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最初神話】第三十六章 - 無法理解

越神 | 2024-11-25 22:51:25 | 巴幣 22 | 人氣 517





第三十六章 無法理解
 


稍早前,陰陽眾宅邸地下。
 
忌部河洛的白色符紙被水珠精準打濕,飛到半途便墜落在地,上頭的字全都暈開糊成一團。
 
(這種程度的術式還可以,極限或許是到『流刃』吧。)薇媞回想著在遇到八岐大蛇時,法爾跟弗爾斯所用的術式威力,並以此推敲目前能用的招式上限在哪裡。
 
(抱歉了諸位,我這邊出了點狀況,你們先自己撐著吧。)河洛暗自想著撇了一眼地上的紙團,「雖然我絲毫不想理解妳們,但可否告訴我妳們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你還真矛盾。」薇媞提防著河洛的任何動作,防止遭到突擊的可能。
 
「雖說人就是如此的生物,但我指的是兩種層面的意思。我不想理解的是妳們的價值觀與想法,想理解的是妳們的存在本質,是從何而來。畢竟『尋求未知』並『徹底理解其奧秘』是我一直以來信奉的圭臬。」河洛那深深的黑眼圈證實他所言不假。
 
「舉例來說,我們人啊,身體會產生陰氣與陽氣,以西方的曆法時計來看,陽氣產生的時間為清晨六時至傍晚六時,而傍晚六時至清晨六時便是陰氣的時間,因此午時陽氣最盛,子夜陰氣最盛,而當晝夜分隔陰陽轉換的傍晚時分,是普通人最容易遭遇妖怪的時刻,這就是所謂『逢魔之時』。」
 
「妳應該能夠理解吧?未知使人盲目,毫無理由的去尊崇、恐懼、擔憂,以至於做出令人不解的行為。知道的越多就能參透更多,精準地做出有效對策,許多的事物都有其原由,無中生有,那是不存在的,只是還未徹底了解罷了。我知道,妳能夠理解的,對吧?」
 
面對河洛再次地強調,薇媞顯得非常抗拒,但同為知識探求者的她不得不承認河洛說的確實跟她想法相仿,「很不想承認,但你說的沒錯。」
 
「沒錯吧!我就知道,妳跟我是同一類人。那麼我問妳,妳是否對於庸俗之人所行之術式嗤之以鼻呢?」
 
「嗯?什麼?」
 
「我的家族代代司職祭祀典儀,流傳下來的術式、儀式、祭典比一般人知道的還多,我們完整的保留並傳承,這就是『忌部』。而在坊間從古流傳下來的某些祭典,卻有效力愈漸孱弱的情況,某些祭典以至於遭到廢除,但是,這些祭祀之典本身並沒有變弱,是人們在世代交替下擅自更改了所需的『關鍵』,更改祭品、削減儀式,說什麼重要的是心意念想,這要是真有用那還需要儀式幹嘛?將所有儀式都改為祈禱算了!」
 
「若是能減少犧牲與代價,那不是很好嗎?這不正是研究的目的嗎?時空間的變換,有些東西自然會改變、被淘汰,某些東西根本不該被流傳!」
 
「要達到目的就得有所犧牲,我之所以想探究只是為了知曉更多,並非做出改變。」
 
「是嗎……果然,我們還是無法相互理解呢。」
 
「哼哼哼哈哈哈哈!不對!這或許是我們最能相互理解的時刻了,理解我們終究無法理解對方。」
 
「到頭來,還是得訴諸武力呀。」薇媞顯得挫折,無奈嘆息。
 
「這樣妳滿意了吧?我們可是有好好談過了。」
 
薇媞早已準備好出招,魔力已經在釋放的邊緣。
 
「是我想得太美好了,立場終究不同……嗯嗚……」喉嚨頓時被東西緊勒,本想率先出招卻在最後一刻被打斷。
 
(他並沒有做任何動作,是怎麼?)
 
