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軍官之歌同人】再見,祝你幸福快樂:(三)警局

小緹 | 2021-03-10 22:21:18 | 巴幣 0 | 人氣 70

完結《再見,祝你幸福快樂》
資料夾簡介
獨立遊戲《軍官之歌》的同人文,作品名來自NPC軍需官的固定台詞

  十一月,昨晚下過小雪,街道上只看得見些許積水。
  一大早,弗里茲衝下樓,在客廳找到一份報紙,那是一份RG報,以及過期兩天的K報,放在報夾裡,想必是母親收拾起來的。他光著腳,立刻到玄關去,又找到了最新送來的KP報。
  他就地翻了一下報紙,報導是怎麼寫的……兩個少年遇害的新聞。
  深吸一口氣。
  果然又是胡扯八道。
  他可是親眼看到那個現場。兩個少年的血流淌在冰冷的地面,融合在一起,逐漸乾涸結凍,當他趕到那裡時,暗夜彷彿打起喪鐘,在屍體、警車和沉默的博物館頭上,落下無聲的細雪。
  「你們知道嗎?」
  弗里茲穿著整齊筆挺的制服準時到警局辦公室時,他劈頭就朝同儕大嚷。
  「報說我們在兇案整整發生遲了五個小時才抓到犯人。明明是三個小時,他媽的,KP報還說是四個小時,也太扯。
  「還說死者身中數十刀身亡,明明是中六刀,記者的來源都不查證?
  「而且其中一份報紙,是哪一個,我想是RG報吧,反正半斤八兩,把沒死的那個受害者寫成女的,還說他們是情侶。他們只是朋友!這是甚麼?說故事大賽嗎,還是作文比賽?這還是新聞嗎!」
  坐在電腦桌前的金髮同僚只是看了氣急敗壞的他一眼,手邊有一杯裝在紙杯的黑咖啡,快冷了,沒答話。而另一個坐得比較遠,正在翻卷宗的男子有著一頭深色頭髮,臉上留有淡淡的鬍渣,他揚起眉,抬頭,只覺得這人怎麼突然大驚小怪:「這裡畢竟是R國,別怒。」
  但弗里茲啪啪啪地把數份報紙按在桌上。
  「我已經受夠了這個國家的報紙。」
  金髮的同僚,叫做奧托,眼見那麼多他們根本不需要的東西簡直快暈倒。「你就因為這樣,搞來那麼多份報紙?辦公室不大,拜託別讓這裡變得更小。」
  「那這些報紙怎麼辦?餵狗嗎。」另一個人捨卷宗擲筆,想到了一個鬼主意:「拿去包香腸如何。」
  「去你的,馬丁,要包就包你自己的香腸。你中餐有帶你媽的便當來嗎?」
  「別吵了行嗎?」奧托覺得頭痛便插嘴,他對了下表。「收起來吧,長官要來了,不要讓他看到,不然他還以為我們在尋找甚麼神祕的懸案線索。這幾天在審訊室熬夜已經很吃不消了,我可不想再有新的工作。」
  「我再也不相信這個國家給我的任何訊息。」
  奧托從弗里茲的手邊抽起其中一份報紙:「你要直接對霍夫曼長官講,那也可以,誰也不會阻止你,隊長。」 
  弗里茲來不及講的是,報紙上也亂寫了民眾根本無從查證起的其他錯誤,例如犯人的動機。
  每一份報紙寫的都不一樣。有的根本沒寫,只說「隨機謀殺」;有的說是「可能性預謀」,也有的猜測兩名少年也許曾在哪招惹過兇手,反正不是模糊的說詞就是沒有證據。總之晚一點,警局對外說明一定能出現一個「官方說法」。
  負責審訊的是弗里茲的第二小組,他們一整晚都在為這個官方說法做出努力。
  問到那個犯人──他長得一副凶神惡煞,完全符合殺人犯的既定印象──為何要謀殺那兩名溫良的少年市民,他只是反覆並堅定地稱道──腦袋裡有個聲音在說,想殺。
  不知為何,弗里茲離開監視器,敲門進了審訊室,和馬丁做了交替。他親自問了一個問題,問他是否一開始就想殺害兩名,而非一名少年。
  犯人陰沉的雙眼意味深長,反問他幹嘛問這個。
  他直接告訴他:我想,沒死的那個,應該是你本來想殺的那個。
  犯人冷笑了一聲,手銬發出冰冷堅硬的聲音,關於這點他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大爺你的直覺真準,我覺得我沒透漏甚麼跡象……
  你傻了嗎?死的那個整個身體蓋在另一個身上,還有濺血的痕跡。我看你是失手了。狗娘養的──這個污辱人的詞彙其實他沒說──你並不得意對吧,你殺錯人了。
  ……婊子。
  甚麼?
  我以為那個男的是他媽的婊子,還差點以為另一個也是。
  弗里茲大怒。
  你說甚麼?
  門打開了,馬汀和奧托架開眥目的弗里茲。犯人抖著腳,不以為然地冷笑著。
  但是他大怒揍人這一整段全都只是弗里茲的想像,他怎麼可能去揍犯人?他只是怒視著他,監視器把他們的表情拍攝了下來,奧托應該就在機器那裏待命。至於犯人?弗里茲咬牙切齒甚麼都不能做的模樣,讓他抖起腳來,冷笑。
  
