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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以心明劍

一隻喵咕MIAOGU | 2024-03-11 20:36:12 | 巴幣 2 | 人氣 34

連載中【同人小說】秦時明月之玲瓏月傳
資料夾簡介
戰國末年,秦國一統天下。 瓏作為陰陽家秘密培養的弟子,經歷了愛恨風雨,又該如何選擇? 一場謀劃已久的驚天之秘即將上演,緣起緣落,只為了一個答案,一位故人。

喵咕心話:
晚發致歉
上禮拜假日是個沉重的日子,童年大神都去當天使了。
一顆明星的落下,就像世代的變換
再見,鳥山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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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鴉嘴。」阿鈴金鈴似聲音突然傳入耳裡,原來剛才我與星魂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她窩在我的衣襯裡頭不敢出來,中氣十足的挖苦聲可比她的膽子大多了。
  「剛說爆炸就爆炸的人,還真敢說呀!」我奮力往巨石一槌,剎那,一股龐大的震擊透著牆面傳到我的掌心,星魂正用著氣刃打算將其劈開,看來他與我想的是同一件事,石面受力後震動了一剎,竟紋風不動,毫無裂痕。
  「停手。」星魂的傳音術隔著數尺的距離傳進我的腦海裡。
  「若我沒猜錯,此青銅機關門是混以崑崙玄鐵所造,這種手法與工藝是公輸家的手筆。」
  「玄鐵堅硬無比,即便我們二人和力,也須耗費不少時間才可將其擊穿,更何況此機關所用是精雕練選的玄鐵,硬度非比尋常,短時間恐難以傷其分毫。」
  「我過去曾聽聞甘櫟提及,呂不偉寶庫的庫門便是以此鐵石為材,此石料世間少有,竟沒想到羅網內部會殘餘呂不偉的。」
  「你再裏頭還好嗎?」
  「裡面情況如何,可有其他陷阱?」我焦急問。
  「此地是蛛腹,毒蛛的腹地,你方才說紘牆當中有毒物,假若裡頭設有毒氣機關,那你豈不要活活被毒死!」
  「不成,你先退開些,雖然費時費力了些,我也要開出一條路!」
  「你等我!」我正要下手,便感受到石板震了數下,像是星魂在嚴厲抗議我的舉動。
  「無妨,此處有著案桌,亦有許多為了空氣流通用的槽洞,密室是書房構造,我猜趙高會在此研讀,如此他便不會在此處設下毒氣陷阱,否則,萬一哪日陷阱不牢靠,自己關在密室又受毒氣所擾,豈不自尋死路。」
  「你莫慌,聽我的趕緊退出去,這塊石板不會永遠放下在此,我會試著找機關解開。」
  「機關,對了!」
  「外頭說不定有能打開此地的機關!」
  「你別急,聽我細說。」
  「密道裡的機關是羅網曾用來分散敵力所設下,當初呂不偉以重金託公輸家所設計之機關。若要擊破巨石,必須消耗龐大內力,而陷入此機關者,不管哪方擊破巨石,在外頭的人馬必定會遭人夾擊,此舉不僅為了阻隔敵人後路,而是逐一突破。」
  「當初羅網因呂不偉遭罪成為眾矢之的,贏政下令,處刑了眾多羅網舊部成員,連裏頭的兵刃機關也被毀除。」
  「此地被趙高掩藏,以他之險招必藏有其他後路,你等會出了暗道記得留意四周,莫中他人埋伏。」
  「好,你等我!」我焦急的垂著石板,以傳音術回應後,便立刻倒退著走,快速離開漆黑的廊道。正當我離入口處關上的機關越來越近,我感覺到門外一股強烈的氣息正在等著我。我冷靜的放緩腳步,剎那,我奮力的翻掌向身後的門前擊出一掌,在機關門震動的瞬間,一股剛強的劍氣直接劈開了青銅製的機關門。
  頓時,煙塵擾動,地上的檀木香粉飛撲餘地,我心中一冷,對這股剛硬又兇狠的劍氣再熟悉不過。我很慶幸他幫我劈開門省了我的力氣,但六劍奴之首的真剛怎麼會發現有人在此處?
