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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cktail〉刀劍亂舞同人

天緒 | 2022-02-12 19:24:44 | 巴幣 100 | 人氣 121


❦現代paro,私設有
❦福島光忠&一文字則宗
❦角色為個人解讀
❦未成年禁止喝酒


  ——睽違地。

  猶沾染花香的指尖滑入髮際,男人率性地將前髮捋上額尖,梳進抓好的馬尾後,俐落地盤成略嫌紊亂的半丸子,不夠長的捲縷垂落頰邊,他僅隨意將之撇離視野,便套上於今夜的場所之前有些跋扈的花襯衫。

  扣好鈕扣嗎?——不,扣得太死板只會讓他不適。

  從容地離開休息室,福島光忠毫不避諱地銜上同事陌生的視線,邁步踏往尚未開幕的外場。

  他進入了這座吧檯後方。


  ✢


  『唰!』冰塊的霜膜俐落地被刀尖卸去,透出剔透無瑕的內裏,而後被修長的手指翻動,逐漸削成結晶的模樣。

  「所以,『他』也是調酒師?」一邊整理著老冰的外型,山姥切長義一邊確認道。

  今日前來幫忙的「福島光忠」,據說是店長的血親兄弟,對他而言卻是全然陌生的存在,畢竟那人在他住進長船家以後便未曾露過面,只有在年節時分會寄來賀卡與禮物——說直白一點,今天也許不是其他長船男士與那位的初次見面,他卻是如此。

  「沒錯,但是酒只有你能動喔,長義君,這件事我也和那位約法三章過了。」見青年不自然地頓住動作,燭台切正欲補充說明,便聞休息室門扉的細響傳過安靜的空間,他沉沉地瞧了那處一眼,隨即轉身回到內場,僅留下一句慎重的交代,「總之,千萬不能讓他碰酒。」

  ……不能碰酒的Bartender?

  縱然明白對方所指,長義仍感覺有些微妙,順著響起腳步聲的方向望去,正巧與新來的男士接上目光。那是一名眉眼剛毅的男性,深藍近墨的髮色似極了剛才離去的人影,只是尾末漸染著乾涸的紅玫瑰色調,狂放地張揚於坦露的頸胸。

  本能地對其不羈的扮裝蹙起眉頭,長義卻不打算多做評論,畢竟來者只是頂替有事在身的調酒師、小龍景光的臨時人員而已,並非正職員工。

  「久等了,讓我來幫忙吧,這籃洗過了嗎?」得到否認的答案,福島光忠泰然自若地將整籃青檸檬搬至流理臺清洗,熟捻的動作絲毫不見對環境的生疏,「對了,需要自我介紹嗎?」

  或許他曾在這裡工作過?晶狀冰塊分別被放回冰庫,興起猜想的長義摘下手套,俐落地將切冰刀插回原處,「不需要,但我得瞭解您的工作內容,光、燭台切先生說您不能碰酒是嗎?」

  「看來光忠跟你說過了啊,沒錯,但不是不能碰酒。」愉快地瞇細眼,福島玩味地讓乾淨的檸檬滾過流理臺,筆直撞上青年剛擺出來的砧板,「除了含酒精的單子,其他都可以交給我。」

  「那就麻煩您了。」即時將險些反彈的青檸檬錮上板面,長義出於禮貌地頷首回應,水果刀同時傾斜著壓入果皮,垂低的腦袋滑墜了鬢髮,在濃烈酸味溢漏指間的情況下卻無暇顧及,只得斂著眼睫,繼續於果與皮之間切出縫隙。

  「頭髮遮住視線了啊,讓我幫你一把。」厚沉的嗓音自耳側響起,他僵住脖頸,任由對方體貼替他將髮絲撥到耳後,似於青蘋果的草本香味在逼近的剎那掠過鼻尖,引起湛藍眼眸詫異地瞪大幾分。