  *** *** ***
  
  談到正義感的話題,有一次馬汀在辦公室等一通現場電話時,想起了一個他小時候在D國遇過的場面,這深深地刻印在他腦海裡,對他的人格產生了無遠弗屆的影響。
  那是在從百貨公司回家的路上,在一家唱片行還是小販的附近發生的事。一名中年人和另一名中年人大吵了起來,長怎樣都忘記了,他僅記得衣服都不同──這是廢話。可能都穿著短袖。那時是八月的下午,正好是D國最熱的月份的最熱的那幾天。
  由於雙方僵持不下,其中一個人祭出殺手鐧,小馬丁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那人率先發難:再吵就把你綁進警局。
  另一個吼:你不能!
  那人再說:為什麼不能,我就是警察。
  另一個人有些震驚,卻沒有屈服:甚麼?你還是不能!你現在又沒在工作,怎麼能算警察?
  那人說:所以你要怎樣?要我像A國的電影一樣,找一個電話亭變身嗎!便衣刑警,總行了吧!
  
  *** *** ***
  
  弗里茲還對那天的現場記憶猶新,他開著自己的車去。天色已經晚了,從車陣中往外看,可以看到一家家餐廳點亮燈,半數以上的R國人正在裡面,不然就是在其他適合的地點吃晚餐,亦或準備要吃。他也是從家庭餐桌上被叫出門的,那晚有大量的烤雞需要一定的人力前往解決。
  抵達時,由於開車門跨出腳的動作,讓他藉著這個把自己往上抬的力道,順勢注意到了有點閃爍的一根路燈。閃爍不很明顯,不到損壞的程度,他之所以會注意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灰塵和很小的雪片在燈罩下飄動,反映了燈光不穩定的狀態。
  現場已經有人準備拉封鎖線了,警車燈在附近閃耀,也有救護車,「還不用報修的,」他轉頭循著聲音望去,是穿著警察外套的奧托,他走過來,拿給他一副手套:「你一直在看,所以我認為應該講一聲。我覺得你得趕快來看看那裏比較好。」
  他帶好手套就把警察執照拿在其中一隻手裡,沿路拿給現場蒐證人員表明身分。
  「是屍體嗎?」
  「一具,剛剛確認過了。」
  「你在電話裡說有兩個小孩倒在血泊裡。」
  「另一個還活著,不過流了很多血,不太樂觀。」
  「送醫了嗎?」
  「剛送走,我們等下到這間醫院和馬丁會合。」
  奧托邊走邊打開手機,把上面的照片遞給弗里茲看,那是一家軍醫院,離這不算遠。
