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最後一次和父親見面是將滿十一歲的前一個夜晚。
長年出差的父親——佐野隼人突然出現在家中,向我與妹妹——佐野真希述說著外地旅行中的體驗見聞。
「......矗立在星型廣場的巨大拱門?」
「嗯,名叫凱旋門,當年被造來歌頌拿破崙立下的豐功偉業,壯觀的門扉上各被雕塑了象徵四種不同意義的浮雕,出征、抵抗、勝利及和平。」
父親靜靜的講述著回憶,思緒早已飄向遠方。
記憶中的父親因為工作,總得身穿西裝,而這種模樣早已見慣,如今卻穿了件寬鬆的白衫,反而對我來說挺新鮮,父親端坐在椅上,徐徐的的對我們講著周遊各國的旅行經歷。
但無法共同遊歷的我,賭氣的鼓起臉頰直視著眼前引以為傲的父親,不滿嚷著:
「我......也想見到那個巨大的凱旋門——!」
「......什麼?」
即使以連我都意外的強烈語氣說著,不過我想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吧。
雙腳有著肌力衰微缺陷的我無法與同年紀的孩童玩耍奔跑,童年記憶中的世界只有純白的病房,以及永無止盡的復健罷了,就算跟著父親出遊也只是拖累他而已。
縱使明白自己說出這種話擺明就是在耍任性,無法克制住的想法依然從口中說出,從父親描述的世界,一個有著無比繽紛色彩的世界、一個有著少年日夜所思的夢境。
「人家就算需要揹哥哥也要去!」一旁的真希也沉不住氣的鼓起臉頰說著。
聽到兄妹任性的發言後,父親並沒有皺起眉頭感到為難,而是瞇著雙眼沉默了一會,開口低聲說道:
「......也罷,此後我大概也用不到了。」
「什麼?」
「涼平。這東西以後就交給你了。我想這個禮物會是你最需要的吧。」
語畢,父親拿出掛在胸前的項鍊,將其掛在我的脖子上,父親閉上雙眼緊握住繫在上面的藍色寶石,低聲喃喃道出一段我所不知的語句。
「只要擁有這條配有賢者之石的項鍊,它便能給予你所渴望的力量。」
「......只要有這一條,我就能順利的走路嗎?」
「對,只要有這條,無論是行走或是奔跑,你乏力的雙腿也能支撐起全身,就能走出去看看這遍布生命色彩的世界。」
父親向我伸出雙手,示意讓我試著站起來,我不安的抓住父親的手,想使盡雙腿力氣嘗試,不過那雙平時連站立都不可能辦到的腳,就這樣不費力的站直支起我的身體,平時發顫的雙腿不再顫抖,此時發顫的卻是我的心靈。
(這......這是真的嗎......?)
這突來的衝擊讓我有些不堪,第一次順利站直身子的我,不知覺的開始落淚,伸出顫抖的雙手抱向父親:
「真......真的太感謝了!」
「喂!喂!在抱別人前先把眼淚擦一擦啦!」父親瞇起著笑意的雙眼,將我摟進懷裡。
「太棒了!哥哥這樣就能和我們去旅行了吧?」真希側著頭期待的發問。
「嗯。不過還不是現在。抱歉時間已經差不多,等等就得走了。」父親兩眼恍然的望向窗外即將消逝的落日。
「這麼快嗎......下次見面又會是什麼時候?」我從懷中探出頭看向父親發問。
父親摸了摸我們兩人的頭,瞇起雙眼微笑說:
「下一次——會在兩年後的今天,一樣的落日之時來接你們走。」
「『真的嗎!?』」
「我發誓一定會來接你們去旅行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可要健康的長大。」
父親語中帶著些許的焦慮留下約定後便離開了,離開時父親不像往常般倉促離開,這次不時轉頭看向我們,隨著背影縮小成一點後,再次回到寂靜的家中。
我在心裡不斷反芻這個約定,從那天起,父親所留下的約定成了我每日出去接觸世界的動力,盡情的驅動雙腿製造與這有著無限生命色彩的世界的一段段邂逅。
因為光是回憶起約定,我就能感受到無止盡的溫情。
——以這種方式行進的生活過了兩年的歲月後,約定之日也終將到來。
站在拂著強勁夜風的門前——任憑不斷落下的眼淚侵濕臉頰。
「我發誓一定會來接你們去旅行的。」
天上本該要有著一抹橘紅的天空,明明就該是已經見慣的夕陽。
然而度過了兩年的歲月,迎接的應該要是落日前的整片夕霞,此時遼闊的天空卻已被烏雲吞噬殆盡。
約定並未被實踐。
父親並沒有來接我們,回到家中的已經是具毫無生命的黑色棺槨。
啊——!飄逸的罌粟花花香是如此的令人沉迷呢......
你好!這裡是後台時間ヽ(́◕◞౪◟◕‵)ノ
好的。於是在期中考前序章莫名的趕出來了(笑),真沒想到第一次月更就遇上段考,所以只好提前釋出,不過往後月更時間可能會再微調。
這次重作開始,相較以往的作品挺費心,成果也比較滿意,不知道讀完這篇文章的你抱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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