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はここで舞い降りた(上)
曾幾何時,我還是一位願為人民出生入死打擊犯罪的刑警,至今不知破獲多少刑事案件,受眾人擁戴,受長官信賴,算是位小有名氣的刑警。
而如今,一切都變了樣,我不再是以往那個驍勇善戰的刑警,無法衝上前線緝捕犯人。
那一個晚上,我的雙腿再也無法讓我追捕目標,也丟了我的工作,現在仔細一想,就算能夠回到過去或許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或許……是我也不想再改變些什麼了吧。
「警、警衛哥哥!」
恩……總感覺好吵阿。
「警衛哥哥!」
「嗚恩……蛤?」
原來我睡著了阿,難怪怎麼會一直想到之前的事情,現在也只是個普通的大樓警衛而已,好漢不提當年勇阿。
緩緩張開雙眼,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雙宛若大海般湛藍的大眼,看不透,無法從那雙眼中看出些什麼來,至今的第一次,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瞞過自己的雙眼。
但是她不一樣,與其說是我看不透,不如說是什麼也看不到,簡直就像是一張白紙,純潔且單純。
阿阿,我想起來了,好像答應過之前的後輩說幫她顧小孩阿,明明父母都是英國人卻因父母工作不得不來到了台灣住。(此時的台灣非真實台灣,想成一個平行世界就好,否則你會一直吐槽。)
不過也真不愧她天才兒童的頭銜,這才不到一年就把中文講得這麼順,聽她媽說好像連台語都很溜了,我無法想像從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口中吐出三字經的樣子……
「愛葛妮絲嗎,抱歉剛才睡著了,話說已經到妳下課的時間了?」
小手還拉著我這套警衛制服,感覺上是有在施力,但是她那病弱的身軀根本無法拉動一個成年男子,看來讓我有些感覺已經是她的全力了,那張潔白的小臉都變得紅通通。
從平時坐著的那張辦公椅上起身,我很順手地拍了拍愛葛妮絲的頭,明明才第三天而已就染上了這個習慣,或許是因為她那金燦燦的長髮太好摸了吧。
「嗯嗯!愛葛妮絲今天有美術課哦,然後畫了一幅畫!」
她激動地用雙手比劃出大約一張A3紙張的大小,雀躍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並且將背後的書包放在警衛室的桌上,在裡面翻找著。
「好像……在這附……近──江江!警衛哥哥你看!」
愛葛妮絲從書包中拿出了一張有折疊過的A3紙張,背面是空白的,而正面才是她傾注想像力的傑作。
當她攤開後,一幅……痾,Mk-II之類的東西躍然於紙上,用色大膽,結構扎實,是極具吸引力的畫作,某種意義上應該蠻吸睛的吧。
「警衛哥哥快猜!愛葛妮絲在畫什麼!」
這可真是給了我個難題阿,先讓我從特徵著手好了,這Mk-II有頂詭異的帽子,話說會有人在這種東西上裝備帽子嗎?不對,應該是擁有透析能力的探測頭盔。
而臉部構造大概是模仿人體製作而成,但是由於技術限制無法重現那怕百分之五十,那彷彿經過雕刻的臉頰大概擁有無比的防禦力,畢竟一般敵人都會想盡辦法從頭部下手,這是個好設計。
再往下看,這東西的鎧甲看來有些眼熟阿,感覺有點像是警察的制服,但是警察的制服應該不可能這麼充滿機械感和詭異的顏色,大該是經由精密機械構成的奈米裝甲之類的東西。
流線型的雙腿看來強而有力,上面還布滿著類似管線的細小紋路,但不影響整體視覺觀感。
看到這裡,我大概了解這是什麼東西了,要叫出名字也不難,但是會不會和愛葛妮絲想的一樣就不一定了,但也一定很接近。
於是,我露出了笑容,蹲下身拍了拍對方的頭。
「這是攻擊特化外骨骼Mk-II對吧,沒想到妳這麼小就能想到這種東西,很厲害啊。」
「……」
「……」
她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啪!的一聲踢在我小腿上,抱著那攻擊特化外骨骼Mk-II蹲到牆角。
痾……看來我猜錯了阿,而且還錯得離譜,是阿,小學生怎麼可能會畫什麼攻擊特化外骨骼Mk-II。
沒辦法,我只好走到她背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並且拿出一顆早就準備好的水果糖,早就想到顧小孩會有這種時候,我已經準備好非常多糖果餅乾了!
