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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發條之森

夜川霖 | 2020-11-02 13:10:26 | 巴幣 30 | 人氣 316

  從那天起,她將一切寄託在那東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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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秋天,發條鎮下了比往年要多的雨量,張予心撐著傘站在滂沱大雨之中。水滴自傘布滑落,將對巷街角的霓虹燈照得色彩繽紛,公車站位於小王子西式茶點的大門前,這讓予心可以在更早之前入內喝點下午茶,靜靜地等待公車進站,可惜的是今天沒開,因為老闆的女兒準備嫁人了所以不在店內。予心低頭看了手錶一眼,接著在遠處看見43號公車進站,身著西裝的上班族一聲咒罵,便將公事包頂在頭上狂奔,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孩秀氣地打開摺疊傘,卻因動作太慢被後面的大漢推了一把,整個人險些摔倒在人行道上,兩人便在一旁起了爭執,予心看得眉頭一緊,胸口悶熱了起來,最後終於看見女兒走下車的模樣。

  女兒穿著雨鞋,手撐著圓點的粉色雨傘,在水窪上踩跳著,馬尾宛若自信的舞者舞動著,因天冷而通紅的臉龐看向予心,模樣可愛動人。予心想著:等存到足夠的錢,一定會讓她學跳舞。

  「今天學校過得如何?」她接過女兒的背包後,林真希便將雨傘收起來。

  「很好,今天美術老師誇獎我畫得很好。」真希開心地叫著:「好希望能一直聽她誇獎我。」

  「除非妳可以讓時間倒轉,不然就必須努力一點囉!小寶貝。」予心摸了摸女兒的頭,突然間,她覺得胸口沉悶了起來。

  「那媽媽,」真希看向中央的森林,齒輪的聲響順著雨水迴盪在整座發條鎮上,但予心沒有注意,她以為女兒在看對街的順發糕餅店,因為她很喜歡裡面的綠豆糕。「妳相信時間可以倒轉嗎?」

  「時間當然不能倒轉,除非妳是有神奇魔法的小魔女。」

  予心有意的逗弄,卻沒能讓女兒哈哈大笑,她專心注視著發條森林,黑暗的深處時不時傳出齒輪交錯疊合的摩擦聲與轉動聲,和擊打在樹葉上的雨滴譜出一首協奏曲,乍聽宛若一頭受傷的野獸不斷哀嚎,令真希皺起了眉頭。予心曾跟她說過發條森林的故事,這是每個發條鎮的男女老幼都聽過的,發條森林是這世界的中心,而發條會隨著時間緩緩地順時針轉動,卻不曾有人知道那隻發條是誰製造的,大家都視其為理所當然的存在。
 
  「如果轉動發條的話可以辦到嗎?」女兒一臉好奇地問:「有人倒著轉過發條嗎?」

  「沒有喔!」予心說著,眼神也不自覺得往森林望去。「至少我從來不曾聽過有人轉動或破壞過發條。」

  「那媽媽,為什麼妳不嘗試轉發條呢?」女兒說的話令予心相當震驚,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了起來,真希的眼神盯著予心不放,淡棕色的瞳孔宛如樹林深處的橡木,漸漸地轉變為金黃色,像支發條逆時針轉動。「妳為什麼不嘗試轉發條?這樣說不定就可以修正一切了──」
  ──還可以拯救我的性命。

  女兒的瞳孔深處傳來時鐘的滴答聲,而發條森林裡的齒輪聲響越來越響亮。突然間,雨滴開始往天上回流,周圍的行人開始倒著走路,眼神帶著笑意地望著張予心,使她感到呼吸困難,腦海深處沉重挾帶著大量雜音,企圖衝破她的耳膜與眼球。而女兒的面孔逐漸模糊,直到完全變成一只逆時針旋轉的發條,馬尾的髮箍掉了下來,飛舞的髮絲宛若枝條般伸向她。女兒將手與髮絲伸向予心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

  「轉動發條吧,媽媽。」

  當一切停下來後,一台狂鳴喇叭的汽車朝她們母女倆撞來,使得一切化為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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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ilwiKAMINA
恭喜完整上架!
2020-11-02 15:28:04
夜川霖
謝謝~
2020-11-02 15:30:17
九方思想貓
太好啦!
2020-11-02 23:29:31
夜川霖
謝謝你[e24]~
2020-11-02 23: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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