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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八章-03-敵人友人或愛人

K.I | 2017-05-06 16:27:25 | 巴幣 6 | 人氣 3586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動亂過後的第二天,夏侯雲才回到府邸之中,不知道前一晚他去哪了,但他回來時卻一臉莫名的滿足又愉悅,而且口袋還裝滿了銖錢。


  敲了敲門,便直接進了徐仁的辦公府,發現他臉色不是太好,皺著眉頭看著桌案上的文書信件。
  「岳彬!這麼早就在認真辦事啊。」雲熱情的打了招呼,然後走到他一旁搭上他的肩。

  「是子鷹兄啊--」徐仁這才注意到他來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呢?」

  「沒什麼,就是去找個老朋友而已。」夏侯雲看徐仁的表情有些沉悶,於是便坐在他旁邊,靠近了他一點,「你看起來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嘛!」夏侯雲調皮的開著玩笑,看來他心情倒是很好。

  「哈哈--謝謝關心了,但我現在真的沒心情說笑。」徐仁淡淡的微笑了一下,隨後又繼續看著文書。

  「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了嗎?」雲更靠近一點,想看徐仁正在看的信上寫了什麼,「這上面寫了些什麼啊?」他還是看不太到,於是像小孩子撒嬌一樣的問著徐仁。

  他嘆了口氣,然後放下信件向雲解釋:「那天我沒有殺了李得,我原本想讓他就這麼離開許都然後永遠不要再回來,但隔一天後,便傳來他死於地窖的消息。據說死狀悽慘,雖然沒有被梟首,但他身上有兩道從頸部橫直下腰際的砍痕,是失血過多而死去的。」

  「這傢伙也算是惡人食惡果了,不過如果不是你殺的,那會是誰呢?」雲也不解的問。

  「原本我也不知道,但加上最近這些事,我大概能確定是同一個人幹的了。」

  「最近什麼事?」


  「之前你剛回來,太急於準備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最近有許多跟涼鬼兵團有掛勾的高官,都會在深夜被刺殺,而且他們被行刺的地點幾乎都是酒樓、妓院、以及富貴人家的奢侈娛樂場所前,可見這個刺客應該是個也與涼鬼兵團有過節的貧民人家。」

  「文錦他們那些人也挺會與人結怨的,我當時真是年少不懂事才逃家加入他們的啊。」雲還是繼續玩笑般的說著。

  「雖然還不確定是否所有被刺的官員都是文錦的手下,但能確定的是現在許都表面上平靜,實則上極為動盪不安,由於丞相與各主要將領不在,還有最近的高官暗殺事件頻繁,再加上前日我們引發的動亂,所以現在許都的午夜沒有半個人敢再走在街上。」徐仁看著窗外,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專殺涼鬼官員的刺客是誰,雖然他的行為讓我滿開心的,但我還是得抓住他。」夏侯雲還是認真不起來的繼續耍著幽默感。

  「日前成陳中箭墜馬後,今早也被發現梟首於小巷之內,是目前最近的一件暗殺了。」徐仁看著窗外,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有辦法引誘出那傢伙出來。」他信心的說道,「我猜他應該也不知道誰真的與涼鬼兵團有關係,他是從這個辨認出來的。」夏侯雲從懷中拿出了一片玉珮,然後掛在頸上起來做為項鍊。

  「這是--?」徐仁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涼鬼兵團的特殊官徽,只有身為隊長以上的才能擁有,但我覺得戴著一條東西在胸前晃啊晃的很不自在所以沒怎麼戴過,之前去流浪的時候還因為某些事把它弄碎過,好不容易才修好的呢。」雲解釋道,「我離開兵團時急著走就忘記把這東西還回去了,後來我又覺得這個可以賣個好價錢,也不想再見到他們那些人,就一直留著了。」

  「太好了!」徐仁讚嘆道,「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當然,我可是夏侯子鷹呢。」

  「不過--並非我不相信您,但這實在有點危險,不如就讓我在暗處陪著您,以防不測吧。」

  「那刺客一定會觀察到的,這樣他會不放心衝上來砍我的。」雲拍了拍徐仁胸脯,信心的保證,「別擔心,到時候我就把他親自抓過來,我們倆就揍他個幾拳,然後塞他個幾錢,最後看要讓他遠離許都還是怎樣,反正我這輩子遇過的難關這麼多,這個不可能會嚇到我的啦!」

  「好吧……但請您一定務必要小心。」徐仁非常關心雲的說著。




  當天晚上,夏侯雲戴上兜帽,大剌剌的在街道上閒晃著,他將那玉珮大方的戴在頸上,還時不時的甩著、把玩著它,好像在炫耀似的,而他還時不時的回頭,然後又裝作一副沒有想注意後方的樣子。