河洛口中念念有詞,暗自使用某種術法。他利用早設置在他處祭壇的形代作為媒介,那些形代就像是他的分身可以將自己投射至遠處進行祭祀之儀,如此一來在設置多種不同的祭壇後便能隨時使用,在對手毫不知情下進行多項祭祀。
 
當前使用的儀式是能夠施加詛咒的類型,薇媞的脖子被緊緊勒住,但伸手一摸卻什麼都抓不到,彷彿有雙無形的手在掐著她。
 
「這是不是有些諷刺?妖怪竟被詛咒。」河洛嘲弄的譏笑。
 
(可惡,不想再重蹈覆轍的,竟然還是被……)薇媞只能嘗試性的將水球往祭壇射去,但結果就如預期,立刻被無形的護罩擋下。
 
「沒用的,祭壇的結界只有我能進入。另外再告訴妳一點,這個詛咒是由設置在遠處場域的祭壇發動,妳是無能為力的。」
 
(……在遠處發動的?是真的嗎?但這裡確實沒有別的祭壇了,該怎麼做?有念斬劍,但是……該斬斷什麼?)薇媞的時間有限,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方才沒能將形代貼到她身上,但這下就行了,只要貼上就能將她至於儀式當中,等於是我的勝利。)
 
被河洛甩出的數張形代朝愈漸痛苦的薇媞飛去,一旁的虎喵不停發出喵喵聲,顯得相當著急。
 
薇媞快速發出數道流刃反制,這些如刀刃的水流俐落切斷紙片,沒有阻攔的持續飛翔切過河洛身體。
 
在這同時,位於某處的一個草人被切開,就跟河洛被流刃砍中的位置一致,它斷開的部位露出了部分白色紙片。
 
「這威力真可怕!」河洛毫髮無傷地笑著。
 
薇媞毫無頭緒,對方的術式是如何運作?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斬斷術式。」她如此想著揮出念斬劍。
 
藍色光芒自手臂散出化做一柄長刀,順著手臂的移動刀身持續伸長切過身體,這突如其來的瞬間攻擊令河洛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有形代作為替身代替承受攻擊根本無須擔憂,接著他又發現這一擊並沒有造成實質影響。
 
(怎麼回事?並沒有被砍中的感覺,雖有形代替身,但這確實並非斬擊,是效果不會立刻顯現的術嗎?)河洛疑惑著產生各種猜忌。
 
念斬劍之所以沒有發揮任何效果,其原因在於河洛是依靠形代於遠方進行祭祀,並不是在此處發動術式,因此薇媞想斬斷的目標並不存在。
 
(嗚……果然沒有用嗎?必須明確知道要斬斷的目標是什麼,但是、我、已經……)薇媞的意識開始模糊,沒有餘力再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喵──嗚──」虎喵仍舊不斷的叫著,「喵──嗷──喵──」
 
「看來是用不上形代了,那隻小貓妖就拿來當祭品吧,不知道用妖怪當祭品的效果會如何呢?」
 
「喵嗷──」虎喵不放棄奮力嚎叫,那小小的身體幾乎用盡了全力。
 
「掌中虎的咆哮嗎?真是貼切。」河洛不禁搖頭發笑,完全放下戒心。
 
(如果在這裡昏厥就完了,沒辦法了,我會盡力治好你的。)薇媞已經瀕臨極限,若是將念斬劍的目標直接定為肉體便能無視河洛轉移傷害的術,但這究竟會造成多大的傷害,這點她並不曉得,(在魔力限制下,治癒術式的效果不知道會如何,必須將傷害控制在最小的程度才行。)
 
在揮刀之際,一聲狂嘯掃過,渾厚低沉的聲波激起震盪響徹整個空間,足以震懾心神穿透骨肉的聲響迴盪於此。河洛的紙人盡數遭震破,除了中央祭壇與薇媞身上的封印術,所有的術式全被破除。
 
「喝──咳咳咳咳──」薇媞摀著胸口屈身不停大口吸氣,(那是?虎嘯?)
 