  「有找到凶器或目擊者嗎?」
  「目前還沒找到凶器,但有目擊者,案發時這裡人不多,博物館閉館一段時間了。」
  看到封鎖線外有其他同事在盤問看似目擊者的幾個善良百姓,弗里茲便繼續跟著奧托往前走。屍體周邊聚集比較多的資源,光源比較充足了,他往下看向那具屍體,奧托則蹲下身,屍袋的拉鍊還是拉開的,他再拉開一點,讓整個屍體曝露出來。
  是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正面躺在人行道上,黑色的頭髮,閉著眼,側著頭,身上穿著防寒的厚外套,有鑲毛圈,裡面穿著襯衫和毛衣,幾乎被血浸濕染透,長褲倒是沒那麼多血的痕跡,但也有遭到噴濺。若忽視那些血──不容易,血量太大了,人行道上也是,到處都是血,全被放了牌子標記──他就像是睡著般躺在那。
  弗里茲這才跟著奧托蹲下,屍體因為要救人而被移動過了。他問:「有照片嗎?」
  奧托轉頭,招來旁邊的現場人員。他直接從相機看了最初的案發慘狀。
  他一張張地看,當看到另一個被害少年出現的照片時,他停下手。
  拍得並不很清楚,因為這名少年本來是趴在地上,整片背被這名死去的少年趴著覆蓋住,弗里茲只能看到他遮住一半的側臉,還有留長的蜜色頭髮。細小的雪粒掉在螢幕上,他瞇起眼,用拇指抹開。
  「會活下來是因為這孩子替他擋刀吧。」
  奧托從旁解釋。
  他沒作聲,又往下看下去,途中奧托再提供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細節。看完後他便將相機還回去。
  犯人比警方──由馬丁領頭──想的還容易抓,目擊證人沿路都有,雖然並不多,卻都在重點街道留下了被看見的線索。
  目擊者大部分都是留在室內定點停留的民眾,卻也有少數幾個因故逗留在室外而不經意看到了他,例如躲在廢棄油桶後面的遊民。他們驚訝地發現犯人如入無人之境般地經過一條熱鬧街道的室外餐廳,幾個正在用餐的顧客都注意到了他大衣上的血。
  就像是沿路撿麵包屑一樣,幾個鐘頭後,他們進入了一間酒吧,犯人就在那裏,讓人聯想到一場惡作劇的約會。
  凶器也和他在一起,一把不算柄部長約25公分的獵刀就像一條凍壞了的臘肉般地好好地藏在他的大衣裡。警方找到犯人時,發現獵刀被他用骯髒的褲腳擦掉了血,可沒人會刻意低頭看一個猥瑣男人的腳。
  他冷笑著喝完酒,放下瓶子,沒有反抗地被帶走了。
  一切都沒有花上太久的時間。
  
