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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大破大立

Komi(貴霜雜食動物) | 2023-02-17 18:33:49 | 巴幣 134 | 人氣 251

完結十三、一脈相傳
資料夾簡介
一連串的偶發事件將當年對抗惡勢力的祕密結社成員再度聚集起來,然而眾人信念早已分歧,衝突不斷。隱居幕後的右派分子對著他們所認為的不公亮出了鋒芒。

    商場上的博弈風起雲湧,配合複雜的形勢諜對諜宛如走鋼索般需要超群的反應力與豐富知識,學問高又不可流於掉書袋,這點彩瀨光夫從青年時代即表現得很恰當。人前他總是保持忠厚老實的樣子,背地裡整合暗潮、收買各種有合作空間的聲音,逐步擴張同溫層直到全面掌握實權,過往經驗告訴杉田前內閣秘書長,他的野心無邊無際。

    杉田單薄的威脅令光夫幾近無感,沒了前總理撐腰,杉田孤掌難鳴,於是光夫搶先說道:「想爆料我的隱私還是醜聞喔?唉,你們跟誰拿的情報我沒興趣啦,但二手檔案絕對不如我講的版本震撼。這樣吧,犒賞你們佈局佈那麼久,我乾脆針對大多數國民的疑惑一次解釋清楚,外加提供勵志講座,您意下如何?」

    「那不成。你的惡意如同那張年輕氣盛的容貌,二十年來未曾變過,依老夫之見,當初電極戎裝的半成品系統被駭入導致整身金屬部件向內收縮擠壓,試穿的你嚴重粉碎性骨折、被宣告終生癱瘓;你不信命,毅然決然將軀殼換成方便移動卻冰冷無情的高仿義體--這個慘痛的教訓你忘記了吧?」

    中氣十足的聲調如鋼刀切進光夫的勢力範圍,牆角沙塵逐漸轉為血紅可見朝定點匯聚成些微佝僂的輪廓,發話者何許人也隨之明朗。這個多摩前親王全副武裝、手撐著銀閃閃的軍刀來訪,鬍子尖端和他鼻頭一樣朝天翹得高高,足顯戰爭及叛亂罪兩條教訓還不能使他撤銷反抗的企圖心。

    論悲哀,猶勝不過打不怕又不要命的光夫。滿口「族群共融」天花亂墜,發明工具搶異形飯碗,失業率年年增長,給這種政客活著真是造孽。民兵率眾押送光夫當日,可謂街坊歡騰,舉國異形同慶。

    瞧瞧,瞧瞧乾巴巴的萬惡的財主光夫,名下公司因為內鬥而日薄西山,彼時穿那件寶甲,光夫表情扭曲,喀吱喀吱喀喀喀喀,連委屈的話都講不出一句,高挑背影旋即倒地。

    天曉得光夫骨骼碎成了幾塊,許是被碎骨片扎進了眼珠子裡,反正破碎的骨頭胡亂插得全身的肉裡都是。巷議街譚說有異形為了向秘密結社復仇籌備已久,原本想安排多摩受此苦刑,不料卻錯搞成光夫。該異形直到因為戰亂被梟首前,皆未曾對光夫表示過什麼。印象中光夫、多摩臭味相投,這山野莽夫是寧可錯殺一百,不願錯放一人的,斬了主謀來小兵立大功,這場賭博滿划算的。

    杉田帶來的小妹妹森永嵐終於失聲叫喊,對這一切的一切表示無法理解也難以置信,她充滿蝴蝶結與冰淇淋的單純世界闖進了畫風突變的獵奇鏡頭,腦中千言萬語飛過,只凝結成這句:「爺爺,光夫總理......是義體人喔?」

    多摩瞇細了眼道:「沒妳的事,小孩子聽的秘密夠多了,回家睡覺去!」他冷不防催動異力創造出漩渦轉移走孫女,無辜的阿嵐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就這麼被送返森永莊園。

    這會兒不必再擔心言語內容兒童不宜了,撇除綁手綁腳的禮節,簡直豁然開朗,要決雌雄快意恩仇,拚個你死我活血濺四座,不過手起刀落工夫。

    「彩瀨光夫,我孫子阿夢跑去你手下做事,是不是你慫恿他的?好好的異形不當,學當走狗......我孫子如果勤奮練功,才不需要依靠你的爛轉換器!」

    胸懷壯志的老將此刻殺氣騰騰,一心復辟君權不惜引戰、鳴響搞垮前任總理的槍聲,現實卻總跟他獨裁者的如意算盤作對,部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尤其在深得信賴的女婿肯伊拉白白丟了城池之後,多摩變得暴躁易怒,軍隊隊長捲款潛逃他氣,孫子向敵方投誠他也氣,每到開飯精神委靡不振,氣都氣飽了。