  「啊--三月了還是有點冷啊!」夏侯雲大聲的自言自語道,「沒辦法,只好去酒樓找姑娘跟我一起喝酒暖暖身子了!」他步履搖晃的步向一間已關門的酒樓,然後在門口徘徊。「糟糕,酒樓沒開呢!那我還是回府吃我那些搜刮老百姓以換來的大魚大肉好了!」

  他繼續大聲的想引起那人注意,儘管他根本就不確定那個人在不在。


  走進小巷,然後在裡面蹲了一段時間,他想等等看在暗巷中是否就會讓那刺客自動出現,但卻遲遲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今天沒出來嗎?」夏侯雲這就稍微鬆懈了,手也不再一直握著長刀。


  夏侯雲站了起來,拍了拍身子後,要往巷口出去,但就在這時,終於有人出現了,而那個人就站在暗巷的出口那,直直的站著,一動也不動。


  「終於出現啦。」雲看著那個人,表情與眼神一如往常的透露出心裡的懶散,好像這個人弱到隨時可以被打倒一樣。


  那個人穿著的服裝與夏侯雲極為相似,但對方的衣色是黑色鑲著紅邊,與白色鑲藍邊的夏侯雲配色剛好相反,而對方戴著模樣恐怖的獠牙面具,再加上兜帽所形成的陰影,使得對方的眼神、表情、甚至任何一點肌膚,都完完全全看不到。


  「你這小子,半夜不回家在這做什麼?」夏侯雲動起了身體,像在暖身運動一樣,「別裝得一副好像很恐怖的樣子,我來告訴你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

  對方仍不為所動,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呼吸,動都沒有動一下,仍然直立站著面向著夏侯雲。而他也按著木刀,想上前又不知道為什麼,有股來自大腦的直覺告訴他不要上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夏侯雲開始遲疑不定。突然,那個人邁出步伐,慢慢的走向他,但雙手沒有拿著任何武器。

  「看來是個暗器高手……」繃緊了神經,他隨時準備應戰,而對方越靠近夏侯雲,他的腳步速度就越快,幾乎是快要用跑的了。「臭小子--!」雲大吼一聲,木刀拔出,也奔向了對方。一揮過去,他迅速的躲開,而夏侯雲也立刻反應,順勢反方向再揮一擊,打中他的側腰。

  對方不禁發出了疼痛的悲鳴,但他的聲音相當細柔而高。夏侯雲沒有停下,他繼續迅捷的進攻,而那個人也只好拔出腰間的雙刀,開始格擋攻擊。

  「雙刀?」對於所見過善使雙刀的人,他只知道的只有一兩個,這使得雲遲疑了一下,但隨後又馬上認真的繼續攻擊。


  木刀與金屬雙刀互相對戰,響亮的聲音貫徹了整條小巷,連續不斷,延續不絕,激烈的對戰之下,狹隘的空間反而成了彼此正面對決的最佳場所,兩人皆無法往左右大步閃躲,只能以武器和肢體做所有的進攻和防守。

  但對戰過招了好一陣子,夏侯雲也發現對方根本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幾乎都是被自己壓著打,而且就算自己破綻再大,對方還是絲毫沒有要反擊的意思。


  「你在幹什麼,攻擊啊,刺殺我啊,瞧不起我是吧?」夏侯雲覺得自己被看輕,頓時一股不滿的感覺湧上,於是加重攻擊的力量,只不過對方仍然是一昧的架招與格擋。

  「呀--!」他瞬間抽回了攻擊,然後大吼一聲,接著全力的從上而下劈擊。就在這時,對方沒有舉刀擋下,反而一個箭步跳上前,然後用手硬生生的架住夏侯雲的手臂,然後一刀橫斬過雲的胸膛,斬破了他的涼鬼兵團玉珮。


  被抓住手臂的這一刻,雲覺得自己完蛋了,再加上看到對方恐怖的面具,以及自己的玉珮在頃刻間就被砍成碎片,他的心理在一秒鐘內就上演了無數次即將被砍的畫面。

  但那個人沒有攻擊,在架住雲的手後,一扭,就將他的木刀繳械於地,亦無行刺之意,反而就這麼放開了自己的武器,然後順勢轉向,將夏侯雲壓在牆壁上。

  「喂喂……我剛剛只是說笑的啦!我不是什麼高官,不會玩女人也不會搜刮老百姓的啦!哈哈--你該不會當真了吧……」雲開始不要臉的用各種方式想逃過死劫。

  此時對方開始想講些什麼,只是因為他帶著面具,所以根本聽不出來。

  「好啦好啦!我說什麼教你恐怖那個也是開玩笑的啦,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呵呵呵……」夏侯雲繼續不顧面子想厚臉皮的化解這個必死危機。