  即便我們方才觸動機關,他們另有其他方法得知,也不可能短短幾刻鐘,便通過紘牆裡繁雜的道路與房間,直往這裡奔來。
  可如今沒有時間讓我多想了,適才與他交鋒,這麼近的距離可不能在露出破綻了。我謹慎的變換了容貌,趁著煙塵飛散之際,逃出暗道內。剛逃出暗道,四周白燭早已被點燃,微弱的燈火中忽見兩道劍光,伴隨著狂風般的劍氣掃了過來,我側身躲閃,手臂上被劃出一道輕淺的口子。
  此時,煙塵被劍氣劈散,燈火闌珊,真剛無聲地拿劍指著我,朝我走了過來,當他與我四目相對的那刻,他神色僵硬,似乎有些驚詫。
  「你是—厲鬼!」
  「羅網厲鬼!」
  「甘櫟,你竟沒死?」僅此一瞬,真剛的殺意猛提,我冷著臉瞪他,一掌拍上邊旁擺放卷文的架子,剎時間,木櫃像脆弱的斷木一般,一個接一個的連連倒下,我順勢踢出部分卷文,內力猛提將卷文朝真剛擊去,真剛俐落的劈去卷文,四周的燭火早已被我擲出的卷文給熄滅。
  黑暗的空間中,我憑藉方才的印象,貼著牆壁逃出了蛛腹裡頭,一片漆黑當中,我拾起星魂剛才藏在一旁暗道的轉魄配劍,等我跑到紘牆廊道中的交會處,他才追了上來,看來即便是身為六劍奴的他,也不怎麼熟悉蛛腹裡的構造。
  空盪的大廳裡,陰森冷風從四周的迴廊吹出,真剛擋在了我的前方,他瞇著眼看著我手中緊握的長劍,神情肅穆道:「看來剛才的大火是你們搞的鬼。」
  「你既沒死,想必文信侯還活著。」
  「他人在哪?」真剛瞇起眼,見我不答,劈頭就朝我罵道:「不管你與呂不偉使甚麼把戲,咸陽宮與羅網,整個大秦,早已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真剛的劍豪不客氣的往其他出口奮力一擊,頓時五個廊道出口,有四扇門頂的梁柱被他揮出的劍氣擊中,門板崩落之下,剩餘出口僅剩他身後的一道暗門,與我身後通往蛛腹的死路。
  「區區一眾叛逆,管你是死人還活人,是妖,是鬼,擅闖羅網者,一律格殺勿論。」
  我聽聞,不經想到蛛腹裡頭確確實實紀載甘櫟的經歷,腹內一把火都快燒上心上了,提到甘櫟,提到文信侯,每個人一口一句叛逆,叛逆—叛逆都是他們在喊!
  贏政扳倒呂不偉後,呂不偉耗費大半歲月建立的羅網,也只能拱手讓人。到頭來,為了大秦這種鬼話,誰還會信呢?
  反正朝堂鬥爭最後的下場,只剩直通黃泉的斷魂梯。
  「把你們的據點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輕鬆些。」真剛見我不言,怒氣逼人,利劍往我這一劈,我往後退閃,臉上被劍尖劃過,不過幾步,便逼得我毫無退路,險些被他一劍封喉。
  「不答,那就死。」真剛說罷,又是一套連招,我往緊握轉魄的長劍,勉強隔開了真剛的劍氣。
  「你別會錯意了,轉魄乃六劍奴當中實力最弱者,你若以為殺了她,就能輕鬆應付我,便大錯特錯。」
  「一昧躲避,玄桑不出,你只會死得更快。」
  三招一過,相撞的劍氣,無聲的割破我的雙掌,我該慶幸不諳劍術的自己,能夠憑藉著反應力與實戰經驗與真剛過上兩回,還是該慶幸現在只有真剛一人,其餘劍奴還沒趕到。
  剎那,真剛劍峰一轉,如猛虎下山,氣勢洶湧朝我撲來,當劍端擦過臂膀,血液噴湧,順著臂膀留下的鮮血,染紅了手上的轉魄。
  「明明面容受損,非是易容術,劍勢卻連入門刺客都比不上,你真的是甘櫟?」真剛停止攻擊,我心中覺得好笑,他們皆言厲鬼劍術非凡,其高超之處是連趙高都將其詳細記錄下來的,而如今,一個不熟劍術的甘櫟站在他們眼前,要如何不被他們識破呢?
