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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之人 Chapter Six

伊凡尼古拉斯 | 2024-01-03 21:00:04 | 巴幣 1024 | 人氣 137


提燈之人 Chapter Six

在距離小鎮約莫半公里左右的位置,被一排整齊樹樁圍住的前花園,在正中間的位置可以看到兩棟大穀倉聳立著,在一旁還堆著好幾綑的木材和木板,與用木桶裝著的其餘建築用料一起被大塊的防水布料給蓋著,活像樣貌奇怪的動物蜷伏在這片花園裡,被露水給覆蓋著。

在這兩棟穀倉的後門被打開,穿著貼身單薄襯裙的幾位女性,提著桶子走向了在河川邊的全新大木屋,這是一棟有著兩條長屋搭配主建築的一層樓房屋;兩條長屋有著一排排的小房間,窗戶都被米色的窗簾給遮擋著,原本嘰嘰喳喳的小女孩們一一閉口,安靜地從這些房門口一一抱起衣物和床單走向主屋結構的後方,那裏有著鄰近河流的洗衣場。

「姊你終於回來了,你不在的時候,那些客人們幾乎都是點酒偷摸我們,害得我們只能洗碗洗衣服;再繼續洗這些下去,手掌都要看起來像老太婆了。」把一件件衣物揮開產生的棉絮,讓褐色短髮帶有雀斑的少女皺了皺鼻頭。

「他們的錢不是只夠喝酒,就是把錢存著要跟紅牌過一夜,畢竟他們賺得錢就是只有這麼多。」亮紅色長捲髮的女性拿著束繩綁起馬尾,挺起的曲線讓雀斑少女投以羨慕的眼神。

「我比較希望在後面洗碗就好......他們的手都在我和妹妹身上亂摸,我好害怕......」一對年紀上看起來還沒脫離女孩稱呼的姊妹,提著水桶回來的兩人搖著同樣淡紫色短髮,黑色的眼眸裡充滿著恐懼。

「蜘蛛大人讓你們等到現在已經很仁慈了,你們倆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買你們一起服侍的初夜?出價最高的足夠抵掉你們父親欠下債務的一半......唉,我又大嘴巴了。」亮紅色馬尾的女性走過去那一對姊妹面前,兩手在兩人的臉蛋上摩娑著,講到一半看到兩姊妹的表情,埋怨起了自己的多嘴。

雀斑少女把被單平舖在巨大的木盆裡面,撒上了清潔用的果實,再蓋上了另一條被單;紫髮女孩兩人提著水桶往盆內潑水後,就跟著撩起裙子的雀斑少女用腳踩踏著床單,果實被踩碎的聲響漸漸消退的同時,泡沫隨著三雙白皙的腳掌湧出,清潔著帶酒味的床單。

馬尾女性提起塞在桶子內的衣物到了溪邊,搓洗著衣物的同時想到被賣到這裡的時候,自己也曾經抗拒著,但經習慣了之後也不覺得有什麼了......「或許我就在這一輩子了吧?與其說沒地方可去,或許該說只剩下這方式可以養活自己了......」

所有的衣物被單都晾在衣架上,四人已經花掉了不少的時間和力氣,四人坐在靠近曬衣場的屋簷陰影下吹著風,想藉此散去因為太陽和勞動所帶來的熱氣。

「現在太陽還沒到屋頂,可是我好想吃飯啊......好餓。」雀斑少女毫無忌諱的把連身裙的裙襬抓起大力搧動著,想去除因為勞動產生的熱氣。

「......我和姊姊的櫃子裡還有昨晚剩下的麵包,等下分一些給你,要嗎?」紫髮的妹妹對著雀斑少女說著,一邊拿著灰色的布巾擦拭著自己,順著貼合身軀的汗濕襯裙上下移動著。

「吃得要好好保存著,那小妮子昨晚才吃掉最後一位客人沒吃完的半隻雞,最好現在動一動就餓了。」紅馬尾的女性的布巾從腋下擦拭到胸口,深入已經積起汗水的谷間去除掉其中的黏膩感。

四人閒聊著的同時,在另一邊角落的廚房似乎開始活動了起來,吹過來的風中開始充滿了木柴燃燒味;雖然衣物被沾滿氣味的風給吹撫過後,也會沾上這些味道,不過在收進去之前還會再浸染一下當天的特殊香料,這一點微弱的味道應該是沒關係的。

「全、全部吃掉了?」紫髮的姊姊瞪大眼睛看著雀斑少女,語氣帶著驚訝,裡面藏有一絲的羨慕。

「我、我才沒有那麼貪吃!只是那客人離開前丟了一枚金幣,問說我能不能在打烊前吃光,吃光的話就可以拿到金幣我才硬塞的!我的食量沒有那麼大!」雀斑少女很緊張的一直解釋,但是肚子響起的飢餓聲成了反效果,兩位紫髮女孩對著雀斑少女的肚子又捏又揉,三人一起笑鬧的模樣,在一臉欣慰的馬尾女性的眼中映照著。

「妳,蜘蛛大人找妳。」一名身穿尋常農村服裝的男子,無聲地出現在馬尾女性的身旁,用僅可一人聽見的低語傳達訊息。

馬尾女性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看著那三個還互相搔弄沒注意到自己這邊,要男子離開別嚇到其他人,「又濕又黏的,姊姊我回去換衣服;這些給你們看著囉!晚點一起吃飯。」


木造主屋的管理房內,雖然大半維持著原本的牆面,但是同色系的家具以舒適的距離擺放著,主辦公桌與迎賓桌椅保持著距離,以淺色和深色地毯作為兩邊區域的區隔;在主辦公桌上異常的整潔,墨水瓶的印痕與右前桌邊切齊,幾張羊皮紙捲疊在草紙的短邊,草紙則是對準左下角的桌角,一隻佈滿皺紋的手放在桌面上,五隻細長白皙的手指輪流舉起又放下,正在等待著某樣事或物。

門打開,盧安不太客氣地一屁股坐下,面對著主辦公桌的雙人木椅就被盧安給一個人佔滿,只是那偏瘦弱的體態故意跨坐在上的模樣,與管理房原本四平八穩的氛圍有所衝突,從氣氛上的矛盾產生了明顯的滑稽感。