  對方又說了些什麼,但仍然只能模糊不清的聽到支吾幾字。

  「嘁--」他逮到機會,右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左手往上掐住他的脖子,然後右腳順時針一勾,將他反壓在牆壁上。「哈!戰陣之閒,不厭詐偽!」他更激動的搖頭晃身,只不過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面具很嚇人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長相有多嚇人!」

  正當夏侯雲要拉他面具時,對方用雙手不斷推擠掙扎。

  而雲在扭打之中又抓住了他的手,卻在此時發現,對方的白嫩的右手中指上,戴著與自己左手中指上一模一樣的玉戒。

  「戒指?」還沒想透,夏侯雲一把就將對方的獠牙面具扯下。

  看到在那面具之下的,白皙的潔肌玉膚,只見部分便能立馬感受出此人必定是個美人。
夏侯雲在這一刻,覺得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兜……兜帽很隱密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隨便啦!」雲開始有些懷疑,講話也開始結巴,馬上又急著的將對方的兜帽拉起。

  在那兜帽以及其陰影之下的,是那美麗臉蛋的驚惶表情、不知所措而無辜的眼神、以及一頭銀白色的飄逸長髮,在那一刻立即展現出來。


  「玲……玲綺……」
  夏侯雲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輕呼她的名字。

  「子鷹……」兩人對視了許久,呂玲綺突然將頭撇向一邊。

  「妳變了……好多啊……」夏侯雲看著她,她的身材以及樣貌,甚至於秀髮的長度,都有了些成長。

  「對不起--」玲綺閉上了眼,然後急促的說道:「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要面對你……」隨後她便掙脫了他的壓制,然後迅速的帶回面具和兜帽,接著往一旁跑離開去。

  「喂!」他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她,但她卻絲毫不回頭的迅速離去,而雲也不知道為什麼,遲遲踏不出追她的那一步。就只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上。



  當天深夜,夏侯雲回到中自己的房中,拿了兩壺酒進去。他憂鬱的不得了,坐在桌前,給自己不斷的倒酒,倒了就喝,喝完了又倒,不斷的重複動作,不想讓自己有時間去想任何有關玲綺的事,幾乎要一個人將兩大壺都喝乾了。

  想起那些事,又想起在動亂那一夜,對於涼鬼兵團要追殺自己的原因,李得所給出的答案,讓他更是自責。

  「為什麼……為什麼--」他直接將酒杯丟在一旁,然後拿起整壺酒,「為什麼會這樣……」
  他將酒直接灌入口中,黃湯甚至從嘴角邊溢出,使得他即使嗆到了,咳嗽了幾下後便又繼續狂飲,絲毫不給自己時間休息。



  到了隔天正午,夏侯雲才從一片爛醉中醒了過來。
  「唔……」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慢慢的坐起身來。嘴裡還殘留著酒的味道,甚至自己身上,到整個房間都有。

  緩緩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夏侯雲的神情非常落寞,「該死……我為什麼要醒來……」消極到極點的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醒來做什麼……唉……」

  一路上走向食堂,不知道撞到了幾個婢女和僕人,但即使自己跌倒在地,他也是兩眼發直,渾渾噩噩的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走。

  走進食堂,坐在他一如往常的座位上,義父夏侯惇不在,其他兄長亦跟隨他出去作戰了,因此自己又成了主席位。


  「啊--吃飯做什麼……吃來吃去不就是些大豆魚肉青菜豆腐……」面對著自己總是最喜愛的食物,他居然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發著呆的盯著碗看。

  「公子怎麼了?」
  「他剛回來的那幾天還好好的呀。」
  「甚至昨天還和徐大人樂呵呵的……」
  「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旁的所有僕人們開始議論紛紛,儘管食堂內頓時變得相當吵雜,但夏侯雲還是什麼都沒聽到。


  這時,從廚房走出來了好幾名婢女,她們看上去不但整齊有序,而且各個都笑容滿面,不時還有幾個人會偷看夏侯雲然後笑出來。她們全部走出來後,站開至兩旁,中央讓出一條路。

  「有勞夫人親端佳餚--獻上給公子!」她們同時喊道,隨後灶房中,便有一人從那寬敞又莊重的中央道走了出來。

  迷迷糊糊的夏侯雲抬起頭,朝那邊看過去然後十分無力的罵道:「吵死人了──搞什麼東西,嘰嘰喳喳喳喳嘰嘰的,吵死……」

  正當他要抱怨之時,他所看到的那個人,徹底的讓他闔不上嘴,而且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艷麗的黑與紅交錯服飾,那幾年前每天都看著的服裝,今天在夏侯雲眼裡特別漂亮。而這位穿著一身美麗卻不過度奢侈的服裝,並不是別人,就是他這幾年來朝思暮想的愛人--呂玲綺。