  「……謝謝。」突然得到旁人的幫助,長義神情複雜地道了謝,猶豫片刻,還是謹慎地詢問道:「您剛才碰過什麼嗎?手上似乎有點香味。」

  那並非來自檸檬外皮的清香……如果是香水的話,對餐飲來說可是要不得的大忌。

  「香味?」福島確認性地橫指湊至鼻前,當他認出香氣來源,不近人情的眉眼便柔和了幾分,「這個、大概是先前煮糖漿的時候染上的吧。」

  沉載寓意的甜美之花——將是隸屬今晚來客的、獨特基調。

  開店的提示聲經由音響傳透外場廳內,事前準備也差不多告一段落,員工們不約而同地抬眼望去,接著有條不紊地回到自身的崗位,將餐廳內部的燈光調成適宜的明暗。

  最後確認過無酒精調料的位置,福島光忠站挺身形,沉穩地朝身邊的青年一笑,「祝我們合作愉快,長義君。」

  餘光瞥見對方敞露的鎖骨與前胸,山姥切長義再次按捺了糾正的衝動,「……合作愉快。」


  非酒精類飲品,縱然二分於酒精與無酒精的區別,卻獨立在酒與非酒的概念外。若說酒嚐飲的是一種風味,那麼即使不用酒精的灼烈,也能以其他基底再現它的口感——比如薑與胡椒的暖辣、小黃瓜的草本、或是花雋久的香味。


  「獻上Mocktail(無酒精雞尾酒)的用意,不是為了讓妳沉醉於『酒』。」

  乾燥的金木樨翩翩撒放於冰塊之間,後由精實的手指轉過杯盤的面向,在舒適閒緩的巴沙諾瓦音樂響起之刻,將飲品最美麗的一面推到顧客面前,「而是為了讓妳明白,這杯飲品沉醉於妳動人的初戀故事裡,*金木樨小姐。」(*花語:初戀)

  低柔的嗓調在耳底似能盪成共鳴,在遞出調飲後,外貌剛毅的調酒師揚起輕快的笑,致使吧檯前方的女性們紛紛發出驚喜的低呼,既幾番拍照與讚嘆,她們興奮地討論起花朵的隱語,在極具現代風格的夜晚,難得地回歸幼時對花草有所迷戀的感性——而之於傾訴者來說,依循她的故事所調製的即興飲品,即是最能撫慰心靈的尊重表現。

  碎冰在雪克杯中撞擊出細密的聲響,本對福島抱有疑慮的長義適時抽回目光,垂首將搖製完成的酒液傾入杯中。

  即興調飲,是以調酒師語言為基礎,重新編碼的感官藝術。

  汲取顧客的喜好、想法與特質,將相近的風味和諧地交融在一塊,混成似人、抑或似故事的風味,彷彿從顧客身上、短暫剝離出一抹相仿的靈魂——他甚少會主動這麼做,畢竟出於主觀的產物,即便用心,也不一定能讓顧客買單——除非擁有足夠的親和與觀察力,才能將創作出來的調飲臻至極致。

  在這點上,福島光忠無疑是個厲害的人物。

  「嗯,浮誇也是一種擄獲技術啊。」突如其來的感嘆,耳熟得促使青年愕然抬頭,不知何時落座的男子恰時與他對上目光,看出調酒師的情緒,泛著燈金的冰綠眸子饒有興味地瞇成月彎,「現在才發現客人在這裡可不行哦?長義小子。」

  「……晚上好,一文字則宗先生。」懊惱地將思緒斂於眼睫,長義轉換了專業的態度,俐落地解決正在處理的單子後,回到原處為笑瞇瞇的男子倒滿水杯,「需要推薦的話,稍後會為您服務。」

  「喔喔!難得看見你這麼有禮貌的樣子,我也得對有長進的晚輩和藹可親一點啊。」裝模作樣地拭過淚水,被喚出名姓的則宗隻手探向大衣中的皮夾,檯面上的落影卻在此時變動,他疑惑抬眼,啼笑皆非地發現青年竟與另一位調酒師換了位置,「哎呀,居然這麼討厭我嗎?」

  「我想並非如此。」雖然不明白原因為何,但被看似冷漠的晚輩委託換場,福島自然不會拒絕被依靠的機會,他將乾燥花與器具擺回手邊,游刃有餘地接下則宗的調侃,「同齡人之間比較有共通語言,他只是把和你交流的機會讓給我而已。」

  視線從投身豺狼虎豹的青年移回前端,則宗收起皮夾,意味深長地支住下顎,儼有將對話推向危崖的意圖,「共通語言啊……這麼輕率的劃分沒問題嗎?和外表不同,我的年齡可能超乎你的想像喔,調酒師。」

  「……正如萬壽菊那般,因為是開綻於凜冽秋冬的強健花朵,外表不會出現太明顯的改變,所以擁有『長壽』和『青春永駐』等花語,」絲毫不受壓力影響,福島光忠不慌不忙地避開顧客的棘刺,將回應繞得圓滑,「不過談吐與涵蘊是會透露閱歷的,一文字先生。」

  居然用萬壽菊順勢誇他長相年輕?沒想到淺菊黃的頭髮被用以作答,則宗不禁失笑出聲,他確實對外貌也有這般認知,並曾經被人稱作「菊一文字」——只是時至今日,已經鮮少有人會這麼喚他了。

