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回憶起幕後之滑稽鬧劇
禪
何等不負責任的話語
若立於至今為止遭受捨棄者的立場看來
著實誠然…
『這些到底是無法清償的
就連地獄都還嫌太涼快
那麼就只剩下別捨棄，永遠懷抱著它
邊受到罪的意識折磨
邊生存下去一條路不是嗎』
約奇
這就是職責
禪
…
約奇
既然你造訪這裡
想必你已經明白…
禪
在下十分明白
但仍要請託
傳說鍛冶師庫‧約奇閣下
約奇
要我鍛刀才沒你老兄的份
禪
…
約奇
能麻煩你另請高明嗎
除與我訂下契約的大人物以外
我是不能製造武器的
我不能違反禁令。這就是職責
禪
…
約奇
…
阿蜜
啊哈—哈—哈—
嘻嘻嘻嘻
約奇
…！
這位是…？
禪
是內人
約奇
你一路懷抱著她來到這裡嗎…？
到這火山中？從陷於戰火的綿津見出發
渡過大陸…這一路上
禪
正是
約奇
…有能治好她的線索嗎
禪
壞掉的東西已經回不來了
約奇
…有能去的地方嗎
禪
…………不清楚
約奇
你們會曝屍荒野的哦
禪
…
約奇
她是…綿津見的巫女對吧？
格里特達伊克已經
向全世界發布聲明了
說要『討伐受詛咒的巫女』
雖然我這麼說不太好聽…
帶著這麼大的包袱是無法戰鬥的吧
守護著那種狀態的她…
全世界都是你的敵人
禪
故此
在下需要「能勝過一切的刀」
約奇
…！？
禪
阿蜜曾經說過
就算不知道答案也不能停下腳步
就算迷惘也要前進
在下仍還是空虛器皿那時
她曾經推了在下一把
就像人們緊握道具時
會將體溫傳遞其上一般…
她也將溫暖、傳遞給在下…………
因此在下不會捨棄她…！
無論發生何事
約奇
所以你打算與全世界為敵嗎…！？
禪
若它是一個
不允許我所愛之人生存的世界
約奇
！
禪
在下希望她能活下去
只剩下這些了、只剩她了…
如今的在下只剩下她了…！
要能勝過恐將放棄的自己…
在下需要「能勝過一切的刀」…！
約奇
…………就只為了
讓一個女人活著而已
禪
儘管嘲笑在下，那也無妨
約奇
…？
拔出折斷的刀，你打算做什麼…？
禪
在下不打讓刀蒙羞的仗
這是証明
約奇
…証明？
禪
妻小的墳墓，在下無法修建
但也不願一切僅成追憶
為能隨時憶起直到開悟為止
因而刻下此紋…
約奇
喂、喂！等等、住手啊！
禪
刻於在下意志之中
約奇
…！！
禪
這道十字乃是墳墓
直至在下抵達真理
直至內人得著痊癒
將不斷戰鬥的覺悟之紋章…！
約奇
…………你可饒了我吧
我是個打造拯救世界之劍的男人哦
禪
…
約奇
不過…也好吧
打造人生最後的一把刀，這樣或許也不錯
打造一把就只為了讓一個女人活著
賭上性命挑戰全世界的傢伙的刀也不錯
禪
…………
…不勝感激
約奇
這樣才能取得平衡
也不錯啦
阿蜜
啊哈哈——啊—哈哈哈———
約奇
妳要一直對他笑著哦。這位太太
那玖
敢問，您還記得我嗎
俄里翁
傷勢已經恢復了嗎？
那玖
托您的福
俄里翁
因為你的療養時間實在太長
我差點忘了你了
那玖
…
俄里翁
綿津見已經制壓完畢了
這都是多虧你們綿津見先遣隊
身先士卒替大家開路啊
接著只要掃蕩殘黨，就可說是徹底完成了
那玖
…………我的負傷
可說是有了價值
俄里翁
那麼
忘卻之草他在哪裡——…？
那玖
…！？
俄里翁
你小子所受的刀傷
毫無疑問，是那傢伙的刀法
與他相好的巫女項上人頭
至今也仍未見到
那玖
…可、可是我
俄里翁
報告若不正確，我是很困擾的哦
指導官長
那玖
…、
那玖
（…………我就、只是個廢物）
（『我做了何等天大的事啊』
事到如今才開始反省又有什麼用⋯）
那玖
（明明我擅自毀壞了他們的家庭…
明明我至今為止不斷地破壞…
明明什麼都沒能再挽回了…）
俄里翁
我是說我要給你雪恥的機會
你就感謝我吧
那玖
…！