  「是時候用膳了。」玲綺溫暖的向他微笑,然後繼續步向前,將那道佳餚美食遞到雲的桌上,「怎麼了,嘴巴怎麼張這麼大呢?」

  「妳……」

  「快點吃吧,這種肉類還有食材可是很難取得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更靠近雲,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而在互相的接觸下,兩人的心跳其實都跳動的無比之快。

  「妳不是……」

  「我怎麼了嗎?只不過是回到我的家而已呀。」玲綺坐在他一旁,然後面對著他,再次甜甜的笑容看著雲,「你現在到底是想吃料理,還是吃我呀?」

  「我……」雲手亂揮一通,不但說不出話,連比都比不出來了--他大概覺得自己喝醉了還在作夢。

  「別這樣嘛,我可是為了你,半夜寅時前就回來準備這些飯菜了,所以你也趕緊振作,好好用餐後就去工作吧。」

  「可是妳……」夏侯雲立馬想起,眼前這個曾經嬌弱的愛人,現在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刺客。

  「我到底怎麼了嘛。」玲綺想像以前那樣與雲打鬧,但卻沒想到雲突然自己抽離開來。

  「我……我還沒準備好--」夏侯雲在慌亂之下,馬上奪門而出,一路快速的衝進了自己的房裡,然後將門鎖上。


  玲綺似乎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卻也無法立馬解釋。大堂之下,留下的只剩孤寂的玲綺、議論的僕婢們、以及在門外偷看著這一切的徐仁。




  那天黃昏,烏鴉鳴叫,那高聲的吶喊不知道是啜泣又或是怒吼。
  夕陽照耀進夏侯府邸,金色的光芒替所有事物披上了一層幽美的氛圍。但,卻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惆悵。

  夏侯雲靠在深鎖的房門上,抬著頭望向窗外的天空,心理的想法千百種交錯在一起,怎麼解也解不開。房門外,呂玲綺也靠著門的另一面,低著頭沉思著,有太多想說的話,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在屋頂歇息的鳥兒們紛紛飛走了,那振翅飛翔的聲音,給這寧靜的氣氛增加了一線的生意。


  「喂,」夏侯雲先是開口了,他低下頭,思考著許多事情,「妳這些年……還好嗎?」

  「嗯。」呂玲綺抬起頭,望向染色的天空,「還可以,不過也不算太好,你呢?」

  「這樣啊……」雲淺淺的揚起了嘴角,「我也還可以,雖然沒怎麼休息過,但也至少沒怎麼餓過。」

  兩人所靠著的同一道阻隔,彷彿如無形的界線一樣,又好像一道分隔兩個不同世界的城牆。


  「妳……」雲結結巴巴的,才終於說出他想問的話:「妳什麼時候知道我回來的?」

  「當天晚上我就知道了。」玲綺笑笑的回道,「我雖然離開了這裡,但我還是一直掛念著,一直想著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回來,會一臉懶散卻又真誠的笑著,然後回來當元讓大人的好義子、回來當徐仁的親人與摯友、回來當我的……依靠……」

  「說什麼呢,其實你們這些傢伙,沒有我,每個人反而都過得更好了,不是嗎?」夏侯雲說道,「義父成了更好的治民將領了,兄長們也更成熟了,僕婢們也更輕鬆了,徐仁也變強很多了,妳--還變成刺客了呢。」

  「是,那些人是我殺的。」玲綺語氣加重的回應著,「我並非出於自己的恩怨,我只是,想要保護你所留下的、未完成的、還有必須做到的一切,那就是守護你身邊所有的人。」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想知道為何文錦在我退出涼鬼兵團後就不斷的想盡辦法要殺死我,直到李得動亂那夜,我才知道原因就是因為我太了解文錦了,他們知道要是他們做出危害天下以利己的行為,我一定會站出來反抗他們,所以才要想辦法殺死我,但我不希望妳也是他們的追殺目標啊。」

  「追殺我又如何?我也學習了很多武藝與知識,而且已經殺了這麼多涼鬼兵團的惡官,就連惡官之首李得都死了,我還是能夠好好的站在這,不是嗎?」

  「妳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夏侯雲搶話道,「那些事怎樣都無所謂,徐仁可以透過官職還有義父的名義,做的更正當、更無罪、更安全,但妳可知道妳的行為有多危險嗎?」

  「危險又怎麼了嗎?你在西域經歷的所有事,不就說明了一切了嗎?」
夏侯雲這才明白,原來當時在與義父講述自己過去三年多經歷時,在外面偷聽的那個熟悉身影,就是玲綺。

  「在我剷除第一個危害朝廷的涼鬼兵團高官之前,徐仁和元讓大人早就有阻止過我,甚至因此不願再教我武藝以及各種戰術技巧,但我還是做了,所以在我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我早已知道自己身陷危難了。」

