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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我的靈魂與七名少女2 -05

Dida (二迴林) | 2012-12-07 21:03:04 | 巴幣 36 | 人氣 1318


六月十四日 (五)
 
  下午第七節課,是一堂地理課,地理老師的名字叫作簡憶芬,是一個有著嚴肅臉孔的女教師,以女性來講算高,大概比我還高一些。帶了一個合乎年紀的金框眼鏡,年紀不輕,因此用合乎年紀而不用老氣來形容。
 
  興趣是……隨堂抽考?!
 
  「難道妳忘記,等一下是那個最喜歡隨堂抽考的『減分』了嗎!」要不是剛剛看到有人在下課期間努力看著地理課本,一時好奇問一下並且得到了這樣的答覆,不然我可能完全不會注意到。
 
  「減分」是大家給予老師的綽號,因為她實在太喜歡抽考了!基本上已經不是「抽考」而是「必考」的程度。據說是個以扣學生分數為樂的老師,出題十分刁鑽,不止教過的內容,有時候沒教過的部份也會入題。
  
  曾有人當面質疑是老師和別班的進度搞錯了,老師則是以:「預習和複習一樣重要,難道你們認為指考和學測都只會照本宣科的出題嗎?」來回應。
 
  因為上述種種緣故,似乎還滿多人不太喜歡「減分」的。我個人倒沒什麼感覺就是了,反正地理這種東西,就是背一背,對了就是對了,不太會有什麼大爭議。附帶一提,我們B班的地理老師也是「減分」,因此聽到她的大名時,我馬上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今天當然也沒有例外,上課鐘響不久,她走了進來,推了推臉上的金框眼鏡,用那有些尖銳的嗓音,立刻宣告了,「現在開始隨堂抽考~」
  
  平時我並不會特別厭惡考試,不過在這個與她人互換身體的當下,不得不說考試真的是件討人厭的事。完美的考試或許簡單,但完美的模仿他人考試恐怕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對於現在這個身體──詹星瑩的地理成績什麼的,完全沒有概念呀!
 
  我的在校成績並不頂尖,但是也不致於太糟。無視於教育部的規定,新都高中其實是有實施「能力分班制度」的。雖然我聽過其他學校也是或多或少有鑽一下漏洞,不過像是新都高中這樣大剌剌的在一年級就分成A、B、C三等分的倒是很少見。要是沒有教育部規定,C以下恐怕還會被細分成C、D、E、F、G吧?目前的分級,C班以後的五個班,在這所學校裡都等同於C等的標籤。
 
  會提到這個,並不是優越感作祟什麼的……老實說我對分班不是很在意,自己會被分在B班,或多或少也有一點運氣好的成分摻在裡面。不過這個分班制度對於班級的平均分數來說還是相當有參考價值就是。
 
  如果今天是和A班的月雨或是琦雯交換身體的話,我只要盡全力去應試就可以了,反正不管我怎麼作答,也很難達到A班的平均水平,尤其是全年級第一名的琦雯,那種能夠將攝取知識當作呼吸一樣簡單的怪物。
 
  打從一開始就無法達到的分數自然是沒有辦法偽裝,差了個二十幾分,稍稍打下馬虎眼,應該勉強說的過去。但若是能夠達到的分數又不一樣了,多少還是想要控制一下。何況C以下的班級水準參差不齊,擅長與不擅長的科目差距懸殊,假設某A是地理白癡、老是掛蛋的話,在扮演某A時總不能考個一百分吧?反過來說,某A是個地理天才,其它科都掛蛋,就是地理考滿分的狀態下,也不能讓他這科掛蛋吧?
 
  不行呀,不知道星瑩到底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的話,拿平均分當參考也沒意義呀!除了極端的情況外,也有可能是平均平均的發展呀。對了,星瑩的家庭是有錢人家吧?家教感覺也頗嚴厲的。尤其是那個父親,不論何時看來都很有威嚴的樣子。應該是不會允許自己女兒學業糟到連及格都沒有吧?
 
  竟然如此,就抓個八十分吧!高於平均分數一些也行吧!
 
  我一面想著,一面接過了前面同學傳遞過來的考卷,並將剩下的考卷遞給了後面的同學。
 
  「都拿到考卷了嗎?」減分用那尖銳的嗓音問道並且掃視了班上一番。「考試時間十分鐘,開始作答!」
 
  翻開覆蓋的考卷,戰鬥開始!試卷題型很單純,十題的填充題,是減分老師自己出題的,上頭可以清楚看見減分的字跡,隨堂小考基本上都是這種形式。
 
  填充題,真是最麻煩的一種類型……就算看過他人的字跡,要憑空模仿出相似的感覺也是非常不容易。好在這張考卷B班已經考過了,雖然那天並不是我親自上陣的,但是這試題我看過,就在昨天。答案還記得一清二楚呢!這下可以完全把心力放在刻出相似的字跡上,真是太幸運了!
  刻…刻…刻……不行呀!怎麼刻根本都不會像吧!模仿他人字跡這種事應該是一門專業的技術吧!身為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做的來呀!乾脆用左手寫好了,然後就,「哈哈哈,我突然想試試用左手寫字。」這麼說來帶過吧……完全行不通吧!到底為什麼要用左手寫字呀~
 
  在思考到底要考幾分之前,這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嗎!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論點真是完全佔不住腳呀!啊啊啊~為什麼我要自己做段子自己吐槽起來呀~又不是在演單口相聲呀!等等…等等…不要亂、不要慌,想想我們B班的地理課不是禮拜三嗎?想想和我互換對像處置的方式吧。
 
  兩天前和我互換的是……宥珊?完全沒聽到她提到這檔事呀!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用原本的字跡來寫吧。不只是宥珊,我想和我互換的對像中可能只有星瑩會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而已,其他人肯定也會用原本的字跡吧?難道字跡什麼的其實根本不重要嗎?是這樣吧…就是這樣吧?
 
