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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魔女的襲擊 2

瑞恩 / REEN | 2015-12-20 14:06:13 | 巴幣 0 | 人氣 109


 
那完全是突如其來的意外。
危機在一瞬間被解除,唯一的損傷只是胸前的衣服被劃破,除此之外,什麼事都沒有。
牡丹瞪著倒地的魔女,視線慢慢地轉移到遠處的羅登身上,只見他還握著獵槍,神情亦是鬆了口氣。
「喂!牡丹!你沒事吧?那個魔女死了沒有?」
剛才因為情況緊急,他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反射性的開了槍,幸好他槍法不錯,看來是及時救到牡丹了。
只是……不曉得一般的銀彈對魔女有沒有作用?
畢竟她可是能吸取森林力量、下詛咒的女人,說不定要讓她死得夠徹底的話,還得動用什麼名貴的聖物才辦得到咧……
「死了。」而且死得有點突然。
「死了就好。」羅登鬆了口氣,然後一把扛起獵槍,再撿回差點就要熄滅的煤油燈,往牡丹走去。
只是他才走沒幾步,就發現牡丹一直在打量著自己。
「呃……你看著我幹嘛?」
「你的槍法真準。」
在這種臨時的緊急情況之下,羅登竟能毫不遲疑地舉槍,甚至是瞄準要害,將動作迅速的魔女一槍斃命?
羅登的槍法,確實就像他自己說過的──
「我說過我是神射手啊!」
得意地挺起胸膛,羅登很是自滿地迸出高音。
嘿嘿,沒想到可以讓一直擋在前邊對抗魔女的牡丹讚美自己,看來他的槍法果然令牡丹折服了。
「嗯,能擁有這麼神準的槍法真的很了不起,看來……其實你是個相當有本事的人嘛……」牡丹表情一改,突然笑得極為親切。
「嘿嘿,那當然啦!」羅登被吹捧得心花怒放,臉都要笑歪了。
「不過……羅登,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既然你這麼有本事,為什麼要刻意裝成沒出息的樣子呢?」牡丹依然保持著笑容,但表情看起來卻再也不親切了。
「呃……」
笑容一僵,羅登突然很想用力甩自己一記耳光。
要命!剛才因為太緊張,所以他根本就忘了,自己應該要手下留情啊!
雖然他真是神射手,但為了能夠暗中觀察兩人,所以他一直裝成沒半點用處的樣子,讓自己被排除在戰力之外,這樣伊安他們才會在處理工作時全力以赴。
本以為自己隱藏實力的秘密絕對不會被發現,哪知道今天就露餡了!
「羅登?」瞧羅登這付尷尬樣,牡丹幾乎可以確定了,羅登鐵定對他們有所隱暪。
明明有好槍法卻不用,寧可放任狀況變危險,像這種可能危害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有誰會做?
「我……呃、這是……槍法好不代表本事好嘛!」
嗚……他知道這個說法很彆腳,但他也只能這麼矇混了啊!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天生懶散又白目,之所以會勤練槍法,只是為了方便拐女人啦,至於其他的……嘿嘿、就真的是沒什麼出息啦……哈哈哈……」
羅登勉強擠出幾聲乾笑,但臉上的表情卻非常僵硬,心裡更是緊張得發慌。
牡丹呀!你就點頭相信吧!不要再追根究底了!
「是這樣嗎……?」
真的沒有隱藏實力?
雖然以羅登的個性來說,這解釋相當符合他的人格特質,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牡丹還在猶豫著是否該相信羅登,沒想到倒在地上的魔女卻突然扭了下頸子,眼珠子甚至跟著在眼眶裡滾動起來!
而且這個應該已經成為屍體的魔女在手腳顫動了一會兒之後,竟以詭異的姿勢撐住地面,轉動著腦袋、仰臉往牡丹與羅登瞧。
「媽呀!她還沒死!」羅登錯愕萬分地迅速後退。
剛才開槍的人可是他啊!萬一魔女接下來想針對他復仇,那還得了?