「什麼?怎麼回事?」河洛餘悸猶存地看著薇媞後方,他呆愣在原地沒有注意到剛才的經過,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薇媞嘴角還流著唾液尚未緩和過來就急忙向後轉身,出現在眼前的只不過是普通模樣的虎喵。
 
「呼──喝──呼──喝……虎喵?」
 
還未搞清現況,薇媞的注意便被河洛的叫喊拉了回去。
 
「我跟形代的連結都斷了?牠是什麼妖怪?」河洛發現到他無法再操控遠方的儀式。
 
薇媞剛才似乎看見虎喵的表情變得不同,雖說不上有什麼大變化,但眼神比之前更增添了些許肅穆,「我也搞不清楚狀況,但現在你已經無法再出手了吧。」
 
「哼哼哼哼哼哼……八尺瓊勾玉、八咫鏡都還在,蘆屋大人的術也還在運轉。」河洛結起手印,「『陽』之日玉與『陰』之月鏡,藉由它們的力量與蘆屋大人的術式,我便能操控靈力的分配,形代只需重新連結便可。」
 
突現的念斬劍快速切過河洛身體。
 
「呃!又來了,這是什麼東西?」河洛在驚嚇之餘發現沒了形代轉移傷害這招式仍然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這到底是什麼?」
 
「已經知道你是怎麼施術的了,就不會再讓你得逞!」
 
「什……我的連結!」河洛剛跟遠方形代建立的連結又再次斷開,「該死!那我就奪走妳的靈力!」
 
在日玉、月鏡的效果下範圍內的陽屬性靈力開始提升,陰屬性靈力則快速減弱。
 
「真是謝謝你。」
 
「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是妖怪?」
 
河洛愣了一下,心頭有種驚慌感浮現,「不然妳還會是什麼?」
 
「真是的……未知使人盲目啊。多虧了你提升我被抑制的魔力,才能提早完成。」
 
「提升?我可是將妖怪的陰屬性力量全數奪取了!」河洛遲來意識到一個巨大盲點,「妳、妳不是妖怪?」
 
薇媞微微一笑,在這陰暗的空間中多了幾分陰森,也因為光線的不足,河洛完全沒有發現地面的水痕,這些痕跡已經連成了一個法陣。
 
薇媞從一開始就讓水流過地面,一點一點的畫出她在治療工作時常用的熟悉到不行的法陣。
 
「麻醉!」
 
「妳……」河洛瞪大雙眼腦中閃過了晚宴時特曼斯所說的話,「妳們真是神靈?」
 
「不對呦,這並不完全正確,我們啊……是你們的未來。」
 
河洛還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便被薇媞用念斬劍幻化成的繩子纏住,接著被甩向祭壇。
 
「你說過,只有你能進入結界對吧!」
 
河洛被甩飛出去,整個人摔在檯面上將東西掃落在地又繼續滑行摔落地面,同時不敵麻醉的效力昏睡過去。
 
原本在祭壇上的鞍馬山虛影消失無蹤,同一時刻現實的鞍馬山上空結界隨著虛影同步瓦解。
 
薇媞上前看著河洛深深的黑眼圈,「你該好好睡個覺了,祝你好夢!」
 
「喵嗚!」
 
「你是不是稍微變大了呀?」薇媞將各種疑惑暫時嚥下,抱起虎喵放到自己頭上。
 
她接著觀察了一會兒掉落在地上的八尺瓊勾玉與八咫鏡,遲疑著該不該直接去拿,最後動手撕下河洛的狩衣部分布料將兩件物品包裹起來,她覺得不該把這兩個東西繼續留在這裡。
 
「好了,那現在該怎麼回到鞍馬山呢?慢慢走回去的話都早上了吧。」
 
薇媞思考著該如何回到鞍馬山同時在這地底下到處查看,當她走入其中一處房間時立刻閃回門口躲著,那裡面正好有著一道空間裂縫。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