 
  噠噠…噠噠……減分如同往常般,繞著教室巡視著,現在正經過我的附近。噠噠…噠噠……平時都沒有任何感覺的,此刻卻覺得減分的腳步聲異常的擾人,大概是自己的內心相當浮躁的緣故吧?不可以遷怒別人…
 
  噠噠…噠噠……「煩死了,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的呀!」我在心裡咕噥著。聲音慢慢離開了我的周邊,往前方去了,明明就沒在做什麼,卻有點小小鬆了口氣的感覺。竟然連這點小事都會感到心煩,看來個人的修行還不夠……我看字跡什麼的就先別管了,冷靜下來好好作答吧。
 
  就當我下定決心把字跡這事先放一旁的時候,意外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轉機……
 
 
  咻──好像先是聽到有什麼物體劃過空氣的聲響,小小的聲音。接著碰觸到了「什麼」,發出了「啪咑」的聲響,和剛剛那微小的聲音比起來清楚很多,不過並不是什麼劇烈碰撞的聲音才是。而且應該是在附近的原故,我聽起來才會是很大的聲響,大概是比自己的橡皮擦掉落在地板上還大一些的聲音。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顯然老師也注意到這個異常的聲響,尖銳的叫了起來。在寂靜的考試氣氛下,這樣的聲響確實是有一定程度引人注意。何況老師才剛離開我的座位附近不遠,聽到的音量肯定是和我差不多的。
 
  減分一步一步的朝我這方向逼近過來,果然是在附近發生了什麼事嗎?雖然很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現在看了老師一眼的話,恐怕會被當作是發出聲響的「犯人」吧?我最多只敢稍稍瞄一眼……什麼?減分不止走了過來,似乎還非常生氣的模樣,不……不止生氣,這根本是殺氣。
 
  雖然我有在心裡小小的罵了妳一下,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一事歸一事,犯人真的不是我呀!
 
 
  「這是什麼?!」她停在我的旁邊,並且大聲的吼著。雖然有些距離,那尖銳的嗓音還是完全貫穿了我的耳膜,就像揪著我的耳朵在耳邊大喊一般,痛的我下意識閉緊雙眼。
  
  「我…我…我不知道呀……」隱約聽到了後方女同學小聲的這麼說著。看來老師的目標並不是我,當然也沒理由是我。即便如此還是小心為上,我張起一隻眼睛打量一下四周,同學們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到這邊來了。那麼我也不客氣嘍~我稍稍轉了下頭,確認確認狀況。
 
  「這個是什麼!」老師憤怒異常的揮著手上的東西,用更大、更尖銳的聲音強調了一次。
 
  緊接著伴隨嘶嘶的聲響,似乎正打開著什麼。作弊嗎?也就是說老師手上現在有著確切的證據?那麼是紙條嘍?伴隨著「啪咑」一聲出現的紙條?能夠發出那樣的聲響,是反覆對折成小方形的紙條嗎?不過就算折成有一定厚度的方形,怎樣丟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響呢?從遠方用一定的力道拋擲過來嗎?
 
  這也太蠢了吧……這麼引人注目的手法,這作弊根本不及格呀~!當掉!留級!重練一次!要這樣搞的話,不如直接請隔壁同學傳遞紙條算了,反正都一定會被揭穿的嗎!
 
 
  「嗯~」減分看了看打開的字條,發出了怪異的疑惑聲,似乎皺緊眉頭發現了案情並不單純。大夥兒眼見情勢不對,自然是很識相的迅速將頭轉回桌面。
 
  「是誰?是誰丟了這個東西?」她憤怒的高吼著,轉身掃視了全班的同學一遍,並且用力的搖動著手上的紙張,紙張啪啪啪的作響著。
 
  「是誰丟的!!」儘管她提高分貝再吼了一次,全場依舊鴉雀無聲,班上頓時陷入了一股低氣壓之中,誰也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哪怕只是呼口氣。在這個節骨眼發出了什麼聲音的話,簡直就像承認自己是犯人了一樣,
 
  真的是作弊嗎?減分的考題是和其他班是通用的,只有十題考題很容易就能夠作弊的,實在沒有必要選擇傳遞紙條這種高風險的方式。如果是有點不良的同學,強迫了弱小同學投遞答案或許還有可能。不過在我後方收到紙條的這位女同學,顯然只是個乖乖牌,從外貌和剛才和老師的對答中都能夠理解。
 
  加上老師剛剛發出的那異常疑惑聲,以及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作弊」這兩個字的情況來看。事情並不單純…現在的局勢應該是,沒辦法明言是「作弊」的情況。明明手上就有著最佳的證物,為何無法明言是「作弊」呢?
 
