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悠菈菈的研究報告,我聽沒幾分鐘就趕緊出聲叫停,她要是再繼續往下說,估計我這三天都沒胃口吃東西了,真搞不懂她究竟是怎麼從肥料獲得靈感整出這種折磨人的玩意。
更奇葩的是悠菈菈還一副等著我誇似的直盯著我瞧,要是沒身後的那盆『植物人』在,悠菈菈現在雀躍的模樣確實很符合半身人的印象。
我拍了拍悠菈菈的肩說「做的很好,不過現在可不是學術報告的時候,別忘了這座法師塔的控制權還沒拿到手。」
悠菈菈俏皮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差點就忘了這事,不過能得到殿下的認可實在是太好了,還請殿下稍等一會兒,悠菈菈很快就會讓那些廢物全盤托出。」
我抽著嘴角回「這裡就讓妳處理,我去樓上瞧瞧。」
「好的,還請殿下多加注意危險。」
說完我便帶著鐵角趕緊溜上二樓,我可不想再看一次『植物人』的製作過程。
鐵角低聲問「老闆,這有點不像你的作風阿。」
「什麼叫不像我的作風?難道你還想繼續看『植物人』的製作過程?」
「我不是指那玩意,而是指悠菈菈女士,老闆雖然平時老愛幹些蠢事,但為人姑且還算是符合豐收聖子的形象,那幫教派信徒也都很擁戴老闆,怎麼這次不學過去忽悠信徒那般規勸悠菈菈女士呢?」
「你這究竟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我大嘆一口氣「你都看到她那副病態模樣了,還要我勸她放下被托雷抄家滅族的仇恨?」
鐵角抓了抓腦袋說「我就是看到那副模樣才想說老闆會出手勸導,結果到是反過來誇她做的很好,那樣子已經很危險了吧?這樣不會害她陷的更深嗎?」
「嘛……最初聽到楊恩團長勸我不要插手時我也是有些不以為然,但真正看到悠菈菈那模樣後,我就完全打消了勸說的念頭。」
「這是為什麼?」
我揉著太陽穴說「太沉重了阿,以往那些教派信徒的煩惱都很單純,無非就是祈禱今年收成可以豐收這類的願望請求,這種事我這個聖子可以代替裳禔亞乾媽給他們灌灌心靈雞湯,但悠菈菈身上發生的可不是小事,那是滅族的血仇耶。」
鐵角又說「但悠菈菈女士不是挺尊敬老闆的嘛,或許她會聽進豐收聖子的規勸也說不定。」
我反問道「你認為她尊敬的是豐收聖子還是米歇爾.格拉斯?」
「呃,有差嗎?兩者不都是老闆你。」
我搖了搖頭「差多了,別忘記我們來到這裡可是才幾天的時間而已,講白了她一直以來尊敬的都是她想像中的那位豐收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豐收教派的信徒心中被美化到了什麼程度。」
那些信徒這輩子可能都不曾見過你一面,但卻可以憑著信徒間的口耳相傳以及神職者的吹捧布教而產生出狂熱般的敬仰,做為豐收聖子,我自然是深受這種偶像崇拜現象的影響。
最初我還覺得沒什麼,少爺當慣了,現在不過是多一個聖子身份罷了,但很快我就察覺到其中的差別。
做為格拉斯家少爺時的我並不是人人都能接近,即便每個人都想要攀附關係,可首先也要掂量自己的身份有沒有那個資格與上位貴族出身的我說話。
但豐收聖子不同,在信徒眼裡我就是裳禔亞女神派來的凡界使者,神靈的代言人,而信徒向神靈祈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所以信徒會渴望我對他們的祈禱有所回應,每當見到我時,他們的眼神中全是赤裸裸的索求。
剛開始我也曾對這種情況感到非常厭煩,直到我發現他們想要的其實都很簡單,一個附和,一個稱讚,一個微笑,甚至單純點個頭都能讓他們高興大半天,絕大多數都是這種渺小卑微的願望。
不知不覺間我也就釋懷了,也不在反感回應信徒的祈求,反正遇到一些比較複雜或麻煩的傢伙也有教派的神職者會出面處理,如今我早已習慣用豐收聖子的身份來忽悠那些信徒,偶爾逗逗他們也是挺有意思。
我繼續說道「悠菈菈這狀況可不是忽悠個幾句就能解決的問題,如果她一直以來都深信豐收聖子會像心中所想的那樣支持她,結果現實中的豐收聖子卻沒照她想的那樣做,你覺得那顆本就滿是裂痕的心會變成什麼模樣?」
只要我說錯一句話,悠菈菈的心說不定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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