    光夫漸漸現出了倦容:「我以為你發自肺腑地想讓我反省,你們除了瞄準我的發明開火還有其他指教嗎?」

    「哼,真金不怕火煉,若你是真材實料,幹嘛怕火?我們代表質疑你的國民百般考驗你適不適任,很明顯有蠢蛋臉皮薄輸不起,硬把我們的考驗當作刁難。」

    這場嘲諷接力賽由多摩擔綱先發跑者,趁箭靶毫無反應,急速交棒給新秀杉田,杉田不遑多讓:「他寫程式寫到自己變木馬程式,用有毒的思想感染別人家孫子。而且程式怎麼可以管理整個國家啦?唉噁,好毛喔,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了啦!」

    「然後,總理的位置應該讓給瑪吉梅朵,你收割她辛勤的成果,算哪根蔥!」

    護國女流第一人瑪吉誓言救蒼生於水火,提起綁著議事槌的佩劍衝進最高行政機關武力脅迫腦滿腸肥的前任總理退位,動盪不安的社會盛傳瑪吉的「義舉」象徵底層人民的怒吼戰勝暴政,普遍對她有強烈的好感,次年國會改選,金球黨卻派光夫領銜出征,而僅給瑪吉參選議員,輿論多將影響決策的關鍵點指向性別因素。

    事業不得志的多摩曾數度公開表態力挺瑪吉,同是天涯淪落人,喪失親王身分的他替她站台,合情合理又漂白形象。

    「欸,欸,你們兩位講這話不矛盾?多摩,你自居右派,前任總理勝選之初我記得你反對女性掌權喔,怎麼你對瑪吉由黑轉粉了?還有,杉田妳不是包容多元的極左分子嗎,妳能接受酷兒當政,電腦程式當政就不行?兩隻都這麼沒邏輯是在哭喔?」

    「臭魚爛蝦不准模糊焦點啦!」杉田、多摩齊聲攻擊。

    「阿肯真的超可憐的,老番顛的岳父加上見風轉舵的舊識日夜摧殘,他不瘋都難。所以說不用來找我談什麼正不正義的嘛,我拿自己做男性懷孕的實驗,植入個人工子宮本來十拿九穩,風聲馬上提醒我這樣的順性直男會排擠到跨性別的生育權、串通女權打壓我,我聽說不少女人引頸期盼老公幫她們生小孩,女權仔違背主流意見不妥吧?」

    爆炸性的發言令對手陷入啞然,政壇出了名的反差感不是蓋的,重點,光夫經常擺以逸待勞的模樣等挑戰者不攻自破,辦公大樓的接待廳吧檯裝了部迴轉壽司的運輸帶也很奇怪,但他無視周遭氣氛直接吩咐要三盤和牛壽司,精美的料理送到面前,迫不及待先享用一盤。

    「擺脫成見非易事,阿肯的異力是後來移植的,異形罵他不正統、破壞自然法則。他有那能蔓延十里的火焰長鞭,其實大可不必細分先來後到。另外,西北軍營收容並製造出肯這名強者,意在培養他成為生化武器;如果沒接觸外界,興許他會將你們屠殺乾淨。」

    吃畢第一盤,光夫傾斜第二盤、右手輕輕揭起薄切飛驒牛舔去頂上魚子醬再一網打盡,彷若笑看紅塵荒唐事。

    杉田趁隙補刀:「阿肯已是我們異形圈子的人了,你資訊幾百年沒更新啦?他的努力獲得了暗社的認同,你等戰鬥員也視他為假想敵,大家有目共睹。」

    「那明夢呢?做得要死要活還不值得掌聲?我老實說啦,杉田的『老婆』的同黨八人綁架過明夢兄弟嘛,準備性侵明夢的哥哥嘛,說明夢打得贏女流之輩就放了兩兄弟,然而明夢輸了嘛,被轟到牆壁上,巨大的衝撞造成內臟破裂,致使他的異力病變。可是,這個小小孩邊吐血邊哀號,那群無法無天的女的還邊姦他,明夢異力沒了他自己也不願意,你們做長輩的卻帶頭貶低他,難道他比較懶惰?沒有嘛,是權力差異的緣故。」

