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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進化論番外篇:碼頭的生存法則 6 - END

瑞恩 / REEN | 2017-03-04 11:26:58 | 巴幣 0 | 人氣 140


 
忙碌的日子開始了。
為了讓那群老實的小伙子有錢賺、有飯吃,羅登四處找公司洽談長期的合作計畫、簽契約,希望可以爭取到更多工作機會。
當然,事情並不會太順利,因為過去從沒人這樣上門自己推銷搬貨工人的,而且大家也不曉得羅登究竟可不可靠,所以多數公司還是寧可選擇原本的模式,讓倉庫工頭去碼頭招攬工人。
不過……
在艾立德公司的船進港之後,本來嚴苛的情況,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因為羅登賭贏了。
那幫小伙子確實乖乖聽他的話,沒半個人偷東西,而哈恩也很拚命地瞪大眼,仔細盯著每箱貨物,第二天甚至還跑到羅登面前,獻寶似地拉開眼皮,露出充滿血絲的眼球給他看,好證明自己真的有乖乖監督大家,還監督到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外了。
正因如此,所以艾立德公司頭一次平安地從船上卸下所有的貨物,一丁點都沒弄丟。
在訝異於羅登底下的工人操守這麼好的同時,艾立德公司也馬上把支票還給羅登,並跟他簽下了長期契約,日後凡是他們公司的卸貨工作,全交由羅登的工人去搬。
甚至,因為難得能夠遇上素質這麼好的工人,不但不偷東西,倉庫裡的貨物又堆放得相當整齊,省了他們不少重新清點的工夫,所以艾立德公司便向其他商家大力推薦羅登他們,使得原本拒絕跟羅登合作的老闆們,紛紛改變主意,回頭找上羅登要求合作。
漸漸地,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像羅登當初打包票時說的那樣,他這個小公司真的天天都有工作,大家樂得忙碌賺錢,生活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不過相對的,因為工作變多了,所以人手也開始不足。
於是羅登便趁著空檔時到碼頭去觀察看來可靠的工人,跟他們攀談,一方面說明自己公司的制度,一方面藉機瞭解對方的個性,並小心地剔除掉光會說漂亮話但其實操守不好的工人。
成天忙碌的生活,為他的公司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只是卻也讓羅登連凱薩琳的婚禮都無暇參加。
雖然他還是喜歡著凱薩琳,但是在這種時候,他真的分不出半點心力用在挽回她的這件事上。
況且……凱薩琳考慮得也沒錯,他這種時而忙碌、時而清閒的工作,真的不太適合結婚,只會讓另一半感到無所適從而已。
所以當凱薩琳結了婚、搬出住處時,他也只能默默地幫忙整理行李,然後簡單地給她一個擁抱。
然後,等著他的依然是看似永無止盡的忙碌日子。
甚至,他連要自己繳房租的事都給忘了。
因為過去房租都是凱薩琳在打點的,但凱薩琳搬走後,他忙於工作沒時間另外找新房子,就這麼繼續住下去,直到他開始有了點空閒時間,搬貨公司那邊也大致穩定下來,不再需要他操心之後,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賴在這裡兩個月以上都沒付房租。
為了不讓房東對自己有壞印象,羅登連忙去找房東道歉,想繳齊積欠的房租,沒想到卻換來一句「凱薩琳預付了三個月房租」。
當下,羅登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說不出話來。
對於凱薩琳什麼也沒抱怨,甚至幫他到最後的體貼心意,他只能慶幸自己並沒有辜負她的好意。
他遇到了一個好女人。
偶爾,羅登看著凱薩琳留下的杯子,想著她為沮喪的自己端上熱牛奶的樣子,總會在腦海裡浮出這樣的結論。
她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自認給了她充份的疼愛,不過如果要論現實的話……
「總之,這件事就麻煩你啦。」
羅登還是穿著平時跑碼頭用的長外套,樣子雖然還算乾淨,但以他這種中下階級才會有的打扮,坐在這個散發出高雅氣質的律師辦公室裡,著實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因為他掏得出委任律師處理麻煩事時所需的金錢,對於律師來說是付現的好客戶,所以律師並沒有因為他的打扮就把他掃地出門,反倒對他相當客氣。
「我明白了,請安心交給我吧,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再確認一次。」
律師將一個手掌大的絨布盒放到桌上,又拿出了一封信,讓羅登親自確定。
「首先,我會將這套祖母綠飾品,包括一對耳環、一只戒指,交給凱薩琳小姐,同時將這封只有當事人能閱讀的私人信件交給她,若有人問起,就說凱薩琳小姐的姑媽委託我們事務所,在她去逝後將這套首飾轉交給凱薩琳小姐……」
聽著律師將事先安排好的說詞複述一遍之後,羅登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嗯,就是這樣沒錯,那麼一切就交給你了。」
羅登從沙發上站起來,跟律師握手道別後,便踏出了事務所。
他抬頭看看晴藍的天空,腦海裡不由得猜想起凱薩琳收到禮物時的驚訝表情。
雖然他曾經想過要親自去拜訪,送個大禮給她,但畢竟他是她的前任情人,在這種凱薩琳剛結婚沒多久的時刻去拜訪,還送首飾,感覺很容易引起無謂的麻煩,比如讓她的丈夫吃醋之類的……
他希望凱薩琳幸福,可不想讓他們夫婦為了他的出現而造成婚姻上的困擾。
所以他才想出了這個主意。
一份來自遠房親戚的遺產,誰都不會拒絕的。
不過呢,人都是有私心的,他還是會希望凱薩琳知道禮物是他送的,所以便寫了張遲到的結婚賀卡,冒充成姑媽給凱薩琳的私人信件。
所以這份結婚禮物一定能順利交到她手上的,現在……
他只希望她會喜歡那套跟她的眼睛一樣顏色的祖母綠首飾,畢竟他可是很用心挑選過的!