  我苦思著,生死關頭,不論如何也要蒙混過去。我扯開我臂膀的衣料,在心中默念萬愈法之法訣。從剛才到現在,神情肅穆的真剛,見我臂膀上神速癒合的傷口,不禁露出難得的驚詫。
  「甘櫟死了。」我的語調似男非女,與甘櫟低沉中帶著狡黠磁性的聲音是截然不同。我捧著我的側臉,故作怪異的朝他咧嘴一笑,頓時,我臉上的傷逐漸癒合,他瞪大眼睛看著我,我能感覺到他的殺氣有了些微的動搖。
  頓時,我握緊轉魄向真剛直衝而去,不論說甚麼,都必須在此拖住真剛。我不識甚麼高深劍法,一心全神貫注,只想著當初在桑海海夜上自由揮舞的劍招。
  真剛的驚異維持了片刻,他提劍立刻阻擋我的進攻,此時,情勢開始有了變化,當我放手一搏,身上的傷痕逐漸增加,我掌中揮使,看似毫無章法的劍招,卻在此時壓制住了真剛。
  當腰部被利劍刮過,肉塊被劍氣消下,血液染紅了真剛的劍,僅僅如此,包裹著難以忍受的劇痛,在每一次揮出的劍法中,兵刃相撞擦出的炫目劍光,渲染了心中每一分想要守護住的景色。
  真剛被我蓄力揮出的劍氣正面集中,嘔血自語道:「莫不是真死而復生成了厲鬼?」他單膝跪地,用劍撐著險些倒下的身體。我抓準時機直衝上前,凝聚內力,轉魄劍身翻轉直往他的頭顱砍去。
  剎那,鮮血飛濺,我的胳膊被長劍刺穿,手中的轉魄因此偏移,刺入真剛的臂膀。頓時四道劍光宛若毒蛇由暗處飛撲而出,危急時刻,我果斷放開轉魄,向後一倒,連忙拉開距離。
  六劍奴,轉魄已死,剩下的四位可真會挑時機出場,寧願讓真剛當作誘餌,也不會放過任何能一劍殺了我的機會,羅網刺客名符其實。
  眼下以一敵五,局勢又回到原點,又或者說是更糟了。
  「肏你媽的,真是活見鬼,甘櫟沒死!」其中一名少年樣的六劍奴說道。
  「大人,外邊留下來駐守的人馬全都昏死了,莫非闖入者只有他一人?」一位年紀頗大的蒙眼長者,屈膝跪在真剛旁認真問。真剛抹去嘴邊血痕,直挺的站了起來,他將手上的轉魄往身後一丟,便被另一名劍奴完美地接住。
  「羅網厲鬼,曾經的羅網第一劍甘櫟。適才與他交手幾回,此人氣息不明,身懷詭異的能力,受重傷可即刻痊癒,尚未可斷定是究竟是妖邪抑或人。」
  聽真剛謹慎地提到妖邪二字,心中大石似減輕幾分,至少現在對他們而言,我就是黃泉歸來的甘櫟。
  「斷水爺,羅網裡留下來的卒子少說也一二十,他們不過對付一個人,會受重傷還被打昏,就是群沒用的廢物。」少年樣的劍奴又在次發起牢騷,只見剛才蹲下身的年老刺客給真剛稍作處置後,緩緩站起,毫無波瀾道:「魍魎,你在多說兩句,等這活辦完,我請大人在把上回沒割完的舌頭補上,在削去耳朵。少年人血氣方剛,沒嘴沒耳,自然乖覺些。」
  「斷水、亂神、滅魂、魍魎其餘四人聽令,賊人寧死不屈,五人合擊優先殺之。」真剛話音剛落,五人合擊,眨眼間便是難以阻擋的奪命劍招,我調動內力,想要驅使陰陽術抗敵,剎那,腦海裡有股聲音吵雜不已,混亂的思緒促使結印的術法驟然消去。
  半刻鐘後,四肢的劍傷已經難以跟上瓏玉本源修復的速度,背後堅硬的冰冷石牆被我撞出個窟窿。五人合力,在不使用陰陽術相抗的狀態下,趙高直屬的護衛六劍奴,我竟連一刻鐘都撐不住。我留了太多血,即便真剛劍抵在我的喉頸,肌膚上冷冽的冰冷依舊感覺不到刺疼。
  「沒想到曾經羅網第一劍,今日竟淪落至此。」
  「就算你能潛入咸陽宮引發騷動,解決紘牆的刺卒,潛入蛛腹,你也不可能敵過羅網。」真剛肅穆道。
  「呵呵……羅網?」我低著頭,感覺全身的力氣向被掏空一般,總感覺有甚麼苦悶在心頭作弄,遲遲不能平復,我內心深處究竟在恐懼甚麼呢?
