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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之爭 28-04 Three denominations (三宗篇)

狼喃 | 2023-11-25 00:00:14 | 巴幣 12 | 人氣 108


「大人手下留情!」
一道衰弱而痛苦的求饒聲忽從街道旁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物品碰撞,許多東西陸續摔在地上。
羅姆路斯一行人循聲走去,看見暗巷內一個八字鬍士兵正提著沉甸布袋往外走,右腳卻被倒地中年男子死命拽住。

「自己違法還胡扯甚麼!」
士兵一臉嫌惡,掙脫未果遂舉起劍鞘朝那人頭上砸去。
「咕!」
哀號響起,地上的男人表情猙獰,但手卻依舊不肯放開。

「發生了甚麼事了?」
羅姆路斯上前詢問。
士兵一愣轉頭,看到悠離那顯眼甩動的長尾後,頓時明察來者何人。
他只好一臉苦澀立正。
「特使,這人從事非法買賣被我抓了個現行,所以我依法得將這人非法所得全數查扣。」
「哦?他賣甚麼非法物品?」
「好像是魔石。」
悠離悄悄走到同伴身邊提示。

「原來如此。」
羅姆路斯這才理解地點了點頭。
魔石在帝國屬於一級管制品,尋常居民僅能在聚魔塔補充家用,若要額外持有則須至特定機構申請,更別提私自販賣…。
看來是確實這人有錯在先。羅姆路斯點頭同時讓出道路。

士兵也回以點頭,而地上男人早在見到悠離時便已縮回身子,彷彿對方下一秒就要將他就地正法。

羅姆路斯領著龍女來到他面前緩緩蹲下。
「魔石哪裡來的?」
「...不關你的事。」
男人急著站起,但身形還是踉蹌一下才勉強站穩。
悠離漠然瞥了一眼對方腳踝歪斜處。那不是舊傷,血氣可還相當新鮮。

丁三也低聲開口道。
「大概是去南境森林狩獵魔物吧。」
「哦?明明是個一階術使,只受了點傷就有這等收穫嗎?」
聽到同伴解釋更讓羅姆路斯興味盎然。
「又或者說,既然有這種手段又何必鋌而走險?乖乖加入軍方表現不是挺好?」
「說了不關你們的事。」
男人表情愈發陰沉,但即便被兩人揶揄他也沒有發怒的打算,只猙獰著臉緩緩走入巷內。

羅姆路斯本想追上前去,一旁卻有幾個中年男子攔下他們。
「幾位是特使大人吧?」
「是。」
「來者何人?」
在羅姆路斯愣神之間,丁三已經站到了他身前做出備戰姿勢。

看到這架勢幾名路人紛紛驚恐地舉起雙手。
「特使大人誤會了,只是前陣子聽聞特使大人除去了北門附近的伏牆魔蛛群,所以想要當面感謝而已。」
「沒錯沒錯,我們是城門旁的烘培商,不是甚麼壞人。」

「抱歉抱歉,是這傢伙太大驚小怪了。」
羅姆路斯也無奈把丁三拍開。
「不過諸位好意我這就心領了,若沒什麼事,我們還要先過去關切方才那人…。」
「特使大人還是別管他吧。那傢伙小孩生了怪病,用完畢生積蓄都沒法醫治。」
「也曾找我們借錢,但那數字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紛紛嘆了口氣。
看他們這副模樣,羅姆路斯也知道那人孩子恐怕不是甚麼尋常小病,
「聽你們說起來,恐怕不是甚麼簡單的病?」
「的確給鳳雛醫女看過,說是甚麼石魂症,唯一解方是精靈之境的萬魂花──但那花有價無市,而且上一次出世可是差點讓南獸王國鬧起革命…。」

「石魂症?那確實是麻煩。」
身旁悠離聽到這名字咋了咋舌。
「?」
羅姆路斯頓時用眼神詢問,對方很快就繼續解釋道。
「據說會先封印人的技能和天賦,若這樣不能滿足病株,那它便會再把那人靈魂給封起──基本上人類得了這病八成要被封靈啦,畢竟最低種族又沒什麼天賦。」
「這種奇怪的病我第一次聽說,病原怎麼產生的?」
「這你就不必知曉了,區區人類沒必要明白『存在上限』。」
悠離咧嘴一笑,雖有幾分嘲笑之意但看起來並不是甚麼好解釋的東西。