  「可我就是不希望妳身陷危難!」雲閉上了眼,大聲的吼道,「妳就是讓我回來最重要的原因,妳知道我離開後的每一日都在想著妳嗎?但妳現在卻自己踏入了我這輩子最不希望再有人踏入的爛泥,我這樣……」

  「那又如何!」玲綺更大聲的打斷道,然後凝重的說道:「你可知道,看著你就這麼消失在我們身邊,又不知道你是否回得來,這有多難過嗎?甚至暸解了你將要自己跳入這個危機裡面,而我們卻完全看不到,知道我們的心中會有多掙扎嗎?你可知道,若是我不能陪著你一起解決這些困難,這一切到底……到底有多痛苦嗎!」呂玲綺大吼完後,又安靜了下來,只不過現在可是連鳥兒的叫聲都沒有了。

  這片寂靜僵持下去,幾乎成了不能打破的結界。


  但不久後,腳步聲傳來,是徐仁在走廊上,以緩緩的步伐走了過來,他行至玲綺的面前,也就是夏侯雲的房門前。

  「終於啊,我們團聚了。」徐仁輕鬆的說道,看來他早就知道呂玲綺會回來,又或者說他們倆的重逢就是出自徐仁的安排,「但是,門卻打不開呢。」

  「徐仁……」

  「清晨的時候,嫂子氣喘吁吁,跳進了我房裡,說她急著要回來,因為她知道你先回來了,但我看來啊,她也沒有白忙這一場。」徐仁微笑著,對著那扇門說道。

  「我們都一樣,為了想要追逐而追逐的東西,為了想要保護而保護的東西,一直都在這裡,不是嗎?」

  雲和玲綺都沒有回話,靜靜的聽著他說。


  「所以為了要追逐,為了要保護,我們也許踏上了危險不安全的路,但至少我們都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有彼此互相陪伴,而且我們就是彼此想要保護的其中幾個人──因此,不管是與涼鬼兵團對抗,又或者加入天下各地的征戰,只要我們還能在一起,一切就都能夠改變,一切都能夠更好,對吧,子鷹兄?」

  又過了不久,房門終於解鎖,隨後門緩緩的敞開。


  「嘰嘰喳喳喳喳嘰嘰的,吵死了。」夏侯雲故作一臉睡迷糊的樣子,想裝作自己是在睡覺而被徐仁吵醒的,「春天到了嗎?你們這些老狗。」

  玲綺與徐仁看到他,瞬間開心的大笑了起來,然後奔向夏侯雲。
  「子鷹!」、「子鷹兄!」

  「啊--你們這些傢伙,我快被勒死啦!」

  兩人這才驚覺他們又抱的太緊了,馬上鬆開。


  「咳咳……不過呢,再過來一下。」夏侯雲又將另外兩人叫了過來,三人圍成一個圈。「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了,所以你們也答應我,絕對絕對,絕--對要好好的活下去,到我死之前你們都不准先死,否則我就會送你們去死,知道嗎?」

  「嗯!」、「一定的。」三人皆露出滿足的微笑。

  「那,約定好了。」



  夏侯府邸就在夏侯雲的領導下,重整了秩序,而在夏侯惇尚未歸來的這段期間內,雲也將所有夏侯一族的經商、軍事、以及人力的事項處理得非常好。

  玲綺則是帶領著僕婢做好著每日的事,且成了名族之間的婦女榜樣,暫時沒有繼續再襲擊貪官汙吏。另一方面,徐仁則是不斷在暗中調查所有深入朝廷的涼鬼兵團成員,並且與雲一同代替玲綺,逮捕許多罪證確鑿的惡官。

  接下來的三個多月,他們可以說是過得相當充實又快樂,夏侯雲更是如此,過去幾年他朝思暮想的這種與愛人一起的生活,總算是得到了短暫的償願。



  夏侯雲與玲綺忙裡偷閒,到許都大街上閒逛,他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門口前。

  「我還記得三個多月前,我就是在這偷聽涼鬼兵團他們對話,當時有文錦、李威他們,而李威還笑著往我這邊看過來,我還以為我自己被發現了呢。」雲看著當初他躲藏的那面石牆,笑笑的說道。

  「那你當時有聽到什麼嗎?」

  「我記得當時他們就說了可能要到年底甚至明年初才會回來,而且還說了什麼有可靠的新成員會隨著他們前去。」

  「新成員?那可糟糕了。」玲綺搖了搖頭,「這就代表又有人投入了這個不義的軍閥。」

  「我常常都在想,要是他們真的能夠協助天下平定,讓百姓能夠過上安樂日子的話,那該有多好?」雲感嘆道,「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和過去的同伴刀刃相向啊。」