羅登看看太陽,又伸了個懶腰,這陣子因為太忙碌,又是找公司洽談生意、跟新來的工人面談,還要抽空替凱薩琳找禮物,忙得他連好好休息的機會都沒有,現在空閒下來了,精神也跟著鬆散,所以才開始注意到,其實他腰痠背痛好久了。
在這種只想放鬆休息的時刻,最好的活動就是……
「嗯──去喝個酒吧……」
羅登慣性地點了菸,然後往平時常跑的酒館走去。
就當是慰勞自己吧,他今天一定要品嚐一下之前捨不得花大錢喝的好酒。
嗯……或許找間高檔餐廳吃飯也不錯,他從來都沒去過高級餐廳,有機會的話應該去見識一下,說不定還能認識一些新的生意對象……
等等,不對,要去高級餐廳的話,那他不就得買西裝、皮鞋之類的正式服裝了?
還是再考慮一下好了,有錢也不能隨便亂花啊,不然最後他會比那群努力工作的小伙子還窮……
各式各樣的想法在羅登的腦海裡浮浮沉沉,交疊出不同的思緒,而其中最為明顯的,不是他接下來想去的酒館,或是想去見識一下的高級餐廳,卻是他近期來的成就──
他,真的辦到了。
原本以為那只是個妄想,但是現在,他真的有了一間公司,可以讓小弟們安心工作,不用再被剝削、陷害,還能保障他們的老年生活。
至於現在的他,就像休南說的,真的只要坐在家裡翹腳,就有錢拿了。
即使這間公司做的只是小生意,不像那些玩進出口的大型商行,每天賺到手的錢多得能奢侈揮霍,但是不用工作就能擁有一般工廠工人的兩倍收入,已經讓他相當滿意了。
只是……還是有一點美中不足。
那就是──他變閒了。
他本性樂天,生活過得很悠哉,從前要搬貨時,就是下工後跟大伙兒去喝杯酒,然後找個美女親熱一下,而在跟凱薩琳交往後,他大半的行程都沒變,只是晚上總會回到凱薩琳的住處。
但是現在,他不用工作、連凱薩琳都不在身邊,總覺得人生好像一下子空出了大半的時光,卻不曉得該怎麼運用。
「嘖、沒想到人有錢以後,居然會覺得無聊……」羅登自言自語地爬梳了下金髮,決定以後要多泡幾個美女來填補這些空閒。
只不過,正當他在自我解嘲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冒出了一個陌生的女音──
「你就是羅登吧?那個在碼頭開了間搬貨公司,讓許多惡質工頭與品性不良的搬貨工人失業的傳奇人物?」
這聲音,不高也不低,偏中性的嗓音,聽起來挺舒服的,而且還把他喻為傳奇人物,看來是聽了他的事蹟後,為他著迷的女人吧?
不曉得是哪家酒館的可愛女侍,還是哪家小餐館的成熟廚娘?
總之能擁有這麼好聽聲音的主人,應該是個美女吧!
一想到這點,羅登的精神為之一振,他回過頭,極盡所能地露出最燦爛的微笑,對著身後的女性迸出了應答聲。
「我就是小姐說的那個傳奇人物羅登!不知道小姐找我有什麼……」
原本盤算好的說詞在羅登看見身後女子的打扮之後,話音倏地中斷。
確實,這個主動找他攀談的人是個美女沒錯,但她穿的卻是男裝,還是那種紳士名流進出高級餐廳或宴會時才會穿著的西裝,再加上禮帽與手套,手中更拿著一根纖長的枴杖,整體看來相當符合她的身形,一點也不突兀,甚至可以用適合兩個字來形容。
要不是事先聽過了她的聲音,而且這個美女的胸前還有明顯的隆起,不然羅登大概會把她錯認成上流社會的美男子。
不曉得這個小姐找他有什麼事?
「如果沒事,我就不會特地來這裡找你。」男裝美人沒理會羅登發愣好半晌的反應,只是遞出一張名片,「我對你很有興趣,如果你除了替搬貨工人跟商家牽線之外,也願意替黑百合工作的話,晚上七點到這間餐廳來見我。」
羅登接過她給的名片,發現那是間高級餐廳,而且相當有名。
如果他真要赴約的話,那就非得從頭到腳打扮一番不可了。
但是……
黑百合到底是什麼?他連聽都沒聽過啊……
那是家公司?還是什麼機構?
「那個……」
羅登剛想開口詢問,男裝美人已經挑起唇角,先一步迸聲。
「別遲到。」
說完這句叮嚀後,她轉身就走,顯然沒打算為羅登解答任何疑惑。
羅登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然後又低頭看了看名片。
「黑百合啊……」他喃喃自語地重覆著這個陌生名詞,然後勾出了一抹笑容。
嘿嘿,他正閒得發慌哪!
既然原本就有打算找間高級餐廳光顧一下,那麼與其一個人去消磨時間,倒不如趕赴美女的約會!
羅登把名片湊近鼻尖嗅了嗅,發現上頭隱約飄出一股淡雅的香氣,八成是透過剛才的美人沾上去的。
他深深吸了口香味,然後用力往名片上親了下,露出了張狂的笑容──
小美人,我馬上就去買西裝,妳要等我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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