「總之還是跟過去看看吧。」
羅姆路斯若有所思,領著一龍一男走入暗巷。

暗巷中,是看起來久未打掃的陰暗街道。雖然不算乾淨,但也能大致看出住在這裡的居民們已有一定生活水準。
而男人雖已離開好段時間,但那股帶有魔石的血氣並未散去,悠離很快就找上一處住宅後門。

羅姆路斯往街外瞥了一眼,果然是鄰近北門邊的半商業地區。
這裡北靠商區南靠住宅,做為談商與備貨緩衝地非常合適,想來住在此地的人們都有一定從商眼光。

幾人敲了敲門,裏頭很快傳來了腳步聲。

沉默半晌,隨後是一道不滿冷哼從門後傳出。
「你們到底想要做甚麼?」
「想看看有沒有甚麼能幫上忙的。」
「…我女兒是死是活跟你有何關係?」
男人聲音滿是戒備,他可不相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老實說,是為了我自己。」
羅姆路斯坦然地看著門上貓眼。
「眼下我在歐格魯名望上明顯不及另一名特使響亮,如果能解決幾件困擾民眾的事情,定能提升不少知名度。」

「…。」
在羅姆路斯回答後,屋內又是沉默許久。
久到若非悠離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羅姆路斯都快懷疑男人是不是離開了。

不過最終房門還是緩緩開啟。
「…連鳳雛醫女都沒轍的疾病,你又能怎麼樣。」
屋內男人滿臉質疑地瞪視面前幾人,彷彿他們上門是為討債或鬧事。

當幾人走入,他們驚訝發現屋內竟然整潔異常。彷彿還雇傭好幾名僕人每天整理。

「爸,不是說了窗簾讓我拿去曬就好...。」
一個聽起來悅耳溫和的女性嗓音從內房傳來,說話者是個約莫十八的妙齡女性。

「!」
這瞬間幾人都為姑娘脫俗唯美的長相感到驚嘆,隨即他們也很快察覺此人身分──如果沒有甚麼難以解決的問題,這般外表與年紀怕早成了城內最知名的美女,又或者成某戶人家的許親對象。如今默默無聞,想來是沒有人能夠應付她身上存在的問題,自然也就沒有覬覦女貌的才郎。

「這、這幾位是?」
女人瞬間戒備後退兩步,但在看見悠離那顯眼紅尾後目光又有些驚疑不定。
「這幾位是甚麼歐格魯特命大使。」
男人冷著臉簡單介紹,彷彿正在介紹幾個閒雜人等。
不過他們也確實是路人沒錯,光是願意把人帶出來給羅姆路斯了解情況他就已經非常感激了。

「初次見面,你好,我是特使羅姆路斯,而這兩位是悠離,丁三。」
在羅介紹下,悠離和丁三都點了點頭。
「你們沒法解決的。」
知曉幾人來意後,女人表情變得有些黯淡。
「只是有點權力一點用都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就算是帝國相助也未必能夠獲得。」

「妳先試試這個。」
羅姆路斯好奇地解下劍上繫繩遞給女人。
對方表情疑惑,但還是順從接下。
「綁在自己手上。」

「這樣?」
女人平靜地將繩子繫在手腕處,過了幾秒突然睜大了眼睛。
「這...怎麼會?」

「看來可行?」
羅姆路斯一臉雲淡風輕。

本來表情還不抱任何期望的男人,看對方神色也是滿臉震驚。
「甚麼意思?盡柳,情況有變好?」
他急忙上前握住女人雙手。

「也、也不是說變好…。」
不過就連當事人也一臉茫然,羅姆路斯只好開口。
「這條繩乃是高階魔具『遷罪繩』,而繫於末端則是魔王殘魂,兩者相輔便是師宗用來延緩高階魔具壽命的鎮宗之寶。也就是說,妳的石魂症目前被轉移到這魔王魂上,在取下繩前都不會再被侵蝕靈魂。」

「不過這只是暫時移除吧?」
悠離一臉狐疑。
「總不能借給這傢伙用一輩子?」
「閒暇之餘借她倒也無妨,戰鬥時歸還於我即可。」
悠離雙手環胸。
「所以你打算以後打架前都先回來找她要?」
「正好相反。」
羅姆路斯饒有興致地看向女人。

女人瞬間會意。
「你希望我跟著你走?」
「不是我希望。」
黑髮少年立刻搖頭。
「而是你若想跟著我們就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否則帶個拖油瓶也只會造成困擾。」

