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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為王》#5

左木 | 2021-11-01 18:00:07 | 巴幣 86 | 人氣 372

死而為王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死而為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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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場長期彌漫著難受的臭味,而在研究所附近的其中一個深坑中,堆滿相同外貌的人體,有的看似完整,有的則被肢解,不過其中的一具身體卻突然坐起身來,摸著心臟位,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不理坑中的異味。

  「早安,愛羅伊大人。」一道年幼的女聲響起,似是已等待坑中之人甦醒許久。

  愛羅伊聞聲而望,看到坑邊坐著的小女孩正在燒著木柴,視線也只專注地盯著閃爍的火紅。

  「你是……」愛羅伊覺得眼前人有點熟悉感,而且親切感油然而生,親切得就連她知道自己名字也不覺得奇怪,可還是花了些時間才擠出來個名字,「菲菲?」

  愛羅伊慢慢回想當時的情境,因為是第一次有意識地復活,對那時候的記憶並沒有很深刻。不過,當初那個瀕死的小女孩被自己的父親用他的心臟救了回來,並出現在自己面前,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餓嗎?我燒了些肉。」女孩頓一頓,轉過頭來,投來一個淡然的眼神,「就算不餓,相信你也不會想繼續坐在那裡。」

  愛羅伊隨著她的目光之處低頭一看,嘔吐感忽然湧上,一下子嘔在身下跟自己同一模樣的人上,然後按捺著胃部的不適,半跑半爬地向著女孩那邊前進。

  「為、為什麼……」愛羅伊一到女孩身邊,馬上就發問,但他顫抖的聲音和身體無不顯示他現在的恐懼感。

  女孩輕輕地嘆了口氣,愛羅伊才將些許注意力稍為分到女孩身上,女孩的臉跟之前沒有太大分別,櫻桃般的小嘴、雙頰是還沒有褪去的嬰兒肥,身穿布製的背心裙貼身得讓人一眼目睹她的瘦削身子,但赤裸的四肢駭然長滿了淺藍色的鱗片,映照著面前的火光。

  「為、為什麼——」

  「夠了!」女孩一下子煩燥地打斷愛羅伊,皺著眉責怪他,「你這種一驚一乍的心情能不能收一收,我感覺到都覺得噁心的難受。」

  「對、對不起,可是我……」

  「又!又來了!我不就說話衝了一點兒而已,你怕什麼!」女孩又大罵愛羅伊,扶著額頭,對現在這種情況感到無奈又氣憤。

  愛羅伊這下連話都不敢說了,只好低下頭等女孩氣完。

  「我說,怎麼才能還你快樂起來?」女孩收歛一下怒,深呼吸,然後想要提出解決方法,「只要你快樂起來,我心情也會愉快起來,雖然會有點不爽就是。」

  「我想見母親!還有老爺爺!」愛羅伊直接就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好吧。」女孩聽到愛羅伊的回覆雖然感到懷疑,但仍然頷首,只小聲嘀咕,「見親人是這麼值得他開心的事嗎?」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母親了,老爺爺也是,從我進到……之後,時間應該過了許久了吧。」愛羅伊一想到之前在研究所的事,胸口就不其然抽痛著,忽然想到那個拿了他心臟來救女孩的男人,「你的父親呢?他應該用我的心臟救了你吧?可是你卻來了垃圾場,是發生什麼意外嗎?」

  女孩聽到愛羅伊提及自已父親,臉色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難過和懷念。

  「死了。」女孩平靜地道出父親身亡的事情,好像死掉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外人。

  雖然女孩像是不在意地說出口,愛羅伊還是覺得自己問錯話了,急忙轉移話題。

  「那個、對了,為什麼妳要來垃圾場啊?平民區比這裡好多了——」

  「父親死了,是我殺的。」

  是我殺的——

  愛羅伊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竟然說自己殺了至親,可是那個男人不惜殺了他都要給女孩換心臟,這對父女的關係應該不錯才對。

  「但是是你的錯,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愛羅伊還沒來得及問女孩詳情,就被女孩接著的話弄得愣住了,回神時有點生氣。

  「你父親死了,為什麼錯的是我!?你都說是你殺——反正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的錯,」愛羅伊覺得女孩在無理取鬧,生氣著就有些口不擇言,「而且我最近都在這個垃圾研究所被——怎麼可能出去平民區殺人,更何況……我也沒有這個膽……」

  「你的確沒有這個膽,在我找到你、跟你對話後,我就知道了。」女孩說著站了起來,抬頭注視著藍月,「可是,就是你的錯,他才會死的,這一點我不會搞錯的。」

  雖然看不見女孩的眼神,但一貫平靜的語氣,卻隱約透出淡淡的憂傷,令愛羅伊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吶,愛羅伊大人。」

