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手寫稿上傳(2)

高坂英志 | 2016-01-02 15:37:12 | 巴幣 2 | 人氣 121

短篇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20210822



  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曾經教育我們有關能力的一切,教會我們如何正確使用自己的能力,讓我們知道,自己與眾不同。

  終於又回到了,這間學校。

  踩在學校禮堂的PU地板上,熟悉的感覺立刻從腳底傳上腦中,過去在這裡戰鬥的記憶似乎在一瞬間通通回歸。

  只可惜,有些東西回不來,就是回不來。

  在這空蕩的禮堂裡,只剩下我跟另一個人。

  雖然他離我大概有十幾公尺遠,但我卻能感受到他的殺氣包圍了我的全身。

  一頭白髮,面無表情,右眼與正常人無異,左眼卻是令人戰慄的血紅,穿著普通的T恤,兩手空空沒帶武器。

  還是一如往常般的從容,我真佩服安格斯,明明就要開打了,他還是如此的冷靜。

  「我就知道你會來。」安格斯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來,一回神我就已經到這裡了。」

  安格斯嘴角微微上揚,但他可沒有笑出來,輕蔑或是不以為然我已經分不清楚了:「你果然是來阻止我的嗎?為了安娜?還是為了艾咪?」

  「才不是呢,我才沒有這麼老好人。」

  「如果不是為了她們,那,莫非是為了大家?為了你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大家』?」

  安格斯語氣中的不屑令我毛骨悚然,他的殺氣又提升了一個層次,再進化下去,我只怕我再無勇氣與他一戰。

  我答應過艾咪了,我答應過安娜了。

  必須,能跟現在的安格斯一戰的人,只有我了,只有我能夠拖住他的腳步,只有我足以當作跟安格斯交易的籌碼,只有我能勝任這個工作。

  我必須戰鬥。

  我緊握雙拳,點燃潛藏在我體內源源不絕的能力。

  如天空般湛藍的火焰從我的毛孔間傾洩而出,如同要向我撒嬌般包裹住我的右手,不斷的燃燒又熄滅,最後在我手上形成了平衡。

  藍焰的溫暖,勉強將我隔絕在安格斯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氣外。

  「好久沒有看到你使用能力了,阿修。」安格斯的語氣竟然讓我產生了我們還是小學生的錯覺。

  三年前的那場幾乎毀掉半個臺灣的大戰,我沒有忘記是安格斯在最後關頭回頭及時拯救我,否則我不可能在今天擋在安格斯的面前。

  「少說廢話。」話聲甫落,我雙腳蹬地,以堪稱我一生的最高速度衝向安格斯,打算打個他措手不及。

  我將包覆藍色火焰的右手直直揍向安格斯,完全沒有顧及我跟他以往的交情。

  但安格斯只是淺淺一笑,似乎是想正面承受我這一拳。

  他甚至連武器都沒有拿出來,更是令我火冒三丈,所以我出拳毫不猶豫,務求一擊必殺。

  可是強者如安格斯,他就是有辦法躲過:「影步。」

  本來站在我面前的身影,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黑煙。

  想當然,我的攻擊撲了個空,連他殘影的邊都碰不到。

  我重新擺出備戰姿勢,原本雙手並用的火焰只剩右手,可能是之前大戰的後遺症,左手無法使用異能。

  其實也沒差到哪去啦哈哈,畢竟我本來就超弱,就算我兩手包火一起上也不見得能打到安格斯,所以也沒差。

  「可惡。」我暗自罵道,但安格斯可沒有給我喘息的時間。

  安格斯如鬼影般無聲無息的逼近我的左方,我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等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平在地上了,左側腹痛的要命,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機車撞到一樣痛。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被機車撞到是什麼滋味,總之是很令人痛徹心扉的感覺。

  「這是哪招?」我問。

  「穿心掌。」安格斯簡短回答。

  我瞪大眼睛:「怎麼可能?不,不對。」

  「有什麼奇怪的嗎?」

  「這招明明就是班的師傅傳授給班的招數,非武家弟子怎麼可能學會這招?而且威力居然比原作還強,你到底是?」

  面對我沒有任何魄力的質問,安格斯只是從容的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這讓我有一種我是輸家的錯覺。