「吶,愛葛妮絲,是我不對,但是我怎~麼都想知道愛葛妮絲畫的到底是什麼,然後這裡有顆水果糖,要吃嗎?」
「──要!」
這、這麼有用啊!?水果糖的效力好到我都嚇到了,但這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大概都有吧,好的地方是我好解決,不好的地方是有可能被其他人給拐騙,被那些居心不良的變態們。
剛才還很傷心的樣子,一吃到糖馬上就回復,並且為我介紹起了手中那幅畫。
「愛葛妮絲在畫的是警衛哥哥哦!」
「诶?」
聽她這麼一說,才發現真有些共通點,那帽子原來就是有時候我會戴上的警帽,而衣服之所以畫起來這麼機械感是因為我身上這件太皺了,至於雙腿則是因為這種褲子本身看起來就流線,才會畫成那樣。
好歹她也已經小學六年級了,這看起來大概是小學二三年級的等級吧喂……看來她就算天才還是有不擅長的地方。
「恩恩,我看這相似度有99.9%。」
「是100%啦!」
「是~是~」
她再次展露了笑容,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簡直就和天使沒兩樣,不,她就是天使!
接著,她又向我介紹了在哪邊用了怎樣的筆以及什麼顏料,興奮的小臉通紅,讓人不禁想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戳個幾下。
不知不覺,夜晚降臨了,她光是講解一張特殊的畫作就能花接近三小時的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點了幾次頭,應了幾次聲。
「那個阿,愛葛妮絲,妳差不多該回去了吧,剛才妳媽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再晚下去晚餐會趕不上哦。」
在她終於消停一陣子時,我趕緊插話進去,剛才她媽的確有來看過,但是愛葛妮絲過於專注,並沒有發現。
平時她都是在大約傍晚時就回去的,她家就在四樓,坐電梯很快就到的位置,因此通常自己一人就能搞定,不過都這麼晚了,如果我不陪她回去或許會被她媽臭罵一頓,被自己之前的後輩臭罵可不是什麼值得拿出來講的事情。
「诶!?晚上了!」
她自己倒是現在才反應過來,緊張的樣子好可愛啊……
「恩,那我陪妳回去好了,這麼晚我也不放心妳一個人。」
「好~」
背起那粉色的小書包,愛葛妮絲她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並抬頭對我笑了笑。
「走吧!警衛哥哥。」
離開警衛室時我也不忘鎖上門,雖然說這大樓的住戶基本上都很善良,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少了些什麼我絕對會被扣薪,甚至是炒魷魚。
走在夜晚的中庭,愛葛妮絲牽著我的手貌似越來越緊,一轉頭就看到她那緊張的小臉蛋。
「怎麼了?會怕黑嗎?」
「不、不會!一點都不!怎麼可能會怕黑呢,愛葛妮絲已經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淑女了!」但妳的手都在抖了,淑女。
阿阿,這種逞強的地方也好可愛。
「很快就到了,稍微忍耐一下吧。」
「嗯嗯!!」
好險這公寓的中庭也不算大,一進到愛葛妮絲和她媽住的那棟大樓便有了燈光。
進到電梯後,愛葛妮絲終於是安心了下來,深深地吐了口氣,但是手卻還是沒放開。
「吶,警衛哥哥,愛葛妮絲明天還可以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和可愛的愛葛妮絲玩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這也體現了我現在的工作有多輕鬆。
「那後天?」
「可以。」
「大後天?」
「沒問題。」
「大大後天?」
「嗯……只要是愛葛妮絲想要來玩,隨時都可以來哦。」
我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這麼可愛的生物來找我難道我還會拒絕嗎!
「真的嗎!嘻嘻~那愛葛妮絲每~天都去找警衛哥哥玩!」
在這同時,電梯的門剛好打開,我帶著某隻可愛的動物走出去,她家的門就在電梯附近,沒多久便抵達目的地。
「愛葛妮絲,妳有鑰匙嗎?」
「有哦,在這裡!」
她將手伸進衣襟內,在我稍顯驚訝的目光中拿出了鑰匙,原來她把鑰匙當作項鍊戴嗎……
──喀掐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