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跟你開玩笑的啦！」旗袍鬼妹子拍著陳洛年的肩膀，「我就只是想找個地方住，剛好遇見了你而已啊。」
陳洛年乾笑一聲：「那妳要怎麼待在這，我這是單人房。」
「但是我是鬼啊。」
「……我居然無法反駁。」
陳洛年抹了一把臉，這才想起自己醒來後還沒洗漱，看向時鐘，時間已經接近八點。
「我去洗把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陳洛年走到浴室前，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囑咐道：「妳可別穿牆進來啊，乖乖待著。」
「哦好。」
浴室中，陳洛年看著鏡中的自己仔細地刷著牙，卻隱約感覺哪裡不對勁，想了想才發現對話的節奏是被劉小靈帶著走的，而他原先想問的問題卻只有問了一個。然而他現在一想，反倒想不起自己原先是想問些什麼，腦袋裡滿是劉小靈剛剛跟他說的內容。
「淨是一些死者的規則，只有死後才用得到，雞肋啊。」
不過現下他也算是接受了劉小靈的存在，儘管在此之前的他是一個堅信科學能解釋一切的人，但在真正見識過後，即便是不想信也是要信了。他思考了一下這麼容易就接受旗袍鬼妹子住下的原因，最後認定是處男思想在作怪。
「就試著適應對方並與對方好好相處吧！」吐去泡沫，漱口後取下毛巾擦臉，陳洛年拍拍臉輕聲唸道。
出了浴室，旗袍鬼妹子依舊坐在床沿，一見他出來就問道：「你等一下會出門嗎？」
「我要上班啊，怎麼？」
「沒事。」
陳洛年皺起眉看著對方：「真的沒事？」
「真沒事。」劉小靈搖著頭，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頭髮，一臉不在乎地說道：「快出門吧，我幫你顧家。」
見到對方的動作，陳洛年再傻也曉得旗袍鬼妹子有事，輕嘆一口氣道：「有事就快說吧，不然我要走了。」
「其、其實也就一件小小的事啦。」劉小靈豎起食指，飄到陳洛年的面前。
「能不能……幫我買件肚、肚、肚……」說起這話時，旗袍鬼妹子低著頭，小臉變得無比通紅，陳洛年都覺得可以掐出血來。
事實證明陳洛年沒有產生錯覺，當他看到地面上那一攤血時，嚇得大喊：「唔啊啊啊——妳的臉流血了啊啊啊！」
一聽這話，劉小靈一愣，一晃眼又變回原本的樣子，抬起頭撥開瀏海露出一張笑臉，看著陳洛年尷尬地道：「不好意思，當年死的時候滿臉是血，現在我只要心情一激動就會變成這樣。」
陳洛年拍著胸口，重重地吁一口氣，白了旗袍鬼妹子一眼道：「差點沒被妳嚇死。不過妳要我買什麼？」
旗袍鬼妹子的臉再度漲紅，頭往旁邊一撇，聲音小小聲地傳來：「肚兜啦……」
「肚兜？」陳洛年一愣，「妳是想說內衣吧？」
「呃……對。」旗袍鬼妹子滿臉是血的轉過頭來，手忙腳亂的亂揮著，「你、你可別誤會了，我、我、我只是在上來人間的時候剛、剛好在一棟高樓上看到那個宣、宣傳畫，想、想、想……」
「停停停！我知道妳的意思！」陳洛年一臉驚恐的制止旗袍鬼妹子，「所以我拜託妳，不要，不要再噴血了。」
「抱、抱歉。」劉小靈的臉再度恢復原樣，默默飄回床沿坐著，背對著陳洛年，用很小聲但陳洛年卻聽得清楚的音量道：「我想要買和那宣傳畫上頭一樣的……」
「……我盡量。」
準備好出了門，陳洛年進了電梯，按下了一樓的按鈕後，梳理起一些事情來。
他發現旗袍鬼妹子的觀念其實還是維持在古人的狀態，或許是曾經生活在那東西文化交流的年代，思想不會古板且容易接受新事物，但對於一些私密的事情仍舊是羞於啟齒。說實在話，這樣的旗袍鬼妹子還挺蠢萌的，很難讓人想像出她確實是個擁有一百六十幾年經歷的人，不對，是鬼。
「話說高樓上的宣傳畫是什麼東西……是指廣告看板嗎？」搔著頭，他還發現對方的一些用語也是和現代不一樣。肚兜就是一個例子。
陳洛年沒猜錯，他搭車來到了市中心，就見一旁大樓上就掛著一家知名女性內衣專賣店的看板，上頭是一位身材姣好的東方美人，穿著一套設計別緻的紅色內衣坐在貴妃椅上，一旁還寫著：「展現妳的雍容華貴與古典美。」
