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安娜。」一個溫柔的聲音喚醒年幼的波卡列娃:「該打針了。」
波卡列娃揉著雙眼、無辜的眼神惹人憐惜:「柳生先生?」
「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囉。」
柳生三郎作為實驗室裡最年輕、溫文儒雅、爾雅斯文的研究員,波卡列娃對他最有好感,不僅僅是他的溫柔和善、更重要的是他和自己接觸時從來不穿防護服,他的體溫、他的觸感、他的氣味、他的笑容都是波卡列娃單調蒼白的隔離室裡最重要的色彩。
「好乖、安娜,妳是個勇敢的孩子。」柳生三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盒:「這是我們為妳準備的禮物,生日快樂、安娜。」
波卡列娃興高采烈地拆開禮物盒、盒子裡卻是一隻蒼白的烏鴉,烏鴉隨即變形成柳生三郎陰險狡詐又睥睨輕蔑的神情。
「沒有投入一點感情給她、實驗又怎麼會有成果呢?」禮物盒裡的柳生三郎狂笑不止。
「妳說是吧、安娜?」捧著禮物盒的柳生三郎臉上只剩一片蒼白、沒有五官和容貌。
波卡列娃在尖叫聲中驚醒,驚魂未定之時聽見嬰兒的哭聲,眼見自己的孩子只是需要換尿布後才鬆一口氣,忽地又瞥見嬰兒房的窗戶大敞、窗簾隨著微風飄忽鬼魅,窗外的樹冠裡一隻白烏鴉若隱若現。
黑烏鴉象徵不幸、白烏鴉象徵不幸中的大幸,波卡列娃不幸的人生裡唯一的好運是用自己所剩無幾的人性去換來的愛情,她唯一的孩子是與白烏鴉的契約證明:「妳將全部的感情奉獻給一人,在這之後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