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
0024
那氣的主人砍爆地板跳出來，如果不是幫自己打廣告又不是為了威嚇的話，就是自卑，嗯，我比較傾向後者。
跳出了我就認得了，居然是《吞嶽刀派》的傳人。
還是直系嫡傳，手上拿的是第二次見的『伏虎玲瓏刀』。
《吞嶽刀派》在我的記憶以來碰過十幾次，據我了解它應該叫做《闢雪刀派》，刀走猛燦力拔山河卻又不失千變萬化，也不知道哪個掌門想不開，居然搞了個什麼『氣吞群兵，技冠五嶽』然後叫做『吞嶽』，刀譜還不是叫做《闢雪刀譜》，簡直莫名其妙……
……它也是，被我殺成滅門的武派之一。
但嫡傳的『伏虎玲瓏刀』居然能被運用自如，就表示《吞嶽刀派》還沒有根斷，而其末代傳人居然就是最近大名鼎鼎的斷首屠夫。
雖然說這個武派是略顯白癡一點，但是實力卻一點也不白目，加上那兩口刀……他大概是這裡最強的人吧？
……他是知道『麒麟丹』，才來這裡的嗎？
不，應該只是是湊巧，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留在那『可能是』真貨的箱子上。
那麼。
我應該，出手嗎？
雖然我不認為他能看出此刻的我是『成吉思汗』……至少第一時間不能，我的外貌與本事實在差多了，也沒有帶上那名號甚至比我還響亮的劍。
但卻有『氣鎖』。
我如今的身體，只能夠施展不需要透過『全身血脈』協調，能單憑『部分』細胞施展的斷江劍派獨門武學，『氣鎖』了。
麒麟丹已經到手了。
那冒著被對我恨之入骨並永生難忘的仇家，認出習得『氣鎖』的斷江餘孽，並沒有從世上根除的風險……
……那男孩，值嗎？
☯
我還是出手了。
好吧，我就是想出手，所以出手了。
斷首屠夫也很識相，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後乖乖讓一條路讓我走。
可他還是懷疑了我的身份，雖然我裝傻到底但還是著急了點，太早放出了殺氣……
算了，大概也不會有變因吧？我想。
總之麒麟丹我到手了，這個男孩我也救了。
等他醒過來，再看看接下來怎麼走……
……
我看著這個昏倒的男孩，想著他在廂型車跟我說的東西。
債務、弱者、無奈、牽掛、就是關在牢裡也比較舒服……
……他大概，把賺的錢都拿去疏通他妹妹的待遇，讓他妹妹能少點揍……之類的吧？
真是傻。
傻透了。
哪怕，他在這種地獄成長，他的眼神充滿對這個世界的絕望，他得學會故作強勢來虛張聲勢，他甚至濃濃的透露出想對這世界復仇的意志，被虐久了多半會這樣，這也沒什麼。
但這卻不是他從第一眼以外，吸引我的理由。
我在他的眼裡，持槍時，生死交關時，頗有餘裕時。
居然只能看見為了活下去的生命力，而看不見想殺人的氣息。
絲毫，也沒有。
假設，這只是一個假設。
假設氣鎖與數據化的速成功夫，是一種造業的走火入魔。
而走火入魔的原因，是因為心沒有經過速成的淬洗，就先擁有了配不上的力量。
速成，使人驕縱自大。
那麼，那麼那麼。
如果是已經經歷過地獄的人呢？
如果說是真的『需要』這套功夫呢？
如果是己經經歷過地獄淬洗過心的，他呢？
如果是，心已經準備好，並且是這種狀態的，他呢？
如果是被最激烈的方式所淬洗過心，但卻能對單一萬物都不沾一絲殺氣的，他呢？
我守不了黎雪。
如果只是欠缺一個機會，那這孩子究竟行不行？
師父，功夫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該修習。
可速成功夫的修習法本身，究竟有沒有錯？
反正等到下一個日環食之前，我還有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
師父，我想試試。
我研究的強者捷徑，到底是不是孽。
……
既然買家知道麒麟丹的價值，而且有辦法找到一個通緝犯來扛場子，那麼姑且假設他也同樣有辦法控管，其實總數並不多的所有離開這個島的管道，並且有辦法寫出個辨識這顆麒麟丹的偵測系統。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造出離開這座島的方式。
或是直接在島上等待日蝕……
……如果等的話，我自己算的結果大概要八年多，是嗎？
好了，接著我要叫什麼名字稱呼自己。
成吉思汗？
省省吧，我從靈魂裡都不是那種了不起的男人。
蒙古人嗎？
那要不，索性叫……
☯
「你現在身上左手裂了，右手一個洞，兩隻手腕都有一點問題，皮肉傷你自己數，動脈幫你止血了。」將紙筆折好插回口袋的光頭老頭撐起身體。
抓起火堆上那一隻烤好的鳥，撕了一隻腳咬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洗硯摸著衣服，呆滯的臉。
沉默。
片刻。
「……叫我
韃子。
摸著紙上的這兩個字，洗硯翻了下一頁。
☯
我居然編了個因為他是練武奇才，所以才收他為徒的爛理由，哈哈。
奇才哪讓人羡煞？又哪那麼重要？看看我，哈哈哈。
哈哈，哈。
到頭來，世界上哪有什麼練武奇才？
天賦只會讓人習武流程不同而已，每個人要做的事都一樣。
相信自己所信仰，然後，戰。
……
為什麼收他當徒弟？
為什麼特別關注他？
哈哈。
卉，妳是不是又在笑我？
……
我帶他去打藏獒，這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引氣我用致死率最高的『封體破鞘』，只教給他最粗淺的『斂勁』跟『綻勁』的切換，還有『氣鎖』最基礎的表內分隔。
以及一套絕對有勝算，但稍有差池就會死的戰法。
這一切一切，都跟天賦沒有關係。
靠的是執著，與覺悟。
……
沒想到他雖然習武的資質不怎麼樣，卻天生有一種氣質，可以渲染給看著他拼命的人那蓬勃的情緒，讓看見他的人被他此時此刻的狀況感染。
他此時此刻笑著絕處逢生，綻放著鬥意璀璨的光芒。
那光芒，讓所有圍觀的人內心都多了點什麼。
那光芒，讓所有圍觀的人內心都多了點什麼。
包含我。
包含腐朽的我，一無是處的我，一無所有的我。
就像那些時候，與那個時候一樣。
我第一次開發出速成系統，滿懷著雀躍與悸動。
與之後，牽著還只是師姐的，祈卉的手。
……
或許世界上真的有命運。
或許我一定得遇見他。
師父。
你，會後悔遇見我嗎？
☯
「為什麼救我？」洗硯更想知道這件事。
「……這個嘛。」韃子皺眉。
頓了略顯良久的時間，他勾起嘴角。
口音濃濁的中文，霸者破霄的笑。
「……如果我說你是萬中選一的練武奇才，你要拜師嗎？」
果然，是鬼扯的啊。
翻過這像是自言自語的一個章節，下一頁。
「……殺人如麻的成吉思汗確實，沒資格結識新友，可惡大意了啊哈哈……」韃子說呀說的，眼神漸漸沒了焦距。
但還是說一堆話，一堆廢話。
血一直流，一直流。
滿頭通紅，洗硯十根手指都沾滿血。
咬著牙，流著淚。
點著，按著，瞎弄著。
「……話說…回來。」
韃子。
你，又會後悔遇見我嗎？
/*嗯，期中考，更很緩，好累=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