俄里翁
此次前去務必討伐忘卻之草
目標Ｄ‧力利所在之處正在調查當中
那玖
…………
俄里翁
找著為止的期間…對了
你就加入綿津見殘黨的狩獵吧
這對你應是輕而易舉
那玖
…
俄里翁
…………你仍然、還未恢復萬全嗎
那玖
…不是的
那玖
不是的
俄里翁
…………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玖
我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俄里翁
…你說什麼？
那玖
無論我做了什麼
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也不會被原諒
但是，我也已經
無法再無心的去達成職責了
俄里翁
你小子，打算模仿忘卻之草嗎…？
那玖
你說過『弱肉強食』對吧？
強悍與力量、才是正確
俄里翁
…你聽了家畜的悲鳴嗎？
那玖
追蹤Ｄ‧力利、以及討伐巫女
這些事請您都不要再做了…
還有往大陸全土的進擊政策也是…………！
俄里翁
真叫人掃興
我是不知道你在同情誰
但你小子已經，是個堂堂的殺戮者了
難道你以為只要在你殺死的
孩子的親人面前低著頭道歉
說聲『我不會再殺人了請原諒我』就沒事了嗎？
你以為說著『我以後不會再欺負弱小了』
這樣請求饒恕，人生就能重來了嗎？
誰心裡都不可能過得去
誰都不會相信你。誰都不會原諒你
就算你以死謝罪，一切都是枉然
那玖
…………既然如此
我就做為我這個人
自己去尋找贖罪的方法
俄里翁
自我滿足罷了
那玖
我自己心裡會過意不去
保持現狀的話
俄里翁
…………呵、哈哈哈哈！
那玖
…
俄里翁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來啦，又有人要造反啦！
而且還是忘卻之草的後繼者啊！
我最愛惜的道具
最後總是對我刀劍相向！哈哈哈哈哈！
太愚蠢啦！實在太愚蠢啦！
實在太不像樣了吧！
我使用道具的方式！太愚蠢啦！
無可救藥的可笑啊！呼哈哈哈！！
那玖
…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
俄里翁
身宿靈魂——是嗎
俄里翁
那就來吧。魯莽冒失的蠢貨
那玖
我要上了
扎哈爾
話說回來
真的會「切腹」嗎？
你們這些叫武士的
梅雅
切腹？
尼格爾
據說也叫做「腹切」
是綿津見特有的習俗
意思是用刀切開自己的腹部而死
梅雅
噫…
伊拉
太噁了吧…！
什麼鬼啊，那是要幹嘛啊…！
禪
透過自斷性命
來表現自行處決自身罪孽的覺悟…
是為此而剖開腹部
伊拉
自、自願去做這種事的人
不可能會有吧…！
尼格爾
切開腹部之後
若沒有馬上砍掉頭也就是介錯的話
據說會痛苦很～久哦
梅雅
那…一開始直接砍頭不就…
伊拉
應該說為什麼是腹部啊很痛欸很恐怖欸
砍脖子才好吧。不對啊脖子也很痛就是了
禪
…有時候組織的頭目或將領
為了守護家族或部下的名譽
會犧牲自己，而選擇這麼做
尼格爾
『看在這條命的份上，放過我的家人吧』
這樣的意思嗎
扎哈爾
真不敢想像啊
伊拉、梅雅
嗯嗯。嗯嗯
扎哈爾
所謂死
與就此止步同義
我們無暇回顧，也無暇反省
惟有不停下腳步
才是對犧牲的報答、對死者的憑弔
禪
…
『往自己曾經決定的道路一意孤行
那也是人生
轉頭看見自己的過錯，走回頭路
再從岔路口換個方向前進。這也是人生』
扎哈爾
即使絆跌也必須繼續前進
真理必定只在此路前方
禪
…所言有理
扎哈爾
流浪的斬人保鑣啊
歡迎來到暗影彌賽亞
禪
…一宿一飯之恩
在下深深感激
扎哈爾
…沒什麼。剛好也給了我們方便
…畢竟這裡挺寂寞的啊
尤其是孩子們
伊拉
蛤！？哪有這種事…！
梅雅