  就算我以陰陽術拚死相搏,又真能確保一次解決掉五位劍奴,讓他們沒機會把我的身分透露出去嗎?
  可倘若真有一人逃走,星魂的立場就會因我而變得艱難,而他如今還困在密室當中,我不可能再讓他冒險了。
  我看著真剛冰冷的容顏,想起了沫泣,當時因通心之力汲取到她的心緒,她曾經費盡心機只為了見這個男人一面,在陰陽家的身分與吳善之妻棄的身分糾結中,那份思緒也如此刻的我一般混亂又無助,進退兩難。
  我咧嘴笑著,吐出口中的血液:「呸,我好歹也算是羅網第一的劍客。」
  「你不是。」真剛冷冽答。
  「是……是啊,你方才說我是羅網第一劍,如今我又說我不是羅網第一劍,想不到當今中車府令養的這群屠夫還會唱戲啊……」我露出苦澀的淺笑,剎那,膝蓋傳來劇痛,我疼的嘔出內傷積血,連連咳了數聲,咬緊牙也不願喊出個聲響。
  「當初呂不偉想顛覆整個大秦,現在還派看門狗潛入蛛腹,為了顛覆羅網。」
  「你在蛛腹裡究竟看到了甚麼?」
  「不答,便斷你四肢。」真剛加重手中力道,皮與骨撕裂傳來的劇痛,令我不禁身子一抽,前身往前彈了起來,重重的撞上牆壁。我虛弱地抬起頭,周遭的聲音都開始有些模糊了。
  朦朧中,真剛移開了劍,他往旁邊一揮,那名叫魍魎的年少刺客蹲了下來。剎那,一巴掌的耳光重重的烙在我的臉頰上,我沒有太大反應,因為一點疼痛都沒有。
  「肏,真是活人。」魍魎神情雖嫌棄萬分,卻隱藏著一絲惶恐,他粗魯的從我的腿部沿路往上摸索,直到他摸到我的胸口,拿出了玉芍簪與骨簪,他頓了頓,見骨簪樸素,隨便將骨簪隨插回我的衣襟裡,頓時胸口一陣刺痛,感覺是被扎出血來了。
  「見鬼了,你看這花簪,用料不凡,他隨身帶著,會不會是他的心上人給的?」魍魎嗤聲道。
  「此花簪形體是芍藥,傳聞甘櫟與前任千言閭之主華灼有情,若是他得千言閭相助,那這回詐死,能騙得過我們與各大江湖勢力,也就說得通了。」真剛沉思道。
  「不可能,不可能,前任千言閭之主華灼的行蹤,可是當今千言閭之主所供出的,他們倆就算真有甚麼,也已經是千言閭之敵,大秦通緝的罪人,有腦的哪個敢幫他們。」
  「今夜千言閭正舉辦一年一度的韶華大宴,剛才我聽探子回報,此回千言閭的閣主現身共舞玉韶芳菲,場面之壯觀,千載年逢。哈哈哈,你是不知連我們派去的人馬都醉臥在風月邊上,他們每個也都是個精明的,千言閭無大事,今夜在裏頭縱酒偷閒……」魍魎大笑數聲,滔滔不絕,真剛舉起劍端擱在魍魎耳旁,肅穆道:「再搜。」語畢,魍魎神情冷了下去,他閉上嘴,開始再我衣襟裡的內袋翻翻找找,忽地,他拿出了阿鈴寄身的布娃娃,他剛看見娃娃的當下,便嚇得往遠方丟擲。
  頓時,魍魎整人彈跳起來,驚恐地喊:「那娃娃會動!」他拿劍瘋狂的往我這揮舞,大聲吼:「他不是人!」
  「他……他真,真,真是人吧?」
  如今的六劍奴剩五劍奴,他們開始議論起來,其中一名劍奴把阿鈴撿了回來交與真剛,真剛問了許多問題,但我感覺越來越聽不清了。忽地,臉上被塞了一拳,這一拳有些清晰,雖然下手重但是軟綿的觸感,下意識我便知道他是拿著阿鈴,將其整身甩在我臉上。果不其然,他將阿鈴貼在我的臉上,鄙視的不知說了些甚麼,他們的話都模模糊糊地,我的眼皮也越來越重了。
  我究竟還再遲疑甚麼呢?