  可能性有兩種……其中一種是,字條上面寫上了跟考試完全沒有關係的字樣,好比說,「今天天氣好好呀~」「中午吃什麼呢?」或者是「我愛你。」之類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致於棘手,至少對我來說……如果我是老師,肯定會選擇驗明字跡。考卷是填充題,光是從這張考卷上就足以找到有嫌疑的人士,把這些人揪出來再驗一次字跡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另外一種是,空白的紙條。如果是這一種就非常麻煩了,除了仰賴有看見的同學出面指證外,非常難以察知犯人到底是誰。當然有一種非常科學的方式可以解決,那就是──驗指紋。不過怎麼可能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驗指紋呀~吃飽撐著也不是這樣。
 
  看老師的反應,我想答案應該就是後者吧。
 
 
  減分走到了講台上,高聲喊道:「所有人看我這邊!」與此同時,她高舉著剛剛獲得的證物,一張約略是A6大小的空白紙條。也就是常見的A4紙,四分之一左右的大小。其中一個局部的邊緣有些毛躁,是在撕紙時產生失誤的原故嗎?除此之外紙面上還佈滿了摺痕,條件吻合,我的推測沒有錯誤。
 
  「我再問一次,是誰丟的……」這次的口氣稍稍比較平穩一些,但是仍然能感受得到滿滿的不悅。同學們稍稍的左顧右盼,雖然想試圖說些什麼,卻又沒有人敢發出聲音的模樣。
 
  嗯……至此考試也該中止了吧?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惡作劇」不過還真是因禍得福了呢。
 
  不對呀!老師從來沒有提到「考試中止」這件事呀!難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發展嗎?如果找不到犯人的話結局到底會變成怎麼樣呢?
 
  不悅,不悅。從老師的臉上只看得見滿滿的不悅,背後還帶了點火,非常的不悅。最糟的情況會怎樣呢?全班零分計算嗎?如果因為這樣害得個人平均分數被拉低的話,可能會引響接下來二年級時的重新分班呢。這樣的話肯定會發生暴動的吧?冷靜點呀,減分老師。
  
  「沒有人看到嗎?」「沒有人承認嗎?」「怎麼可能沒有人看到?」減分劈哩啪啦的唸了一長串,已經分不太出這些句子間的順序與關聯性,感覺是完全失控的模樣。不過應該還是保持著理性的吧?畢竟像是「全班處分」這樣的字眼倒是還沒出現。
 
  也就是說減分是故意裝做失控的模樣嗎?以減分的教學年資來看,作弊這種事應該也看多了吧?照理說不會這麼激動才是。這樣看來,演得還滿成功的,有些同學已經開始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低著頭,難過的顫抖著。
 
  「現在承認的話,老師會考慮重輕處分。」減分開始放出了甜頭,不過光是這樣,不可誘使犯人上鉤吧?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這件事情肯定是有意犯下的。有意要犯的傢伙,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自首了呢。
 
  要是是我做的話,肯定正在心裡笑著,「哼哼哼,看來老師還沒有發現呢。」然後繼續盤算著下一步。不過相對的也就是說……這犯人有著絕對不會被「揭發」的信心嗎?或者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信心?
  
  
  「沒有人要承認?現在不承認,被查出來,就等同於作弊,依校規處分。」雖然減分說得很用力,不過這麼說的話不就等同於承認自己現在沒辦法抓到犯人了嗎?也是吧…沒有目擊者,光憑空白小抄到底能怎麼查呢?沒辦法的,這件事最終肯定會不了了之的。
 
  我趁著這個短暫的空檔,刻完了最後一題的答案,當然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理論上應該已經結束了,快宣布考試中止吧。
 
  「那麼,考試該怎麼算?」坐在第一排第二位靠近走廊方向的男同學開口問道。似乎帶了點笑意,真要我形容的話,是有一點白目吧?
 
  附帶一提星瑩在班上的位置是第六排第四位,收到空白小抄的苦主則是第五位,靠窗、和那位男同學剛好相對的位置,距離相當遙遠。而老師當時的位置是在第六排第二位附近,因此那位白目男同學不可能是犯人的。就這點而言,提這個問題勉強不算是找死……至少沒有嫌疑。
 
  減分伸手壓了壓自己的眉尖,似乎也很苦惱該怎麼處理的模樣。「全班……零分計算吧。」果然變成這樣的結局了,所以我才會形容那位男同學是白目呀。在這節骨眼,問那種問題擺明是在挑釁老師吧?雖然本人可能沒有那個意思,還是麻煩你好好閱讀一下現在的氣氛再發言呀。
 
  「啥!」「什麼!」「開玩笑吧!」小部份同學開始大聲的抗議到。學校的分級制度加上過完暑假將要升上二年級面臨重新分組問題的我們而言,一次的零分能夠影響的程度並不容以小覷,會這有樣的反彈聲浪也是在意料之中。
 
  「這張紙條,這張紙條不知從哪兒傳了過來,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人看到。」減分再次重申了一次自己的觀點,看來完全不肯讓步的樣子。被減分這麼一說,剛剛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示抗議的人,似乎無法反駁,只得乖乖的縮回去,不再應聲。
 
  我還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想嚇嚇犯人,好讓他出面自首,沒想到竟然是認真的嗎?不過就算是零分計算,也是C班的問題,不甘我的事吧?
 