    「我孫子我會不瞭解?彩瀨光夫,你意思是長輩沒給他家庭的溫暖,逼走了他的嗎?老夫我聽你一派胡言!」

    「唉喲,生氣也不能改變事實啊!我告訴阿夢從我這裡能得到愛與尊重,取回人生的主控權,阿夢高興得不得了。戰鬥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客製化服務,願意效忠我的,我治癒他們身心方面的隱疾,如此而已。我有一個濟世的願望,但這心願太宏大了,所以我將它分割,將這使命交付於戰鬥員。只要誠心發願,有願就有力,每個人的願力聚集起來成就無邊妙法,廣渡眾生。」

    「所以你用相同的方式分化了向你宣戰過的阿肯、阿蛇跟摩耶」,杉田滿臉嫌惡地下評斷道。

    「沒啊,我給他們仨講解講解我這身玫瑰色的華袍是怎麼穿上去的,省得招妒惹議。現在輪到你們倆抱怨我占用過多資源,我改個貼合時令的版本弘法嘛。加入我的陣營還為時不晚喔,我幫兩位留了空位,不考慮考慮嗎?」

    他皮笑肉不笑的,用隨時會跳票的甜頭遞出邀約,那彬彬有禮的態度仍讓杉田差點中計,未等二者鬥智結束,多摩執刀盤轉、由袖管裡翻出鋼針,緊握一端並飛快刺向光夫,針穿喉,反敗為勝的突擊使杉田大為振奮,昔日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的騙徒表情驚恐地被釘死在牆壁上,緋紅血液翻騰噴湧,自針與肉的隙縫滲滲滴滴。深知義體人的要害在於頭部的多摩揚起軍刀砍進光夫腦顱、「唰」地破壞掉中樞一路往下劈,回過神來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有那麼大的勇氣和力量,義體本身由層層的金屬電路板組成,強化過的機型更加難以對付,一國之總理如若在意安危,應該不會選三兩下就被他多摩弄到報廢的陽春款才對。

    「杉田,我感覺好不真實--」

    多摩邊喘息著而刀還插在光夫的胸膛裡,氣沉丹田宛如小孩打架,雙方持續糾纏,爾後歪向多摩的光夫身軀金蟬脫殼出另一光夫、看得見卻摸不著,透明光夫操一武士刀重複多摩剛剛的動作、只不過接受的換成多摩自己,匯出的強勁電流直接麻到這老頑固昏死過去。

    盟友遭遇不測,原先胸有成竹的杉田失聲叫道:「多摩!可惡,彩瀨光夫,你硬體設備比我們強,了不起啊?」

    「動作那麼遲緩可不好喔,看吧,又保護不了重要的人了。」

    旁邊的休息室走出一個完好無缺的光夫,整身的華麗絲質外衣晶瑩閃亮,他無血色的臉面所透露的塑膠感更為鮮明,兩顆海藍眼珠放著瀲灩的冷光,咯咯地奚落杉田。

    「果然這才是你本尊!」置身事外的尖酸激起杉田的怒意,手掌凝異力成劍刃瞄準室內的所有門戶,換來光夫下註解道:「不一定喔,妳可以試打看看,一翻兩瞪眼嘛。」

    「呿,白費我力氣。」

    杉田經他一講,內心便不篤定了,暫且收了功,然而為山九仞,不能功虧一簣,她對光夫深切的怨恨,幾乎是奪妻之恨,縱使墮入魔道,她也必化為厲鬼萬世詛咒光夫與其家族。

    叛軍攻入總理官邸的那日,她與光夫皆在場。自封大將軍的瑪吉梅朵將門撞破,帶兵佔領並要求舊內閣集體辭職的不久後,瑪吉梅朵之長姐、時任參謀總長瑪吉希頓接著進來官邸,把佩刀一橫配合異力刺出,重傷了前任總理。這明顯已違背了杉田的本意,杉田通敵只是為了拉住愛人、阻止其踏上萬劫不復的道路,然而這麼多熟人同時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場景之中,導致前任總理認為杉田指使了瑪吉希頓那夥人搞偷襲,氣憤之極的她反手發動異力劃傷了杉田的花容,緊接著從窗戶一躍而下,自此一去不復返。有關她的謠言四起,卻不存在一則能提供明確線索的。

