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與人形們的日常—價值（6）
下午時刻接近黃昏，夕陽已經開始逐漸沉入地平線的彼方，讓人感到熾熱的氣流慢慢轉化為刺骨的寒風襲捲S09領域的大地。
在夕陽與風的夾縫作用下化身成無聲呢喃襲捲著S09區基地。
這樣明顯的日夜溫差感讓在整備工場流汗工作的整備士們都不經打起了哆嗦。
「今天這麼明顯的溫差感，看來大概A09區哪裡正好在下著雨，這就是所謂地形雨的情形吧？」
坐在整備工場休息區凳子上抽著電子煙的修斯喃喃。
只要觀看地圖並且知道氣流走向就能知道現在S09區正對面的A09區可能正在下著雨，這就是名為地形雨降雨形式之一。
地形雨是因為發生在地形的阻擋作用當中而得名。是濕潤氣流遇到山脈等高地阻擋時被迫抬升而氣溫降低形成的降水。形成降水的山坡正好是迎風的一面，故而這上面，而背風的一面，因為氣流下沉，溫度升高，不再形成降水，甚至容易引發焚風。
所以現在位在羅伯特山丘的後方S09區成為了明顯氣候的分界線。
這時，修斯瞥見一抹赤紅在飄揚著走進了戶外訓練場。
「不過，這樣小小的氣候變化是不影響我們指揮官自主訓練的吧？」
正如修斯所說的。這樣的氣候變化對這裡的指揮官來說並不影響他每日的訓練，他現在正站在二十五個遠超一百公斤的特制沙袋面前。平常的沙袋通常都是塞入的應該是橡膠之類的東西，但眼前的這個就如字面意思，是個完全裝滿沙子的特制品。
「那麼開始吧。」
他脫下上衣拿出了黑布纏上臉部遮住了視線。接著，並且拉動一旁的機關，沙袋順著慣性開始移動，還因為綁繩索的特殊排位方式，沙袋已不規則的運動方式四面八方不斷來回擺動襲向他。
被重量超過一百公斤的特制沙袋打到，沒死也會重傷斷幾根骨頭，何況他還蒙蔽了自己的視線。
但男子不已為意。一個箭步、一個位移、一個扭轉。沙袋都以些微差距閃避絲毫沒有碰觸到他赤裸的上身半寸以及脖子上的赤紅圍巾。
幾乎都沒有離開他所畫下的不過半米圓圈的範圍。
他一開始就有讀秒，早就已經超出原先的紀錄，只要繼續保持這樣的專注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維持的更久。
但他才剛這麼想時，一把刺刀突然竄入他的視野，還是朝他心口要害的位置而去。
如此危急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做更大幅度的閃避，但這一閃也是閃出了大問題。
他閃避的落點不僅已經超出他所畫的圓圈範圍外，更嚴重的那個位置是所有沙袋會毫無時間間隔交錯的「絕對交叉點。」
碰轟一聲，所有的沙袋全都撞在一塊，引起劇烈沙塵。
這要是一般人就是不是斷幾根骨頭就能了事，相信絕對是死於非命了。
但那僅限於一般人。
「一分十五秒，比一開始多維持了三十秒鐘。不過主要還是你閃刺刀的動作太大了。當下至少還有兩種以上的方式可以在那種情況下不閃出圈圈外還能躲避刺刀。」
投擲刺刀的始作俑者，還是泰然自若的說著評價。
當沙塵緩緩散去時，所有的沙袋全被一雙赤紅的大手抓著，其源頭是在男子的脖子上的圍巾。
「下次—咳咳，請先說一聲好嗎？對吼，今天是妳回來定期回報後勤的日子——咳咳。話說，妳放Vector 一個人在那邊待客沒問題嗎？咳咳——納甘。」
他咳著嗽輕聲說著始作俑者的名字，她嬌小的身軀，搭配著她的大衣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條毛巾及一罐水瓶。
她遙遙頭跳著小跳步來到他面前。
「Vector 的冷言冷語似乎戳中了一部分特殊人士的好感，生意絡繹不絕。所以就順其自然讓她繼續下去了。」
「還有老朽說過，戰場瞬息萬變不可能什麼事都按照您所想。在外頭碰到的不可能只是刺刀而是更多的槍枝與子彈。指揮官，這點您必須謹記。還有給我穿上衣服啦！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您是什麼變態呢！」
說完，她左手一揮左手左手突然噴出ㄧ條鋼索，將維斯卡絆倒。隨著主人的倒地，抓住沙袋的大手瞬間變回原形，同時盡忠職守的當了主人的墊底，但是又重新撞在一塊的沙袋所併發出的沙土直接在他臉上蒙上一層沙，讓他咳嗽連連。