  憑著這把不甘心的無名火在我心中燒起,我立刻重新把力量灌入四肢,驅動全身從地上一躍而起,看能不能順勢揮拳幸運擊中安格斯,打他個出奇不意,但是很抱歉我又再度揮空,只好站直身子勉強穩住備戰姿勢。

  安格斯迴避攻擊的速度之快真的令人難以想像,看起來根本像是沒有移動就閃掉攻擊一樣超越常理,安格斯想必是一個每天都生活在地獄般環境中的人吧,持續進行著慘無人道的艱毅修練,不斷絕處逢生,精進自己的能力,才能有今天站在我面前那有如鬼神般的實力。

  而我?唉,還是別提了吧,就憑我這種半吊子的力量是沒有辦法阻止安格斯的。一直以來,我都是靠著詛咒之火和朋友們才能活到現在,若沒有安格斯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跟他戰鬥了。

  我很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我想安格斯應該很後悔當時為什麼要救我吧。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我體內殘存的一點詛咒之火引起的,我如果死掉,將不再有紛爭,和平也會隨之到來。

  就是因為我沒死成,所以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不前不後不上不下的悲哀局面。

  一切都是因為我啊,真是罪過。

  那,是不是有可以讓我贖罪的機會?

  「別做無謂的抵抗,沒有用的。」安格斯的眼神沒有正常人應該有的溫度,赤紅的左眼如極地般冰冷。

  我再度握拳,右手迸發藍焰:「沒試過,怎麼知道有沒有用?」

  再一次,腦中沒有明確計劃的朝安格斯奔去。

  「啊~!」我沒有意義的叫喊,並盡我最大全力揮出拳頭,然後拳頭的前端明確傳來打中物體的真實觸感。

  正準備高舉雙手慶祝我終於打到安格斯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打中的不是安格斯本人。

  我打中的是安格斯不知何時開始拿出來的黑刀。

  刀身漆黑陰暗,彷彿積累了千年的怨恨和無盡黑暗,隱隱散發冷冽的寒光,連流動的時間也能凍結。

  而我悲哀的拳頭就這麼黏在黑刀的刀身上,訝異之餘竟一時無法脫手。

  藍色火焰不斷流向黑刀,黑刀就像一塊來者不拒的大磁鐵,以我的右拳為媒介不斷吸收藍焰,我能感覺到我的力量正一點一滴的流逝,MP值幾乎見底。

  混帳!我從來沒看過這麼會吸魔的BOSS,當我勇者啊?

  用盡最後一格氣量表,我使出緊急迴避,狼狽地切斷力量並向後退了好幾步,算是跟安格斯暫時拉開距離。

  「呼……哈……」我把握這機會恢復力量。

  安格斯似乎不打算繼續追擊我,但也沒有把刀收回刀鞘,他用食指輕撫刀背,就像是對待一隻寵物似的來回撫摸,嘴巴還念念有詞,雖然從我這裡聽不太清楚,不過大概聽得出來是日文。

  說也奇怪,安格斯念完那段日文咒語之後,他手中的黑刀突然就從刀間噴出一道刺眼的藍光,然後整把漆黑的刀身纏滿了火焰,藍色火焰,屬於我的藍色火焰。

  「好美。」安格斯望著手上閃耀藍色光芒的武器,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專注。

  趁勢休息的我,喉頭間突然哽住了一個疑問。

  可別搞錯了,我不是不知道安格斯剛才那招的原理才覺得疑惑的,他的那招叫作『暗黑引力』,以黑刀跟被施術者的身體做媒介,架構出一個通道,藉此吸收被施術者的力量和能力,當然也包括生命力。

  我曾經也中過這招好幾次,不過那都是在鏡面世界,頂多出來的時候會比平常累幾十倍,還不會有立即的生命危險。

  我的疑問可不是這個,我真正的疑問是,為什麼我被吸收的藍焰,會出現在安格斯的黑刀上?