  綜而言之,眼前人狀似客套的膽大妄為確實讓他產生了興趣,「自我介紹一下吧,該怎麼稱呼你?」

  「我是今晚負責無酒精調飲的調酒師,福島光忠,稱呼的話、喊我『小福』也可以。」示意地秀出西裝外套上的名牌,福島果斷移轉了話題方向,調回當前的主人公身上,「那麼,我有榮幸為您調一支Mocktail嗎?」

  聞言,則宗似笑非笑地敲了敲闔掩的硬板夾,「確實,對擔心負擔的老人來說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我以為你會先向我介紹飲品單呢?」

  如果有中意選項的話,就不會連翻都不翻了吧。對顧客的行為表現心知肚明,福島順著對方的意願,繼續擔當說服的角色:「比起遵循條條框框,偶爾隨心所欲也是不錯的選擇喔,只要知道您的偏好風味,我就不會讓您失望。」

  顧客即是花。

  「既然如此,我會督促你有沒有相應的能耐做出這種保證喔。」愉快地甩開紅扇,一文字則宗滿意地頷首,「我不喜歡太甜、也不喜歡太酸的東西,至於濃淡、嗯——倒是無所謂。」

  突兀地自檯面底下取出茶具,已然決定好調飲基底的福島光忠從容一笑,「沒問題。」

  ——需要呵護、需求關注,卻不可冒昧地觸碰太多。

  茶香濃郁地在檯上瀰漫開來,水色隨著時間的浸泡而越發沉深。

  不管不問地將淺琥珀色的糖漿倒入雪克杯中,調酒師接著取出透明酒瓶,在前方顧客好奇的注視下傾進量杯,佐著早已加入其中的配料與碎冰開始搖盪。

  耐不住棉柔音樂的舒緩調,向來多話的男子再度打破了專注的沉默,「話說回來,以前沒有在這裡看過你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長船餐酒館的領導者也姓作光忠,如若不出意外,眼前的調酒師應該和那位店主存有血緣關係才對。

  在搖製結束之際對上冰綠色的眸子,福島頓了頓,隨後垂下含帶笑意的眼簾,將少許近墨的茶水倒出壺內,「其實、在創立初始的時候,這裡也是我的崗位。」

  「後來呢?」看出耐人尋味的端倪,則宗的興味更加濃厚,但凡常客都知道長船餐酒館的運營似於家族企業,原本不在裡頭工作、卻又回到這裡的長船家人,必然別有故事。

  男人的節奏出現了些許猶豫。

  「後來就離職了。」攪拌匙悄然迴轉幾圈,而後捎著幾滴甜液滴上手背,福島若有所思地嚐味過後,又從冰櫃中取出其他材料,「……現在只是臨時來支援的人手而已喔。」

  再繼續刨根問底就不識趣了。許是產生這個認知,則宗陷入沉默,對話亦因此暫止,調酒師專注回手邊的工作中。

  半圓的鐵盆被掀開封存的薄膜,他舀出綿密的白泡,拌入先前用在濃茶裡的糖漿及其他調料,俐落地攪得均勻。

  「嘛,人的一生總要離開熟悉的環境一回。」在一陣安靜後,一文字則宗再次劃破沉默,他意有所指地將話語說得含糊,神情少有地變得柔和,細長的眼睫在吧檯的燈光下落成朧影,就似手中把玩的紅扇,在光影下微不可見的動搖,「無論是為了誰的成長,這都是必經之事。」

  正如他為了讓家族的後輩們更加獨立,而撒手離開故地一樣,雖然依舊放不下心,但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原因,讓後輩們長成唯唯諾諾的模樣。

  將調好的茶液倒入陶杯中,福島仔細地分著高度添上白霜,「確實,那些離鄉背井後的回憶都相當珍貴,如果再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畢竟人生可不存在重來這件事啊。」頗有共鳴的低笑一聲,則宗正欲續接話題,製作完成的調飲卻恰時被端上桌前。

  細緻無瑕的雪白靜謐地覆於表面,唯邊緣處略有凹陷,拱橋似地橫插著一瓣齊整的柚肉;一反上層的淺透,用以盛裝的霧面杯盤呈現低斂的鏽黑,橫捲盤內的洋甘菊仍保有新鮮時的色澤,白得像是杯上溢漏的落雪。