「蜘蛛大人,緋娜還沒來嗎?」盧安伸了個懶腰,伸出的手肘想靠在椅背的上方,不夠長的手臂沒辦法固定好位置,整個人從椅背上撞到椅子上,狼狽地坐了起來,乖乖地調整好坐姿,低著頭不再說話;在其對面被稱作蜘蛛黑袍老人,一句話也沒說讓手指持續敲打著桌面,規律的程度和房間內大立鐘的指針移動速度一致。

「抱歉,打擾了。」一名頭髮全白的少年打開了緊閉的門,門軸打開的磨擦聲結束前就結束了簡短的禮貌用語。

白色的短袖襯衫,搭配著淡紅色澤的緊身綁帶連衣裙,長至腳踝的裙擺透出一雙樣式老舊的皮製鞋,剛剛綁著馬尾的亮紅髮女性已經換好衣服跟著過來,保持著一臉淡漠的微笑。

「緋娜妳還是來了!之前找妳那麼多次都沒空,是在躲我嗎?」看到進門的女性,盧安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迎上去,但是在靠近之前就被面無表情的白髮少年給擋了下來,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承蒙盧安大人的喜愛,您多次的指名卻無法赴約,實屬緋娜的過錯,請原諒時間甚少的我無法給予明確的答覆。」緋娜兩手拉起裙襬鞠躬,微微前傾的身姿讓胸前的風景恰到好處的展現出來,好色如盧安也瞬間忘了呼吸,直直盯著看沒回話。

「夠了嗎?我要知道進度。」主辦公桌的男子把手往桌面一拍,剛好讓盧安回神的響聲充斥在屋內,馬上就被周圍的布製品給吸收進去,沒有回聲的突兀安靜,推動著現場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定位。

「我先說!事情就像蜘蛛大人所預料,精靈們有意想要改善自己的生活,跟我交易了讓大隊長參加精靈族祭典,協助控制大隊長的我則是可以成為後續資源交易的主導人,這我已經答應了。」盧安瞄了下端坐在單人座位上的緋娜,深呼吸挺了一下背脊,「而藉由蜘蛛大人所提供的假情報,讓大隊長同意在祭典上確認精靈不安分的罪證,作為調回原部隊的功績的這件事,我也已經辦妥了;話說軍情狀上偽造的簽章還有部隊印跟真的一樣,連調動委任書都有模有樣的,真不愧是人才眾多的蜘蛛大人。」

「那些資料都是真的,只是被調任人不是你家大隊長。」主辦公桌的男子說完話就轉頭看向了緋娜。

「火領的邊防衛隊總隊長是個謹慎的人,這次花了不少時間才讓他把這些文件製作出來,替換偽造文件進去的過程也演練了許多次才成功,不是很好應付的對象。」拿起桌上杯子喝起水的緋娜,交疊的雙腳相互換了一下,完全不在意盧安的視線,甚至緩慢的移動雙腳,任由裙擺滑落露出大腿,對於盧安的反應緋娜感到滿意,「火領的邊防衛隊似乎有整隻小隊被水領給挖角走的情況,聽說也是蜘蛛大人的協助造成的,總隊長在床上邊抱怨這件事邊讓我哀哀叫的,害我差點沒辦法記得這件事;另外回來的途中,有看到不少騎馬的隊伍經過,根據保鑣的判斷,那些馬似乎是雷領出產的優秀軍馬。」

「這些額外的不用再一一說明,交代給紀錄就好。」主辦公桌的男子挺起了身軀制止了緋娜接下去的閒談,「所以盧安,這些前置的完成,我能不能視作為你熱心於這次的合作項目?」

盧安吸了一口氣,面對著雙眼被帽沿給遮住的蜘蛛,露出了扭曲又開心的笑容,「對於蜘蛛大人背後的買家而言,像我這樣好色又不求升官的貪心傢伙,不是最好的棋子了嗎?只要想到這些女精靈們可以在我的胯下呻吟痛哭,我就覺得現在的辛苦和忍耐都沒什麼了。」

「我啊,只要離開這裡就會被故鄉貴族的私兵給切成肉塊,因為我搞了他的未成年女兒;所以說我除了繼續在這裡之外,沒有其他退路了,那麼會想要確保有穩定的女人可以玩,我當然會盡心盡力和蜘蛛大人合作的。「商品」我會盡量忍耐不要去碰,但我也希望能有某種程度的回報就是了......嘿嘿。」說得很開心的盧安眼睛不安分地往緋娜看了過去,如果現在沒有其他人在的話,或許早就撲上去了。

不過在主辦公桌的男人表示了後,就揮了揮手;「請跟著我,」面無表情的白髮少年走到了盧安身邊,舉起手指示往門外移動。


「那麼,請回報過程給我,蜘蛛需要這些情報來判斷還需要給予什麼資源。」在主辦公室旁的別室,一張普通的四方木桌和面對面放著的兩張椅子,就是所有的家具裝飾,這一點讓盧安有些不太高興。

「現在用一個小鬼來打發我是吧?我又不是沒有貢獻,憑什麼不能在隔壁繼續說?」盧安有些氣餒地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滿地看著在桌子對面的白髮少年,回應他的只有安靜懸在草紙上的筆尖。

「盧安先生,精靈族有與你約定好要怎麼引發事件嗎?」白髮少年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主要是提供給精靈村的定期補給品中,裡面暗藏金屬刀劍,並且在我們部隊參加的同時揭發此事.....但我要再想想這部分,這樣做不就表明我的嫌疑很大了?所以我才說精靈都是白癡。」盧安說到這裡一臉鄙夷的看著窗邊,就像是那邊有精靈一樣。

「方式再考慮一下,太粗糙了。」白髮少年沒有多餘的評語。

「所以啊......我想到了另一個方法。」因為過於佩服自己而欣喜的盧安,表情的變化迅速也讓白髮少年暗自敬佩,一併寫入了記錄之中,「你知道鎮上的鐵匠皮斯勒吧?」

「不知道。」歪了頭想一下的白髮少年搖了搖頭,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盧安,在眼底深處浮現出了有趣的情緒,