納甘格格一笑將維斯卡拉起身。帶到一旁的凳子上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沙塵。
「您的圍巾還是一樣很盡忠職守呢。不過還是只要您這個主人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脫離您的控制。在自主控制上，您還有待加強。」
「那、那是什麼？妳左手裝了什麼機關？」
納甘伸出左手，在其左手裝了一個像是騎士鎧甲手臂的部件，流利的外部設計上頭吊著五個錐子就是單純當裝飾部件也足夠耐看。
「這個啊～您用看的可能比較快。」
納甘伸出左手對著後頭的位於最左邊的沙袋射出，原本像是錐子一樣的菱形物體變成了類似爪子的尖銳物。輕而易舉的灌穿入其中。同時她又發射出第二個鉤索刺入離最左側的沙袋。
納甘握緊左手然後一收，第一、二枚的鋼索都同時脫離，栓著兩側沙袋的鋼索開始收緊，最終綁著沙袋的粗繩斷裂。兩個沙袋劇烈的撞在一起。
「哇喔——」
維斯卡的眼神像是看到新奇玩具一般閃爍著光芒。
「這是在不固定的物件下的效果，而如果是在固定在固定物件時——」
納甘縱身一跳射出鉤索固定了一旁的牆壁，重複了剛剛一樣的動作，但這次她是順著鉤索的拉力拉動自己的身軀，像是飛的一樣一下子就貼上了高牆同時又做了一樣的動作固定了另一側較矮的建築牆壁。
深根基底的建築物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被一條鋼索給拉動，因而變成了堅固的支撐物。
納甘跳上鉤索上順其滑下，同時取出手槍朝著綁著沙袋的粗繩射擊。
七發子彈相繼射斷了粗繩。
沙袋落下，爆出劇烈沙塵，納甘射擊完畢後也到了末點她猛然一躍。
她腰朝前一彎，雙手如同跳芭蕾舞般朝前方優雅地畫出兩個弧，在空中前翻轉整整七百二十度，最後側身反轉一百八十度完美著地。她拍了拍附著在大衣上的沙塵轉頭說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維斯卡忍不住鼓起掌來。
「太棒了，納甘。妳好厲害！！」
「這個名為飛瞬，顧名思義就是能用此輕鬆攀登高牆，當然就如您剛剛看到的並不止是這個功能。」
「原來是修斯的作品啊。不過，2號？所以這第1號成品現在在某個人形手上？」
「不，他說1號送給別區的女士當餞別禮了。」
「女士？餞別禮？送女性這個妥當嗎？」
「八成也是戰術人形吧？」
「我也可以試試看嗎？」
維斯卡露出了一臉「我也想要」的表情，他脖子上赤紅圍巾也回應著主人的雀躍來回擺動著。
「成品就只有這麼一個，這五個錐子會保底固定一個，而其他四個可以單獨也可以合併使用，所以這墜子是消耗品。而且這強度太強也不適合人類使用，一不小心手臂會與身體分離。而且說實在的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想不到還有什麼特別的用法至少現在還沒想到。」
「這樣啊——」
維斯卡露出失落的表情，圍巾也跟著捶了下來。
納甘不忍看他失落，決定轉移話題。
「說點務實的好了。下次，您要不要嘗試看看，讓攻防合而爲一？」
「什麽意思？」
「請先伸手。」
不明白納甘想表達的是什麽，便要滿頭問號的維斯卡伸出手。
照做了之後，她先用右手格開他的手臂。
「這是第一步——防禦。」
同時將她自己整個人納入其懷中。
「再來是第二步就是反擊——啊。」
說著，納甘做了一個上鉤拳的動作時擡頭看著維斯卡，她這次發現自己與指揮官的距離這距離簡直就像是要接吻般的距離。
「再來是第二步就是反擊——啊。」
說著，納甘做了一個上鉤拳的動作時擡頭看著維斯卡，她這次發現自己與指揮官的距離這距離簡直就像是要接吻般的距離。
但是維斯卡並沒有在意，或者根本沒注意到這點仔細傾聽著，他微微歪頭似乎是為剛剛納甘的輕叫聲感到疑惑。
「？」
「總—總之，剛才雖然是說先接受攻擊之後才往前踏進，但實際上應該在接受攻擊的同時踏進才是。」
納甘說到這邊，往後退了一些，繼續說道。
「這麼做雖然風險也高，但只要比剛才更快踏進一步，讀取對手的呼吸，在出手的瞬間向前踏進，然後衝進對方懷中，在承受攻擊的同時施展攻擊。向前踏進的舉動雖然風險高，但也因拉近了支點而使對方攻擊時的威力減弱，容易格擋。而若能擋下就是反擊的時刻。」