  「可偏偏他們不但不希望戰爭結束,還更希望藉由戰亂獲得其中的利益。」玲綺看著雲的眼神,帶著些無奈的哀傷,「但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誰知道呢,應該吧。」雲向她笑了一下,然後牽著她繼續向前走。


  就他剛起步沒多久之時,一個身穿麻布斗篷,頭戴竹片編製的斗笠,穿著比夏侯雲還更隱蔽的人,撞到了他的肩膀。

  「失禮了。」他很快的道過歉,然後壓低斗笠,繼續向前走,而雲也點了點頭,很大方的就讓他過了。

  只不過,夏侯雲一直看著那人的背影,只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而且他的聲音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似乎是某個見過的人。


  「怎麼了嗎?」她查覺到雲的異狀,於是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他為了不讓她擔心,再次的向她微笑,然後繼續前進。



  傍晚,夏天即使是夕陽也有幾分炎熱,僅僅是輕輕吹拂過的涼風也能令人感到無比舒適且愉悅。

  回到府邸的自己房間裡,夏侯雲正要卸下身上武器,準備稍事休息之時,忽然發現自己懷中突然多了封信。

  「嗯?」他將信拿起,然後慢慢地拆開,「怎麼老有人喜歡偷塞信給我……」

  將信攤開後,一看,是一封邀請函。

  「明日酉時,中央市集的左邊小巷末的空屋裡見?」夏侯雲念出了信上的字,上面沒有留下是誰寫的信,不禁令人相當疑惑,「不可能是玲綺,也不可能是徐仁,更不可能是義父啊。」他想了想,然後突然驚呼:「難道是文錦他們的人?」不過又想了想,也覺得沒可能,「不對啊,他們也不在城裡了。」


  怎麼思考都得不到答案下,夏侯雲又仔細瞧了瞧筆跡,卻還是看不出是誰,一直想著要不要赴約,使得他的頭腦又要混亂了。



  隔天,夏侯雲還是去了。
  「開什麼玩笑--」
  面對著那棟荒廢已久的屋子,他的表情簡直僵掉,他有些稍稍的怯膽。

  「呵呵,是誰會在這種地方見面啊……」雲的手開始發抖--因為他害怕鬼魂,「是說許都這種天下大城裡面居然會有這種荒涼屋子,搞什麼嘛……」
  一直講些有的沒的,雲想要藉著保持說話,來破除這寧靜的恐懼。

  「到底是哪個臭小子……快出來唷……太晚回家會被娘親罵的唷……」
  正當他推開那棟木屋的門時,那作響的吱吱聲,更添了幾分詭異氣氛。


  「有人在嗎--」
  夏侯雲顫抖的腳步步入了屋子裡,不怕會有埋伏或陷阱,只怕會有什麼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出現,更深入了屋子裡,他幾乎沐浴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一點東西。
  「沒有嗎?那我先回家囉--」他小聲的用氣音說著,怕吵醒了不該被吵醒的東西。

  「蔣雲?」

  「啊--!」夏侯雲驚慌大叫,跌倒在地,呼叫他的聲音是如此的低沉又磁性,簡直跟鬼一模一樣。「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真的沒有錯出對不起你的事!拜託你饒了我吧以後我去你在的那個世界的時候我再跟你玩啦求求你不要帶走我啊!」

  「是蔣雲嗎?」

  「啊--父親原諒我啊!我真的都有做好事說好話還有保護好人雖然有時候會破戒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跟別人打架的是他們先惹我的啊!」雲簡直慌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速極其之快。

  但他發現對方是叫他「蔣雲」之後,他馬上冷靜下來,然後提起燭燈,馬上點亮起來。對方也點亮了燈,然後走了過來。

  「連這副怕鬼魂的模樣,也跟你爹一模一樣啊。」

  「啊?」雲頓時從恐懼變成了疑惑。

  「這麼多年了,總算找到這個極為難得的機會,能夠在文錦不在時,和你好好談談了--」他走到了夏侯雲面前,然後稍微蹲低身子,提著著燈,向尚未起身的雲,照亮自己的面貌,「--蔣雲。」

  看到他臉孔的一瞬間,夏侯雲還無法辨認出他是誰,但在同一刻,腦海中的所有記憶連結點,彷彿全都暢通了,所有過去的回憶都衝了上來,一切就這麼在腦中倒敘上演。


  時間不斷的倒退,過往的畫面不斷重演再重演,一切都是倒過來的,就像在時空穿梭一般,而在極速的思想衝刺之下,所有重要的事都重現過了,然而最後,卻是停在這一切的起點與轉捩點--滅村之禍的當天。