因為她們都不在了嘛…
絲碧卡姊姊…
還有希爾瑪姊姊…
伊拉
可是我又沒差…！
扎哈爾
我也在想…
至少讓基地多點歡聲笑語也好
阿蜜
啊哈哈—？
禪
…好久沒能如此
讓內人享用到像樣的餐點與床鋪了
扎哈爾
…女兒與、妻子的「心」都被殺害
仍有在修羅之道上不斷前進的鬥志…
就算與全世界為敵
也要孤身不斷行走在戰鬥之道的覺悟…
使我刮目相看
扎哈爾
我們的目標
也是世界的「重建」
將欺壓生存於暗處的我們家人的
那些人全部除去
在那之後
以「嶄新的秩序」為基礎
給家人帶來療癒
禪
家人…你也有…？
扎哈爾
她還活著
她的心就在我的裡面
永遠活著
禪
然而、約奇的那些話語
或許並沒有說錯
『帶著這麼大的包袱是無法戰鬥的吧』
扎哈爾
從這裡開始，我要一個人前進
伊拉
怎麼這樣…！
我是暗影彌賽亞的一員！
會隨時陪在你的身邊！！
我已經…我已經和尼格爾約好了！
扎哈爾
…………那妳就退下吧
我忠實的僕從、繼承我意志的
暗影彌賽亞‧伊拉啊
伊拉
…！
扎哈爾
我命令妳守護梅雅
伊拉
…………
…好的
扎哈爾
妳們是我的「意志」
妳們要將這份信念，帶向時空流逝的遠方
能辦到吧
伊拉
…好的！
梅雅
好的！
扎哈爾
禪啊…
她們兩個就拜託你了
禪
…在下明白
禪
那或許、即是「切腹」也說不定
暗影彌賽亞不久後便崩壞
將暗影彌賽亞割捨的
扎哈爾的決斷…那或許
就是為了埋葬過去的自己…………
『因此人類都會與某人一起尋找
能將多到懷抱不來的各樣事物
暫時放下的場所』
禪
——那究竟是何處呢。阿蜜
那玖
您應該不打算自縊吧…！？
禪
若能辦到…會相當輕鬆吧
那玖
…！
禪
然而，在下已有著無法割捨之人
那玖
您打算永遠、都懷抱著她嗎…？
禪
再加上…就算試圖自縊
「這個」也將守護在下…………
那玖
…這個？
禪
生日贈禮的、圍巾啊——…
禪
已經不能再捨棄了
儘管何等痛苦
那玖
（不能捨棄…！
儘管何等痛苦…！）
俄里翁
就憑你豈能傷及獅子分毫
那玖
…………我非常明白
俄里翁
那麼，就捨棄你那半調子的反抗心吧
那玖
您不懂
俄里翁
…你說什麼
那玖
曾經就有個停止了獅子步伐的人
綿津見侵略計畫因此推遲
皇都保安局因此解體
您本身也失去了優秀的棋子
就在格里特達伊克停滯不前的這段期間
我也聽說有著逃出綿津見
並獲得拯救的性命
俄里翁
…！
那玖
您所輕視的忘卻之草
他確實些許改變了國家…！
雖說在歷史當中
這只能說是微乎其微的變化
只能說是膚淺的擦傷，但確實改變了！
俄里翁
…你到底想說什麼
難道打算擁護背叛者嗎？
那玖
…一語道破
您將來
會被弱者所傷
俄里翁
…………真有趣的笑話
那玖
我成功取悅您了嗎
俄里翁
…真是太棒了。你小子
那玖
那麼
那玖
請您務必記住我…！
那玖
刻劃吧…………！！！！
俄里翁
然而、何其愚蠢
瓦基納歐
這樣就行了嗎？
俄里翁
把人弄走，有勞你了
瓦基納歐
您真是無微不至
甚至陪伴那傢伙演這場決鬥劇
俄里翁
我只是對一名戰士表達敬意罷了
瓦基納歐
那傢伙所說的…
Ｄ‧力利的事，您打算怎麼做？
需不需要安排別的親衛隊員狙殺他
俄里翁
Ｄ‧力利？
瓦基納歐
您不是讓我們搜索他的行蹤嗎
俄里翁
我弱肉強食的矜持
一丁點也沒有動搖
瓦基納歐
我想也是呢
俄里翁
…………但那是
對作為國家代表的我而言
瓦基納歐
嚯…
俄里翁
…你認為
「親衛隊」是做何功用
瓦基納歐
…………您言下之意是
「護衛」「血親」的隊伍？
俄里翁
…話說回來那又是誰？
你說的Ｄ‧力利
瓦基納歐
…！
您說笑吧…！
那不是對陛下造反的背叛者嗎
俄里翁
是嗎？
我忘了呢
忘掉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