「整天都悶這裡跟女人在一起,難怪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也好想整天跟女人在一起啊.....」看著剛剛過來的房門,似乎是想到了緋娜還在那邊,提起頭聞了聞,就像是想從門縫聞到香味似的,「之前從你們這拿的特殊藥品,我派幾個年輕人去餵給皮斯勒的老相好,那一晚無論是皮勒斯或是他的老相好都是欲哭無淚的狀態,尤其是我們幾個讓皮勒斯的老相好體會到這輩子沒體會過的高潮的樣子;喔,光是想想我又興奮起來了。」或許是想起那晚的經歷,盧安感覺自己膨脹起來的慾望被束縛了,就調整了一下坐姿。

「這些事情與計劃有關係嗎?」白髮少年眼底的有趣情緒持續觀察著盧安,但是太多的廢話也讓少年有點不耐煩。

「你真的很不會享受這快樂耶?在皮斯勒快瘋掉的時候,我講出了他女兒的名字,他像是瞬間被點了火的野牛一樣,開始對我大吼大叫。」盧安帶著微笑回憶著畫面,兩隻手畫著微妙的圈圈似乎想抓住什麼,「我又讓他等了一小段時間可以溝通的時候,跟他做了交易,要他下次與精靈進行買賣的時候,把一些書籍混在裡面不要讓精靈發現;在跟他保證不對他女兒下手的前提,他願意做這件事,最後我也放了皮斯勒,任由藥效還沒有退的老相好跟他兩人繼續纏綿下去,我還是很仁慈的吧?」

「廢話太多了。」精簡的註釋再從白髮少年的嘴裡出現,桌面上的草紙已經寫滿了四張。

「是是,你明明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住著,怎麼對這些事情都不覺得有趣?太奇怪了吧......算了,引發問題的火種找到方式送進去了,再來就是讓大隊長索恩知道違禁品被發現的時間,讓他陪我演一場戲就好。」

盧安覺得無趣,就站了起來在房間內繞圈走著,地毯的觸感不錯,但是沒走多久就到了進入的門邊貼著門縫,拼命吸著空氣。

「我們這邊能提供的支援有兩個部分;首先是陪同過去的15位僕人,你要找機會讓他們替換掉你的手下跟著進入村莊。」白髮少年把寫好的紙收拾起來,在身上的口袋掏著,拿出了一個小布包,「再來是這個鈕扣,回去把你的制服上面其中一個扣子換成這個,這是有對抗魔法的效果;我們不知道精靈會有什麼手段,有個防範總是好。」

盧安接過之後,有些嫌惡地塞進自己的口袋內,原本還想要問問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再看一眼緋娜,但是不管怎麼說或是哀求,白髮少年只有呆呆看著他沒有一句話。

「對了,這次的驗貨給我安排一個位子,畢竟我也提供了商品過來了,剛剛也交給你們的人了。」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在門口處歪著頭看著白髮少年。

「商品?蜘蛛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沒有抬起頭,穩定的聲調回應著盧安的話語,就跟少年白色頭髮給人一樣的冷。

「皮斯勒前天去完成任務,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為了要讓他知道動作慢的後果,我就物盡其用了;要記得傳達給蜘蛛知道,拜託你了啦。」嘻嘻笑著的盧安揮了揮手要離開,卻被白髮少年的問題給拉停了一下。

「為什麼要跟我說?」白髮少年感到了疑惑,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赤裸的人。

「故事聽個完結,是對於講故事人的尊重.....我忘了是不是這樣說?反正,交易就是這樣,不是嗎?」盧安咧嘴笑著,看著白髮少年不知如何反應的臉,似乎覺得這樣很暢快。

白髮少年看著盧安就這麼離開,搖了搖頭後平靜的嘴角向下沉了一點。



「蜘蛛大人,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要讓我去一趟火領,並且還要偷出正式的文件出來?偽造的雖然有風險,只要不經過首都,幾乎不會被發現吧?」在盧安離開後,緋娜像蜘蛛開始詢問。

「在跟隨榮譽部隊來的時候,我早就想要把這部隊掌控起來,而火領邊境衛隊的索恩被調來這裡,要騙過他只有真正的文件才有辦法。最近精靈女寵的交易給了很好的利用機會,也給了你很好的磨練機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的珠珠繼續說著,「只有把柄這一條絲線是無法好好操控這傢伙,另一條真實的假消息作為拉扯的應對,才能讓這些人好好起舞;當然可以驅使的絲線越多,被操縱的人偶會越穩。」

「......是的,我們依靠著絲線前行,依靠著絲線探聽,依靠著絲線捕食壯大自己......我應該要習慣這些的。」緋娜交互抱著自己的手肘,泛白的手指緊壓著的部位也是同樣慘白。

「輕鬆點,你的天賦遠比那些憑藉著肉體就能賺錢的她們不一樣,你有成為蜘蛛的資質。」男子從辦公桌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緋娜的身後,有些乾枯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艷紅的髮尾,「來,慢慢整理起來告訴我,這次幾個安排的互相關係。」

「這次由聖王國所發出的精靈寵物的需求,是由公爵位階所提出的訂單;但是蜘蛛大人看比較遠,為了要有穩定的供貨管道,向榮譽部隊的小隊長盧安提出協助的邀約......但是這傢伙除了嘴巴之外,沒有任何地方靠得住,這合作會有問題的......」緋娜對於合作對象的質疑,打斷了自己應該要繼續的整理,想繼續抱怨的緋娜張開嘴停著沒說話,很明顯的兩道疼痛從髮根處往下滑動。

「怎麼停下來了呢?繼續。」男子的用詞不帶責難,但是搭配聲音抵在緋娜後頸指甲的滑動,很明顯不喜歡緋娜把個人的意見帶進工作之中。

「是......藉由在此之前對榮譽部隊大隊長索恩的布局,藉此規劃出以其出身部隊流出的假情報,誘騙讓其自願成為推動的棋子;而與精靈族的協議,藉由一次酒宴的機會引誘盧安承攬聯繫橋樑的位置,並且開出相對應的報酬。」緋娜感覺得到汗水滑過的區域是冰涼的,相對的後頸上的疼痛感也離開了,盡力維持著紊亂的呼吸節奏,閉起眼的緋娜皺起了眉頭。

「開心點,這是你展現出能力後,首次進行的大買賣;就算是稍嫌粗糙的懸絲,但是精準的接點同樣能有精彩的演出,別太在意。」男子在緋娜的對面坐下,不知道何處拿來的杯子和茶壺出現在桌上,兩只茶杯中的深紅色茶水散發出甜膩的味道,其中一杯在男子一個仰頭之下,已經空了。