  「不要再猶豫了。」
  耳裡傳入非常細小微弱的聲音,阿鈴金鈴般悅耳的聲音,在此刻卻異常溫柔,溫柔到像是強忍著衝動吶喊的悲愴。
  我使勁得睜開眼,迎面而來又是一記重拳。
  「星魂說你是神玉,石蘭還篤定你是神女,你很厲害的,你知道嗎?」
  「你快站起來啊!」是阿鈴尖聲又顫抖的呢喃。
  重拳的力道越來越大,腦中開始迴盪刺耳的鳴聲。
  「我知道你的術法很強,陰陽術還修練到甚麼易魂境界,你體內不只有很多內力,還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你自己也知道的啊,你這個笨蛋!」
  剎那,我承受不住揮舞而來的拳頭,應聲倒在冷硬的地板上。
  「王八蛋,給我站起來呀!」
  「不要顧忌甚麼陰陽家身分曝光,不要去管別人,不要再假扮甘櫟,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你!」阿鈴用他的小手貼在我的臉頰上,僅此一瞬,我感覺到她試圖把碧玉玲瓏當中的力量灌輸於我,一股溫暖卻又清晰的暗流,孰悉的進入我的體內。
  頃刻間,真剛直接把娃娃給拋開,地板上尖銳的碰撞聲響起,他狠狠地將劍插我的面前,他捏著我的下巴,我感覺到下顎的骨頭喀喀作響。
  「帶著這些女娃兒家的東西,這些年來,你在外頭不會是安穩的成家立業了?」
  「沒想到堂堂羅網厲鬼,如今的劍法竟會落得一個毫無章法,缺失劍義的名頭,即便你有上乘內力,揮使劍招,不過像是愚蠢莽夫耍刀弄劍罷了。」真剛抓起我的頭髮,狠狠地把我砸到牆面上,我感覺後腦杓有些許的溫液流過,浸濕了後頸的衣料。
  「醒醒,給我聽清楚了。」
  「大秦不需要你們這些蠹蟲。」
  「大秦?」我不屈地抬頭冷看真剛手中的真剛劍,許多回憶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那大秦需要你們?」
  「蠹蟲又是誰說得算,你嗎?」我漱了漱口中的血沫,奮力吐到真剛臉上,剎那,他又將我整個人撞在了牆上。
  「大秦盛世乃始皇帝陛下統一六國開創之,自然是皇帝陛下說的算。」
  「若你口中的盛世,你們得意自滿的國之興榮,便是全權操之與皇帝之手,那外頭那些沒有盡頭的繇役與難民,又算甚麼?」我艱難的正要爬起,卻被魍魎一腳踹回地上:「他的傷口真的在逐漸恢復……」
  「他若不是鬼,那真是成妖邪了。」
  「帝國的雄偉必然需要作出犧牲,自古以來本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羅網厲鬼是忘了,當初你為呂不偉剷除過多少他國的勢力,僅憑你一人身上背負的血債可不比我們六劍奴少。」
  「大秦嚴刑峻法,心懷異心的愚民沒殺頭,只是繇役便是便宜他們,而對付你們這種執迷不悟,潛伏江湖朝堂的叛逆,僅是殺頭也算便宜你。」
  「呵呵呵……哈哈哈,到頭來,贏政默許的嫪毐之亂,說是要剷除異己,結果為了君王,為了你們口中的一統大業,輔助多年的呂不偉還不是被拔除殆盡,藉著嫪毐剷除成蟜,嫪毐最後不也是換來個夷三族的刑罰。」
  「看來是剛才的巴掌太過,竟開始胡言亂語了。」真剛冷笑著,抓著我的下巴,用劍在我的太陽穴上點了點,像是在確定傷勢。
  「結果你們甚麼都不知道,呵,我真傻,怎麼沒想到,事實真相,是非對錯,對贏政而言也是一種獨掌朝綱的工具罷了。」
  「甘櫟,你瘋了。」
  「對你們而言,贏政說的……皇帝所言,就是真相呀……」我閉起眼,沉著的呼喚體內深處潛藏的力量,我從未這麼做,因為每當我這麼做好似就會淹沒在這股無窮盡的力量源頭裡一樣。
