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10. 情感的主導
霞飛經常找一些深奧的英語網頁分享到法語班的Line群組，內容都是介紹我聞所未聞的法語文學作品和電影，還有從獨特的思維方式去分析一些法語文法。
不過畢竟英語不是我們的母語，完全沒有人回覆她。不點進去我還以為是內容農場，因為盡是冷門的英語網頁。我覺得我的英語成績不錯，我經常看一些國外的YouTuber的影片和美國漫畫，在溝通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然而那些網頁的內容都是文縐縐的英文表達方式，在了解鳶尾文化和法語前，我需要先弄懂那些文章在說什麼。
『你有看我分享的文章嗎？』即使在群組能無視霞飛，她會在私聊找我，我是沒有逃避的餘地。
『沒有……我都看不懂。』我說有看的話她一定會問我心得。
『大學的法語系都是用這些資源教學，除了一些給初心者或交流生賺學分的課是比照我們一類的學校的教學模式，以外語為專門科目絕對不會簡單。我說以你目前的法語程度，連鳶尾的小學生也比不上。』
『那我又不是在法語的環境中成長。』
『我在來到重櫻的第二年就能流暢運用日語了，我的語言能力只是比一般人類好一點。以前沒接觸過不是學不好的藉口，你現在就跟一位法國人說話，不可能沒有進步。』
『但那些深奧的東西我實在沒興趣啊，就算是重櫻的文學作品和文藝電影我也看得很辛苦。』
『那你在大學就不應該選擇法語系了，每一門課都是如此沉悶和學術。我曾經在重櫻的大學見學過研究日本漫畫的課，都是很嚴肅和正經，絕對不是鬧著玩。你在知識還是心態都還沒準備好讀大學，憐歌女士需要多教育你。』
『不要一直搬媽媽出來啊……如果您陪我導讀，我會變得起勁的。』
『那我就在你過來這邊後就親自教導你，如果你沒有明顯的進步，我會放棄你。』
被天使一對一教授，是多少人從未想像或渴求一輩子的體驗。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帥哥和美女老師，總會有學生特別起勁，表現再好，學生終究只是學生，師生戀是禁忌，發生了也只有悲劇的結果。
但霞飛冰雪聰明，擅用保護自己，謹慎地處理與身邊的人的關係，尤其我這種未成年的小孩。我能理解她堅持我到了十八歲才更親密地接觸我，即使是天使，生活在人類的社會，也是要遵守人類的法律。
我開始擔心我可否跟上霞飛的進度，從她的言行我能看出她瞧不起無法追上她的人，不管是誰，是一視同仁地嫌棄。她也坦白對我說，我不能滿足她的要求的下場就是被拋棄。
反正我的人生沒有其他選擇了，除了霞飛就是黑白灰三色，極度沉悶，不如看看這位天使能領我飛到何處。
先從給小朋友看的繪本開始提升法語的文學水平好了，問一下霞飛在哪兒能買到法語的書。
…
媽媽無理取鬧地起爭議時是膽子最大的時刻，光憑那股衝勁就能不顧後果地與別人爭執。反而在深思熟慮的計劃過後，她不敢付諸實行。
難怪在這個高職位的人員越來越年輕的年代，她還只是課長。這其實比起許多同齡的上班族很優秀了，可是我認為以她的能力，絕對可以攀爬到更高的位置。
矛盾的心態卻令我希望她保持原樣就好，更多挑戰表示更多壓力，媽媽經常把一切往身上攬，她又沒有適當的排解壓力方法。我是不喜歡她緊張的個性，但沒了她我也會失落。除了觀察力深厚的霞飛，媽媽是這世界上最關心我和愛我的人。
至於爸爸，我也愛他，只是我常難以接觸他，他很長時間沒有與我們母子以外的人交流，和我的交談也只有基本的生活事務，鮮少交心。那種距離感令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到了現在我仍是在他身上感受一股神秘古怪的氛圍，僅有媽媽能撥開煙霧，密切地觸碰爸爸。
「你們進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們。」媽媽在校門前停下腳步。
「憐歌女士，如果你無意跟我們進去，當初應該讓春夜先生過來。」霞飛說。
「那個人就算了吧，他連憐鬱在學校的情況也不清楚。」和好是一回事，十幾年的心結是難以化解。
「文件需要家人簽名，我不能代替你。」
「媽媽，霞飛都已經說清楚提早休學的程序，你不需要擔心那麼多，你只需要點頭同意就行。」