「不用怕,她已經死了。」
牡丹手一抬,制止了羅登接下來可能會吐出來的連番驚叫。
他表情平淡地注視著離自己只有幾步遠的魔女,發現已死的她連眼神焦距都對不準了,這種狀態在受了詛咒的活屍上很常見到。
「你別唬我了!死人哪會動啊!」
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羅登舉起獵槍,正想對準魔女的心臟再開一槍,沒料到牡丹卻先一步壓低了他的槍管。
「她身上沒有生命氣息,所以是真的死了,現在之所以會動,應該是事前對自己使用了黑魔術的緣故。」
看著魔女以僵硬的動作操弄四肢,想從地上站起來,牡丹沒半點退縮之意,僅是又補上一句說明。
「這是把靈魂鎖在屍體裡的咒術,所以你開再多槍都殺不了她的。」
「真是噁心的咒術……」
聽著牡丹的說明,羅登雖是半信半疑,但也沒繼續浪費子彈,畢竟他沒有凌虐屍體的癖好。
不過魔女似乎是聽見了羅登對於黑魔術的評語,她咧開嘴,對著兩人吐出了沙啞的高音──
「嘻嘻嘻──你們殺不了我的!哈哈哈……」
她狂傲地迸出尖銳笑音,然後雙腳抖動了幾下,找到重心撐住地面,整個人才從地上站起來,以有些搖晃的姿態站在兩人面前。
「這通常是用來困住靈魂、使其受苦的方法,沒想到居然有人拿來用在自己身上……」
對於魔女的頑固執念,牡丹雖不認同,也只能說聲佩服。
沒想到竟會有人如此不願死去,讓他見識到了黑魔術的異樣使用法。
「哼!怕了吧!你們這兩個後生小輩!居然敢這麼對待我!等我重新取回力量之後,一定會回來要你們好看!」
由於魔女四肢的肌肉無法順利協調動作,因此她幾乎是一邊抽動、一邊將手舉起來。
五指末端的過長利爪沒能收回她的體內,就這麼曝露在手指外,然後指向了牡丹叫罵。
其實這樣的景像應該挺噁心的才對,只是……儘管魔女露出了兇惡的表情怒視著兩人,但由於眼珠的動作方向並不一致,所以看起來非但不可怕,反而顯得相當滑稽。
再加上她的大話才剛說出口,馬上就將身軀一轉,打算逃離森林,所以一點要脅的恐怖感都沒有,倒像是喪家之犬的狂吠,連要嚇唬人都辦不到。
羅登看著她一顛一簸、以可笑的腳步拖行著想逃走,忍不住一臉困窘地抽動了下嘴角。
魔女又怎麼樣,她現在的樣子真是有夠狼狽的。
伸手比了比,羅登往牡丹問道:「喂,就這樣放她走好嗎?」
牡丹沒吭聲,僅是微瞇起灰眸,然後拔出了軍用長劍。
對準了魔女奔逃的背影,他將長劍用力往前一甩,便讓長劍飛離了右手,直往魔女而去!