「我只是在想,精靈們在這裡生活,不都是無辜的嗎?有需要讓整個村子都賠葬下去嗎?」不安的情緒從緋娜的嘴中洩漏出來。

「緋娜,憐憫是很高尚的情操,我很高興你還能保有,但也很遺憾你還保有。你會在這裡是因為前一代蜘蛛大人的憐憫,但你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非人族群缺乏憐憫。」男子再倒出一杯的茶,桌上的香味又更濃烈,在緋娜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白髮少年站在一旁,恭敬且毫無感情的低頭看著緋娜,「你的憐憫讓你沒辦法看清楚自己的能力極限,也限制了你能做到的事情;記得,憐憫不只是感情,更是一種實質上的施與,如果你想保護那一對紫髮姊妹,就把你的憐憫從精靈身上拿回來,這樣才有辦法繼續包庇他們免受恩客的蹂躪......不是嗎?」

緋娜黑色的雙眼隨著杯子的起落移動著,漸漸地有些失神,「是的,我會答應的理由是她們倆......那麼,必須要有足以填補這一對姊妹價值的金額。現在盧安牽線完畢,在精靈祭典的那天讓他們帶15人替換榮譽部隊成員,作為後續商品押送的確保,避免盧安做出蠢事造成商品價值下降,也可以作為軟禁索恩和盧安的力量,一併把榮譽部隊作為儲備人員的訓練場所。」

「很好,乖女孩,繼續。」男子的嘴角揚起來,帶著稱讚意味的鼓勵。

「最終目標是俘虜精靈女王,並且把精靈村納入蜘蛛巢的掌控中,這樣可以營造出長久的經營模式,並且可以確保能提供品質較穩定的供貨管道;這就是我們的最終目標。」緋娜深沉黝黑的雙眼注視著可被描繪的未來,被提起的茶杯已經被喝乾,帶著點鮮紅的茶漬從嘴角滲出;在緋娜對面的男子滿意地點點頭,白髮少年把緋娜扶了起來送往門外,任由緋娜一人離去。

「真的是全部手段都用上了,就這麼看好這女孩?」

「當初不也一樣,只是由你來施與教導,這次我的角色換邊而已。」

「......很有趣,看顧著你們茁壯真的很有趣。」

「活著的根源是慾望,而我們只是反過來利用,讓這些成為養分而已。」

「我會,期待著你們之後的延續,看看這些教誨可以傳承多久,看看你們能掙扎多久。」


臉色不好的老人沿著被雜草淹沒的小路走著,鐵青的臉色伴隨著嘆氣稍稍減緩,現在是出發的第二天,為了避開主要道路不要被發現,已經繞道了一段時間,畢竟自己只是被榮譽部隊的小隊長給強迫要完成交易,這並不是讓榮譽部隊給認可的行為,雖然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做這件事。

在樹蔭下休息的老人因為陰影,看起來又更加衰老了一點,在他兩手抹臉後,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株紫色的花朵,正在盛開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健康,這讓老人懷疑了一下,剛剛坐下的同時,有這一朵花嗎?

「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皮斯勒。」被稱為皮斯勒的老人聽到了精靈男子的聲音,兩手拍了拍膝蓋站了起來,就看到了一位白長髮瞇瞇眼的男精靈站在面前,左手還提著一只竹籃,「看起來是如此疲憊,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了吧?」

「如果我懂得詛咒的話,老早就讓我的鐵鎚們吃滿詛咒把你們這混蛋村莊還有垃圾軍營都敲碎!」破口大罵後喘不過氣的皮斯勒,在一陣接連咳嗽後才慢慢順了氣,「活到現在各種倒楣的事都遇過,只要跟你們牽扯在一起的倒楣事都非常大條......這是不是在懲罰我對你們太好心了啊......」

男精靈從竹籃中摸索,拿出了一只粗糙的玻璃瓶,裡面裝著淡綠色的液體,在遞出的輕微晃動下,容易發出了淡淡的螢光,「上次聽你說因為咳嗽整晚睡不好,我調製了可以舒緩呼吸不適的藥品,先喝了吧。」

接過瓶子直接灌入喉嚨,皮斯勒深呼吸了一下,感覺到呼吸變得順暢,用沾滿煤灰的袖口擦拭掉了沾在鬍子上的藥劑,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就把最近榮譽部隊找碴和梅諾被他們給侮辱的事情,難過到又坐下來哭泣。

男精靈也跟著坐了下來,竹籃就放在皮斯勒背過來的木箱旁,纏繞在箱子上帶有環扣的皮製綁繩因為時間已久而失去光澤,但是黝黑的十分柔軟,仍然可以緊緊抓住這個木箱,「 這一組皮繩是當初你的父親跟我交易去的,是用這一組高品質的鐵環扣跟我交換的;我還記得那是有點熱的午後,他為了採摘治療咳嗽的藥草而闖入森林,而剛好在附近鞣製綿羊皮的我救了被頭領綿羊給追著跑的他,他才說認識我是好運的開始啊......」

喘過氣回復平靜的皮斯勒轉頭看著臉上沒有絲毫皺紋的男精靈,嘆著氣說著:「這句話確實是我爸常常掛在嘴邊的,我是很反對跟你們精靈扯上關係......雖然也因為你跟我父親的持續交易,才保住我們一家沒有因為咳出血而死掉的命,不然我早就該跟著我爸到另一個世界打鐵去了。」因為鼻塞,皮斯勒用手捏出鼻涕甩了甩,直接擦在身後的樹皮上;這過程中男精靈沒有任何厭惡的表情,反而露透出了懷念,就像是看到了那位被追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友。

「這我知道,在那時我才知道你父親原來是鐵匠,這似乎是屬於鐵匠這職業的詛咒;說起來真的很有趣,在被解救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會向精靈詢問解除詛咒的方法。」男精靈回想到當時的場面而笑了起來,參雜在笑聲中的無奈氣息很明顯,皮斯勒瞅了這位男精靈一眼,嘴巴動了動後沒有說出聲,男精靈看到了也沒說什麼,神情平靜地繼續說著,「詛咒我不會解除,但是我會製作藥品減緩咳嗽的不舒服,並且讓嚴重度降低,至少不會一直咳出血。」