「多謝好意,不過特使大人請回吧。」
女人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
「先不提我沒什麼用處,就算真能帶著這寶物多活幾年,病根沒除我一樣還是失去自由之身,那還不如趁自己能活動時多多照顧父親…。」
「盡柳,我要妳跟著他…不,跟著特使大人走。」
一旁男人突然大聲插嘴,惹得眾人一楞。

「父、父親?」
「我可不需要妳照顧。相反的,若你能照顧好自己,就算我們一輩子都不能相見我也情願。」
男人一臉嚴肅,但女人卻是聽得愈發感傷。
「但、但您也知道這病可是一輩子解決不了,女兒不過是換種形式被折磨罷了!」

「我有說我不打算根治嗎?」
羅姆路斯一臉無語,但這話讓父女二人立刻轉頭瞪向他,彷彿他在說甚麼天方夜譚。

父親更是一臉厭惡。若非情況逼人,他又怎捨得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寶貝女兒跟個半天不見就老說大話的男人離開?結果現在這傢伙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不願被當成壞人的模樣!
「難道你能給盡柳萬魂花?」
「腦筋別這麼死。」
羅姆路斯搖了搖頭,對於男人如此態度非常無奈。
「雖說解方唯有萬魂花,但那是出自全歐格魯最聖潔的醫女口中,她自然只會說些合乎身分的藥物,不會要你拚上性命犯險或害人來苟活。而萬魂花原理不過是給予石魂病足夠多的靈魂來減緩侵蝕,那要達到這效果怎會只有一條路?」

「那、那你想怎麼做?」
盡柳還是滿臉警戒。要是對方說出甚麼要殺一萬人來救自己的蠢話,那她就必須遠離這殺人魔…。

「老實說,我不知道。」
黑髮少年苦笑看了看悠離,接著又轉頭看向女人。
「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都已經從龍山歸來,接下來也還會繼續去到各式各樣的地方走訪──妳不覺得這其中總會有一兩個比較簡單的答案嗎?」
「這…。」
女人神色逐漸變得猶豫不決。

「別聽他瞎說。」
丁三突然一臉義憤填膺。
「這傢伙老是對將死之人作道德勸說,實際上不過就在滿足愚蠢的自我──」
「砰!」
沒等羅姆路斯反應過來,悠離已經一個尾巴將丁三給抽飛老遠。

「盡、盡柳。」
男人沒有管這邊騷動,他一臉激動地湊到女人身旁。
「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他,但這話說得不無道理,妳就出去看看吧?」
「父親…。」
女人目光在父親跟羅姆路斯之間游移許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答應道。
「好吧,如果特使大人願意帶上,那我就跟著他們走。」

「你看起來很冷靜呢,難道有甚麼看家本領?」
羅姆路斯見她老神在在,反倒有些意外。
盡柳欲言又止地看向對方,半晌後舉起了手。
「多說無益,讓你見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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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黑芊想做甚麼陶具呢?」
望著逐漸偏西的夕陽,韓宇爵笑呵呵地戳弄已經乖巧坐到懷中的女孩。

但女孩卻是一臉緊戒。
「黑芊不敢說。」
「為甚麼不敢?」
韓宇爵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孩臉蛋端詳,確認對方不是對自己產生排斥情緒後鬆了口氣。

黑芊滿臉委屈。
「黑芊感覺自己的想法對把拔來說都很奇怪,所以不想要再這樣下去了。」
「就算奇怪也無妨,只要不傷害別人就沒問題。」
韓宇爵表情頓時變得心疼,他輕拍女孩大腿柔聲勸慰道。
「何況那可是黑芊的心情,我不會嘲笑或輕視。」

「真的?」
小女孩還是一臉猶豫,韓宇爵只得繼續點頭。
「只要黑芊願意說出來,那爸爸今晚就陪黑芊一起睡覺哦。」
「真的嗎~!」
「「「…。」」」
除了懷中女孩驚喜無比,韓宇爵也感受到了前方數道充滿壓迫感的視線也都匯聚到了自己身上。

但比起薰央和悠晴妒嫉目光,芙蕊更多的則是震驚──因為她可以透過黑芊霧氣確認女孩壓根就只是在演戲,她分明沒有半點惶恐!可韓宇爵居然真會被這拙劣演技給騙到,除了心疼以外連合睡都許可了?!