  「呂--呂--」雲的情緒再次極端的改變,「呂石--!」長刀急速拔出,白刃一閃,迅雷般的揮向對方,但呂石及時拔刀擋了下來。

  「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呀--!」左手的武器彈出,雲逆轉以匕首刺向呂石,而呂石擋了住雲的手臂。

  「這一切都是誤會,冷靜!」

  「還我父親和村裡所有人的命來,去死吧!」夏侯雲怒不可遏,不斷凌厲的進擊,魯莽的狂攻猛砍。

  呂石的燈在戰鬥過程被雲斬斷而熄滅,頓時雙方都又看不到對方,屋子只剩下中央剛剛雲點的那盞燈。而即使進入黑暗,雲還是沒停下攻擊,在看不到的情況,憑著剛剛對他位置的記憶與猜測,不停的進攻。


  「我是來和你談的,快給我停!」

  「那你在殺村裡人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要停!」

  「那些人都不是我殺的!」

  呂石在黑暗中轉換了自己的位置,慢慢步向房中央的燈,兩人的戰鬥絲毫沒有停下來,反而越戰越烈。


  每當呂石擋下雲的攻擊,他就會趁機以拳或腳,揮向夏侯雲攻擊他的頭、腹部、甚至腿部,但不論如何他都沒有用刀刃砍向雲,可見他的目的真的不是要殺他。

  當兩人步入光明時,呂石有所反應,擋下了來自黑暗的一擊後立刻將燈踢開使雙方陷入無視線狀態,呂石抓到機會,趁此時以刀背奮力橫掃夏侯雲的下盤,使他跌倒在地。


  雲被打倒在地,但也沒有處於驚慌或疼痛,立刻又將刀往呂石的腳揮去,但他也早就料到,馬上雙腳躍起,全力一擊踩在雲持長刀的手臂上。「啊--!」他握著的刀只得鬆開,但他又馬上以另一手的匕首再次刺去,這次確實刺中了呂石的腳踝。

  而戰歷豐富的呂石立刻反應,另一腳也重擊了雲的手,使他雙手都繳了械。不過夏侯雲並沒有就此放棄,立刻用被踩住的左手抓住他的腳,然後另一手也使力跟上,將呂石拉倒。

  「你這--」呂石沒來得及反應,被拉倒在地後,夏侯雲馬上撲向他,像瘋狗般的快速揮拳打擊他的頭與身體。

  「混蛋--」憤怒的雲仍一邊罵著他,一邊連擊他。

  「給我停啊!」呂石大吼一聲,雙腳縮回頂在雲的腰間,然後奮力一蹬,將雲摔了出去,撞在房子的牆壁上。

  「嘁……」見機不可失,呂石馬上爬起,衝向雲,以膝蓋狠狠的重擊了他的頭部,再次將他的頭撞擊在牆上。


  完敗的夏侯雲這才停了下來,儘管他處於疲累與疼痛之中,他仍嘗試著要爬向自己掉落的武器。

  「你……你聽我說……」喘息著的呂石,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找到你……才等到文錦離開……」夏侯雲仍然在爬行,只是速度好像越來越慢。「你家老子蔣文……」呂石朝一旁吐了口瘀血,才終於能順暢地說話,「他真的不是我殺的……」

  「鬼扯……」即使雲抬不起頭,他還是能回話。

  「你就是這腦子不像你那聰明的老子,我大可以在幾年前那次逃跑後就直接生活於世外,何必要找你找這麼久還等文錦離開?」

  「那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誰殺了我父親……」

  「是他,是文錦,就是文錦!」呂石一說出,無力的夏侯雲也瞬間抬起了頭。「當時我已經很努力勸他別去找你爹了,但他執意要報仇,我也阻止不了啊!」

  「你給我……說清楚……」雲微微的舉起手,拉住了呂石的衣襬。


  「我和蔣文還有文錦原本三人自小就熟識,是董卓的手下部將,當時我們都年輕,而且又因為能力特別突出,於是就覺得單單的立戰功領俸祿是遠遠不夠的,因此我們就像董卓提出要成立秘密軍隊,在世人看不到也聽不到的私底下,燒殺侵略許多村莊部落,強奪掠取他們所有的資源財寶和人質,作為自身利益和買賣,以壯大軍隊還有使我們自己獲得更多好處。」

  「你說謊……」雲的另一手舉起,微弱的打向呂石,但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傷害,「我父親也許有跟你們在一起過……但他絕對不是……那種人……」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我絕對沒有騙你。」呂石將他的手撥開,然後繼續對他說。

  「我們大概就這樣過了好幾年的時間,其中我們三個是最快樂又最樂於幹這些事的,但後來在某次搶劫後的人質交易中,蔣文不知道是怎樣,突然挺身出來保護一個窮女人,那女人我記得叫做鄭方--」