聯絡學校的是霞飛，媽媽跟校方的關係很僵，加上她那容易激動的情緒會難以把話說清楚，會令老師以為我是因為什麼不好的原因而要休學。交由擅於鎮靜地與人溝通的霞飛更能令校方信服我是為了更好的學習效果而在高中最後幾個月不上學。
「嗯……不會有事吧？」霞飛早已詳細敘述她縝密的計畫給媽媽聽，她還是很退縮，快鼓起砸破爸爸的筆電的勇氣來啊。
「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霞飛先一步踏入校園，我有預感她要被對她好奇許久的人圍觀。
「您要怎樣解釋您的身分？」我問。
「就說我是教育顧問，這是近期冒起的職業。」
現在是上課時間，除了操場以外的學校場所都很安靜。霞飛穿著並沒有換上室內鞋，她給出的原因竟然是不想我因為她的腳丫而分心，這是哪來的自信。
但天使的腳是香的吧？對吧？
我猜想真正的原因是她從未踏進重櫻的小學到高中校園，忘了這個重要的習慣。可這又不對，聖徒是不能說謊，霞飛是嚴格恪守原則的天使，那我就相信那個奇葩的原因。
正是那雙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令她所經過的教室裏的學生從門縫窺探到底是誰製造這種噪音。
甚至有學生走出來看我們三人，現在都不需要認真上課就是了。又不是地震火災之類的事故，不過是一位女性走路的聲音大一點，也要放下課業一看究竟。
「這就是二班說的那位天使了吧？」
「嗯嗯！跟他們描述的外表一模一樣。」
「哇！你是船還是天使？」
「聽說你是正太控？」
「可以介紹貞德給我認識嗎？」
從各間教師湧出來的學生如同看見糖分的螞蟻般簇擁霞飛，將和她保持一段距離的我與媽媽分割開，變成萬人空巷的走廊一瞬間堵住我們去路。
霞飛會怎麼辦呢？她不會抽出自己的劍驅趕學生吧？她說她以前遇到搭訕她的小混混，都是先以聖經的條文感化那些人，談不攏就用不會造成那麼大殺傷力的拳頭，將他們打個半死再送進警局。劍在人類社會只是用來虛張聲勢的道具，人界不能像地獄隨便就地正法。
「你們……居然聽信謠言。」霞飛展開比黑色翅膀更羽翼豐滿及更龐大的白色翅膀，而且是兩雙，一雙翹起，另一雙朝向地面。
綻放四翅之時，周邊的學生紛紛退避，即使那是柔軟溫暖的羽翅，也只能退避三舍，觀看它們振起的瞬間。
霞飛在周圍清空了直徑約一米的範圍，她的白色翅膀礙於走廊狹窄的空間只從一半的位置屈曲，同時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我和媽媽反應敏捷地穿過翅膀下方走進霞飛的領域裏。她的翅膀是一把大傘，將我們與外面的鬧劇隔絕。
「要加速了。」她兩手各抓起我和媽媽的衣服，如火箭突地加速，突破圍觀的學生。
這下我更不能回來這所學校，大家只會更想瞭解霞飛的底細，實際我連她的大部分東西也不清楚，她只有在和我獨處時才分享自己的故事與經歷。
「憐鬱……你在學校搞了些什麼！」在樓梯的拐彎處，我們氣喘個不停，媽媽用僅存的力氣握著我肩膀問，她又變得緊張起來了。
「我沒有啊……」
「那為什麼大家一看到霞飛就衝上來！」她根本不明白霞飛是搶眼的女性，在哪兒也會成為焦點。
「憐歌女士，是我的身份在你的兒子的同學之間傳開才變成那樣，真的很抱歉，我令你的驚恐症發作了吧？」
不愧是霞飛，我從未向她透露媽媽有驚恐症，她應該老早就察覺出了。也是被她這麼提醒，媽媽及時服藥，病情不至於被對我的誤會而惡化。
「我……一點刺激也受不了，可能是突然冒出一堆人，又被你抓住衝出人群，忘了憐鬱對我說過的事。」
「我可以了解的，但如果想我將來留在你們身邊，就要有接受我帶來的影響的覺悟。」
「……」媽媽拿著藥瓶，蹙起眉頭沒回應霞飛。
「……」站在媽媽旁邊的霞飛捏起她的鼻子，不過媽媽一轉頭看她又放下手。
我們大汗淋漓，媽媽一流汗就會散發濃烈的體味，她也知道自己這個缺點，也盡量留在室內。剛才她一脫掉外套抹掉汗珠，我和霞飛都在半封閉的梯間呼吸著她的汗味。
這種氣味聞多久也不會習慣，認識媽媽不久的霞飛更是厭惡，但她為了媽媽的面子才不把討厭的感覺做得太明顯。
「你是不是嫌棄我臭？」敏感的媽媽還是注意到霞飛細微的舉動。
「是，但我不會討厭你，你的體味是有解決方法的。」