  「不要~不要~這樣太過份了。」有位女同學竟然開始哭起來了。「不要哭,不要哭啦~嗚啊啊啊~」連帶的更多的人加入了她的行列。
 
  「安靜,安靜!」風紀股長開始試圖維持班上秩序。
 
  「老師,全班零分的處分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不能夠重新再考一次嗎?」班長則是試圖幫班上的同學們爭取一些利益。
 
  「不行!這視同作弊。然而全班都沒有人看見這紙條從上方掠過,怎麼可能?因此全班都視同協助作弊!」
 
  「全班作弊,這算什麼呀!」「你胡說八道什麼鬼呀!」原本在抗議行列中的人,眼看情勢不對,再度展開了另一波的抗議。
 
  「是她~其實是她做的,我有看到。」一名短髮的女同學站了起來,指著一旁長髮的女同學這麼說。「喂喂~別隨便誣賴人呀!如果妳看得到,不是證明了妳當時正看像我這邊,那不才是在作弊嗎?」長頭髮的女同學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到。
 
  「其實是你做的吧!我剛剛看到你彎下腰好像做了什麼?」「胡說,你根本是胡說!」「是你做的才對吧!」另外有幾團人也開始互相指責了起來,誰也不希望因為這種理由得到零分,這樣下去混亂肯定會持續擴散的。這就是妳希望看到的結果嗎……減分老師。對於普通的作弊也許是能靠著這種模式找到犯人,但是對於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
 
  啪──我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並且站了起來。說真的當下有些生氣,我不知道生氣的點到底是什麼?是因為現場抗議的氣氛,是因為減分老師的處置方式,還是因為大家開始了沒有證據的不實指控。我用力的握緊拳頭,讓指甲稍稍的刺痛著自己,好告誡自己不要亂了分寸,現在的我……是詹星瑩。
 
  「不好意思~麻煩各位先聽我說幾句話,先不要吵架喔~」我用力擠出笑容的說著,看起來應該是冷笑。原先站起來的同學先是被桌子的響聲震了一下,行動以稍稍緩和,再聽完我說的話後,有些甚至放下意見,坐了下來。
 
  抱歉了,減分老師,只憑現在的線索我沒辦法知道犯人是誰,自然也沒辦法告訴妳犯人是誰。但是為了阻止這場混亂,用現有的情報在這裡擊退妳,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反正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引發的鬧劇而已,您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他吧。
 
  「憶芬老師,之所以決定以全班零分做為處分,是因為您主張了這是作弊以及不可能沒人看到,這兩件事沒錯吧?」
 
  「沒有錯~」
 
  「如果我主張『因為是空白紙張,所以不是作弊』老師應該不會接受吧?」
 
  「當然~」
 
  「那如果我證明『不可能有人看得到』呢?」
 
  「不可能有人看得到?」「這是怎麼回事?」老師還沒有回應,底下的同學倒是先熱烈反應了起來。
 
  「妳認為這是在變魔術嗎~星瑩同學。」減分的不悅度顯然又上升了,已經不單是尖銳,還帶了幾分刻薄的感覺。
 
  「不,並不是魔術,而是貨真價實的、物理上的『消失』。」
 
  「物理上的消失?」「怎麼可能?」其實不用底下的同學反應,我自己心裡也覺得怎麼可能……沒錯,這是詭辯,但是在這裡詭辯是必需的。
 
  「將紙條用力的拋向牆面,老師您能夠試試看嗎?」我指著講台左方的梁柱這麼說著。
 
  「嗯~?」減分用著極度疑惑的眼神瞪著我,並沒有任何行動。
 
  「老師還記得收到那張紙之前的情況嗎?先是聽到了『啪咑』的一聲,接著轉頭就看見這紙條出現了,那『啪咑』聲自然是紙條碰撞到牆面所發出的聲響吧?」
 
  「那又如何?」
 
  我走出座位,來到了減分身旁,「我試一次給您瞧瞧。」我拿起了被擱置在講台上的紙張,將它折回小小的方形,走到了第五排的位置,「嘿──」配合著一聲吆喝,同時用力往牆壁一丟。
 
  「啪」發出了這樣的聲響,大家看著我沉靜了許久,不知道我想搞什麼花樣。
 
  「這又如何?」減分先耐不住性子的問了。
 
  「只能發出這麼一丁點兒聲響呢~」我裝作有些不好意思般的笑著說。
 
  「喔喔~」「真的耶~」「是這樣呀~」底下的同學們又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
 
  眼見反應不錯、時機良好,我開口說道:「徵求男同學幫忙喔~」
 
  「我我我~~」剛剛那位最不會看氣氛的白目男同學立刻熱烈地揮手應徵。
 
  「那麼就請你幫個忙嘍~」
 
  他走上講臺前,從我手中接過了紙條,「嘿唷~」充滿男子氣概感的吆喝了一聲並且將紙條投向了牆面。發出了「啪」地一響~似乎比我剛剛投擲出來的聲音還要小聲。
 
  「抱歉,抱歉~再一次。」他連忙的鞠躬道歉,並且衝向前撿回了紙條。「這次要動真格了~」他轉了轉手臂。「嘿呀~~」投了出去~~咻──「啪咑」這次發出了比較大的聲響,雖然跟考試時聽到的那聲「啪咑」相比還有一段距離,不過總算發出比較理想的聲響了。
 
  「然後呢?妳想說明犯人是這‧位‧男同學嗎?」老師盯著剛剛投擲的那個男生,再度開金口的問了。
 
  「不~不~~犯人不是我~~」他猛烈的搖著頭,用力解釋著。並且用水汪汪的眼神看著我,似乎要我想辦法救救他的模樣。為了將事情導入理想的方向,這裡不管想不想救他,都是得救的……
 