「所以我才沒有結婚,我不想延續這個詛咒;誰想得到你卻塞了個孤兒給我照顧,都不怕害慘這個孩子,讓這可愛的小女孩受到我的詛咒怎麼辦!」皮斯勒沒好氣的說著,帶著粗繭和燙傷疤的兩手在空中又抓又捏的的動作,像是逗弄著小孩的樣子。

「抱怨歸抱怨,你不也把她養大了?我記得叫做米麗對吧?一個人類小嬰兒被遺棄在精靈的森林中,我們無法養育她,我想士兵們也無法吧?唯一會聽我說話的人類也只有你了。」男精靈的左手在空中抓了抓,一把冰屑隨著搓手指的動作灑落在竹籃裡面,皮斯勒清楚這藥劑需要保持一定的溫度,而這次帶回去拿走一瓶給同樣被鐵匠詛咒給纏身的叔叔外,也是給其他付錢給自己的鄰居們的。

「養大又如何?大了留不住,被嘴花花的給拐了也不知道回來......算了,本來就不是我的孩子,我擔心那麼多做什麼?」皮斯勒擰著自己亂糟糟的短髮,頭皮傳過來的疼痛感讓自己也清醒了點,對於米麗的行蹤不明感到擔心,但是現在也只能相信那個無賴會說話算話......

「時間真的過了蠻久了,從你父親開始,到認識你到現在......也有20幾年了。時間過這麼久,這片草地早就生長又死去不知道幾輪,小孩總是會長大到離開,沒什麼吧?」男精靈站了起來,揹起了皮斯勒的行李,慢慢地走到了樹蔭外陽光下,閃爍的金光在白長髮上跳舞,這模樣就像是皮斯勒第一次被爸爸指點的皮革記錄到這裡時的見面,在那時的皮斯勒都忘記自己遇到的是精靈而不是神仙,就這樣雙膝跪下;「這次也感謝你幫忙帶這些新的布料、日用品和調味品過來,村內有些新生兒還有女孩們都需要新衣了。」

皮斯勒嘴唇開合了一陣子,看著男精靈漫步離開的身影離去,像是要大聲喊出什麼的神情,在下定決心後又咬緊牙齒閉口不語,轉身踏出的腳步沒有揚起塵埃,在皮斯勒走回樹叢裡的小路隱沒身影後,在這棵樹下被陽光顯現的枝葉影子無聲地搖動著,無論搖動的是如何張狂,依舊是如此安靜。


「紫鳶,在嗎?你說需要的新布料我帶過來了。」在一間種滿植物苗圃的房子前面,白長髮的精靈男子邊敲著門邊喊著,聲音不算大聲卻是厚實。

進屋前把背在身後的木箱給卸下,拉進屋內看著木製的大餐桌和數張木凳子,少見的木門把兩三個房間都關了起來,白長髮的精靈男子看到了陽光從後門透入,帶著一股揉合各種藥草味道的燉煮聲在屋內迴盪著,就自顧自的把皮繩給解開,打開了活動木板組成的木門,為衣料保存沾染的薰香和各式小包香料的味道爭先恐後地奔出木箱。

原始並且帶有不同個性的狂野與被燉煮後馴服的溫和,兩種味道在大餐桌房間內開始互相叫囂著,白長髮的精靈男子不以為意,繼續把新的衣料攤開放在桌上,更多的味道在室內打轉著。

「我還在想是不是白花和紅花又在亂來,結果是咬人貓你這老頭子在這亂......整鍋的藥煮砸了你就全部吞下去吧。」從後門走入了一位女精靈,淡紫色的髮束從左肩拉至胸前,皺起來眉毛的底下一對橘紅色的杏眼瞪著,咬人貓只是聳聳肩就繼續把剩下的衣料都搬上了桌。

「紫鳶會把藥煮砸了常常聽到,實際卻都沒有遇過,換個笑話吧。」咬人貓微微笑著,並且拿起一件粉紅色的布料在紫鳶身旁比劃著;「那只是你沒看到,煮藥怎麼可能不失敗?應該是說,有什麼事情不可能失敗的?」紫鳶嘆了口氣看著咬人貓。

「無法不承認,但是也不想承認......那只是必經的過程,不是最後的結果不是嗎?」無視著紫鳶嘆氣的神情與犀利的言語,自顧自地拿起了另外一條粉紫色的衣料在紫鳶旁邊比劃著。

紫鳶神情一黯,就默默地離開了咬人貓的身旁,逕自走到了木箱旁邊蹲下,看著在裡面的布包,裡面有著在這森林沒辦法找到的各種果實與枝葉,無論是經過乾燥或是低溫維持效果,檢視這些藥材讓紫鳶的嘴角抬了起來,雖然紫鳶也很清楚這些並不是正常管道過來的商品,或許也應該說根本不會有正常管道可以取得這些。

「有了這些,可以讓紅花和白花再多學一點......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好的方式,我自己學到的途徑也不太好就是......」紫鳶看著被自己安放在桌上清點的藥材布包,一個個得出現都是以非正式管道送進來,而自己一直以來學得的知識也是非法的方式學到的。

「有用的就是有好處,在意取得方式的話,會阻礙進步的。」淡紫色的眼眸從瞇瞇眼中露了出來,看著紫鳶的發言而有感而發。

「也包含奪去生命嗎?這樣講太不負責任了!無論是什麼生命都是珍貴的。」紫鳶一臉嚴肅地看著咬人貓。

「我們都有取得好處,不是嗎?你繼承了想要學到的醫術,而我取得了維繫村莊生存的鑰匙......」咬人貓的嘴角上揚著,但是紫鳶透過那對紫色的雙眼看到的是無感情。

「正因為那件事,正因為那件事......即使我是你的共犯,我也無法原諒這樣的行為,就算我拯救過再多的同胞,我依舊身纏過錯。」看著無動於衷的咬人貓,紫鳶又再次說著自己的想法,只是已經不再期待眼前的這個人還會是當初認識的模樣了。

無聲,在紫鳶的話語落下後聽到後門外的火爐被液體撲滅的聲音,紫鳶急忙跑了過去;咬人貓停下了持續拿起布料的動作,走向了另一邊的房間,裡面因為窗簾都拉下來顯得昏暗,一張矮桌搭配牆邊的大藥櫃,伸出手指勾出小抽屜讓裡面乾燥的草藥香飄散出來,在櫃子的頂端有著一本陳舊的手抄本,上頭的繩子相較於紙張是新的。

