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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dit翻譯】Nosleep – 我找到了「末日準備者」家族在三年前神秘失蹤的地堡。(完)

Xlone | 2024-02-11 15:00:03 | 巴幣 1002 | 人氣 116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似乎有東西在走動,就在那一堆如叢林般密集的機器管線陰影中穿梭著。有個形體在動,身形瘦弱,但輪廓和人類沒兩樣,讓我不經想起丹尼爾拍的那卷錄影帶。那不可能是真的吧?或許那只是丹尼爾之前沒拼裝完成的東西罷了,是幾條釣魚線跟馬達組成的,對吧?那些屍體可能自己動起來的想法突然閃過我腦海中...況且我現在身處險境,根本無法保證這種情況不會發生。這真是可怕的想法,居然已經深深烙印在我心裡,成為目前揮之不去的恐懼。還是別再想了...

  接著我看到雜物間裡有一對銀白色的大頭針,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反射出它的光澤。里普利躲在我後頭,頭輕靠著我的腿,牠比方才更為靠近我,一面喘息,一面發出細微的嗚咽聲。看來牠快被嚇壞了,被恐懼嚇得快尿出來。

  那只是金屬的光澤而已...我說服自己,但手卻不停顫抖,手電筒的光也隨之劇烈晃動,難以看清楚那東西的真面目。一定只是兩個會發光的金屬而已...

  那對大頭針卻如眼睛般眨了一下,開始緩緩拉近與我的距離。它向我伸出手,那雙手如光線般蒼白,好像隨時都能融入在一塊,那時,我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衝向梯子,使勁想往上爬,盡可能遠離那個不知名的怪物。但才爬一兩階,我發現向上的樓梯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抓著把手,是一隻人手,它的肉早已發霉腐爛,手指部分只剩骨頭。我沒有多想,下意識地把手電筒向上一照,一個臉腫脹不堪,沒有任何頭髮的死屍正盯著我看,我沒辦法分辨那是一位青少女還是六十多歲的丹尼爾。當然,我本能地往回撤退,結果發現另一具死屍從工作間走出來,步履蹣跚地朝我的方向過來。我被困住了,無路可逃,這時一股溫熱的感覺從我後腿傳來,里普利被嚇到尿出來了。牠一個成年狗,此時尾巴垂落在兩腿間,身體顫抖地如未經世事的小狗,極度需要有人照顧。天啊...我還想要牠陪我久一點,可是我沒辦法抱著牠逃跑,我更不可能把牠留在這裡。

  無處可走的情況下,我選擇帶著里普利往下爬,躲進儲藏室裡,那裡或許能夠藉機關住它們,讓我順利逃跑,只是我要先抵達那層樓。一到儲藏室,濃厚的氣味便撲鼻而來,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雖然樓上的聲音距離我很遠,但我得時不時回頭查看情況,確保那三雙眼睛沒有在黑暗中盯著我,接著我飛奔地跑過通道,隨機挑了一扇門撞開。打開之後,看起來和一般儲藏室沒兩樣,只是多數貨架東倒西歪,爛掉的食物掉得四處都是,其中有一、兩個貨架還擺得好好的,而架子被高又不透光的箱子蓋住,正好是個完美的躲藏點。於是我決定要關掉手電筒,趴在後頭躲著。

  在我意識到儲藏室不如我所想平凡無奇時,我已經踏進去並躲在裡頭了...

  那扇門看起來十分普通,我總算能理解丹尼爾為何會對這扇門感到困惑了,因為它外觀簡直跟這層樓的其他門一樣,但又有點不同,例如門很高、很寬,離地面大約有30公分左右,也就是沒有和地板相接。門上的金屬早已鏽蝕,整扇門有如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沖刷,和這裡的一切相像。邊框佈滿了潮濕的苔癬,是你會在沼澤地看到並掛在樹上的那種。而每過幾秒鐘,門縫便漏出奇怪油膩的液體,像雨天停車場會出現的東西。當然,這恐怕還不足以稱奇,因為那些液體完全違反地心引力原理,水平式地在房間裡四處滾動,最後匯聚在門正對面的牆上,印出一個男人的外型。

  看到這驚人的景象,我回想起丹尼爾說過這扇門可能有輻射,我立馬遠離那攤液體與門,靜悄悄地移動到最安靜無聲的角落,同時也拉著里普利移動,祈禱牠不會先棄我而去。一躲到角落,我關掉手電筒並靜靜地等待著。

  我花了比預料中還久的時間在儲藏室躲著,因為還不到兩秒,似乎就有幾個人影走進來了。我把手電筒關掉後,房間內一片漆黑,但好在它們發出的聲響能讓我初估至少有兩個死屍在這裡遊蕩,而我只能待在原地,什麼也看不見,也無法確定它們是否直直朝我的方向過來或準備離開儲藏室,讓運氣來決定我的命運。當我聽到有東西在刮著牆壁,且聲音離站的地方很近時,我放棄了,直接把手電筒打開,至少在死前能知道是什麼怪物在追殺我。