  女孩又再度開口,轉身望著愛羅伊,終於吐出不惜來到垃圾場找他的目的。

  「可以——把我殺了嗎?」

  愛羅伊看著背對月亮的女孩呼吸一滯,面前的火紅在她眼中歡快舞動,但卻依然掩蓋不住眼內快要湧出來的悲哀,她似是想要跟背後的藍月融為一體,就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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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燒肉後,女孩馬上就讓愛羅伊準備起行,由於他提及母親的所在地時支吾以對,所以女孩決定先去找他口中的老爺爺。臨行之際,愛羅伊想起老爺爺的話,所以想要燒光堆在坑中所有他的遺體,想起地上的柴火是女孩弄的,就問了她要火苗。

  女孩從自己的小腰包中取出了兩枚跟她身上一樣的鱗片,並相互磨擦數次,然後手持著等了一等,再把它們拋到坑中,火苗隨即從鱗片之下的身體燃起,愛羅伊感覺神奇極了,盯著好一會兒,在女孩的拉扯下才肯收回視線。

  兩人正式起行,女孩在路中開始說起自己換心以後的事情。

  經過一個又一個的路燈,愛羅伊終於聽完女孩的話,他的第一個想法是不可能,但女孩依舊認真的表情,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起自己,如果她所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的雙手就間接地沾上了別人的鮮血。

  「就算你不覺得自己殺了我父親,你也殺了那個垃圾研究員吧。」女孩給了愛羅伊一鄙視眼神,提醒他始終有人死於他手,他並不是沒有殺過人。

  「那是——是的,雖然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只知道那時候真的很痛,手好像就自己動起來了,而且想著痛到寧願一死,好像就真的死了?」愛羅伊思索著記憶,的確隱約出現過那個研究員的死亡片段,但並不清晰,那時候的主要感受只有疼痛。

  「不管怎樣,你現在都是完好的,而且你欠下我的債,得好好還啊。」女孩在胸前交叉雙手,一臉得瑟,好像剛剛有過的悲傷全是假象。

  想到女孩說的「債」,愛羅伊不禁洩氣,不但在意識不清時殺了人,還一次一箭雙雕什麼的,他應該苦惱自己的錯手,還是感嘆自己在這方面下手真狠呢。

  「好吧,就當作我真的錯手、間接害死了你父親,但你要我殺了你,這怎麼都不可能做到啊,你也知道我沒有那個膽,除非我又再次在意識不清時不小心下了手,不然根本不可能啊,但我是真的不想再承受那種痛了!」愛羅伊想起研究所時的各種試驗,緊緊抓住上衣胸口位,微微喘氣。

  「其實也不一定要你親自下手啦,反正只要在你身邊,能死的機會一定只多不少。」女孩皺著眉,感受著男孩所想的疼痛,「所以你不要想研究所裡的事了,你一想就心痛,搞得我也一併發痛,難受極了。」

  愛羅伊一臉不明所以,按女孩的說法,她不是因為他的遭遇而感到心疼,而是因為他覺得心痛而感同身受。

  「為什麼?」

  女孩扭頭看到愛羅伊的一無所知的表情,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等,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覺得痛?那你怎麼認了殺我父親?」女孩猛停下腳步,質問愛羅伊。

  「因為……你表情很認真啊,不像在騙我,而且你說是我殺了那個研究員的同時,你父親也一併被我殺的,可能、大概是我在重塑新身體的時候學會了什麼魔法,能隔人殺人什麼的吧。」愛羅伊一邊說著心中的懷疑,一邊看著當初殺人的那隻手,「你說我會不會通過復活就能學會用不同魔法呢!?那樣就不用找魔燈或蠟燭了,我自己就可以成為行走的燈!」

  可是當愛羅伊一抬頭,卻見到女孩正面容扭曲地瞪著他。

  「敢情我剛剛所說的話都被你當成你幻想成真的證據了是吧。」女孩一邊說一邊舉起拳頭,在愛羅伊的目光中,狠狠打在了他的頭上,「我很高興的告訴你,事實是你只是個普通人,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魔法。不過,魔燈是什麼東西啊?」

  愛羅伊揉著被打的額頭,雖然跟女孩差不多大,但女孩的身高卻比他高出半個頭有多,愛羅伊自然也不敢違抗她,只好不忿地回話。

  「普通人就普通人嘛,別打我可以嗎?魔燈就是用了魔法去發光,這些在皇區都——」說到皇區,愛羅伊突然想到老爺爺的提醒,於是將差點出口的話一拐,「好像很常見,以前見過皇區人用著會發光的球體,大概就是魔燈吧。」

  女孩挑一挑眉,顯然不相信愛羅伊的話,更不相信魔燈的存在,但卻沒有懷疑他為何會知道皇區的事,畢竟皇區人都不屑於到皇區以外的地方,如非必要,根本不會出皇區,更何況是被他們說是劣種集合地的垃圾場,所以愛羅伊根本不可能從皇區而來。

  「別聽皇區人亂說,這個世界沒有魔法,如果有的話,垃圾場的人哪用過得那麼苦,隨便使個什麼魔法做掉皇區人不就好了。如果我會魔法……」女孩頓一頓,似是在想什麼往事,眼神是過一絲狠勁,「我也會幹掉他們的。」