  折扇『唰』地開展,男子慣性遮於唇前,令驚嘆僅透於睜大的眼,「喔喔,這可真是精緻,上面這個是蛋白嗎?」

  停下整理檯面的動作,調酒師勾起穩斂的淺笑,然而,這回他卻未順著提問給出答案,「越有秘密就越加甘美,我希望您能先嚐過再說。」

  饒富興味地哼吟一聲,則宗收起摺扇,優雅地將些許前髮勾至耳後,這才將杯飲湊近,細柔的觸感碰上唇面,溫潤地順著底下的液體流淌,略澀的茶水混著花香與柑橘的酸甜,甘味雜揉些許植物皮促成的微苦,入口風味本如浸泡得宜的花茶,然而草本的香氣卻似釀製過那般濃郁綿長,和諧地與白霜和回甘的茶韻共譜,交織出清爽溫和的尾調。

  為什麼?

  還未想明原因,啜飲便在下一刻碰上阻礙,傾杯的弧度略有遲疑,隨後還是將之抿入嘴中,玩味地咬陷,清甜的水液在乍破之刻混入齒頰,香氣滿盈,為入喉的馨甜延續了生命。

  餘韻消散的時間比預期得要長,則宗不禁改變了注視調飲的目光,其中確實不存酒精的微灼感,卻因溫熱的茶水與頗具層次的冰涼口感而產生了錯覺——而尾韻的氣味也在意想之外。

  不是茶葉,而是花草的香。

  「……真有意思,你加了什麼?」晃了晃雲層乍破的陶杯,他不得不默認這個風味確實驚人,就像調酒那般繁複而芬芳。

  「洋甘菊糖漿、綠茶,以及柑橘風味的無酒精琴酒。」依序將調料放置檯面,福島敏銳地將介紹著重在對方視線停留的調品上,「和一般的酒品一樣,無酒精琴酒也是用蒸餾製成的,在不存酒精這一要素的情況下,它更重視芳香的續航力,所以味道會在口中停留很久……這支琴酒的話,除了柑橘,應該還有香茅跟薄荷的風味,喝起來會比較涼爽。」

  事實上,不只是無酒精琴酒,在越發提倡健康的現代,各種酒款也推出了去醇化的版本,而它們、都能是無酒精調酒中的演出者,這也是為何Mocktail被提倡正名,喚為Spirit-free Drinks(自由調製飲品),因為它不侷限於任何一個固有的酒譜,而能在豐富的調料選擇中,組合出萬千的味道。

  拭去薄唇沾染的微稠,則宗淺嚐半晌,挑眉確認道:「上面的不是蛋白對吧。」

  「沒錯,這是用Aquafaba(鷹嘴豆水)製作的純素蛋白霜,看到店裡的甜點師在製作,忍不住就跟他討了一點過來。」示意地抬起剛封膜好的鐵盆,福島接著將其冰回原處,「它沒有蛋白的腥味,口感相對比較稀一點,比較容易跟液體同時飲用……就我而言,草本的東西還是配豆子更好。」

  以濃茶為基底,洋甘菊和無酒精琴酒為風味,最後再用純素蛋白霜和柚肉作為口感。

  和每個創作都有其靈感發想一樣,如此調配、必然有其意義。

  為思索而陷入沉默,則宗終於在飲品邊找到串連的線索,他拈起盤上的白花,玩味地搓轉幾圈,「……這朵花就是你選擇以草本為主題的原因嗎?」

  自古以來,這種花便被稱作「植物醫生」,凡有其生長的區塊,便會促成周遭草木的欣欣向榮,同時,它也經常被入藥使用,由古至今仍然盛行。

  「沒錯,這次使用的是羅馬洋甘菊,花語是『逆境中的力量』,」公開了調製思路,福島光忠伸手撫過裝滿糖漿的琥珀瓶身,取下不知何時貼附表面的嫩白花瓣,「我刻意增長茶水泡製的時間,就是為了用它的澀口感代表『逆境』,越澀的茶,回甘的感受就會越鮮明,加入洋甘菊糖漿以後,這個風味也不會掩蓋。」

  並且,回甘的澀味也能中和糖漿的甜膩。

  「至於無酒精琴酒,加入它的目的當然不只是仿造酒品的強烈,主要是為了尾韻的補足……它代表的是『酸甜記憶』。」

  這也是大多數人年輕時代的寫照,越是酸澀則越鮮明、停留在腦海的時間亦綿長而雋久,奮鬥的經歷往往刻印於靈魂裡,並常在遙想之際,對當初的努力回甘覆甜。

  專心地聽著調酒師逐一講解,則宗垂下眼睫,手中的乾燥花縱然失去香氣,但屬於花的氣味仍濃郁在調飲裡頭,伴著柑橘香氣變相地獲得了長生。

  「上層的白霜和柚肉,意味著時間和不足為懼的阻礙,也許比較接近現在的感悟了吧。」同時關注著對方的舉動,福島特意取出新鮮的洋甘菊,微笑地遞給前方的客人,「——所以,這支調飲的主題、其實是『閱歷』。」