「嘎啊──!啊啊啊──!」
頓時,慘叫聲迴蘯在整座森林裡。
牡丹射出去的長劍止住了魔女的腳步,把她釘在一棵枯木上,劍身穿透了她的腹部,深入樹幹當中,牢牢地將她固定住。
「我沒有那麼仁慈。」
牡丹往羅登瞟了眼,像是在回應他之前的疑問。
瞬間,羅登的嘴角再度抽動了下。
只不過這回……他是被牡丹過於果斷的冰冷反應給嚇到了。
嘖,幸好經過魔女的搗亂,牡丹已經不再追究他隱藏實力的問題了,否則現在被牡丹抓去開刀的八成是他自己……
沒管羅登有些緊張的反應,牡丹以冷淡的表情踱近了魔女,謹慎地盯著她因痛苦而絞扭在一塊兒的五官。
「等妳取回力量再回頭殺我們?這種事太傻了。」他沒興趣給自己找麻煩,所以能趁早解決一切是最好的。
既然明白森林之所以異變是魔女搞的鬼,他打算從她口中問出盜取森林力量的原因,然後向管家報告,算是給委託工作的摩利絲夫人一個完整的交代。
牡丹考量得很是周到,但被他制伏的魔女卻是慘叫個不停。
「嘎啊啊──!好燙啊」
從腹部開始傳遍全身的灼燒感令她感到極端痛苦,但由於她被釘在樹幹上,因此不管她如何使勁扭動,都只是徒勞無功,依舊無法掙脫軍用長劍的箝制。
長著尖銳指甲的雙手死命地想拍掉那把長劍,一不小心,手指滑過劍刃,鋒利的劍身便順勢切斷了魔女的幾根手指。
像這樣的傷勢,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早就痛得哇哇大叫,但魔女對於這些新傷卻毫不在意,依舊為著被軍用長劍插入腹部的傷口吼叫著。
「快拔掉啊──!燙死我了!」
魔女的哀號聲幾乎沒有中斷過,她發狂地尖叫著,讓羅登忍不住摀起耳朵。
這是怎麼搞的?
很燙?被一把劍穿過身軀,應該是很痛吧!為什麼是很燙?
難不成……牡丹的長劍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
因為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所以使用的武器大概也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吧?
老實說,打從跟著伊安這對主僕開始接洽這些光怪陸離的神祕事件後,他都快要變得見怪不怪了。
所以就算今天有人跟他說,牡丹的長劍其實可以變成人,他也不會覺得太驚訝了。
「只要我不拔劍,妳是逃不掉的。」
牡丹對這些噪音倒是不為所動,見那具有傷害力的利爪連著指頭一起被削斷、掉落之後,他走近枯木旁,面不改色地盯著魔女痛苦扭曲的面孔,沉聲吐出了問句。
「告訴我,妳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取走森林的力量?做這種事到底有何目的?」
「我……才不會……告訴你!」
雖然自劍身傳來的火燙感像是要燒遍自己的全身,但魔女仍是嘴硬地不肯回答。
「噢。」牡丹也不跟她僵持,手臂一伸,他對羅登說道:「聖水給我。」
「嘎?」羅登張大嘴,愣愣地問道:「聖水?」
「你上回跟著我們一起處理狼人事件,見識過聖水的用處,所以我猜你後來應該都會隨身攜帶聖水當護身符吧?」
而且聖水只要到教會拿就有,根本是免錢又好用的驅邪道具,所以怕鬼又膽小的羅登絕不會忘記要帶瓶聖水在身上的。
「呃……你還真是精明。」
牡丹根本是摸透他了!
將手探進大衣裡,羅登掏出了煞有其事地用玻璃小瓶裝起來的聖水,然後用指尖挾著它,把手伸長、遞給了牡丹,但自己的身軀卻是死命地往後仰,好離魔女遠一些。
畢竟他不像伊安或牡丹,一付早就習慣魔女妖怪之流的態度,所以他的原則是能不接近就不接近。
「你要聖水作啥啊?我看你那把長劍就夠對付她了。」
瞧魔女不斷地哀叫,羅登實在不懂牡丹為什麼還需要聖水。
「因為我不想跟她耗時間。」
牡丹乾脆地打開瓶蓋,因為知道魔女頑固,所以他連商量都沒有,就直接抓住她胡亂揮舞的右臂,然後滴了幾滴聖水上去。
霎時間,魔女的鬼叫聲變得更加駭人。
她用力的抽動肩膀,想把右臂抽回來,但是被聖水滴到的手臂卻在牡丹鬆手後,就這麼癱軟下來,不論魔女再怎麼用力,右臂始終靜靜的垂著、動也不動。
「啊咧……?怎麼回事?」羅登看得有些納悶,忍不住往前湊近了點。
就視覺上看起來,聖水在魔女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害力,沒有腐蝕她的皮膚,也沒有讓她的手燒起來,怎麼她的右手卻馬上失去控制,活像是神經肌肉都斷光了似的?