  「我想主張的是,那樣的聲響,並不是單純傳遞紙條就能夠製造,而是刻意製造出來的。真的要作弊,絕對不會刻意製造出那樣的聲響,因此這件事不可能是作弊。這樣的說法老師可以接受嗎?」
 
  「我所在意的是,為什麼這樣的舉動全班都沒有人看到?還是看到了裝作沒看到?不管是作不作弊,這件事都是不對的。為什麼要包庇他?」
 
  「因為真的沒有看到。老師不是也沒有看到嗎?剛剛有同學為老師示範過了呢~要發出那樣的聲響,必須做出相對的動作才行,那麼大的動作,就算是短暫的背對著,也不可能完全沒有發現吧?」
  
  「對呀!物理上的消失!完全消失!」有同學似乎明白我想說些什麼,在一旁附和著。「沒錯,沒錯呀~那樣的動作不可能看不到的。」「消失了,真的消失了嗎?」「是消失,是消失了沒錯!」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應援到,雖然起初參雜了一點質疑的聲音,但很快的大家都口徑一致了。沒錯,大家都清楚,這裡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詭辯。
 
  「這……」一時間減分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但是減分終究是沙場上的老將,不可能這麼輕易被這群小鬼給扳倒的,「如果不是用丟的,而是拿出了什麼『道具』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吧……」只是思考了一下,她就提出了這樣的質問。
 
  不知道是不是誤打誤撞,減分能夠提出這個問題,有點在我意料之外。能夠想到這一步的話離真相就相當接近了……但是僅憑這樣是不夠的,關於那個「道具」的部份,我想犯人已經回收了吧?而且現在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可以用來發射紙條的道具才是。
 
  沒辦法確認現場的話是無法知道犯人以及準確的犯案手法的,猜測手法並沒有意義。反正那不是現在的重點……要終結這場混亂,能做的只有用現有的情報給予減分最後的一擊。而減分所在意的這個癥結點,正是相當理想的人選……
 
  「如果是用什麼『道具』的話嗎?那會是什麼『道具』呢?彈弓嗎?」我做了一個拉緊彈弓並且放開的動作。「如果老師懷疑是這樣的東西,不妨檢察看看大家的所持物品如何?」
 
  聽到我這麼說,有些同學的臉色變的十分鐵青,猛烈的對我搖著頭又不敢出聲。我想那些傢伙並不是犯人,只是帶了點「違禁品」罷了,意外的可以順便嚇嚇他們,好像也挺有趣的?不過減分老師應該是不會這麼做的。畢竟她並不是導師,實施突襲檢查卻又找不出犯案工具的話,立場可是相當尷尬。弄個不好有家長告她個妨礙隱私,雖然不至於吃不完兜著走,但是麻煩肯定是少不了的。
 
  何況都到這個地步了,犯人竟然能完全不動聲色,我想就算是減分老師應該也清楚,那樣「工具」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的,犯人最少有著這樣的自信。減分肯定就是因為明白,才只是這樣呆站著,遲遲沒有做出搜查的命令。
 
  到此為止了……我開口下了結論:「如果是『道具』的話,違規事項也許是可能的,但是針對『看不見』這一點依然是不會改變的。應該說,如果是道具的話,那麼就更是看不見。」我走向了第一列的位置上,輕輕的摸著桌沿,「尤其是在這個高度以下所做的事,老師看不見的話,同學們也肯定看不見的。或許有些小動作在平時看起來是很明顯沒錯,但是在考試中那是說不通的,因為左顧右盼是禁止的。對吧~如果這位同學又恰好在最後一列,那更是看不見了……
 
  不論老師您在意的地方是『作弊』亦或是『沒有人看見』,我想剛剛的解說應該都能夠解除您的疑惑了。作弊是不可能的,而看不見是可能的。如果因為一個全班同學『看不見』的『惡作劇』而導致了全班零分,我想沒有人會服氣的。」
 
  「沒錯!」「沒錯!」「不會服氣!」「就是這樣!」我停頓了一會,看見空檔,底下的同學很識相的連忙補道,完全不給老師反擊的空檔,減分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我想她也了解,如果在我們堅持這個主張之下進行全班零分的處分,後果恐怕十分嚴重。但是以她身為一個長輩、一個資深教師而言,要拉下臉來說抱歉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一連串錯誤的源頭並非是她。這個時候如果繼續以武力相逼那就太不上道了……
 
  我慎重的鞠了個躬,並且低聲的說道:「希望您能網開一面,撤回全班零分的處分。」
 
  「這個……」老師並沒有爽快的答應,不過比起剛才態度以放軟了許多。
 
  「拜託了,憶芬老師。」班長大概是見到機不可失,立刻跟進,鞠躬說道。接著,一個、兩個、三個的幹部站了起來,也跟著鞠躬附和著。「拜託了,憶芬老師。」
 
  「咳咳。」減分假裝鎮定的咳了兩聲,然後鬆口說道:「好吧!這次考試就以不記分處理吧。」
 
  啪‧啪‧啪~有人帶頭拍起了手來。啪啪啪~啪啪啪~接著更多的人站了起來鼓著掌。啪啪啪~啪啪啪~已經分不出是在感謝減分老師的寬宏大量還是慶祝著屬於我們的勝利,班上有一半的同學都站起來,加入了這個的行列。
 
  嘛~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去細分這是屬於誰的勝利了吧?一個雙贏的局面不是很好嗎。這個事件的插曲,就這樣在掌聲中落下了幕……
 