  直接取材自簡短而深刻之談話的、得以食用的花香味調飲。

  客觀來說,它還有寬廣的詮釋空間,但就主觀層面,一文字則宗是同意的,所以在接過花朵以後,他禁不住嘴角的勾昂,替愉快的品味時間做了最後的結論:「這麼喝起來、『閱歷』真是溫潤的東西啊。」

  何況如此用心之調飲,又有誰能討厭呢?

  清洗起猶帶花香的雪克杯,福島溫聲開口:「上了年紀就會這樣吧,總會更加圓滑。」

  變得靜緩,所有步調都隨著沉澱而穩重下來,慣聽的音樂從激昂的搖滾到沉厚的放克,再換微鬱的藍調、舒緩的爵士,最後到輕柔的巴沙諾瓦——一切變得平淡,不太容易在劇烈的起伏中昂揚,接著會歛起鋒芒,變得溫潤。

  當然,不盡然每個人都是如此。

  「不過,既然調製技術這麼爐火純青,」心性顯然無法以成熟概括,一文字則宗反倒呈現一種資本足夠的隨心所欲,既口腹之慾獲得滿足,他笑瞇瞇地攤開扇面,旁敲側擊起感興趣之事,「為什麼你不做有酒精的調酒?」

  收拾器具的動作頓了下來。


  忙碌的時間總是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供應正餐的時段已然結束,緊繃的內場終於得以鬆懈,開始進入收拾階段。

  「話說回來,為什麼您只讓福島君做無酒精調酒呢?」對男子的能力猶然深刻,小豆在清洗的過程中忍不住提出疑問。那人甚至是將小龍領進門的調酒師,即便離職了將近五年,實力必然也是無庸置疑的。

  聽見甜點師毫不避諱地提出無人敢問的問題,內場的老員工們都不動聲色地拉長了耳朵。

  俊美的面龐逐漸浮現複雜之色,燭台切光忠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移開思忖日替的筆尖,委婉地揀選著措辭:「因為那位的酒品跟酒量……還有待加強呢。」


  「其實是光忠、弟弟他不許我碰酒,所以才做無酒精飲品的。」

  篤定於兄弟情誼之深厚,福島的視線不自禁地投向內場的窗口,滿眼盡是柔和,「他一定是在擔心我的健康吧!雖然有點操心過頭,但被關心真是令人高興啊。」

  本以為光忠兄弟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他才如此謹慎地打探,沒想到理由竟如此溫馨,則宗不禁感到好笑,事實上,這樣的結果還比預想得好上許多,「既然如此,為什麼當初要離職?」

  「這說來是段有點複雜的過程……總結來說,我跑去找一位被調職外地的摯友了。」福島嘆息一聲,厚沉的嗓音驀然變得有些義憤填膺,「他的上司竟然在喝醉的時候做出決策,把優秀的員工調到分公司去,完全是在醉酒誤事!」

  「哈哈哈,是啊,人在糊塗的時候總愛做些傻事呢!」

  「所以無酒精調酒是應該被提倡的好物啊——」

  冷靜地在一旁擦拭著酒杯,聽見「醉酒誤事」一詞的山姥切長義默然抬眼,看向不遠處仍持著高腳杯的侍酒師,而大般若似有所感地與他視線相對,卻渾然不知青年的目光意欲何為,只好以舉杯和微笑致意。


  這一夜還不夠沉斂,卻已足夠舒緩身心。

  深邃的夜色靜寂了顧客們的歡語,只留黯淡的外場燈光,以及剛收完班的員工。

  疲倦後知後覺地湧上許久不曾如此作息的軀體,福島出神地收拾著乾燥的花草,卻聞吧檯面被敲響幾聲清亮。

  已然褪下廚師工作裝,燭台切乾咳一聲,示意地指向內部休息室:「福島君,有空聊聊嗎?」

  意會到對方欲談何事,福島勾起唇角,指腹拈起最後觸碰的紫紅花株,他將之插放胸前的口袋,愉快地帶著好兆頭邁出吧檯。

  「當然,讓我們好好聊聊吧,光忠。」


  接下來的花是……*紫荊花。(*花語:兄弟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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