「就算是長老,也不能在沒被邀請的情況下進村民們的房間吧?那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拿的,放下,」紫鳶正甩著手,兩隻手都濕漉漉地是無法拿取任何東西,原本帶著抱怨神情的紫鳶看到了咬人貓拿起的手製書,表情沉了下去。

「這沒有所謂的資格或是其他的問題,只是個過程而已;在這過程中我們也各自獲得了追求的事物,這不是很好嗎?」咬人貓輕輕地笑著,用手指撥動著一張張脆弱的書頁,過於乾燥的摩擦聲勒在紫鳶和咬人貓脖子上。

「那一天我不該救那一對夫妻回來,要不是那個小嬰兒讓我心軟的話......」背對著門口的紫鳶伸出手把手製書拿回,背對著照入房的光線就這樣站著,「我不應該通知你的,就算是跟榔頭回報也好,就算會因此被懲罰也沒關係的......」

「後悔於事無補,而且也因為從人類那裏取得了珍貴的藥草製作紀錄,你才有辦法救回村內眾多的小孩和同胞;用兩個人類的生命就可以換取這麼豐碩的成果,其實我覺得很滿意。」咬人貓面向著表情被黑暗包覆著的紫鳶,迎向著亮光的臉笑得很開心。

「生命不應該這樣計算的......」轉過身背對咬人貓的紫鳶,丟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放輕鬆點,現在這國家並沒有把彼此的生命重視過。」看著離開房間紫鳶的背影,咬人貓繼續微笑跟著走了出去。

「或許整個聖王國對我們不好,也不能當作他們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而你是把那兩人作為測試對象而殺死,這不能怪到整個聖王國上吧?」紫鳶坐回了桌邊,把那一堆的衣料都推開到地上,兩手抱著那本書嚴肅地看著咬人貓。

咬人貓舉起了手指搖了搖,紫鳶雙眼瞇了起來就像是在抗拒什麼,咬人貓無奈地笑著嘆了口氣,「抱歉,動作太習慣了。我只是想說,憐憫這樣的情緒是屬於一種施捨,我並不覺得以我們的立場有什麼資格;光是為了生存,這村莊就犧牲了許多,我不覺得有什麼立場可以再給予更多。」

紫鳶的雙眼黯淡了些,對於咬人貓的決定自己總是有意見,但這似乎也是身處的地位不同,彼此的思維沒有交集或許是在所難免。

「同理心、同情、憐憫都是很偉大的情操,在個體間或許可以有跨越種族的交流,但是我無法保證人類回歸群體後是否還能保有感謝的初衷,那對於我們來說太冒險了,尤其在知道我們正在默默研究和發展醫療這件事。」咬人貓說完這一段東張西望起來,逕自走到紫鳶身後的小茶几邊,倒了兩杯水回來,一杯放在紫鳶前面,「因為熟識才會真心為對方互助,但是與人類間這是不可能的,我才會選擇另一條路......這也是可以保全最多的路。」

「必須要利用才有辦法活下去嗎?這樣和人類有什麼兩樣?」紫鳶嘆了一口氣喝著水。

「我們和人類有什麼不同嗎?都只是為了要活著而不斷掙扎著,不互相利用就活不下去的存在......不,說實在我們的狀況其實更加嚴峻,如果不利用的話,就連這個村莊還能維持多久都不知道。」一口氣喝完水的咬人貓一臉微笑的看著紫鳶,淡紫色的瞳孔中裝著一臉苦惱的紫鳶。

隨著咬人貓揮手指著背回來的所有貨物,紫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隨著看過去;「如果沒有那一對夫妻,我可沒辦法成功使用正確量的魔力灌入後面侵入精靈村莊的人類來洗腦,也沒辦法成功改寫對方的記憶成為特殊物品交易的管道;他們的生命滋養了我們,我可是一直在心中感謝他們到現在。」

聽完咬人貓這段話,紫鳶的眼淚從眼眶流下,無法否認現在的受惠是由那一對夫妻的性命換來的,但是在那之後只要是惡夢,都會看到那一對夫妻最後受不了折磨七孔流血的樣子。

「讓你受折磨不是我的本意,雖然這樣說很無情,但是當時你真的不需要留下來的。」咬人貓放下空的水杯,撞擊的聲響讓紫鳶回過神,手上的水杯是空的、後門外草藥熬煮聲已經停了、從敞開的後門照入的陽光已經呈現橘黃,原本散落一地的衣料早已摺得服服貼貼在桌面上堆成了三堆。

「咬人貓你!你又......什麼時候?」紫鳶一陣惱怒,自己又在鬆懈的時候被咬人貓給催眠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完全不知道。

「這不是重點。我可以跟你說那嬰兒在那個鎮上有好好成長,在那個鐵匠的兒子照顧下平安長大了,已經沒有我們的事情了。接下來這三堆衣物是給紅花、白花、還有你的。」揹起已經收拾好的木箱,雖然卸下了不少貨,確看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重量。

「你是說那個被你洗腦的人類鐵匠?他們一家還願意持續跟你進行這些走私交易?可是你這次又想冒什麼險?不能就這樣過得平靜就好嗎......」覺得那木箱重量怪怪的紫鳶,忍不住出聲詢問。

「為了要讓村莊永續下去,有些事情只有我才看得到,也才有辦法去規劃;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不會背叛村莊的。」背對著紫鳶的咬人貓沒有轉頭,話說完就離開了紫鳶的住所。

一陣晚風吹過了被橘黃渲染的森林,咬人貓瞇起了眼走在村內的道路上,許多完成一天作業的村民都回來了。

「啊,是長老。這次森林的果樹叢都結了不少果實,您看!」一名年輕的男精靈提著一大布袋的樹果向咬人貓展示著,裡面的各色樹果都很鮮豔。

「長~老~您看我今天在森林裡撿到的蘑菇!」兩三個年紀看起來還有點小的精靈男女孩們,用自己的衣服裝著不少剛出土的菇類,雖然有幾朵的顏色有點鮮豔,不過咬人貓沒有波他們的冷水,只有說帶回家要讓大人幫忙清洗一下。