  活下來的少年名叫亞歷山大‧奧爾洛夫。急診醫生先處理他較淺的三、四處傷口,再直接縫合另外兩、三處較深的刀傷,並輸了血。其中一道駭人的刀傷是幾乎垂直穿過肋骨,傷及肺部,並出現疑似血胸的現象,因此再度被推進開刀房進行手術。
  亞歷山大和死者伊斯梅爾的身分都是從他們身上攜帶的學生證得知,另外,警方還在兩人的衣物裡找到博物館門票,推測他們是買了學生優惠門票入內再離開後遇襲。
  但之後發生甚麼事就不知道了,從現場只得推知兩個人出了博物館大門,走沒幾步路就遇上犯人,犯人出於一種未知的理由朝他們大殺特殺,留下血跡斑斑。他們弄到犯人的照片便趕往醫院,馬丁最先到,再來才是弗里茲和奧托,即使忙到天都快亮了,他們進入倖存者的病房前卻因太過亢奮而顯得急躁,奧托注意到了,最先在門前攔下其他人。
  「深呼吸。」
  他提醒夥伴。
  弗里茲點點頭。
  「謝了,奧托。」
  奧托的謹慎很像他一位很重視的朋友。
  一個輪班守夜的護士過來關心,弗里茲拿出執照,這個動作這一夜他做了不下二十次:「警察,來問話。他可以說話嗎?」
  馬汀輕輕推開門,示意讓弗里茲先進去。房內坐著一名低著頭的婦人,一個坐在沙發上閉目的少年,還有一個躺在沙發上用被子蓋住的少女。門一開,婦人就驚醒了。
  「請問……誰?」
  從聲音聽來有點受驚了,「是奧爾洛娃女士嗎?我是St.P市警局的刑警阿爾布雷希特。」
  「警察?我兒子他……」
  奧爾洛娃夫人有點累,也有點為難。但躺在床上的少年睜開眼,將他側著的頭轉向站在床邊的他們,沒使用呼吸器。
  「沒關係,我可以回答警察的問題。」
  少年的聲音不像是個剛睡醒的人,或許經歷這種事後,他暫時無法入眠。奧托從大衣外套內拿出了紙筆,而馬丁,他從一進門後就守在了門邊,至於弗里茲,在少年的母親調整床頭,讓他能靠著枕頭坐起的其間,一直站在原地注視著他。
  是叫亞歷山大‧奧爾洛夫嗎?
  他默想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少年的臉對起來。
  這張淡淡的清秀的臉……
  根本就是女孩子的臉。
  「隊長。」奧托出了聲。
  弗里茲回頭看他一下,用以迴避他的分神。
  他從口袋取出手機,給他看上頭的照片。
  「亞歷山大,我想請教你幾個簡單的問題。這是砍傷你的兇手嗎?」
  少年幾乎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最後,他點了點頭。
  「你們認識嗎?」
  他搖搖頭。
  「你和伊斯梅爾‧阿波斯托夫是朋友?」
  他頓了一下,點點頭。
  「伊斯梅爾可能認識他嗎?」
  「我不覺得他會認識這樣的人,也沒在他身邊見過他。」
  少年回答完後,問:
  「犯人捉到了?」
  「是。你怎麼知道?」
  「他的背後……」
  奧托認為他們不用花時間聊這些:「你剛開完刀,請不要太費力。」
  弗里茲再換下一張照片。
  「請問這是凶器嗎?」 
  少年這次看得比較久。
  「請問是在哪裡找到的,丟在路上的嗎?」 
  「在犯人身上搜到的。」回答的是奧托。
  「我那時看不清楚,但差不多一樣尺寸吧,跟這照片。如果對這點有疑義,請你們拿去驗上頭的血,可能會比較快。」
  少年的語氣裡有一絲很難察覺的責難,奧托不很確定但注意到了,搶在隊長發言前回答:「這是必要的程序,我們沒有要刻意讓你不快的意思。」
  接下來才是重點,弗利茲再說:「之後可能要請你描述一下案發的經過,確認犯人落案後的說詞,但不是現在,你可以先休息。」
  「好的。」
  「你還好嗎?」弗里茲問。
  「結束了嗎,問題。」
  「我們過幾天再來找你。」
  奧托在筆記上記了行程。他們離開時,與一名推著血壓機、準備進房的護士擦身而過。
  
  *** *** ***
  聽聞有一個鼻樑貼了塊消毒棉花的年輕人戴著大耳機,這幾天一直逗留在醫院三樓C棟往腫瘤科的走廊,沿著無障礙扶手宛如復健般地來回走動。由於他被好幾位住院病患檢舉礙事,人已經不見了,可能是回房乖乖躺著,或是回家去了。
  現在多了一名老人,會在接近晚上九點時,用上大概約十五分鐘的時間,抓著無障礙扶手,緩緩地走來走去。
 
  *** *** ***
  幾天後,弗里茲他們依言前來,公事公辦。
  不過這中間他們怎麼談案發經過,又是後話了。

創作回應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