「不過老朽還是要提醒您。您是指揮者，而我們是您手底下的戰術人形，讓您遭遇危險這種事，我們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納甘——」
聽到這話讓維斯卡有點感動。
「當然前提是只要您不亂跑的話。」
納甘的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她還在為之前維斯卡擅自出走這一事耿耿於懷。
維斯卡打哈哈嘗試轉移焦點。
「總之我會以妳平常苦練的精神，練習妳剛剛教的。」
「恩，無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都會經過努力這條道路，而這條路是公平的，因為所有人都可以透過努力成為自己希望的那種人，只是實踐程度的差別。因此在這其中，老朽認為天賦優劣，毫無關聯。
呃—怎麼了？指揮官老朽臉上沾上什麼東西了嗎？」
納甘緩緩做出結論時，看見維斯卡露出和諧慈祥之笑。
「我當初能碰到妳真是我至上的緣分。悉聽著妳的教誨，讓我獲益良多。謝謝妳至今為止為我做的一切。納甘」
維斯卡愛憐地摸摸納甘的頭髮。這讓納甘覺得一陣搔癢，甚至還有些沈溺於其中，但她很快就恢復正常，張牙舞爪的喊道。
「妳把老朽當什麼啊！！別隨便摸我的頭，還拿我當孩子不成？」
她一腳踢開維斯卡坐的凳子。讓他防不慎防的摔倒，當然他的赤紅圍巾還是幫他撐起身子，不過一下子就讓維斯卡搶回主導權，所以終究還是摔了，揚起一片塵土。
「痛———」
「真是的。」
那股溫暖，在維斯卡的手離開之後依然留存。趁維斯卡沒看見時，重新撫摸他摸過的地方——並靜靜地微笑了。
突然，維斯卡從建築物旁邊的角落察覺到了某種視線，他喊了聲
「是誰！？」
「咦？」
納甘也跟著往維斯卡的視角望過去，但那邊什麼人也沒有。
「喵～」
幾秒後，傳出了怪哩怪氣的貓叫聲。
「原來是貓啊～」
維斯卡因為躺在地上又是反著頭所以沒辦法看見整個牆壁角落的概況。 但他也沒繼續探究，慢慢坐起身。
雖然維斯卡沒真的看見只是感知，但能看清牆壁角落的納甘卻在那一瞬時看見了赤紅在飛舞。
納甘望著牆角露出讓人猜不著頭緒的笑
「嗯，還是一隻圍著圍巾的可愛貓咪呢。」
「恩？」
在牆壁角落的另一個方向，圍著赤紅圍巾的9A91十分懊惱的蹲在地面手中的水壺與毛巾緊握貼在自己的臉龐
「我到底在躲什麼啊？而且學貓叫學的好怪⋯不過⋯」
胸口的那股刺痛感讓人無法忽略，似乎是在他們兩人四目相交的時候出現的。
正如納甘所說，大家都是走在同一個道路上，所有人都可以透過努力成為自己希望的那種人，只是實踐程度的差別。因此在這其中，天賦優劣，毫無關聯。
就算她是這個基地的元老級戰術人形，自己也絕非並無機會。
「我還要更努力才行⋯⋯啊！」
9A91雙手握緊拳頭，結果用力過猛不慎把手中的水壺也跟著捏破了。
她趕緊捧著漏水的瓶子離開了現場。
這時狂風驟起掀起了一波大風，吹起了陣陣沙塵。
突然，維斯卡的指尖突然動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他毫無預兆的感到了一陣寒氣。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他毫無預兆的感到了一陣寒氣。
他猛然起身望向瞭望的羅伯特山丘。
「指揮官？」
「納甘，暫時先別回蘇維爾了。」
「怎麼說？」
「感覺，這陣寒氣給我感覺不是很好。要是有狀況還需要妳的幫忙。」
「那時候Vector 出走時，就聽洗衣版說過，您就是靠這種類似直覺的方式找到她甚至加姆的。這莫非就是您赤紅圍巾特定的感知系統嗎？還是根本只是野獸本能？」
「不曉得，總之小心為上。不過我反倒驚訝了，妳什麼時候跟45聊這麼多事情了？」
「太探討成熟女性的秘密，會被討厭的喔。指揮官」
「成熟⋯女性是嗎？哇！妳幹嘛突然攻擊啊！？」
「老朽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可以認定您絕對是想很失禮的事情！！」
———————————————