應該要戳穿嗎?芙蕊猶豫地打量面前母愛爆棚的少年。
她知道韓宇爵會相信自己,可就算情況真如她所講又有甚麼區別?黑芊說到底也只是想博取別人同情,這點動機不可能會讓韓宇爵心寒,反倒會讓芙蕊顯得有些小心眼…。

從未看薰央或悠晴使過這等手段,至此芙蕊才見識了甚麼才是真正的「狡猾」。

「…。」
在芙蕊還沒緩過神來的同時,悠晴已經閃現到韓宇爵身邊。
龍族女孩並沒有開口,只用那水汪汪大眼直盯少年不放。
平常活潑呆毛此刻正沮喪地垂在眼前一動不動,韓宇爵乾咳一聲明知故問。
「怎、怎麼了嗎,悠晴?」
「…。」
悠晴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語言,但此刻甚麼都沒說可比甚麼都說了還管用。

「說出自己想法就要一起睡,你們關係還真好呢。」
察覺韓宇爵心虛後芙蕊也立刻補刀。
也不能怪她想主動出擊,畢竟以魔靈這手段,別說與韓獨處一晚,哪怕一小時都有可能真要被偷家!

「黑芊明天可就要回去工作了,你們也稍微體諒一下吧。」
韓宇爵當然明白幾女心中不滿,但黑芊委屈也不好隨便敷衍了事,他想了想只得硬著頭皮堅持道。

「是呀,芙蕊和悠晴幹嘛這麼排斥~」
一旁薰央笑咪咪走近,滿臉和善地撫摸黑芊頭髮。
「黑芊外表可是我們三人的綜合體,能被葛格寵幸不就代表我們三人未來也都還有機會撿黑芊剩下的嗎~?」
本以為薰央是要幫忙緩頰,聽這陰陽怪氣的口吻讓韓宇爵神色頓時一僵。
「薰、薰央也真愛開玩笑,我怎麼可能讓你們過得比黑芊差…。」

「何況等黑芊回到蒂芬手上,沒有葛格疼也沒有薰央保護絕對很可憐吧?這麼可憐的人,薰央也不想連她最後一點幸福都奪走~」
「嗚、嗚嗚…。」
明明聽起來一點攻擊性也沒有,但黑芊卻越聽越恐懼。
她可憐兮兮地扯著韓宇爵衣角詢問。
「把、把拔真的是這麼想嗎?那、那黑芊今晚不要和把拔睡了,請讓黑芊以後過得好一點…。」

韓宇爵連忙搖頭。
「不是這樣的,薰央答應過爸爸,會替爸爸照顧好黑芊──」
「葛格討厭啦,薰央明明只保證『會讓黑芊和蒂芬活著』不是嗎?」
薰央笑吟吟插嘴。
「至於其他要求…,那必須是薰央心情好才能做到哟♥」

「嗚、嗚嗚…,把拔,黑芊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馬麻心情好…。」
「真是的,薰央別再嚇黑芊了。」
韓宇爵苦笑捏了捏薰央臉頰。雖然妹妹為自己爭風吃醋他一點都不意外,但再說下去恐怕就真的有人自願出意外了。
「黑芊也別想太多,反過來說薰央意思是『如果黑芊願意對薰央好,那薰央也願意盡力保護黑芊』哦。」

「真、真的嗎?」
黑芊一愣看向薰央,後者想了想。
「嗯──如果黑芊願意和薰央分享葛格,那薰央確實會努力吧?」

「!」
話都說到這裡黑芊哪還不明白自己該做甚麼,她忙抓起韓宇爵手臂央求。
「把、把拔,今晚黑芊不只想和把拔睡覺,也想讓馬麻一起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
韓宇爵苦笑點頭,他暗想自己定要在其他地方彌補這可憐又可愛的小傢伙。
「真是的,既然黑芊都這麼說的話,薰央就只好老實同意囉♥」
薰央嘿嘿一笑抬手拍了拍對方頭頂。

「「(盯)」」
但安撫完薰央可不算告一段落,芙蕊和悠晴此刻目光都像是幼貓被母親拋棄那般可憐無助。

「…。」
少年只得裝作不察低頭整理黑芊衣領,但他知道自己慌張情緒可瞞不過芙蕊法眼。

「…那、那我們呢?」
意識到韓宇爵打算作個縮頭烏龜,芙蕊委屈地大聲質問。
「你明明說過今天要陪著我好好養病不是嗎?」

「芙蕊現在根本就不需要被服侍不是嗎~」
薰央立刻反駁。此時局面已經反轉,她自然不想多一個人來打攪她和韓宇爵共度良宵。
「葛格可是用御龍之氣包裹芙蕊一整晚,效果比正常休養一個月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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