  時至現在,我才明白我完全誤解了他們所發出的聲音。

  丹尼爾·維斯只距離我不到兩公尺。

  「滾出去。」他用牙齒脫落無幾、乾裂的嘴巴對著我說,語氣中充斥著憤怒。他死去多時的屍體忽然活了過來,就和其他具死屍一樣,在那因恐懼而睜大的雙眼後方,似乎還殘留著生前一絲的智慧與記憶。

  接著,我聽見了怪聲,是那扇門發出來的。我沒有多想,直接把手電筒轉向那面牆,而門敞開了。在金屬門的後面,除了一條平坦的路,還有由血肉組成的食道,以及外型如環狀管的肌肉,甚至還活生生地脈動著,上頭還有如手掌大小的牙齒排列,讓我的理智螺旋式般的急劇向下墜落,幾乎陷入瘋狂。接著一股惡臭的熱氣竄入儲藏室,襲擊了我和其他具死屍,讓親眼見證這種不可名狀之事的我們難以行動,即便除了丹尼爾和我以外的人都已經失去眼睛。

  「這是...什麼東西...?」我喃喃自語道,完全無法把視線從門後那個血肉環形管上移開。

  「來了。」丹尼爾小聲地對我說,然後用拳頭勾住我,把我從儲藏室拉出去。隨後我踩到維斯一家留下的腳印痕跡,整個人滑了一跤,重重跌在地上,那味道讓我反胃,或許更糟的是那些東西冰冰冷冷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原以為它們分泌出的東西會熱到和岩漿差不多,但實質上沒有。地上的液體浸濕了我的襯衫,搞得我像一腳跌進超大的泥坑。

  「它來了。」

  這聲音不是丹尼爾發出的,雖然我自己也無法百分百確定,但聽起來像是小孩的呢喃聲。身旁的幾具死屍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向敞開的門走去,然後雙膝跪在門前。我想它們腦袋裡的理智大概所剩無幾了,才會被那扇門吸引,但丹尼爾意識還清醒著,不受其影響,他回頭看著我,嘴裡念念有詞,最後和其他死屍一同磕頭祈禱著。

  「我們唯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繼續留在這裡,讓它折磨我們。它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在等機會到來。快走吧,永遠的離開這裡。它不會輕易放我們走,也不會讓我們死去,要是它抓到你,你這輩子別想走了。」

  說完,他便開始磕頭了。

  接著似乎有什麼不知名的形體從那扇門竄出來,緊緊抓住丹尼爾的頭,那方式就和你用手抓起一顆蘋果差不多。

  無盡的恐懼感朝我襲來,我趕忙帶著里普利,另一手拿著鉗子,飛快地跑向梯子,身體發出的疲憊警訊也無法讓我停下來喘口氣,或著跌倒在地。我得離開,離開這個鬼地方。抓住丹尼爾頭的手...那景象不斷沖刷著我腦海裡其他記憶,看著畫面不停在腦袋中重複放映,心裡真的很不舒服,但現在我已經沒辦法想像其他事物來覆蓋這可怕的畫面了,除了那隻手,它的每隻手指都有多到不合理的指關節,指甲和一台智慧型手機的大小相同。

  我終於爬上第二層了,差點喘不過氣而窒息,但我可沒辦法待在這層樓太久。我慢慢地沿著梯子繼續往上爬,然後拿出鉗子,打算盡快破壞金屬鎖,可是用一隻手來操作十分困難,另一手還得拿著手電筒照著通往儲藏室的門。果不其然,在嘗試破壞鎖頭後非常多次後,我不小心讓我唯一的光源掉了下去。

  「不、不、不、不...」我懊惱地叫著,但我沒那個美國時間回去找了,我要趕緊逃出去,越快越好!雖然少了手電筒的光源,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況,不過我清晰地聽見有東西正試圖順著梯子往上爬,不是人類那種碰碰碰的爬梯聲,反正就是不同,比較像蜘蛛那種迅速的小碎步。也許那個東西有著一百隻腳或手,天知道那是什麼啊,居然沿著地板、牆壁、天花板四處爬行,帶著將會觸怒上帝的怪異軀體追擊我。

  我拿著鉗子使盡所有力氣扳彎把手,還好鉗子奏效了。我趕緊把蓋子推開,靠著上層樓微弱的光源察看里普利的情況,牠正在梯子下方嚎叫,對向下的通道口發出徒勞的嘶吼。我爬下梯子,一把將里普利抱起,迅速跑向梯子,先前的疲憊讓我一爬到樓上就感覺四肢無力,整個人像虛脫般趴在地上。但我還沒成功逃出去,長廊上那些字跡依舊存在,盡頭的大門遮掩了外頭月亮的藍光。

  里普利似乎和我一樣,看到活命的生機,不需要我多鼓勵,便以全速穿過長廊,而我則在後頭無力地往前爬。最終爬出了地堡的大門,癱軟在森林的草地上。

  有那麼幾秒,我差點失去意識昏過去。不過當我抬頭注意到滿月似乎在移動時,我立刻驚醒,往回一看發現有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那隻手從黑暗的地堡中伸出來,緊抓我不放,接著慢慢地將我拉回地表之下。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它的軀體部分潛藏在大門之後,但那隻手的體積卻和我身體差不多大小,手臂和鼬鼠一樣細長。