「長老,那位客人設置的裝置可以比較輕鬆抓到魚,這些是今天加菜的部分。」一名女精靈帶著四到五位男女精靈們走回來,每個人手上都抓著用草繩綁著的魚獲,看起來都放血乾淨,所有人都開心地討論著要怎麼分配這些魚的料理方式。

「目前為止,看到的未來與看過的碎片都是相符合的......只要像這樣繼續選擇下去,村莊可以永續保全著,紫鳶你也能繼續平安活著。」咬人貓在心中想著,對於現在感受到的安穩,咬人貓覺得要再多推進一下目前的計畫,把現在這安穩給予更多的保障,這樣以後的世世代代都能平安成長。

「願那未來如同每日的豔陽高照。」看著結束話題走入村莊的眾多精靈們,走在最後的咬人貓微笑的低語,被斜陽拉長的人影,狀似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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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午安、晚安,這裡是伊凡尼古拉斯。
這次在寫的過程中,有著很多不同的想法,也自我推翻了很多次......這樣的過程久了有時真的會自我懷疑@@
不過在這之後慢慢冷靜之後,也就漸漸看清楚我想要規劃的道路;
或許安排上不盡人意,閱讀起來的效果或許也不是那麼的優,不過那是我想要呈現的方式......
那麼就要讓讀著們跟著我的任性了(笑)

在這跟著的我的任性的部分,如果能在過程中有所開心或期待,那麼這也讓人感到開心了~
謝謝您的閱讀了~

創作回應

巴哈姆特小管家

親愛的勇者:

感謝您對勇者小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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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姆特小管家 敬上
2024-01-04 16:43:13
伊凡尼古拉斯
謝謝你@@/
2024-01-04 17:42:06
瞇眼喵太郎
。願平和持續 ~w~ 。
2024 元旦快樂!祝妳身體健康!!事事順心!!!
https://home.gamer.com.tw/artwork.php?sn=5855012
2024-01-05 08:11:10
Cecil
雖然可能不重要,但我發現紫色頭髮在故事裡面幾乎命都很不好(獨白草也是紫色頭髮),這些女孩如果要避免命運繼續向下,千萬記得髮飾絕對不要選緞帶,一定要的話務必不要選桃紅色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1202/8144776b2e837f8f038128f604b6538a.GIF
話說「小姊姊」是什麼?跟「大姊姊」一樣嗎?如果是說姊妹當中的姊姊,好像不需要稱為「小姊姊」?
雀斑女孩很討喜,雖然是在妓院工作,不過可能是習慣了,也可能是性格比較大而化之、隨遇而安,有這樣的存在陪伴的話,辛苦的環境也會讓人感覺好受一些。話說有金幣拿還有烤雞吃,真可謂雙喜臨門https://emos.plurk.com/c0aaa6347fea71732631f0462a8a0155_w48_h48.gif
有時我真是搞不懂盧安,他在該客氣的人面前不客氣(蜘蛛是他老闆吧,但他在蜘蛛面前卻大手大腳裝模作樣的,也對白髮書記很無禮),在不需要客氣的人面前又會畏首畏尾,大概沒受過多少教育的人就是像這樣連看氣氛都不會吧https://emos.plurk.com/ae517fe8d5034abfe5b2696fc428f4c5_w48_h48.png
話說看到盧安這種厭女症狀第四期的傢伙也有求而不得的對象,我就覺得老天爺還是講點道理的。哪天把盧安綁著扔到緋娜工作中的房間外面,看看他會怎麼樣好了https://emos.plurk.com/18f075509583ce518f4798bc25a18805_w48_h44.jpeg
不過我又看了一下這章其他部分,搞不好盧安會覺得「喔吼,這在我們業界是種獎勵」https://emos.plurk.com/2f0a33f8608c5c9b6b7e3a332acc27b3_w48_h48.jpeg
防魔法的釦子對付精靈的確實用,可惜喬可不靠魔法吃飯,啊哈哈哈哈https://emos.plurk.com/946edb25ae3d89bb753d672721c7e3da_w48_h48.gif
2024-01-09 20:36:13
伊凡尼古拉斯
紫色的髮色就跟單麻花辮放左肩前方的媽媽一樣,在創作上是危險的存在(危
好險的是精靈村莊幾乎沒有緞帶這樣的物品,大多是束髮的繩子,也沒有桃紅色可以選(暫時安心

紫髮姊妹這一段落經過CC的提醒有再看過一次,確實像CC所說的很奇怪,馬上改馬上改(急急忙忙

雀斑女孩其實沒有比較多的背景設定,就是個嚮往大城市離家的農村小孩,因為沒錢沒概念就在蜘蛛之巢工作的傻小孩(?);體力勞動能做得不錯,但是對於客人之後要做的事情感到抗拒,所以還是維持在打雜的位置。

食量大確實算雀斑女孩的特色,不過她的活動量大又在成長期,容易肚子餓是事實~(唉嘿
2024-01-22 10:01:08
伊凡尼古拉斯
看到盧安繼續被罵,身為作者我真的感到欣慰(但咧),畢竟是極度自我中心的一位角色,會看不懂被拜託和被交付的差別,又會時不時惹人生氣,為什麼還能好好活到現在呢?

伊凡:為什麼呢?我也還在找原因(暴言

咳,只能說盧安的腦袋運作只能在上不了檯面的部分有效,但是在正事的眼界太低反而會弄出笑話,也會抓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導致了態度也很常擺錯,就是個真正的丑角。

我在想蜘蛛對於盧安並不會太在意的想法應該是這樣的: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401/c141d4df05fb709475ba3d046a6afa27.JPG
2024-01-22 10:01:41
伊凡尼古拉斯
關於CC的提案,我是覺得不要wwwww
盧安那傢伙一定會覺得是一種獎勵XDDDDD

防魔法的釦子就像CC說的,防得了精靈但是防不了喬安,畢竟喬安使用的是衝擊魔法(物理);不過被交代的人是盧安……嘛啊……啊哈哈(
2024-01-22 10:18:35
Cecil
緋娜要保護的對象反過來變成她的枷鎖了,不過對於局內人來說,或許他們其實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機會吧,不欺騙自己說「這是為了保護誰」的話,搞不好連日子都會沒有勇氣過下去https://emos.plurk.com/66278e043f321ebb503c3c97fc248db4_w48_h38.gif