（當天晚上，S09區戰術情報室）
「居然真的出現了，而且量還不小。」
納甘抬頭看著索敵顯示器上密密麻麻的紅點，那是代表著鐵血的信號。
「這麼龐大的數量恐怕是兵蟻群吧？只有它們才能這麼輕易翻過羅伯特山丘。」
「不管敵人是誰，敵人的出現是確定事項。現在開始梯隊分配。」
「任命9A91為總梯隊長。配置主力梯隊三隊在羅伯特山丘隘口處佈防，哪裡是下羅伯特山丘的唯一一處出入口，務必守住這個位置。」
「遵命。9A91，現在出發。指揮官，請記住我的努力。」
「Vector聽的見嗎？」
維斯卡按下通訊，直接撥到Vector 的內建通訊中。
「這裡是Vector ，指揮官有何吩咐？」
「向蘇美爾鎮長發出緊急通知，要他們居民別擅自離開城鎮，駐在哪裡的後勤梯隊現在改編為防衛梯隊，我把現場指揮權賦予妳務必保護好蘇維爾。」
「遵命，我即刻執行。」
「修斯團長，帶著你的整備團隊分成三隊分別協助9A91、Vector 、本陣的維修保養。」
「收到了。」
「接下來是—斯捷奇金。」
看著維斯卡熟練的進行勤務分配，在納甘眼中如是欣賞一部大戲。
她相信，按照指揮官這樣的配置，就是數量不如對方，也必能讓敵人付出慘痛代價。
這樁大戲，想必是非常的有看頭吧？
納甘感到雀躍的同時更感受著欣慰。
「納甘，納甘——」
「呃，是！」
「這段期間任命妳為總後勤提調官，其消耗的素體、彈藥、糧食、零件、等補給品兼由妳調度。快速維修晶片無限制無需二度確認。由加蘭德、64式、G3來輔助妳。替我跟格林娜小姐打聲招呼。」
「明白了。我聯繫好格林娜小姐後三十分鐘後給您預劃補給表。」
「好！我稍早之前使用的戰術人形晶片應該已經解析完成了，我先去看成果。」
「明白了。」
三十分鐘後，納甘捧著一疊資料到了指揮官辦公室的房門，她輕輕踢了踢房門請指揮官幫忙開門。結果裡頭傳來的不是指揮官的聲音。
而是加蘭德的回應聲。
納甘聽聞立刻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本來應該在座位上的人不在了
而加蘭德與G3則是低著頭不敢抬起
「加蘭德、G3！！指揮官人呢？」
「指揮官指示，直接給納甘小姐看這個。」
加蘭德硬著頭皮將指揮官交付予她的便條交給已經鬼神上身的納甘。
納甘，跟妳報個大喜訊。方才的製作的人形成果是龍級·MG·MG4、以及龍級·MG·PKP。加上我下訂的悍馬車也同時送達。真是喜上加喜，機會難得我就決定帶她們一塊過去前線支援9A91。並且現場觀察戰況。在戰況穩定了我就會回來。
營地的管理暫時交給妳了。
PS：關於MG4與PKP的宿舍床位與名冊製作以及我剛剛額外帶走的彈藥、口糧、以及擴編人形用火控核心及1250份作戰報告書也請一併記上。
S09區指揮官：維斯卡 敬上
納甘讀完信後，不但沒生氣反而露出了笑容。
她用手勢示意加蘭德她們先下去。
在加蘭德她們離開後，她立刻撕毀便條仰天嘶吼
「維～斯～卡～指～揮～官！！！！」
半小時前就已經跑的老遠的維斯卡，突然打了個冷顫全身抖了一下。
「指揮官，您還好嗎？您剛剛幾乎整個人都彈起來了。」
坐在指揮官副駕駛座的MG4，關心道。
「沒事，只是反射動作。倒是那些報告書妳們這樣看會不會量太大？」
「不，這沒什麼。只是，我們才剛到任就給我們如此寬裕的優待，這樣給別人印象
會不會不好呢？」
「妳對自己的實力如此沒有信心嗎？MG4?」
坐在後頭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嘲諷的味道。
「呃，我並沒有這樣想。PKP小姐。」
「那就不要有那種窩囊的發言。如果之後敢扯我後腿那就跟敵人一起消失吧！」
「咿————」
MG4似乎被嚇到了，立刻回過頭。
「好了，PKP。不要嚇她。這次直接讓妳們直接出擊還讓妳們立刻讀取作戰報告書，主要目的是因為這次的敵人我不放心。」
「什麼意思？」
MG4歪著頭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異常大量的敵人，的確讓人第一時間認定是兵蟻群。但是我感受到的敵人塊頭更大。所以我才擔心。」
「不是很懂呢，不過您放心吧。指揮官。」
「恩？」