「畢竟她是利用黑魔術勉強控制已死的身驅續活,一碰上聖水,黑暗的力量就會被淨化,她的身體就恢復為正常屍體應有的狀態了。」
牡丹說罷,轉頭對慘叫個不停的魔女問道:「妳想全身都被聖水淋嗎?」
「不……!不要──!住手!快放開我!」
即使表情已如死人般有些僵硬,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魔女對於聖水感到非常的害怕。
因為只要被聖水潑到,黑魔法就會失效,這麼一來她真的會死掉啊!
「那就照實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牡丹滿意地點頭。
羅登瞪著眼望向牡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拿聖水要脅魔女!
雖然她是下咒破壞森林的罪魁禍首,但總還是個女人啊!而且被釘在樹幹上已經很慘了耶,牡丹居然還無視她的痛苦,氣定神閒地問話?
惡鬼呀!牡丹這傢伙根本就比魔女還狠,他才是真正的大惡魔吧!
正當羅登在心裡再一次提醒自己,不管怎麼樣都別惹到牡丹的時候,魔女已經因為受不了從劍身傳來的燒燙感,又懼於足以致命的聖水,所以無可奈何地迸出了回應。
「好……!我說……但是先把劍拔出來!」
只要身軀不被這柄劍壓制住,她就有辦法逃走,所以儘管自己目前處於不利的情況下,魔女還是開口跟牡丹談起條件。
不過對於這個要求,牡丹僅是一手舉起聖水,又往魔女的肩膀上滴了幾滴。
「哇啊──!」
伴隨著魔女的慘叫聲,牡丹只是吐出了沉聲反駁──
「妳覺得自己有資格談條件嗎?」
咕嚕。
羅登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吞口水的聲音從自個兒的喉嚨裡發出來。
嘖嘖……這算是拷問吧?
真是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啊!害他突然覺得魔女很可憐了……
「我說!我說!我奪取森林的力量是為了詛咒摩利絲家族!」因為實在是受不了聖水的淨化效果,所以魔女痛得猛烈搖晃起腦袋,並大聲吼叫起來。
「什麼?」
「詛咒摩利絲夫人?」
這個令人料想不到的答案,讓牡丹與羅登都感到相當訝異。
「喂喂……妳先等等,妳到底是誰啊?跟摩利絲夫人有啥深仇大恨?居然想詛咒她全家?」
羅登真是越聽越疑惑了,因為摩利絲家族算是很好心的地主啊,他們代代都開放路斯特森林給附近村子的居民使用,像這樣慷慨大方的行為,為什麼反而引來魔女的詛咒?
還有,盜走路斯特森林的力量和詛咒又有什麼關係?
「我恨她──!是她的家族奪走了我在『黑百合』的地位!」
魔女憤恨地迸出了更加尖銳的高音,彷彿是在吐露她心中的不滿。
「黑百合?」
牡丹納悶地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名詞,當他正想向魔女問清楚黑百合是什麼的時候……
「呃!」
幾乎是同一瞬間,羅登迸出了明顯的錯愕聲調。
雖然就僅只那麼一個單音,而且羅登還很快地閉上了嘴,想裝成沒事的樣子,可是牡丹的鐵灰瞳仁已經定在他表情略嫌僵硬的臉上。
「羅登,你知道黑百合?」
不然的話,怎麼會在聽見魔女說出這個字眼的時候有所反應?
「那個……我這是……」羅登真是欲哭無淚。
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呀?
沒想到這個魔女,居然是跟黑百合有過節的人!
而且最麻煩的是……
委託他暗中監視伊安這對搭擋的人,正是「黑百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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