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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二隨筆］裝忙的一種境界係刻意增加自己的難度之做作

兔二：滾你奶奶的 | 2023-10-15 11:33:21 | 巴幣 44 | 人氣 154

　　這半年，在公務機關的日子，我觀察並歸納出一些關於公務員與機關欠缺效率因素，來自這些人的特質，以及環境。由於這是質性調查，僅呈現異質性，下列觀察中的全稱詞，請自行代入為「部分個案」；然而，卻能順便作為參考，討論一些普遍現象。申言之，我並不討厭讀者以批判性角度看這些簡短的觀察或歸納，也就是認知失調。

　　1. 公務員的應試科目與方式很難得到內在激勵，常常是沒有邏輯。即使克服，也往往是外在動機刺激。因此，這類考試篩選出的人，本身大量依賴外部動機。也因此，公務員考試科目即使主題範圍很宏大，卻讓人回想國小、國中、高中的應試之路：「明明測驗內容沒甚麼了不起，卻能得到獎勵，或者懲罰。」久了之後，人被訓練成被外界獎勵與處罰的單向機器，相對的，無法被好奇心和內在激勵驅使。即使有能貫徹始終之事，也是外在的獎懲驅策。

　　2. 公務員工作環境封閉，同樣沒甚麼刺激內在的成就因子；同時，在外在刺激上，也沒有人會給予口頭或物質激勵，更缺乏明確的競爭和排行機制。也因此，公務員考試科目即使主題範圍很宏大，考上之後自己很厲害，為民服務的組織環境，理應讓人很有榮譽感？然，卻讓人回想國小、國中、高中的課堂之路：「明明你不服周遭的人，內容沒甚麼了不起，卻能得到獎勵，或者懲罰。於是，創造了新的規矩，排擠或群聚某些同學。能否得到這些團體認同，促成了優越感或劣等感。」久了之後，人不只被訓練成被外界獎勵與處罰的單向機器，更是從眾的機器；相對的，無法被好奇心和內在激勵驅使的同時，更怕被排擠的恐懼感。即使有能貫徹始終之事，也是外在的獎懲驅策，包括不從眾的恐懼，只好從眾。

　　3. 然而，公務員考試錄取率低，能考上的人也必要一定的付出／犧牲，這形塑了他們對於考上報酬的期待。資訊不對稱下，考試標準答案往往不明，能在這類考試中前仆後繼，這類人通常是需要外在高度刺激，譬如讚美，生長過程也往往在應試考試得到高分，同時很多人給予褒獎。更進一步說，結合這類人原先的特質，加上進入公務機關後的落差，上開特質於是被放大，更加強進入了死水一般的公務機關，往往需要聚眾，形塑新標準，譬如有沒有一起吃飯，透過排擠其他人，或者裝忙（增加自己工作難度）顯得自己（們）很厲害，製造自我效能感和優越感，從而更增加了公務機關更像國小、國中、高中課堂，而且組織具備客觀上的無效率、欠缺回應性。

　　不過，前揭觀察之歸納，並不是鼓勵大家別考公職考試，或瞧不起公務人員。人終究是得謀生，有辦法不工作、財富自由，別說公務員，說不定連財閥、官閥、門閥都懶得比附。然而，近年（2000年以降）公務人員被渲染成「麻雀變鳳凰」的求職途徑，確實有以正視聽的必要－－－並不是考上就可以躺平了，並不是不得長官的喜愛、同事的愛戴，自己就可以擺爛了。因此，進入公務機關，這僅意味著階段性成就，以及特別的入場券，扮演跨域治理中某個有特殊限制的角色，從公部門的角色打副本。倘若，你是沒有目標才考公務員，被低錄取率欺騙，以為考進去後就能抱持優越感活一輩子、風調雨順、不需要再尋找目標而克服挫折，那麼，實際上微薄的薪水、自我增加工作難度（裝忙）等特質，肯定會讓你失望。

　　孫文先生的演講中提過：「不要立志做大官，要立志做大事。」雖說在此引用有斷章取義之嫌（可參見其脈絡考證，立志大官與大事之內涵演變：釋例。本文採「1916年8月17日，《在杭州督军署宴会上的演说》中，孙中山指出：“凡职业无论大小，官阶无论高卑，若不能立志，虽做皇帝，做总统，亦无事可做；若能立志，则虽做一小官，做一工人，亦足以成大事。”」之意。然而，本文不採「1923年12月21日，孙中山在岭南大学（今中山大学）怀士堂发表《在广州岭南学生欢迎会的演说》」之意，其內涵略以「貫徹始終」、「愛國主義」等意涵限定。我在此認為，志向是一種內在動機，內容可以不必限定，只要符合內在即可，但「愛國」則有了對象的限定、「貫徹始終」卻是立志後的行為樣態，這兩個意涵在邏輯與層次上，都後於內在動機的觀念，並非愛國與貫徹始終不重要，合先述明。），但在後現代作者已死的脈絡下，且作獨立的函數，閱讀現今世界的文本，倒也能解出新趣味。官再大，心若停止向志，亦如死水；人生的空虛、寂寞，會折騰你墮落、媚俗、從眾。最後，你僅能加入，你曾經討厭的那一群人。

　　考上公務員不能讓你不一樣，你還是得正面面對過去不滿的自己、練廢的自己，僥倖但失利而蹉跎至今的殘局。認清現實，旁觀自我的認知失調並處理之，方使願無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