  一般來說,能將元素之力附加在武器上的只有武器使,能自由操縱一種或多種元素的人稱為元素使,元素使放出的元素純度高到僅次於始祖元素,但武器使附加於武器上的元素卻是不純的,純度可能只有一半甚至不到,當然這之中也有純度跟元素使一樣高的案例啦,不過先避而不談。

  就我所知,安格斯是武器使,他所使用的元素是極少人能駕馭的『黑暗』,『黑暗』的特性多變所以極難捉摸,能把『吸引』特性修練到爐火純青的人我想安格斯已經是屬一屬二的佼佼者了。但最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安格斯能把吸收的能力自由的釋放出來,而且還能從容駕馭?

  別的什麼先不說,光安格斯能使用藍焰這點令人匪夷所思了,藍焰是專屬於我家族的特有能力,若不是家族的能力者使用的話,輕度的會讓能力者的異能消失,嚴重的可能導致能力者的生理器官完全安定,最後步入毀滅。

  但為什麼安格斯卻仍然一派從容?難道他一點事也沒有嗎?

  無法掩蓋心中疑問的我來不及阻止自己,大腦就已經拼湊出問題並脫口而出。

  「為甚麼除了我以外的能力者,使用藍焰之後還能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

  安格斯慢慢的把視線從黑刀上轉移到我這邊,我極努力的克制住戰慄才能勉強跟他對上眼。

  「我付出代價,以生命換取跨越界限的能力。」

  「什麼?」我壓根沒聽過這種事。

  不過就算我沒聽過,這種事還是發生了,只能算是我的無知吧?

  這樣也說得通,安格斯是熬過了地獄般的能力懲罰後才能使用藍焰的,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好個屁,那是我專屬的能力我還是要說,我可不允許有人抄襲,就算你冒著生命危險也是一樣。

  「你是認真的嗎?」我問:「既然你能吸走我的藍焰,為什麼不乾脆連我的『黑火』也一起吸走?方便又省事啊。」

  「我沒辦法,我只能吸走別人『顯露』出來的能力,無法連『隱性』的能力也一併帶走。」

  「那還真不巧,沒能讓你如願,你也知道,我的『黑火』出不來,那也就表示無論你再怎麼做都沒有用,你注定要無疾而終了。」

  我諷刺道,但很沒有諷刺性,反而還有點弱掉,我這樣豈不是在說我很弱嗎?雖然我是真的很弱這點無庸置疑一致通過,可是我也沒必要自婊吧?

  安格斯只是搖頭。

  「這點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是不會空手而歸的,我說過,若不達成目的我絕不善罷干休。」

  安格斯將刀尖指著我,接著把刀身低垂刀尖轉向,做出『拔刀術』的預備姿勢。

  黑刀上的藍焰平均散佈在刀身的每個部分,漆黑的刀身像是披上了湛藍的外殼,意外的耀眼。

  這下可好,我真的小命不保了。

  以安格斯言出必行的個性來看,我應該會被他虐殺致死吧?

  但我必須反抗,我不能讓同伴們的努力成為泡影,就算我死亡,那也是計畫的一部分。

  有妳的,安娜,妳連我死掉了妳都能有備用計畫,不愧是天賦異稟的魔法使,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萬中選一的天才。

  「哈哈,我接招。」我把手臂交叉擋在胸前,雙腳站穩馬步。

  「影牙‧瞬。」

  不過就在一瞬間,站在我正前方的安格斯以高速向我襲來,黑刀迅速而有力的平砍,劃出一彎血紅的新月,完美的弧度幾乎使我暈眩,強而有力的斬擊力道之大大到光靠紮馬步支撐不住,我連人帶傷向後方急速飛去,感覺風不斷削過耳畔,安格斯和閃耀藍光的黑刀離我越來越遠,直到我撞上一面牆壁才硬生生停了下來。

