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有人知道,Ruby跟Reed都是我的名字,所以以下是某個時刻的Ruby跟Reed,某個時刻的我。)
「我覺得自己像個瘋子、變態。」將方才放在滑鼠上的手抵上上嘴唇,我輕聲說道,最後再看了一眼螢幕上的畫面才轉動電腦椅以面對不知從何時起便站在我身後的Reed。
「Ruby,你知道的,我討厭你這樣濫情。」他的語氣裡有厭煩,有擔憂,有一股跟我一樣的情緒——自我厭惡。
空氣的凝結是我們之間互相理解的嘗試,我知道Reed是為我,為他,為我們好。而他也知道我太軟弱,太容易被打動,太濫情。
「我欠他很多。」我垂下視線,有一股把臉埋進手掌間的衝動,還好我沒有,否則這樣的行為會挨Reed罵。
「你沒有。」他的語氣嚴厲起來了起來,接著又放軟了態度:「就算有,也是我們一起欠的。」
螢幕上緣瀏覽器的分頁都是同一個人的社群媒體,一個被我們傷害過的人。
「拒絕掉,你沒有辦法的話,逃避掉。」Reed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沉穩,很清晰。
我聽了Reed的話,我,我選擇逃避,傷害了一個我所珍視的人的心。
Reed像是鬆了一口氣,但他身上的重擔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轉移了。轉移到了我身上。
「恨他。」
因為讓一個人受傷,我相當的難過,難過得喘不過氣來。Reed制止了想要做出一些補償的我,並且想了個辦法要我將難過放到另一頭。他要我恨那個人,恨那個人不識相,不會挑時機說話,不夠了解我們。
於是我,一邊恨著那個人,一邊恨著自己,恨著全世界。如果我不是那麼的殘缺不齊,或許Reed當初不會做那個決定,或許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Ruby,你太貪心了,你知道你不能夠讓所有人幸福。」
「你閉嘴!」我不知道自己對著Reed叫囂時的語氣有多狠,但是那之後我哭了很久,用盡全身的力氣,嗓子也哭得沙啞了。
「Reed,我這樣真的好像一個瘋子。」撩起自己的瀏海,我掃視著螢幕上搜索引擎所列出的結果,那個人在各個論壇上的活動,還有那個人真實走過的足跡,不由得苦笑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輕輕順過我的頭髮,整潔的指甲一點都沒弄痛我,而且聲音很輕,很柔。
再瞧一眼那個人的個人頁面,螢幕上是那個人和新的朋友聚在一起的照片,我深吸了口氣,然後有些激動地說:「我想……我想知道那個一身不協調的稜角的人,在我不在以後,有沒有好好的過。」
有沒有,因為社會的歷練而能夠圓滑一點?有沒有,因為我無法再待在那個人的身邊替他圓場而變得,稍微能夠融入社會了?
「Ruby,你是用什麼心情在看這些的。」
抬頭望著他,我發現他皺起了眉頭。我想,他現在的心情跟我沒有兩樣。
淡淡地勾起嘴角,我凝視著他的雙眼道:「一邊想著『我好討厭他』,一邊在暗處關心著他啊。你應該知道的。」
他沒有應答。
良久,我將臉埋進Reed的腹部。透過他的衣物傳出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也,最討厭自己濫情了啊。」
附錄:〈眼睛〉
那個人說,我有一雙深邃的,濃稠的,情感過於豐厚的眼睛。
突然的大喜、大悲、大怒、大樂,神奇的,全都顯現在我的眼底的色彩。
是不同於像他那樣的一般人的空洞眼神。
他說我是那麼的與眾不同。跳脫了社會框架的我,是如此與眾不同。
又是那麼殘酷地去愛人,那麼溫暖的承受失去。
最終他眼底我的身影,是一抹怵目驚心的紅。
我父親說,我有一雙跟母親一樣,看得清瞳孔與虹膜皺褶的清澈眼睛。
我母親的雙眼是駝色的,明亮的,看上去沒有什麼心機的顏色。很討人喜歡。
但是,我的眼睛卻又深一些,是參了一些紅的顏色。是栗色,看上去感覺很沉穩,卻會不時地閃爍光采。
可是我不喜歡這種,對我而言太過張揚的虹膜。似乎所有視線移動都藏不了,所有情緒都不能藏好。
那個人,他一個畫面也沒補漏。我的任何一點情緒都是。
我還在等你上線。
BGM:可惜沒如果
後記:
這是我情感史的一部份。其實我並沒有寫一寫哭倒在電腦桌前。(正色
我不能說我現在不恨妳,但是我活著的每一秒都在懺悔著。
老實說,我不希望妳追隨我,我希望妳像平凡人那樣好好的過。或許那樣,妳還能得到快樂。
我希望妳快樂,我希望沒有人受傷,或許終究是太貪心了。
我也覺得選擇了拒絕逃避的我,現在這樣實在太矯情太令人厭惡了。對不起。
我之前說過,我的大腦裡通常有理智君、良心、本體三個部分互相制衡思量。這次,Reed代表的是理智君,Ruby代表的是良心。
我想我以代表良心的Ruby作為第一人稱下筆,或許是因為,我還有那麼一份想把責任都推到理智君身上的想法。
啊啊,高中好累。
是啦,這所學校有遠見的同學真的不少,這是我所樂見的,但令我感到不安的是與之相伴的競爭力。新訓的時候學務組主任那樣嚇我們,我想說段考維持在班排二十名以內大約就有不錯的學校念了。結果第一次段考裸考試水溫,班排十三,校排一六九。
我心雀躍(#
我要好好維持它!←明明你明天就會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