「因為您碰到了我。看著吧。往後的戰鬥，只要戰鬥名單上有我PKP的名字，那麼您得到的最終結果永遠只有勝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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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9區前線基地）
聽雨的婉轉，聽雨的深沈，聽雨的低語，聽雨的咆哮，聽雨的微笑，聽雨的吟唱、吶喊和怒吼。雨是自然界的精靈，
它和人類一樣，多愁善感。
這是芭莉斯塔在戰鬥開始前所讀的詞句。
現在還搭配著雨勢還有那麼些詩情畫意。
如果現場場面不是滿目瘡痍的大地，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洞的話。應該更符合才是。
「這裡是A09區前線現場指揮人形芭莉斯塔，邊境營地被砲擊後已經過了第六個鐘頭，想必下一波炮擊就會摧毀這裡。
通訊設備與緊急通訊依舊無法回覆，所以我才拜託「凛」來傳遞—痛。」
芭莉斯塔靠在殘骸邊上露出了吃痛表情，畢竟她方才在第五小時的砲擊中被炸斷了左小腿與左臂。
「至於其他夥伴們，都已經在那波突擊行動中被黑色球型物體纏上引發劇烈爆炸因此殞命。一瞬間屍骨無存。」
她咬緊牙根繼續說著
「敵人是遠程作戰人形Architect，也就是建築師。不管是這次的大砲也好還是那圓球形的炸彈。很明顯的她們是有備而來。希望這些資訊能讓指揮官儘早想出退敵之策———完畢。」
說完她露出了忍辱負重的表情鬆開了
凛的頭部，它拍動了翅膀表示了已經存取完畢的信號。
「去吧⋯⋯雖然雨勢不小，但你一定要把消息傳遞回去。拜託你了，凛。」
被稱為「凛」的仿生猛禽，發出聲音嗚叫。奮力的拍動翅膀飛出，往A09區本陣飛去。
芭莉斯塔艱苦的挪動身子看向外頭，凛的身影已經越來越小了。
她才正要鬆一口氣時，突如其來的槍響又讓她猛然抬頭。她瞪大了眼看見一個小小身影正在急速墜下。
「不——不！！！凛！！！」
嘰噫噫……隨著這樣的驅動聲，遠處黑暗發出了光量，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閃亮。
集中在遠處的殺意，化為ㄧ道巨大的白光，向她的方向飛來，照亮了她的臉龐。
「抱歉了，春田。那本時尚雜誌無法還給妳了———」
充滿力量的光之矛衝上了天際，照亮了大地。彷彿向世人宣告災難的降臨。
而位在附近的高地平台上，有一道黑影緩緩走回了此地，她伸手一撥然後消失在高地平台。進入了新的空間。
她單膝跪地對著其眼前正在優雅品茶的來者答道
「Gager大人，目標已成功擊落。」
而被稱為Gager的女子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嘆口氣道。
「獵鷗，妳還是太過認定自己的技術了。妳自己看看。」
她指向某個方向，被其引導的獵鷗也回過頭一望，本來還很冷靜的她驚叫。
「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
「獵鷗，妳要記住。人世間不可能完全按照定律，往往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更多的時候都是無法按照妳的預想。」
「這就是您常常所說的「命運」嗎？」
「是的，命運是公平的。所以眼下讓它成功脫離就是命運的安排。」
「命運對我真不友善。」
獵鷗有點氣餒的低頭，而Gager只是聳聳肩繼續說著。
「是啊，現在我有事要妳做。」
「請Gager大人吩咐。」
「我發現附近有幾隻人偶，妳去消滅她們。這次不要再失誤了，讓殘獸們支援妳。」
「我知道了，Gager大人。」
收到命令的獵鷗，立刻站起身拉上光學迷彩領著外頭待命的殘獸離去了。
而Gager只是走出空間，看著還尚未完全消逝的煙硝。
她抬頭看著明亮的銀月笑著。
「由此看來，原本守在這裡的人形，並非是你想讓我遇到的。那麼這次能讓我見到嗎？命運！看看究竟你會帶給我什麼樣的人呢？呵呵，我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