  「母親?」

  「後來他和那女人私下成親,還使她懷有了身孕,也就是懷了你,接著蔣文就開始覺得我們在幹的事很不對,說希望我們停下搶劫的事,還勸我們一起放手並悔改,因為讀了一大堆書的他說什麼相信會有因果報應之類的話,我和文錦當然聽不進去,就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後也和他大幹了一場,所以最後我們就鬧翻了,他也就趁著當時董卓與馬騰的戰亂未平,便帶著你娘離開了西域,跑到中原這來隱居。」

  「那為什麼……他會死……」

  「文錦和我之後還是在繼續搶奪,後來董卓入京後,我們也跟著前來,直到長安政變那次,呂布反叛殺了董卓,我們這些軍閥的部下秘將也就只能趕緊分散而去,我和文錦就逃去了曹操手下,沒跑的幾個還以為能趁機脅持天子以掌握大權,不久後那些白癡也都被曹操的部下們砍了。」

  「這我知道……重要的是我父親……」


  「後來文錦告訴我,說他想要重建秘密軍閥,以達成他享有極大權力與榮華的目的,於是就找我一起又掠奪了非常多村莊部落的資源。」呂石一邊回想著,一邊確信的說道,「不過這還都不能滿足他,因為他一直覺得蔣文背叛了他,所以他一直說他一定要復仇,但蔣文可是我的兄弟啊!所以我一直警告他千萬別去找蔣文,但他還是找到了,而且還帶著剛建立起的軍隊去用搶劫的方式,順勢滅殺了整個村莊--」

  「什麼……」

  「我知道他要前往去殺蔣文的之後,我馬上帶著僅存的兵力去阻止他,但我到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火海了,所以我去和文錦拚了,只是我一直找不到蔣文,當我找到他的時候,文錦的士兵已經包圍了他,而他本人在一旁對蔣文射出暗箭,他中了箭後,死在了一個小男孩的懷抱當中,而我要去告訴那小孩快跑時,我的臉就被他劃了一刀,就是這個。」

  呂石說著,比了自己臉上的刀疤。

  「之後文錦看到蔣文死了,就率軍撤退,在撤退的路上我就騎馬上前去和他決一死戰,誰知道在追擊的路程上,突然開始下起了大雨,我就被他的士兵在完全看不清楚的情況下壓制,但我還是逃走了,之後我就無名無兵力,只能上山落草為寇,就變成你從文錦口中得知的極惡山賊了。」


  「哼……」夏侯雲笑了幾聲,「也太巧了吧……」

  「巧什麼?」

  「為什麼真正殺死我父親的人……會被我主動的找到……而且這麼多年了我居然都沒發現……」

  「你有沒有想過,文錦這樣機智的人,從你親眼看到他們那一刻起,之後的一切全都是他刻意安排設計好的?」呂石肯定的說道,「我太了解他了,他對於一般人的人心控制非常強,所以當初的你會什麼都看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那為什麼他要用我……還很看重我的樣子……」

  「是因為你同時又是夏侯惇的義子,他想要利用你來反過來背叛你義父--當初我們還在朝廷時,眾將士都很敬重且愛戴文錦,就連曹操也非常欣賞他,但只有夏侯惇看穿了他的陰險與狡詐,因此他極度的反對文錦成為曹操的心腹,更反對他作為秘密軍隊的存在,也許就是因為他看穿文錦的野心和陰險,因此兩人幾乎像宿敵一般,於朝廷裡和戰場上都在明爭暗鬥著。」

  「最後一個問題……」夏侯雲爬了起來,勉強的坐了起來,「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我找了半輩子……都找不到的真相?」

  「因為你是我兄弟的兒子。」呂石一秒都沒有思考,非常快速的回答,「有些關於文錦和你在許都這的事,我也是查了很久後才了解,但因為我沒有辦法保護蔣文他本人,就只好保護他所留下的東西,也就是你。」

  「呵……呵呵……」夏侯雲手按著臉,崩潰似的大笑又大哭了起來。「呵呵--哈哈--!」


  「如果不是你爹,我這條命不知道已經死了幾千次了,打從我們在兒時第一次相見時,他就給我這個快餓死的孤兒食物和照顧,從那刻起,我就對他有還不完的恩了。」

  「我……真的讓我的兩個爹都蒙羞了……」

  「還有機會,只要你還活著,一切就都還沒有結束--」



  此時,房子的門被大力踢開,數名官兵衝了進來。「接獲舉報,有反賊在此聚集!」他們手上提著燈,但不足照亮到雲和呂石他們。

  光芒照到那些官兵的臉和身體,而夏侯雲發現帶頭的人有配戴涼鬼兵團的玉珮。


  「糟了,快走!」呂石帶著雲立刻起身,趕緊往房子另一邊的窗口快速的奔去,然後逃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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