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另一半,也是個奇怪的人。
01.
他跟我告白時,拿了一組盥洗用品,語氣誠懇的說:「我喜歡你,在一起好嗎?」
「……在回答你前,可以先跟我說為什麼告白的物品不是花、巧克力,而是毛巾、牙刷以及牙膏啊?」
「因為我不只是想要跟你交往,」他熱切的眼神透露著他的真誠:「我想要跟你同居。所以,我幫你準備好生活用品了。」
聽到後,我都火熱了起來。我可以感覺得到,我的耳朵變紅了、體溫升高了、臉頰泛紅了。
我害羞了。於是我答應了他。不只是交往,還一起同居。
我騙了父母,說要去外面自己住,但實際上我要跟男朋友住。
他租的房子是一個15坪大的小套房,內附衛浴,還有一張雙人床以及一台電腦。房間內很簡單很乾淨,沒有太多的擺設。
跟他本人一樣,很無聊。
他真的很無聊,沒有過節慶也沒有過生日,除非是國定假日,否則他一律沒有再過任何的節慶,而且他也不注重傳統的習俗。上次陪他去掃他父母的墳墓,全程都是我包辦……
他衣櫃裏頭的衣服滿滿的白色、黑色以及灰色三種完全沒花樣以及文字的衣服,我問他為什麼不買其他顏色以及有字樣的衣服,他說這樣就不必煩惱要穿什麼,所以這樣就好。
他說,另一半是同性很方便,如果衣服剛好沒了,可以直接穿;於是他出門時覺得不夠體面,就直接拿了我的,但他覺得合適的衣服來穿。
他的身上總是散發出香香的味道、他的頭髮總是軟軟地、香香的,我很喜歡睡前撫摸他柔軟的頭髮,並且聞者髮香睡著。他對於自己的味道沒什麼感覺,他跟我說或許是衣物柔軟精的味道吧?但不管如何,我好喜歡他的味道。
因此每當他穿著我的衣服時,總是殘留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好喜歡好喜歡他殘留的味道……
02.
他說我常常講一些肉麻的話。因為,我奶奶因車禍逝世後,讓我體會到愛要及時這句話。我還要好多好多的話、好多好多的愛來不及跟我奶奶表達,於是在家裡時,我常常會對著他說:「I Love You!」或是「Baby你愛我嗎我愛你喔!」這類的話。
他總是淡淡地回答:「噁心,少在那邊說肉麻噁爛的話!」
但是,他比我更肉麻。
有一天晚上,他跟我說:「你知道嗎,在還沒交往前,我總是把手機鬧鐘的名稱改成你的名字,因為每天起床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你了。」然後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龐,說:「現在,只要我起床就能看到你的臉,我好滿足!」
又有一天看了一部動畫,裡頭有一個角色非常好女色,我對著他說:「欸,你看這個角色,跟你一樣變態又好色。如出一轍!」
他聽到後,不怒反笑的從我背後雙手纏著我的腰,下巴依在我的肩膀上:「所以啊,你現在知道每天晚上我看著躺在我旁邊的你的背影,卻不能動手有多痛苦了嗎?」
「噁心!」
我把瘦小的他推倒在床上,把臉埋在他平坦的胸部上:「你這個小變態,我最愛你這個變態了!」
然後,床上的色情故事我就不多說了。我們兩個盡情探索對方的身體,我輕吻著他,而他則是撫摸著我的肌肉,我們歡愉的享受這一刻。
我們過著性與愛都滿足的日子。或許性不是愛情的全部,但是沒有性絕對無法滿足愛。
有一個作家曾經說:『被禁止的,總是很迷人。當性被禁止時,性充滿誘惑;當愛被禁止時,性無法滿足飢渴。』
我很同意。
03.
他說,他很討厭我在上班時段跟他說話時觸碰他的身體。但是呢,他常常在上班時段會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或是趁我不注意時摸我的腰,更常常說我是個強壯的男人,手臂好有男人味而撫摸我的二頭肌。
睡醒時,也常常看著我濃密的腳毛:「好噁心啊,我旁邊睡著一隻毛怪!」
然後用手撫摸我的腿毛,然後連帶我粗壯的小腿肚也不停的撫摸。他說他很喜歡我粗壯的小腿肚,很有男人的感覺。
不過,幸福是不是能夠一直維持呢?
04.
在我們交往快兩週年時,正當我苦思該如何慶祝時,他在我的生日當天送了我一雙Nike的慢跑鞋。
我就知道,幸福不是永久的。
我哭著收下這雙鞋,然後默默的開始收拾行李。
「你幹嘛?為什麼開始收行李?」他驚慌失措的阻止我。
「……你不是要我走嗎?對我有虧欠才買這麼貴的慢跑鞋給我……」我哭著跟他說,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分手這麼痛……
「為什麼送鞋子是分手啊?」
「呃……」我頓時語塞,突然想起親愛的根本不注意傳統習俗:「你不知道,送鞋子代表要他走人嗎?」
「怎麼會呢?我看韓劇都說這是要跟我一起走下去的意思耶?」
「大哥,這裡是台灣不是韓國……」我擦拭眼淚:「所以你是要……?」
他把送給我的鞋子,套在我的腳上,用當初交往時的那份熱切陳肯的眼神說:「跟我走,一輩子跟我一起走下去!」
「嗯。雖然這輩子我不打算結婚,但這輩子我左手邊的位置只屬於你。」
我看著他,平凡又普通,只是有時候有點怪怪的一個人,但是卻深深的愛著我,這樣就夠了。於是我選擇與他共渡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