  腹部不斷傳來的溫熱感,耳內揮之不去的爆鳴聲,大腦因為缺氧而思緒短路,根本沒辦法正常呼吸。

  這刀表面上雖然只劃過了我的衣服,但無形中已經劃出了一道不淺的創口,烏黑的髒血緩緩流出。

  每吸進一口氣,傷口就有一種快要裂開的錯覺。

  「犯規……這是犯規……」我勉強提出申告,但主審非但不領情而且還給了我一張黃牌。
  再一次,我就真的要犯滿畢業了。

  「勸你還是不要繼續反抗,對你沒有好處。」

  「可惡……」

  我咬著牙,用左手撐開衣服並點燃右手的藍焰輕觸傷口,算是緊急治療。

  我真慶幸藍焰有『安定』的特性,能夠立刻止血。

  有人說,元素使的能力媒介是組成身體的某項成分,有人說,元素使的能力媒介其實就是血液。

  我想可能兩者皆有,畢竟血液中的成分太多了,誰也不能肯定的說誰對誰錯。

  安格斯很仁慈,我在自我治療的時候,他選擇了收起武器沉默不語,這使我安心不少。

  「你會殺我嗎?」在癒合的空檔時我心不在焉的問道,該死,火焰越來越小了。

  安格斯在隔了好幾秒之後才回答我:「不會。」

  「為什麼?」

  「我之前說過,我們『UE』需要你,也需要你體內的力量。」

  「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從以前到現在,追求『詛咒之火』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我們的身邊就有好幾個現成的例子。」

  「那不一樣,我們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們的目的不就只是想利用黑火來讓自己稱王而已嗎?而你又看看那些人有哪些是成功的?」

  「基本上的差異。」安格斯面無表情的瞪著我:「我更優於他們,無論是能力或是眼光。」

  「也太驕傲自大了吧?」我乾笑,在剛才跟安格斯閒扯的這段時間,傷口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也是啦,這點我無法反駁。」

  「基於全體異能者的福祉,我必須建立一個新的制度,新的法律,為此,我必須發動革命。」

  「既然你都這麼強了,那還需要黑火幹什麼?」

  「阿修,你的力量是必然的。」安格斯還是那一號表情:「唯有你的力量,世界才能真正的平衡。」

  「你大可以找其他體內也有詛咒之火的能力者啊?論強度的話我也沒多強吧,比我強的人多的是。」

  「不,你想得太簡單了,受到詛咒之火寄宿的異能者少之又少,能幸運撐過『顯現期』的人也都是少數,就算安然度過也不代表以後就一帆風順,詛咒之火反噬能力者導致能力者死亡的案例層出不窮,綜上所述,全世界只有不到十名異能者的體內有詛咒之火,而你正是那十人之中的一人。」

  「什……?」我百口莫辯,簡直啞口無言。

  安娜沒告訴我這項數據。我瞪大眼睛,看著安格斯,但他只是用更冰冷的眼神回應我。
  這件事安娜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為什麼安娜一直都沒有告訴我?我一直認為我不孤單,沒想到那原來只是我的錯覺嗎?

  我到底算什麼?除了被當成詛咒之火的容器之外我到底算什麼?


  把別人當成擋箭牌好讓自己能夠繼續苟延殘喘的廢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弓起身子,雙手無力的抱頭,額頭抵在禮堂的PU地板上。

  我不知道安格斯現在的表情是怎樣,是憐憫,還是嘲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放聲大叫,是我現在僅存的權力。

  你問我有沒有體認到自己的渺小?嗯,有吧。

  我並不強,強的是我體內的詛咒之火而非我,強的是努力抑制黑火的藍焰而不是我,我之所以成為目標純粹是因為兩股力量竟然能在我的體內達成完美平衡十年沒有失控,如此而已,跟我本身並沒有什麼關連。

  可是我怨恨這股力量,正是因為這股力量,才讓我的朋友們相繼犧牲,才引發了三年前那場世人不願提起的戰爭,挑起了日後三年不平靜的禍端……

  我沒有抬頭,我也知道安格斯走到我的面前。

  沒有反抗,也不需要反抗,這一切就是如此自然,應該說本來就應該這樣,這才是屬於我的,最終結局。

  「加入我們UE吧。」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