  儘管我努力地用拳頭打它、用指甲狠狠地刮它,邊哭邊踢它,到最後毫無用處的尖叫,都無法使它放手。地堡大門後,好像有張臉在那裡盯著我,臉上掛著笑容,欣賞我垂死掙扎的模樣。果然它刻意拖延時間,一點一滴地把我拉回地堡,讓我有機會觀賞即將到來的噩夢。如果那一刻有人給我一把槍,我會毫不猶豫地對自己腦門開槍,因為只有神能幫我擺脫丹尼爾眼中的癲狂,他對於那個「東西」的崇拜之情,有如教徒面對神祇,心中那番希望、驕傲、喜悅,或是遙不可及、像一場夢的神旨。這怪物到底把他們困在地堡裡多久了?到底花了多長的時間策畫,打算把我也困在這裡?

  我哭得像剛出世的嬰兒,試盡一切辦法後卻徒勞無功,感覺自己的理智正漸漸地被粉碎。我舉起雙腿到處亂踢,用手挖開土壤,試圖找到植物的根或是地下的管線讓我抓著,可是沒有東西,什麼也沒有,至少來個東西讓我掙扎一下啊。

  在我即將被拉進大門的前幾秒,里普利又忽然出現在我眼前。

  即便牠很害怕,但牠依舊鼓起勇氣對那隻手威嚇,不過那隻手沒有理會牠,而是繼續將我拉進門裡。里普利小心翼翼地盯著它,彷彿被追獵到一半時回頭直面獵人的兔子,用尾巴讓掠食者分心,簡直是恐怖電影中不會出現的英勇狗狗。
  接著牠抓準時機咬上去,宛如自己是森林中的野狼。雖然牠無法撕開那隻手的皮膚,至少可以鬆動它抓住我的手勁,而我便藉機從中抽出腿。我整個人已經全身無力,於是我爬到達里普利身旁並使力拉著,讓牠尖銳的牙齒撕開那怪物的皮膚與肉。我們兩個齊心協力,那怪物總算受傷且留了不少血,而我和里普利趕緊鬆開,隨後因反作用力而往後滾了好幾圈。

  我沒時間在那裡觀賞我們的戰績了,我把里普利抱在懷裡,用盡渾身力氣爬行,撐到我體力不支為止。大概爬了半公里後,已經看不到地堡的大門後,我才趴在地上失去意識。

-

  醫生診斷後說我得了肺炎,我想也是合情合理。要不是警長前來探望臥病在床的我,還問了一堆是否在地堡裡看到不尋常東西的問題,我大概還會相信他們之前給出的說法,我只想把他們全部趕出病房外。我沒興致回想不久前發生的噩夢,沒興致確定那場噩夢是真是假,至少在我因感染而住院的期間都不想。老實說,我現在有點同情為何警方查找地堡後,卻只是匆匆封鎖,沒有仔細搜查了。我有時還會想著再回去那個地堡,把大門徹底封死,不要讓任何人進去,但直到目前為止,我依然時不時會夢見自己被拉進那扇大門的噩夢,夢裡我不只被拉入地堡大門,甚至是被拖進儲藏室,拉進充斥著各種不可名狀之物的那扇門,夢醒之後,我經常想起丹尼爾當時對我說的話。

  它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在等機會到來。

  看來,維斯一家就是那個機會。也許他們建造的地堡正處在地脈之上,又或著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交界點,可能是做撒旦儀式的前教團聚會處,我自己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們走入深不見底的地下,覺得地底會是個能安穩等待災難過去的庇護所,但那裡已經有東西在等他們的到來,等待時機成熟,一把抓住一家七口,把維斯一家永遠關在地堡內,不讓他們有機會逃走,再漸漸地奪走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

  自從那件事後,我就搬離小鎮了,因為我一刻都待不下去。這不僅僅是一段無法過目即忘的回憶,也讓我想起放在家中地下室的短波收音機,那是我爸在我還小的時候送給我的。天啊,我居然現在才想起來...直至某天早上醒來,我隱約聽見那收音機在地下室發出刺耳的白噪音。

  那白噪音彷彿一個成年男子正壓低自己的聲音,對著收音機小聲呢喃,他的聲音雖然難以辨識,不過我不可能認錯人。

  ...放他們走放他們走放他們走放他們走放他們走放他們走...




後記
「我找到了「末日準備者」家族在三年前神秘失蹤的地堡」就到這邊結束了
整體來說蠻精彩,內容也很完整
只可惜讀完之後還是不知道那扇門裡面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怪物
這部分就留給讀者們想像了

翻譯這篇也滿累的==
很多平常根本沒見過的英文單字
還擔心會翻到失去原意
總之這篇翻譯就到這裡啦
下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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