陳洛年虛著眼望了一眼：「穿在衣服裡的展現個屁。」
不過他此行的重點不是買內衣，而是要上班，他看了眼手錶，離九點還有十多分鐘，時間有些緊迫。
於是他沒趕上，遲到了。
「大家早啊。」一進辦公室陳洛年就先打了個招呼，接著緊張地左顧右盼，問道：「梁姐還沒到吧？」
一干同事沒有理會陳洛年，都在忙著自己的事，他才正想說這幫渾球怎麼變得那麼認真，就發現一位女同事悄悄地用手指著他身後。
陳洛年眨了眨眼，感到有人站在身後，心想不妙，立馬就轉過身低著頭道歉：「梁姐對不起！我只有遲到一分鐘，請不要扣我薪水！」
然後他看到一雙男士皮鞋。
「陳洛年你翅膀硬了啊，休個三天假就以為自己很厲害是嗎？居然敢遲到，下個月準備喝西北風吧！」
陳洛年一聽聲音就曉得來人是誰，是他的同事兼死黨哈士齊。
「你個傻犬，敢玩……」他抬起頭準備開罵，卻在下一瞬間換了一句話：「梁姐早安！」
哈士齊不屑的笑著，拍了拍陳洛年的肩，道：「同一招是行不通的。」
一道身影從哈士齊身邊走過，烏黑的長髮飛揚，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發出咚咚聲響，同時一句話輕飄飄的傳來。
「你們倆來我辦公室一趟。」
哈士齊哭喪著臉看向陳洛年，後者也苦著一張臉，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們真不夠意思，梁姐在我背後也不提醒我。」哈士齊不滿地向同事抱怨。
「筠臻明明就有提醒你們。」另一個女同事撇了撇嘴說道。
宋筠臻轉過頭來，看著哈士齊笑道：「你這傻犬大概以為我在配合你騙洛年吧？瞧你剛剛那得意的模樣。」
「你們還是快進去吧，不然經理可能真的會生氣。」一旁的男同事說道。
一想到自家經理發飆的模樣，陳洛年不由得的打了個寒顫。
「走了！」拍了哈士齊一下，他率先走進梁姐的辦公室。
兩人進去了幾分鐘就出來，兩個女孩子圍上前問他們被唸了些什麼。
哈士齊皺了皺鼻子，嘆道：「梁姐叫我們明天給她兩個企劃，一人一個。」
「要出新節目啦？」聽哈士齊這話，在一旁默默聽著的男同事問道。
陳洛年點點頭，也跟著嘆道：「今晚得要熬夜了。」
哈士齊唉聲嘆氣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舉著筆在桌上敲著，滿臉苦惱，「完全沒有好想法耶……」接著他轉過頭對著同事說道：「小敏跟筠臻妳們有沒有什麼想法啊？」
王嘉敏正逛著拍賣網站，聞言就搖了搖頭：「沒有。」
宋筠臻給了他一個白眼：「自己想。」
「真不夠意思，我們還是同事嗎？」哈士齊嘟囔著，接著笑眯眯地望向另一人：「那個楊哥……」
話還沒說完，陳洛年就打了他老同學腦袋一下，翻著白眼道：「楊哥那麼忙了你還打擾人家幹嘛！」
楊宇看著兩人，輕笑一聲，給建議道：「我也沒什麼靈感，你們兩個不妨交流一下想法。」
「欸嘿，你們交流一下，好好的。」宋筠臻一聽見關鍵字就湊上前來，雙眼輕瞇著，嘴角不斷揚起，雙手不斷演示著某種活塞運動。
「腐生物退散！」哈士齊雙手交錯在胸前喊道。
「什麼啊，虧我有個好主意要給你。」
「筠臻對不起，我知道你們腐女最偉大，心胸最開闊，所以可以跟我說說妳的主意嗎？」
對於哈士齊拋棄節操的行為，陳洛年感到很不齒，他認為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靠自己，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是最要不得的了。但不知為何，身體卻不聽使喚地自動靠上前去。
見陳洛年靠過來，哈士齊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道：「老傢伙你的節操呢？」
「節操又不值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