雖然咬人貓是為了村莊才要求鐵匠幫忙他,不過對於村子裡面比較心軟的人來說,讓別人面臨危險好過上安逸穩定的生活,會讓人感到很不愉快吧。雖說這種事在現實世界也很多,不過把這種關係的雙方細說到兩個個人的時候,就會因為用看待人類的眼光去看待,而對這種關係感到很複雜。可能咬人貓最初也會對這種做法有些疑慮或者排斥,但評估過後發現是效益最高、損害最小的方法。不過,一想到皮斯勒因為這種關係而受盡了委屈,米麗也因此失去父母,就還是感覺很複雜。

我自己還是比較認同紫鳶的看法。
https://emos.plurk.com/b0093f9a2feedf28ecacd2738c78b09d_w20_h20.gif或許整個聖王國對我們不好,也不能當作他們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而你是把那兩人作為測試對象而殺死,這不能怪到整個聖王國上吧?https://emos.plurk.com/f7c7bfe013299dc30e3f9015dc6e7afc_w20_h20.gif
雖然我沒有特別想過身為最底層的精靈是不是真的有立場去憐憫人類這個族群,但我覺得至少邊境村民的處境跟精靈是兩種不同的糟糕情況,很難說誰高誰低。在這種情況下,米麗死去的父母在咬人貓口中甚至只是「必要的犧牲」這點,讓人覺得他或許是在歲月中慢慢失去了對生命的敬意,變得只剩下算計的能力。紫鳶並沒有無視自身的處境試圖去挽留人類的生命,但看得出來她對殺死人類夫妻是懷著愧疚的,但咬人貓卻沒有(我知道咬人貓有感謝,但我看不太出來他有罪惡感,可能他藏得比較深),這點不只是紫鳶,我也很難接受。無端奪走了生命的行為,無論是為了保護自己、為了生存,或者是為了什麼別的東西,最起碼應該抱有尊重,想著「很抱歉,為了我自己想活下去或者想活得更好,我傷害了和我沒有恩仇的你,我會抱著從你身上得到的一切,繼續抬頭挺胸活下去」。
2024-01-09 20:36:37
伊凡尼古拉斯
緋娜是個很堅強又聰明的女孩,她學習的很快並且三觀也很正,只是身處的環境就是……(攤手

在安穩的生活上來說,同理心和憐憫是個很容易的舉動,因為生活的環境和基礎生活都是不虞匱乏,就算因此自己吃點虧也不到會危及自己的生活,損失傷害是很小並且可以回復的。

但是在極度計較的環境下,同理心與憐憫的舉動後,所要面臨的很可能是自己的下一餐沒有著落,或是有可能會危及自己的生命的情況下……還能毅然而然做出帶有憐憫舉動的人,我覺得是必須要尊敬的。

雖然在這裡呈現出的蜘蛛提出的觀點是基於”以自身安好為前提下再給予施捨”和緋娜”保有對難過處境的人伸出援手”的概念碰撞下,似乎更為現實的蜘蛛ˇ說服了緋娜……不過我很期待緋娜的表現,也很期待她之後再度出場身分上有所變化後,是會有所變化,還是會維持她的理想。

緋娜在我的腦海中最初的原始形象,是一隻羽翼帶著火焰的飛舞紅鶴,我期待著她的成長@@
2024-01-22 10:34:12
伊凡尼古拉斯
在這裡我必須說,我很喜歡那種視角差異而帶有爭執的同夥or共犯的相處(紫鳶:這興趣真糟糕

咬人貓的身分與其職責,還有他的私心引導了他的舉動,使得人類夫妻成為了他的測試品;紫鳶也因為自己女兒女婿的失蹤,對於人類夫妻的遭遇感到了痛心,對於自己成為加害協助者這一件事感到了後悔。

這樣的兩人也因為對於彼此的相處和熟識,彼此感覺到”你為什麼會這樣決定”的想法;如果能把這樣的感覺呈現出部分的話,我會覺得很高興。
2024-01-22 10:51:19
Cecil
雖然可能作者並沒有這種想法,但對我來說咬人貓跟蜘蛛在說「憐憫是不必要的情緒」的時候,那種姿態很相似。不過當然,蜘蛛只為了自己的慾望而不是保護某些人, 所以蜘蛛遠比咬人貓更加糟糕,只是我會認為他們是很類似的思考方式。
但是的確,考量到精靈惡劣的處境,大家都好來好去的話,村子不可能保全至今,咬人貓這樣的存在也是必須的,否則我們可能也看不到有精靈能像滿天星和雛菊那樣的單純無邪。只是,想到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就會覺得這些東西其實都只是老天施捨的,隨時都可以被奪走跟粉碎,以為這些是自己爭取來的,其實不過是幻夢一場。

這次的感想好像比較多愁善感些。大概是現實生活中已經有太多的無奈跟不得不,以及讓人不快的算計跟陰暗,而這樣的內容在這兩章又更加密集,所以才會覺得比較累。不過,依然努力獻上我真誠的感想!聽說後面喬可就會出現了,我現在真的是無比想他啊,期待下次跟他見面https://emos.plurk.com/676acee9e46d4130cfb7d8d63d143f3d_w48_h46.jpeg
2024-01-09 20:36:41
伊凡尼古拉斯
這一句話我確實是有意讓兩個立場看起來相反的角色來說,其中所包含的情緒和涵義也是像CC所說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蜘蛛自認為是一位施予者、咬人貓自認為是一位被給予者,在兩邊的不同成長道路下得出了同樣的結論;或許是對於我自身成長過程中的想法轉變的一種自嘲的呈現,無論是因為無力或是自傲之下卻得出同樣的語句,我自己也覺得很諷刺。

在這幾章的內容確實是把精靈的處境呈現出來,並且是以”精靈村莊對外的視角”來看目前的處境;人類方的生活或許並不是像這邊描述得處處都是高高在上,不過相較於在這一開始的狀況來說,無論人類這邊的世界是幸福或是痛苦,基礎也是建立在對於精靈的苛刻,那是一種刻印在教育和傳頌上的偏見所造成的。

感覺自己想說的故事被弄得越來越複雜了wwwww
不過相對之下,我好像也越來越樂在其中了(書中角色們:你夠囉……

接下來會是CC喜歡的喬可,我會盡力把他的故事寫得更完整,也謝謝CC的留言,真的是辛苦你了。
2024-01-22 12: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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