 
         *         *         *
 
 
  我和星瑩說出了事情的經過,表面上發生的事……至於我當下心裡所想的事就沒有說了,星瑩似乎也沒有追究的意思。不過畢竟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做出的行動,我還是盡可能的把表面上發生的一字一句說個清楚。
 
  當然也包含了在那之後的一些事,像是在下課時,有部份的人跑來詢問了「是不是知道犯人是誰?」這樣的事。關於這樣的詢問我都以,「我不知道誰是犯人。」「只是覺得這事情僵持著也不會有所結果,所以才會出面干涉。」打發掉了。
 
  還好在說服老師的時候已經將「不可能看見」說明的很清楚了,因此「我也沒有看見」的說法,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質疑。
 
 
  「班上同學們的英雄,這樣的形象嗎?似乎還挺有趣的~」其實我已經做好會被責備的打算了,沒想到聽完我的敘述,星營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就算是裝裝樣子也沒有,反倒是有點享受的樣子。
 
  「不生氣嗎?我擅自做出了這樣的舉動。」總覺得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我主動的問了。
 
  她輕輕的搖著頭。「嗯哼~一點也不。換做是我也會想這麼做。只不過有沒有辦法做的這麼漂亮還是另一回事。」
 
  「是嗎……」
 
  「挺不錯的,有加分喔~」她閉起一隻眼,伸出姆指有些俏皮的說著。不但沒有被責備,反而還受到了賞識,說真的我非常意外。
 
  「呵呵……因為是喜歡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加分的嗎?」我想起了早上的談話,帶點吐槽味道的問。
 
  「不…我剛剛說了,並不是這樣的喔~」她瞇著眼,有點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那麼…關於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理呢?雖然表面上好像成為了英雄,實際上可不完全是這回事吧。」星瑩的洞察能力果然很敏銳,立刻就擊中了我所在意的點上。
 
  「如果就這樣讓它結束的話,事件的真相就會永遠石沉大海了吧……或許表面上那樣也沒有關係,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了,包括減分老師也是吧。」我淡淡的嘆了口氣。
 
  「是啊~所以你打算就到這兒不管了嗎?這麼做我想也不會有人責怪你的喔~畢竟沒有人知道那時在我身體裡的是你嗎~」
 
  這番充滿試探味的對話讓我稍稍思考了一下。不是早就決定不再做這種事的嗎?偵探什麼的……如果要做的話,就得當面和犯人對質了吧?放棄會不會比較輕鬆呢?哪怕會遭到星瑩的鄙視……但是在此之前,更讓我在意的,並不是這些吧……
 
  「果然是嚥不下這口氣呢。給班上的同學惹了這麼多麻煩,卻因為我的關係逍遙法外了,怎麼樣也說不過去吧……今天的事件,笑的是誰並無所謂。但是不論如何,不能夠是那個傢伙。」握緊拳,我做出了決定。
 
  「很好~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之一。」她用力的拍了下我的屁股。
 
  雖然不是很痛,我還是反射性的向前跳了兩下然後轉頭大喊:「喂喂~妳拍這一下,建立以久的優雅形象不就全沒了嗎~而且外人看來可不得了呀!性騷擾,這肯定是性騷擾,我的肉體會被殺掉的呀!」
 
  「哎呀~這裡也不過就我們兩個人,何況我拍拍自己的屁股也不犯法吧~至於形像什麼的,不是你們外人自行為我加上的嗎?我可不一定得照單全收喔。」
 
  「難道妳是走高反差路線的表面偶像嗎!」我帶點挖苦意味的說道。
 
  「不~我可是走自然親民的路線喔~」星瑩完全不受我挖苦的影響,一派輕鬆的應對掉了,該說真不愧是偶像嗎?「那麼親民的偶像,現在決定給予迷途的少年特價的優惠~」她一面說著一面擺了個屬於偶像才會擺出的誇張姿勢,還附帶拋了個媚眼。
 
  「什麼優惠?寫真集買一送一之類的嗎?」
 
  「原來你想要那種東西嗎?如果你想要的話,免費贈送、親筆簽名喔還外加香吻一枚喔~」
 
  「不~我想還是不要好了!」雖然外頭會有很多粉絲羨慕死吧,但是我真的完全不想要。
 
  「哎呀~還真是直接呀。」她拿起了我的手機搖了一搖,「不過我指的,是‧這‧個‧喔~」雖然動作如此,但是她所指的並非手機,我想是指「校內專屬粉絲團」吧?
 
  「妳竟然會提供幫助,難道有什麼企圖嗎?」
 
  「怎麼會呢?就像我剛剛所說的只是獎賞喔~」
 
  我行了個拱手禮,開玩笑的說:「無功不受祿。」
 
  「呵呵…是這樣嗎?」她將手機收回了口袋之中,「也就是說你已經有辦法找出犯人,不需要依賴這樣的東西吧?」
 
  「嗯嗯,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就算局勢陷入了那樣的混亂,我大概也不會那麼行動吧……」雖然當下真的有些生氣,已經到了有點失去理智的地步,說不定沒想通也會採取「先做了再說」的舉動。
 
  「突如其來的『啪咑』聲、絕對沒有辦法看見、憑空出現的空白小抄。只憑著這些就能夠知道犯人了嗎?」她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指著我高聲說道:「如果你是那種為了表面上逞威風,連收拾自己犯下錯誤的機會都可以捨棄的男人,我可是會打從心底看不起你的喔~」
 