  愛羅伊看著女孩像看到仇人般的神情,吞了一下口水,才慢慢別開視線。

  「如果、我是說如果喔!你身邊就有個皇區人,或者說你父親本來是皇區人,那你會怎麼做?」

  「哈?你是想說我父親是皇區人?」女孩露出難以置信的臉,「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想?如果父親是皇區人,他才不會同意將我交給皇區好不好。」

  「平民可以去皇區的嗎?去皇區不好嗎?垃圾場的人好像都想偷偷地去。」愛羅伊身為皇區人,理所當然覺得皇區很好,在垃圾場渡過一些日子後,更認定皇區的好。

  「好?哈,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女孩低聲嘲笑,「本來父親同意我去皇區,也是想著我在那邊能有更好的生活,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會帶著傷回到平民區吧。」

  「帶傷?是……心臟嗎?」愛羅伊想到男人急忙進行換心手術,隱約猜到女孩口中的傷是指心臟。

  「嗯,所以我說了吧,如果父親是皇區人,他不會同意將我交給皇區的,畢竟你也知道的,他很愛我呀~連我變成這樣了也照樣照顧著我。」女孩伸出雙臂,儘管上面的鱗片十分駭人,但她卻望著露出懷念的笑容。

  「在皇區……你發生什麼事了嗎?」愛羅伊從來沒有在皇區裡見到過四肢鱗片的人,對女孩在皇區的遭遇十分茫然。

  「不知道,我只記得我被帶到一間奢華的大屋,在接待室中等候,不知不覺就沒了意識,之後醒來也是因為心臟疼痛得像快要撕裂開來,那時候剛好聽到父親的叫喚,我才知道我回到平民區了。」從女孩的形容來看,那時候的疼痛於小小的她而言是怎樣難以忍受,但現在卻平靜地陳述著,「嘛,雖然那時的確很痛,但聽到父親跟皇區人的爭執,心裡的窩心更多一點。」

  聽畢,愛羅伊對女孩在皇區的遭遇更是感到疑惑和在意,但也知道女孩已經把所知的一切告知予他,所以只能沉默著。

  「好了,話說回來,你不是以為自己有了什麼魔法才殺了我父親嗎,但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話,我說是我下的手、但是你的錯,也就是說因為你,我才會殺了父親——

  「我也說了,你一心痛,我也會感受到跟你一樣的疼痛——

  「我本來四肢光滑,換心以後卻生出來了常人沒有的鱗片——」

  愛羅伊默默地聽著女孩的話,忽然想起殺研究員的那隻手,也是佈滿了鱗片,心中漸漸冒出一個念頭,而且隨著女孩每說一句,那個念頭就愈發清晰。

  「沒錯,因為換了你的心,我變成了非常人——

  「而你沒了心,卻沒有死去,反而是復活了——

  「你覺得,這些全都是魔法嗎?」

  愛羅伊心中的念頭被女孩逐漸證實,難以置信得說不出話來,像是在等著女孩最後的判決。

  「對,你不是常人,而從我受享你心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是我們的王——

  「藍月族的王。」

  女孩說到最後忽然微微低頭單膝跪下,右手握成拳頭抵在心臟位,左手則平放在撐著,天上的月亮像是因她所言而作出反應,強烈的藍光如白日的太陽那般刺眼,卻一點也不溫熱,反而讓人感到異常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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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藍月族出現了,愛羅伊也快要知道自己出生的真正意義。
這一路在垃圾場內經歷了各種新事物,有壞事發生,也有遇到好人,
甚至遇見了一個說他是非常人的女孩,
他心中的牽掛不再只有母親一個人,
在知道自己出生的真正意義後,他又會有什麼樣的決定呢?




作者小劇場:
本來寫了個粗略的大綱,在寫完老伯跟愛羅伊燒掉遺體後就開始歪掉了,
順著愛羅伊發生的事情,令菲菲也重新出現了,
為此也將藍月族一重要的歷史事件想好了,
寫完正文後,或會再寫個前傳。
另外,在打愛羅伊跟菲菲的對話時,
因為要想一遍菲菲的大約故事,
所以對她的家庭已有一定的背景,
有人會想看菲菲主視的番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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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巴哈姆特小管家
親愛的勇者:

感謝您對勇者小屋的支持,
我們會將此篇設定在首頁的精選閣樓中增加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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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姆特小管家 敬上
2021-11-03 12:27:19
左木
謝謝~[e38] 特約作家咱會去了解看看的~
2021-11-03 12:59:34
疤疤
不得不來在狂賀一下~
小木越來越好~這篇文章也真的寫得很棒~辛苦了辛苦了~汪
2021-11-03 18:45:21
左木
謝謝疤疤~~~
雖然碼字很慢速,連載也還沒更,但不知不覺大半年也寫了不少字了 [e12]繼續寫繼續豐富咱自己的小說本本!
2021-11-03 20:12:18
東堂隼人
左木這篇文筆真的好![e12]
2021-11-06 00:14:11
左木
咱倒是沒什麼文筆有變好的感覺XD
謝謝姐吉拉的閱讀~~[e35]
2021-11-06 10: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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