她知道媽媽不宜在這種情況發飆，就逕自將自己的雙唇貼到媽媽嘴上，先使她鎮靜下來。她不會和男人濫交，但沒說對女性不主動。這個動作持續了約一分鐘，比上次輕吻我的時間長很多，看著自己有好感的女性吻其他人，還要是自己的家人，實在五味雜陳。
霞飛平常都是以親吻當作鎮靜劑，令對方安靜嗎？
「你……你幹嘛！」率先脫離的是媽媽。
「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會因為你的體臭而疏遠你。」
「就算你這樣說……」
「先把外套穿上吧，並不是每人都會像我一樣包容明顯的缺點。」
即使在炎熱的夏天，媽媽在工作時也不會輕易解開外套的鈕扣，令醞釀在襯衣下的汗味在工作環境散發，變成行走的生化武器，影響自己的仕途。
媽媽絕對不是不愛潔淨，她很愛打掃和洗澡，不過有些先天因素是她無法解決，所以她很愛寒冷的天氣，曾經向高層提出過在春夏月份到位於南半球的澳洲分部工作。其實那邊確實需要精通日語及英語的人手，但媽媽為了照顧我和不成材的爸爸就撤回申請。
「我捏住鼻子是反射動作，任何人聞到刺鼻的味道都會這樣。我其後鬆開手是因為我接受你的體味，比起我經歷過的某幾位女性，你的味道算溫和了。」霞飛那麼喜歡以感官來感受週邊的環境嗎？
「我當然知道，你不需要說那麼多。」
「春夜先生有批評過你這個問題嗎？」
「我們之後再說吧……」爸爸肯定是心也不滿卻不敢言，他怎能在媽媽為他犧牲一切的情況下還嫌棄這些不影響正常生活的缺陷。
在與校方談判前，霞飛讓我先做了一份模考，她是根據我擅長的題型及領域而選，跟在學校的考試結果做對比，證明在她的教育下，我是有明顯的進步。當然她沒有親自教導我，我也不會想她以法語班的教學方法來教授學校的科目。
「就是這樣，深見的潛能在學校以外的環境能更全面地發揮。」
「僅僅一個禮拜就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班導師驚嘆霞飛營造的偏差效果。
「但僅僅一份模考結果並不能代表學習成果能突飛猛進，我想請問霞飛小姐您是用什麼方法教導深見同學呢？」不愧是校長，幹練的教育經驗使他質疑霞飛。
「因為我只有深見一位學生，我能為他設計一套屬於他的教育方法。我將所有學科和題目按照成績和題型區分，找出他的長處和短處，然後我再根據考古題和外面的練習題，再做一次分類，讓深見做那些題目，確保他真的是擅長和不擅長某些領域，令我的分類更客觀。我是不停篩選，直至我發現他真正的弱點。我是不斷操練那些少數的短處，直至他了解當中竅門而不是單純解決單一的問題。」
原來霞飛堅持不撒謊的信條是因為她真正說出謊言時，能頭頭是道地欺騙所有人。我就當作她是在地獄習染以說謊來保護自己的手段，她是相信聖經的內容，但會抽出當中的盲點來辯護自己的行為，看上去又挺合理的。
「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深見和班上的同學發生摩擦。憐歌女士，是不是？」
霞飛已經和我們母子配合好劇本，和班上的同學不和的確是事實，被鈴木他們疏遠，又突然有一票不熟悉的同學逼問霞飛的事，雖談不上霸凌，但已經令我很困擾。
「嗯……憐鬱說他被自己的朋友排擠，因為霞飛小姐當憐鬱的老師，憐鬱又不想多說她的事只有敷衍同學，可能他們是嫉妒憐鬱有私人老師就不跟他玩……」媽媽實在不擅長演戲，她壓低聲音說，又結結巴巴的，沒有以前討價還價的那種衝勁。
「抱歉，憐歌女士受到了刺激，您們也知道她很著緊兒子的情況，談吐不是很清晰。總之在學習還是人際關係，深見最好是提早休學。在其他學校也有類似案例，剩下幾個月的學業對他未必有太顯著的進步，就當作他提早畢業，不頒發畢業證書給他對您們也沒有好處。」霞飛又用善意與威脅並存的語氣提出自己的建議，逼迫老師和校長接受。
這一刻，我甚至覺得不需要任何人，有霞飛在我的人生已經足夠了。
校長無言以對，時間有限的中年人類的說服力明顯不能與擁有四百年閱歷的天使匹敵。他只能命令主任臨時編撰一份只適用於我的提早休學聲明，並承諾會在大家畢業時，同時承認我的畢業資格。
我不是問題學生，讀書、體育及品格都發揮得不俗，校方實在沒有理由留難我。讓我順利畢業，就能避免其他同學對我心生不滿，繼而演變成霸凌，屆時眾人要面對更多麻煩。我不會引起衝突，是一位和平主義者，若遇到什麼事絕對是其他人先起手。