  「嗚啊~掙扎呀~我覺得如果能被你看不起也很不錯啊~」我假裝抱著頭,十分苦惱的模樣。
 
  「原來你是M嗎?」她瞇著眼看著我,搭配有些輕挑的語氣說著。
 
  「這結論是怎麼跑出來的呀!」雖然我想直接進正經話,但這回應已經到了不吐槽不行的地步了~我原本以為她會用,「這真是叫人傷心。」這類的方式來反擊,沒想到竟然來了個重口味的。
 
  「別擔心,不是虛張聲勢的。雖然表面上線索看起來好像很有限,但實際上透露的情報可是比字面上還要多更多喔。」我這麼說。
 
  「喔?能詳細說說嗎?」
 
  「雖然太詳細的部份我沒法說明,但是可以給妳一點提示。這事件裡還有兩樣可以尋獲犯人的關鍵所在,是關於『道具』以及『距離』喔。」
 
  「道具?是指你提出的那個假設?彈弓?」
 
  「不,我想它的本體是更簡單一點的東西,雖然在當下有著類似彈弓的效果,但並不是彈弓才是。否則在我提出要老師進行檢查的時候,『他』應該無法那樣的保持鎮定。」
 
  「距離是指……?」
 
  「不管投射的工具是不是彈弓,將折成ㄑ型的紙塊當做彈藥發射其實是沒辦法射太遠的,而且那紙塊射中牆面時,可是發出了『啪咑』的一聲呢~所以肯定是從距離不遠的地方射出來的。」
 
  她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假說。「那麼…不依靠我的情報網,你打算怎麼進行調查呢?」
 
  要是我推測的沒錯,能夠在擊中第六排旁的牆邊時,還能讓紙條發出那種聲響的犯人應該是在第五排後列附近的同學。而明天是我和雅婷互換的日子,雅婷和宥珊的位置正好在第四排的後列,從那邊著手的話應該很簡單就能問出答案了。
 
  一定有人,做出了「某種動作」,那是一個同時可以避開嫌疑卻又可以犯案的動作。只要先找出那個人,接著再找時機調查他的桌子就可以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雖然犯案工具已經被回收了,但是犯案的痕跡應該多少還是會有留下的……即使那是個任誰也不會去懷疑的痕跡。
 
  畢竟新都高中的課桌椅都有一些年紀了,有幾個洞、多幾根螺絲釘、一些黏貼的痕跡或是在角落有著一片不小的塗鴉,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雖然在學校的要求下,表面上看起來可能還算不錯,前人留下的痕跡幾乎都是從底下著手的。犯人當然也不會蠢到在表面上動手腳,做為掩護這樣就足夠了。
 
  這些話我都沒有打算要說,這可是牽扯到了靈魂交換的事件,唯獨這事件的情報,一點都不能透露。
 
  那麼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說服星瑩呢?雖然我也不是很介意被她認為是一個不負責任、只會吹噓、令人看不起的傢伙就是了……吹噓嗎?不如就吹噓到底怎樣呢?
 
  打定了主意,我開口說道:「其實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喔?『不過我沒辦法告訴妳是誰。』難道你想這麼說嗎?」
 
  「是的。」我很乾脆的承認了。沒有必要反駁,有一部份,我確實是打算這麼說的。「但是當然不止如此,不能告訴妳是誰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這件事跟妳有關的部份已經完全如實稟報了,後續的部份是和我放走犯人有關的事,屬於我個人的事,我沒有全盤拖出的義務性。」
 
  「第二呢?」顯然她不太滿意一的答覆,完全不給我喘息的空檔,催促的問到。
 
  「我還沒有和犯人面對面的接觸過,不知道他犯案的理由,如果這個理由是有意義的、能被原諒的,我並沒有非得揭發的打算。就算真的要揭發,我認為憶芬老師才是第一個應該知道犯人是誰的人,也是唯一有資格決定該如何處分犯人的人。」
 
  她閉上眼,搭著雙臂,點了點頭。「嗯……是這樣的嗎……所以你才會守口如瓶的嗎?」守口如瓶?星瑩在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有點微妙,總覺得她另有所指,應該不單單是指我剛剛所說「理由二」的部份。
 
  星瑩朝著我邁進了一步。「妳…妳想做什麼?」總覺得不太對勁,我趕緊出聲制止她繼續前進,畢竟我們之間已經不剩多少距離了。
 
  「就算是藉口,但是剛剛所言,的確包含了你真正的想法吧?」
 
  她瞇著眼,打量著我。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回敬的看著她,不能夠逃避……如果眼神飄移開來的話,不就等同於自己所說的全是謊言了嗎?而且這裡頭確實包含我真正的想法的。不會退讓……不論如何都不會。
 
  「我明白了。那麼閉上眼睛……」星瑩微微的笑著說。
 
  「為什麼要閉……」槽還沒吐完,受到外力的干涉硬是被中止了。星瑩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伸手將我朝著她的方向一拉……
 
  等等……這個場景雖然好像反了卻又好像沒反,以畫面上來說,是一個男的將一個女的強拉過自己身邊的畫面。這不正是?!難怪從剛才開始星瑩散發出的氣氛好像就一直有哪裡不對勁!等等……不對吧!
 
  只有在這時候,我會後悔自己不是動作派的人物。以反射神經來說,不論如何都該選擇將頭給撇開,我的反射神經竟然選擇了把眼睛給閉了起來……「笨蛋、笨蛋、笨蛋的反射神經呀!」我在心裡如此的咒罵著。
 
  不過以行動而言,在將我拉向她的那個瞬間,應該早就有所行動才是。為什麼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呢?難道她在等著我張開眼睛的瞬間,才要殺個我措手不及嗎?
 