    進步的醫學美容技術雖能復原杉田的容貌,她內心的傷口日益擴大,就算仙丹妙藥也難以醫治。埋藏已久的疑問,此刻發酵滋長。

    「彩瀨光夫,是你串通瑪吉希頓刺殺我妻子的嗎?」

    曾受的風霜一幕幕疊加著情緒,她來不及拯救愛人、失足頓成千古恨,模擬毀滅光夫的方案終究是模擬,如今執掌生殺大權的良機操之在她,她取得報仇雪恨的入場券後,不知為何無法向前移動半步,尤其戰友多摩倒於腳邊使她離果決揮劍斬殺混世魔王這個英勇的舉措又更加遙遠了。

    「以我和她共事多年的經驗,她氣數是該絕了,不過我只希望她遭天譴而已,並未實際策畫暗殺行動。再說了,我沒有立即取她性命的必要,前任總理當主管,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順著她的意志繼續帶領戰鬥員禁衛軍剿除不乖的異形幹老本行,輕鬆多啦。反正戰鬥員本就是她為了對付異形而組織起來的民間傭兵團體,因為她的賦權才擴張至今天的規模。」

    「好個兩面三刀的奸臣,還打著戰鬥員保衛無異力民眾的形象做宣傳。哼!不同於那群愚民,我看透你的真面目了!」

    杉田的咬牙切齒顯然撼動不了光夫,他像見識過如杉田那般的絕望迷惘或早已預料到了對方的策略,稍微沉默後隨即憨憨地笑著說道:「有需求才有商機,我的任務是創造需求。利益都是相對的,每個人的心中多多少少有被剝奪的感覺,讓他們產生『戰鬥員可主持公平正義』的印象,換取支持度很划算啊。國民越覺得異形是既得利益者,就會越擁護我們。」

    「所以你的反動事業的金流、你的權力,全是憑著操弄輿論、分裂民心,讓前任總理走下坡所得到的。」杉田惡狠狠地瞪著光夫,手指向他傲慢的臉孔,光夫嘴角只輕蔑地上揚。

    「最初我只想提升轉換器的銷售量,我告訴無異力者,佩戴轉換器能克服生理上的差距、生活的障礙,但熱潮遲早有退燒的一天,必然得開發新的客源,所以我找上了形塑族群最基本的要素--意識形態。藉著言論歸類出各種身分認同,並非我的創見,我做的是鎖定各個類別的特質,不定期揭露一些他們敵對者的陰暗面,不同意識形態間自己會爭得你死我活,想盡辦法贏卻贏不了對方的時候,我的生意就上門啦。」

    沒有多摩插嘴,他眉飛色舞地唱著獨角戲,完全不理會杉田的觀感。杉田只淡淡追問「多久了」,光夫答「記不清了」,坦白說他擔任參事官的期間,為了籌措推翻舊政府的資本,以販賣高科技產品的方式招募贊助,提供秘密黨部源源不絕的經費。幫從事抗議的群眾交保要花錢、支援地方性的戰事更燒錢,睡醒睜開眼發現無一處不需要白花花的銀子,久而久之他為人處事的態度變得務實卻也功利。

    「真是沒想到,你連對手跟不相關的人都能握在手掌心把玩。」

    「過獎了。不過我漸漸感覺到外界的反撲了,不計後果達成目標是有缺點的。對了,妳不是要爆我料嗎,去開記者會啊,杉田。」光夫淺淺道。

    「我打算公開的秘密,不是你剛剛說的,而且你所說的已經超越我設想的範疇了。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前任總理處心積慮除掉你。」杉田僅留一句伏筆,凝望光夫側臉片刻過後,轉身離席。她領悟了,光夫是一定得殺的,但不可能由她來下手,必須藉助更有力的外援才做得到。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護國女流不講武德,偷襲我這六十九歲腦滿腸肥的前任總理(X
2023-02-17 19:41:55
Komi(貴霜雜食動物)
偷襲完前任總理之後計畫在宴會偷襲現任總理,然而阿光神之一手使出"我不去宴會"之術,找理由遁逃雖然可恥但一向很有用(X
2023-02-17 22:38:38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任何交涉都需要留有一手(X
例如把倉鼠帽帽頭後臀前地戴在頭上w
2023-02-17 21:32:18
Komi(貴霜雜食動物)
沒錯,戴了鼠帽帽之後還要記得隨身攜帶它最愛的麻辣瓜子,當倉鼠餓餓的時候就能餵給它吃,遇到危機才能及時變成巨大膨軟鼠鼠守護者保護阿光(X
2023-02-17 22:41:28
『。』
骯,看起來杉田本來還打算留點面子給光夫
但對方的個性實在太糟糕了[e8]
2023-02-23 22:19:41
Komi(貴霜雜食動物)
雖然糟糕,但他也是有一番理由在的XDD
2023-02-24 07:5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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