  「既然羅網厲鬼,血債累累,那我……從黃泉回來將功補過也不過分吧。」我鎮定說,在瞬間喚出五君的扶桑之木,拋棄過往的恐懼,好好正視心中這份不安與力量。剎那,洶湧的劍氣朝真剛幾個衝去,他們奮力一擋,卻還是被彈出半百尺外。
  「此刻,我心中只有一種劍。」
  「我也只會這一劍。」我拿起五君,扶桑之木上縈繞的精純內力聚攏於上頭,像一把鋒利又冷冽的氣刃。
  「陰陽家的聚氣成刃!」魍魎率先道。
  「不,那不是陰陽家內功,雖其質相似,似乎又捉摸不定,其毫無窮盡之勢,一時難以斷定是何種武學。」
  「小心,他的氣息有變。」斷水說罷,其餘的人舉起劍,殺意如豺狼般兇猛。
  「玉道明明,心路為引,以我之念,護心之意。」劍意在劍訣出口剎那,擾動四周空氣,頓時劍身上旋繞的劍風扶搖而上,勢如破竹的劍氣,彷彿能一劍開天。
  「心劍明存,盡掃陰惡!」
  五君在手,劍刃凝聚的劍氣受六劍奴手上各把名劍一劈,將其勢返還回去,剎那,個把名劍發出哀鳴,低沉的嗡鳴聲作響,像在排斥著我手中之木。
  「真剛,原名善,吳氏之子,楚國被滅後,拋妻棄子,成了羅網劍奴。」
  「真剛,便是吳氏代代相傳之劍,吳氏宗族中,能順利揮動它的也只有你。」我冷言道,真剛聽聞神情嗔怒,劍招多了幾分狂氣,卻也因此亂了節奏。真剛劍往我劈砍而來,我擲出五君打散真剛劍路,翻手之間,五君迴旋於空中,我將拳頭灌滿內力直往真剛的臉灌去,真剛挨了一記重拳,真剛劍險些脫手。
  「你本為楚國人,最後卻成了大秦的劊子手,這樣的你,又有甚麼資格滿嘴叛逆的批判我?」
  真剛聽聞從昏厥中立刻甦醒,怒吼道:「找死!」
  「你根本甚麼都不懂!」真剛脫離了其餘劍奴所配合的劍陣,他的劍法越來越快,彷若無人之境,妄圖一人突破我的突襲。
  「那你又懂得我的甚麼了!」我怒叱著,提氣旋劍,劍刃堆壘劍氣越發鋒利,氣如厲雨,夾帶著滂沱之狀讓人窒息,真剛面目猙獰,兩劍交會,劍光刺目,半刻凝神,五君劃開真剛的上臂,留下了到極深的口子,剎那,其餘劍奴追擊而上,趁亂抓緊我的破綻送上致命一擊,我緊握五君,以劍開天,內力從周身迸發而出,劍氣受其牽引如漩渦一般,將周身之人捲入割裂,劍奴其中一名女子因身型嬌小,未能立刻逃開,眨眼間,一劍封喉,被擊出了戰圈,猛烈的撞上了牆壁倒地斃命。
  「我肏你的,滅魂!」魍魎大吼,他將掌中雙劍其中一把朝我擊出,立刻以內力收起死去劍奴落在地下的劍,往我猛刺而來,五劍聯合,四面受敵,不過一瞬的劍招拚奪,劍奴彈飛至數十呎外。我緩緩落地,擦去嘴邊鮮血,提著五君沉著蓄力,心想:「下一劍,解決一切。」
  心靜之時,彷若身處萬丈深淵,落入大澤淵底,無感無息,劍意自然湧入腦海,喚醒四肢的久遠的記憶。剎那,空間靜寂,一股詭譎地殺意驟然出現,我睜眼揮劍劈去,兩劍交會,噹噹作響,面對的瞬間紅絲入眼,只見趙高一身黑衣,頭戴高帽,手握轉魄擋下我的劈擊。
  「千里綱紘。」趙高柔聲道,劍身一懸,隔開五君,其身法如鬼魅般,轉魄瞬間擦過我的耳廓,我向後彈躍了一大段,只見趙高留再了原地,此時我才發現他單手與我對抗之時,另一隻手死死掐著一名男子的脖頸,細看下,竟是方才換了衣物逃離紘強的百虫。
  趙高尖細的雙目冷冷瞇起,隨意揚起的淺笑令人難以捉摸,他上下打良著我,忽地,他將轉魄拋至空中,待轉魄落下之際,他將手掌往劍刃靠去,頓時鮮血從他掌中濺出,他冷淡蹙眉,自語道:「不是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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