  怎會讓你如願。我將頭低下,然後張開了半隻眼,就算被你抓住了掙脫不了,這樣也該安全了吧?哼哼哼,不管妳在打什麼算盤,誰叫妳不早點出手,當我回過神的瞬間,妳就不可能得到勝利的,啊哈哈哈……
 
  「啾」就當我正得意的瞬間,感覺到什麼東西撥開了我前額的瀏海,然後又有什麼東西輕輕的碰觸了我的額頭。軟軟的、熱熱的。
 
  直到這時,我才想起……抓住我的傢伙也不過是我那貧弱的身軀,沒理由無法反抗啊!我伸手用力向前一推,將抱著我的星瑩給推開,大聲喊道:「妳做什麼呀!」
 
  她退了幾步,「呵呵」的笑著,「嚇到了嗎?」
 
  這已經不是嚇到了,這簡直要被嚇死了。心臟到現在還是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呢……絕對不是因為小鹿亂撞!單純是因為「吻」這種東西可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呀!還好只是親額頭,如果是親嘴的話…如果因為這樣害「替身之戀」無法解除的話,該找誰負責呀?
 
  危險,太危險了……我從沒想過女孩子可以是這麼主動的,看來以後不多加小心可不行。女孩子?女孩子!算了…不重要了……
 
  「真是的,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雖然想用比較輕鬆的語氣緩和下氣氛,不過還大概是驚魂未定的關係,說出來的口氣似乎是比較慎重的。
 
  「玩笑…嗎?」她低聲的說道。「是呢…是呢!花心是不可以的喔~!」大概是看出我有那個意思,反倒是她駕輕就熟建構起輕鬆的氛圍。
 
  「時候也不早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還是早點回家吧~掰掰嘍~」她走向了社團教室的大門,轉身向我揮了揮手,我則是笑著回應。
 
  正當她打開了大門,準備離開時……大概是為了剛才脫軌的舉動感到抱歉,她小聲的問道:「下次見面的時候,還會是朋友的吧?」
 
  「當然!」我沒有多做思考的回答了。不論我願不願意,在靈魂交換事件結束之前,都得和這些關係人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那麼…再見嘍。」她笑著轉過身,並且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伸起手揮了一揮,背向我做出「再見」的動作,然後再度將手機放回了口袋之中。
 
  這個舉動代表了什麼嗎?難道是…?!我將身上的手機拿起來按了一按。果然沒錯!原本登入在手機裡「星瑩的帳號」已經登出了。是在剛剛將我拉過去的那個時候做的嗎?就算妳不這麼做,我也不會食言去依賴粉絲團來解決空白小抄事件的呀。
 
  已經搞不懂是哪個舉動在掩護著哪個舉動了。詹星瑩,真是個高深莫測的傢伙……

  該慶幸剛才所選擇的回答是「當然」嗎?我笑了一下,關上門──期待明天的到來。


創作回應

奇幻戰神
「你再胡說八道什麼鬼呀!」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鬼呀!」
2012-12-11 15:29:26
Dida (二迴林)
除錯感謝[e41]
2012-12-11 16:07:18
(機娘本命)-罪縛
為什麼我感覺互換後 項明開始辦的像女性了....跟他互換身體的都好像愈來愈大膽....

我真的覺得那犯案凶器是一把尺....
2012-12-15 16:12:54
Dida (二迴林)
時代的變遷,人們的夢想(?) 肉食女與草食男是很正常的(點頭)
2012-12-15 16:30:49
niat
[e16]……然後,雖然已經解除了互換身體的麻煩,但是已經深深習慣了這種生活的項明,陷入了思索…………

數年後,偵探業界出現一個喜歡做性別改裝的偵探,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性別,雖然這樣很變態沒錯,但是查案能力卻是一流的,人稱:神秘的無名變性偵探?XD(炸死[e17]

話說,我覺得只要把桌子,或者椅子,在它們的支架上,勾起有彈性的伸縮性繩子,任何地方都可以發射才對。

我比較好奇的是理由……為甚麼那個人要這麼做而已。
2012-12-16 01:03:45
Dida (二迴林)
女裝偵探!! 聽起來好符合時代的潮流~~
2012-12-16 11:37:03
niat
之後,他也聘請了一個助手,叫做變態假面……(喂喂喂,被亂入了XD
2012-12-16 15:09:17
Dida (二迴林)
超展開了啦~~[e40]
2012-12-16 17:51:45
林上
我知道了。物理上的消失,犯人是內褲子!(X)

只有我知道這玩法嗎?把紙團丟向上方的電扇。
犯罪(?)動機應該只是手賤想丟。
投擲"小"抄這類短傳是不會發出什麼聲音的
推測是屬於遠距離快攻,弩砲或是投石機之類的雖然可以稍微準確一點,但是畢竟屬於低彈道的攻擊模式,很容易被地面部隊發現。
電風扇攻擊這類聖母峰傳球等級的大概落下前沒有人會查覺到。反正都是隨便丟,"丟出去"這件事情比起落到哪裡更為重要。
2017-07-30 13:52:29
Dida (二迴林)
內褲子這個時候還沒出生呀XDDD
不過你的方向是正確的,丟出去這件事的確比較重要XD
2017-07-30 14: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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