受。」潘先生勉強自己按照劇本做出最後的反抗。
  
  「那又如何?」
  
  語畢,小陽轉身繼續前進。他頂著阿煦寬闊的背影、踩著阿火剛正不屈的步伐,潘先生盯著那個男人緩步離去,有如死神般傲慢地篤定將死之人終要妥協於死亡,而潘先生亦如死神所料,他追了上去,用更多的問題來緩解大限將至的恐懼。
  
  「你為什麼有名字?」潘先生問。
  
  「人類需要可以定位自我的代號,我的代號就是小陽。」
  
  「那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
  
  「你是申仵煦與庫雷塔吉交會而成的源我,可是你的意識明顯超越了那兩個人類......告訴我,源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就像先前說的,我們是一個現象,不過準確來說,我們是雙星交會下必然產生的排斥力,對於自然界而言,鏡子的兩端本來就不該產生交集,既然產生交集卻又拒絕同屬同相的事實,那就注定要走向分離獨立,因此有了源我、有了意圖切斷交集的本能。」
  
  「只有人類的源我有這種本能嗎?我從來沒聽說過其他物種的源我有這麼強烈的目的性,牠們甚至不曾提過大融合,唯獨你,你堅持這個想法!」
  
  「所有源我皆是如此,但能建立觀測點的只有靈長目人科人屬,其他生物的定位是被動的觀察者,而我們的定位是執行者,確立斥力產生的基準點。」
  
  「哼......照這種說法來看,你們就像是神明特地造出來的工具。」
  
  「神明只會造出完美的工具,而我是有缺陷的,所以神明並不存在。」
  
  「那你的缺陷是什麼?」
  
  「去執行一個必然會失敗的工作。」
  
  潘先生聽了有些吃驚。「你是說大融合終將不可避免?......不,應該說,你講的大融合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的確是真的,大融合完成是遲早的事,重點只在於它來的時機以及我們對這個時機造成的影響......你接著會問,大融合與我們所代表的拮抗斥力是否有什麼具體誕生目的?就知性生命體的生存邏輯來看,我們的存在必須如此,萬事萬物都該有目的,就算是一顆藍綠藻也是無名之神帶來的奇蹟,然而不少學者可能已經認清事實了,生命沒有目的,合與分亦無目的,我們只是現象。」
  
  「......現象......只是現象......大融合,如果真的發生了,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就這樣消失?」
  
  「我不知道,那已經超出觀測範圍了。」
  
  潘先生不經笑出聲來。那本無名之書寫著他的反應,無法閱讀的字句描寫著:那位老人家戰戰兢兢地隨著眼前超人走過這條建於日治末期的寬闊地道,他無法反抗超人的言行,正如他跳脫不了命運勾勒出的死亡之路,然而在經歷否認與掙扎後,他突然嘲諷起超人的無能,沒想到獲得了全知觀的他實際上也和人類一樣渺小無知,上一刻那位超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命運使者,下一刻他就成了無知的瞎子,瞎子口中吐出了一句"我不知道",旁人聽來是刺耳又不負責任,所以老人家以怯懦的聲音發笑著,笑著世上竟有如此荒謬的人間之神。這是命運所能給予的最後的慈悲了。
  
  三十分鐘的路程正好讓他們抵達了位於西側比利良聚落下方的第二掩體地堡,地堡附近的區域已經坍崩了,露出了半面天空。變形的鋼鐵巨門半是敞開,淹滿半座廳堂的土石堆上長滿了茅草,此時來自地面的晝光照得那片草尾似稻穗黃澄,塵埃猶如金粉飛揚,不過這片令人神往的美景沒有帶來任何玄機,茅草仍是茅草、塵埃仍是塵埃,呈現在潘先生眼前的都是沒有實質意義的現象,在小陽口中未來,這裡存在的只有必須發生的時機。
  
  就算沒有意義也挺美的,不是嗎?潘先生想著,並露出苦笑。隨後他在彼方的鎗響中踏進了屬於自己的謝幕。
  
  門後傳來了一陣緊湊且謹慎的草動聲,那是鼠群們的穿梭聲。小陽知道那些鼠群接下來將做甚麼事、他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而按照劇本所寫,小陽將漠視周遭的一切混亂,心思全放在那具倒臥在血泊中的屍骸。
  
  他將盯著死亡的瞬間,同時想起了無數類似的、沒有意義的死亡。

創作回應

月殼表面
哈哈,說不定可以用Google map點出一份地圖清單,分享給大家線上巡禮一下XD
2021-03-31 03:08:54
大理石
感受台東風光(ry
2021-03-31 03: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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