「等等。」在媽媽動筆簽名前，霞飛接過文件，閱讀上面的條文，尋找有否矛盾及模糊之處。
我想霞飛的日語造詣比我們任何人更高，天使本來就有更多時間學習，她又比常人聰慧，定能發掘所有表達得含糊的用字遣詞。
「可以簽了。」除了帶領團隊的工作，霞飛也很適合一個人鑽研學問的職業。
聲明上的條款隨即生效，現在我不需要回來學校也能在畢業前繼續當這所學校的學生。霞飛的智慧為我解決了不少惱人的難題，她連媽媽也能「馴服」。
她能以最少的力氣折服對手，不需要動手也能貫徹自己坦蕩而孤高的做人態度，以不尋常的角度思考，產出具有說服力的點子。
「霞飛，您不要再用高跟鞋敲擊地板了，脫掉走就不會發出那麼多引起其他人注意的聲響。」
「如果你猜中我的腳趾甲上塗了什麼顏色的甲油，我就赤腳走出校園大樓。」她又在說匪夷所思的話。
「快點走吧，別在這兒磨蹭！」媽媽很容易不耐煩，她不喜歡太多小動作。
她的手指甲的顏色是黑色，我猜想腳趾甲的顏色也是一樣吧？搭配黑色以外的顏色太突兀，也展現她在配色上的差品味。
「呃……也是black？」我實在想不到其他顏色。
「錯了，是white。」她脫掉其中一隻鞋子給我看腳趾甲。
「等一下！我說blanc！是法語的白色，您之前不是教過嗎？」我利用自己不標準的英語發音，將英文的黑色和法文的白色的發音混為一談。
「你這個局佈得真好，我被你耍了一道。」霞飛也脫下另外一隻高跟鞋，屈曲放鬆了腳趾後就邁步前進了。
但沒有精準的分析能力和色感，也不能將選項收縮至只有黑色與白色。
比起霞飛，媽媽是丟臉的那位，她很討厭言行舉止出格的人，羞恥之心可謂到達一個連其他人的喜好也要操心的境界。霞飛做什麼事也有自己的原因，她這種已經完善自己的價值觀的成年人是比我更難理解。
「深見，我的腳好看嗎？」她停下來掃了掃腳板。
「我……又不是戀足癖。」
「因為你沒想過這種事。」
我和媽媽尾隨霞飛，她仍未放下對霞飛的戒心。兩個人在不同的世界生活，墨守成規的媽媽是難以理解霞飛跳脫的思維。不過面前的天使是以經驗來做出不會有偏差的決定，相信就對了。
「如果你剛才給了錯誤的答案，我就打算摟著你們二人從窗戶外跳出去，雖然我的翅膀受傷了，但要滑翔絕對不是問題。」
「你不要賭上我們的性命。」
「我都說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霞飛總是遵守自己的教條和克己的原則，可她不按常理的行為令我不知道如何應付她，每一次的回應都只是剛剛好及格。我實在不清楚她到底想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樣的回應，還是她單純是S？看著其他人困擾的窘態是一種樂事？
「為什麼還是有人探頭出來？」霞飛看到從教室的門縫間的幾道眼神。
「因為您有獨特的香味？」
「那是當然的，你也稱讚過我很香。」那您又明知故問。
媽媽睥睨著我，她是不是誤會我們已經做了什麼越界的行為？我真的沒有，還是她單純嫉妒？女人心真難搞懂，我這輩子不會交到女朋友了。
…
將之前寫好的篇章發一下，其實我已經想好之後的走向了，只是需要時間和更多的文字銜接。我本身是想把霞飛寫成北宅的故事的其中一位角色，也就是沒有深見等人出現。霞飛是以北宅的情敵身份出場，被描繪成一位對感情無所謂，卻喜歡和北宅對着幹的渣女。但實在找不到位置讓霞飛卡進去，就讓她成爲獨立的故事的主角了。
不過霞飛的渣女本性我還是會保留，之後大家會看到她是如何的渣和放浪，令深見吃了不少苦頭。我在想要不要讓她NTR北宅，雖然這樣的安排很下三流，卻有種興奮的感覺。總之還是看我寫得如何再決定吧，我沒有太確切的規劃，都是看寫成什麼樣子再選擇敘述的內容。
霞飛：深見，愉快學習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偷懶。
深見：(生活的節奏被霞飛打亂了.......)
憐歌：如果憐鬱考不進大學怎麼辦......？你要如何負責？
霞飛：無聊的人類，只是看到人外生物就大驚小怪。
霞飛：那麼想看我的腳就讓你看。
把頭髮放下來的深見：
兔兔耳霞飛和貓咪深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