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咖啡的首次相遇是在大學時,那年我還是助教,而教授也對此情有獨鍾,每當讓我沖泡,總拉上附近交好的其他教授一同享用,搭配甜點便是一場完美的下午茶會。
然而,我並不喜歡咖啡,甚至可以說厭惡,既苦且酸又澀,與酒相較不遑多讓。老實說,我壓根無法理解為何有人會喜歡,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替自己雇主......恩師沖泡咖啡自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
出社會以後,面對各方壓力及各級長官,逐漸有模有樣學起大多數上班族——手捧咖啡,做著日復一日的機械行為,縱使不喜歡。然,令我沒想到的,慢慢地發現,本來極度負面如我,飲過咖啡後,竟短暫變得快樂、興奮起來,就像......有了另一個人格,正面、積極,對任何事情均躍躍欲試,精力用之不竭,取之不盡,猶如上流的成功人士,太使人享受了。
可一旦停止服用,那人格便立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劇烈的頭痛,天旋地轉的噁心感,狂躁、嗜血,窒息的無力感侵蝕著我,迫使我想方設法地取得咖啡,就算摻水的劣質咖啡也無妨,那怕毫無咖啡成分的人造風味飲品亦可,唯有如此,才能暫時回到那一個努力向上,完美的自己。
即便年復一年,疲弱的腸胃頻繁的發炎、潰瘍,甚至連路都沒辦法走直......我好想死......非常想,若有任何方法可以立刻令意識消失,我定會毫不遲疑的執行。
我開始正視咖啡帶來的副作用,以及成癮性......。
碰——忽地一聲,坐於對面的警察拍桌大吼:「每一個吸毒仔都有自己的故事,而像你這樣的人不但可悲,還更可恨,你還泡給其他人喝。」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真的很難戒啊,你以為我想啊?都怪這個社會,我剛工作時,公司全部人就通通上癮了,我一直勸大家戒,同仁們說戒不掉,我想證明給所有人看才喝的。但......我真沒想到,原來......真的戒不掉啊。」
那名員警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菸,熟練地抖兩下,從中抽出一根,點火,深吸,道:「沒救了,看樣子問不出什麼了。」隨即對後面的警佐點頭示意,將我帶出審訊室,臨別又說:「菸也好、酒也沒關係,錯就錯在你不該碰毒。」
後語:上次寫後語是何時呢......算了,不重要,就拿近期的某篇叭啦權當後語吧。
「投機取巧間,沃野改荒田。遍地不生稼,妖風嘯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