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上的水鐘將盡、酉時已到。
王鼎盯著房門、數著時辰,他發誓待會送晚膳進來的人若不是小葉,不管是誰、他都要將其亂棍打出家門。
從來都只有別人等王鼎、沒有人敢讓王鼎等,這是他縱橫大江南北商場的規矩,不過這次他願意再等一等小葉。
王鼎低頭看著自己的褲襠、努力回想著身為男人的感覺;他正值而立之年,財富、名聲、地位、前途樣樣不缺,唯獨這與生俱來的隱疾讓他的人生有所缺憾,這些年來他遍訪名醫、博覽佳麗都無半點動靜,空有滿腹慾火卻無處宣洩,若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此刻他該妻妾成群、受人稱羨,奈何這隱疾讓他只能抑鬱難耐、空守深房。
然而一切都因上個月入府為奴的小廝──小葉而截然不同,他年近束髮卻身形瘦小,查其身家發現他的雙親半年前染病而亡、由兄嫂代為扶養,兄嫂嫌他沒用、於是將他賣入王府作雜役;像小葉這等體弱家貧之人別說給王鼎端飯上菜、就連給他洗便桶都不配,可是當小葉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與王鼎對上時、王鼎的身體竟然出現前所未有的感覺──他不再空有慾火、他有管道得以恣意揮灑。
王鼎給小葉上晚膳的機會就是要重新找回當時的感覺──他想當一回真正的男人。
「老爺、小的為老爺送上晚飯。」
「是他!」王鼎全神貫注在門外之人、立即下令:「快快進來!」
王鼎朝思暮想的人推開房門,人雖瘦弱、肌膚卻好;髮絲凌亂、眼神有靈,小葉臉上帶些許不安、嘴唇輕咬,雙眸似看非看、神態惹人憐惜。
王鼎想起身卻不能、他不能讓小葉看到他的褲襠,他不甘只看小葉一眼、他有更長遠的計畫。
小葉上菜的每一個動作都謹慎無比,小巧的手掌端著大盤子四平八穩,一點都不像剛入府一個月的新人,直到飯菜擺滿整桌都沒出絲毫紕漏、心細過人可見一斑。
「咕嚕──」
滴水不漏的慎重百密一疏──小葉的肚子竟然在此時叫起來,嚇得他連忙跪地磕頭,他早已聽說王鼎性情古怪易怒,要是被趕出王府、他將無家可歸。
「請老爺息怒,小的罪該萬死、小的罪該萬死、小的罪該萬死……」小葉面無血色、止不住哭得梨花帶雨。
原以為要挨一頓毒打,沒想到王鼎只是問他:「廚房那邊沒讓你吃飽?」
「小的有……有吃……」小葉結結巴巴,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就算廚房裡的每一個人都對他極盡刻薄、他也萬萬不敢得罪他們。
王鼎拉著一張椅子到身旁、命令小葉:「過來、坐著。」
小葉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驚訝地發現王鼎眼裡滿是不捨,他雖然有些遲疑但他萬萬不能得罪眼前之人、只能奉命照做;眼前滿桌山珍海味、看得小葉食指大動,他這輩子吃過的東西還不夠裝滿桌上任何一個大盤子,甭提這桌珍饌異饈他認得幾樣,小葉最終把目光放在那碗香氣四溢的白米飯上。
王鼎柔聲道:「揀你愛吃的吃。」
小葉不明所以、輕聲問:「老爺不治我的罪嗎?」
王鼎回道:「我罰你吃、快吃。」
象牙筷晶瑩玉潤、小葉差點就握不住;此刻他飢餓難忍,只要能吃上一口白米飯、挨再多打罵都值得。
「不對胃口?」王鼎看小葉一口白米飯嚼成粥都沒吞下去、心生疑惑。
「老爺。」小葉轉過頭來、含淚哽咽,含糊道:「小的自幼家貧,沒吃過白米飯、捨不得吃下去。」
小葉的驚鴻一瞥嬌態橫生、更勝人間絕色,讓王鼎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褲襠裡的那把火燒得越來越旺。
「你吃、接著吃,我讓你吃。」王鼎心想:「我一定要得到他。」
小葉一顰一蹙、一顧一盼、一舉一動都精緻靈巧,像極西域精雕細琢的陶瓷娃娃,讓人想捧在手心上仔細把玩;他見王鼎不發脾氣、孩子氣逐漸放開來,不諳世事、純真無邪。
只見小葉吃得心滿意足,一張小臉不知為何越發紅潤,雙眼迷離、無法凝神。
「老爺、我……我好熱……」小葉不知自己為何渾身發燙、熱辣難耐,尤其是下腹有股熱浪陣陣襲來、腫脹難忍,整個人卻虛脫無力、倒在王鼎的懷裡。
「會熱就到涼蓆上歇一會兒。」王鼎知道小葉為什麼熱,那本是他醫治隱疾的藥、每餐都會加在飯菜裡,原本毫無療效、今天卻收到奇效。
王鼎心道:「時候到了。」
涼蓆上的小葉滿身大汗、足見藥效之烈,他幾乎失神、不能自我,就算王鼎將他身上的衣物層層剝開也毫不反抗。
「老爺……為什麼……對我好?」小葉迷迷糊糊說出這句話時王鼎震驚片刻、隨後就恢復冷靜。
「因為你是我的人。」王鼎從小葉的頸子一路親下來,嘴唇沒有騙他,小葉的肌膚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還要細緻滑嫩,此刻神態、神情、神色都勝過女人千萬倍,在王鼎的眼裡世間女子都是庸脂俗粉、不及小葉萬一。
「我是……老爺的人?」
「你是、你是。」
先看迷情醉眼、再看昂首嫩枝,王鼎的身體再度找回渴望已久的感覺──他要當個真正的男人。
床頭的蜜水罐已空,王鼎從未如此興奮過,他卻發現自己現在最想做的竟然不是憐惜眼前可人兒,而是撥開小葉的頭髮、看清楚小葉的臉龐。
「這是上天賜予我的恩物。」王鼎發現自己對小葉心生憐愛、慾火消去大半,他決定對小葉溫柔、非常溫柔,他想把自己的心聲說給小葉聽、他想要知道小葉現在正在想什麼。
小葉低吟輕喘,聽著王鼎在他耳邊訴苦:「我十六歲那年,家裡給我安排媳婦,我爹選了一戶顯貴人家的女兒,生性嬌蠻、目中無人,在我家作威作福、連我爹娘也不放在眼裡;後來我才知道,我爹的生意大虧、需要仰人鼻息,這我不怪他、只恨那個女人,她私下對我百般折辱、我都能忍,可是她將我生來就有的疾患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女人都來取笑我。」
王鼎不自覺加重腰力、忿恨不平:「我恨天下所有女子、我恨她們殘忍無情。」
小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只見他口角噙唾、含糊道:「不要生氣了、老爺,我做你的人就是了、不要再生氣啦。」
王鼎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抓住小葉瘦削的雙肩,看著他隱忍難受又垂憐於自己的臉色,滿身熱浪情慾轉為柔婉愛慾;他沒有注意到小葉的腹上淌著兩道清白──生澀的蜜果熟成了。
「好、好,你給我一生、我將一世都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小葉仍恍恍惚惚、不明白王鼎為何激動地熱淚盈眶,只感覺到自己肚皮上仍有餘熱、肚皮下裹著一團灼熱,嘴唇上貼著一陣溫熱、眼裡含著熾熱。
來夜方長、笙歌正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