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生命的價值…
生命的定義是什麼呢?
是會動?是會思考?是會繁衍?是會消化?是會呼吸?
在科學上,應該有不少定義的方法。
在魔法的世界中,生命——便是一種能自主產生『魔力』的存在。
在魔法的定義中,人類、貓狗、大象、昆蟲、樹木……都是能夠自主產生魔力的『生命』。
而由外在輸入魔力的『魔道具』則不屬於生命,雖然擁有那種可以自行補充魔力的『神器』,但那也是從外部攝取,而非自主產生魔力。
說到底,魔力不同於物理上的『能量』,而是一種『精神概念』,利用與世界同調的方式來操作、改變世界,所以就算不獲取外部能量也是有辦法使用的。
不過,就算是『生命』,也不代表有辦法使用魔法,就算有,往往也是少數的特殊個體才能用。在無數生命之中,人類整體、平均的『魔力』都是遠超於其他生命的存在,也因此能使用魔法的基本上都只有人。
*當然,每個生命死亡後,也可能會有些許魔力留下,所以殺太多的話,也會有不好的影響。
那麼,作為魔法研究來說,選擇動物與選擇人類,哪個會比較有效率也無須多言了吧。
許多魔法使早已將自己與凡人區分開來了,就像是自認為高等存在的人類與其他生物。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同樣是生命,不同個體的價值也是完全不同的。
解剖人類與解剖昆蟲、小白鼠,在人類眼中是完全不同的。在魔法使眼中,他們與凡人亦是如此。
走到魔力最深處的夏葵,握緊了拳頭,眼神透露出了厭惡的情緒。
「真夠垃圾的呀,這種東西……」
看著眼前的人類的斷手、眼球、缺少部份軀體的殘骸……
光是從這裡散發出的魔力(意志力)就可以得知,這裡究竟有多少人……
夏葵走到了看起來像是研究是一樣的地方,隨後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些資料——普通人類魔力最大釋放、核心處、魔力壓制力、封印。
「把這種研究放在這裡,真是完全不在乎別人發現呢……」夏葵無奈地搖搖頭。「罷了,也就這樣吧。接下來把他殘留的東西收一收,就交份報告給協會吧。」
如今那個魔法使已經死了,接下來只要把這些魔法的東西處理完就沒問題了。至於那些被研究的人?只能說聲「你真不幸」就完了。
畢竟,這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啊——不論是人與動物間,又或是人與人之間。
「好啦!把這些東西收拾好後,還得再去處理那個魔法使殘留下的東西(夜翔渢)呢。」
任何魔法都要受到約束,否則就消滅掉。
*夏葵此時還算是挺開心的,畢竟要是對方沒死,那自己還真的沒法對他做什麼,畢竟她的任務只是調查而已,不能因為他教人魔法或是做人體魔法研究就出手。但如今他死了,那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理掉這些他殘留的東西了。
「再問你們一次,你們也是那些殘缺品的工具嗎!」天崇的威壓壓在秋野身上,
「我……唔……」身體顫抖著,完全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秋野半跪在地,用左手撐著地面。
「住……住手!」琛站在了秋野的前方,張開雙手試圖擋住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對秋野的攻擊。
「嗯?」看見小孩子袒護著秋野,天崇稍微收起了威壓。
「啊…哈……呼…………」秋野大口的喘著氣,還沒緩過來。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不要動她!」琛勇敢的站在秋野身前說道。
「哇喔……真帥氣呀,不過也太假了吧。」理真語氣平淡,沒有起伏,感覺有點相當。
「…………」琛一臉無語稍微看了看這個男生。
(雖然說知道他肯定是值得信任,或者說他比這女人還要有保障,但自己顯然還無法輕易抓到他的好感,現在只能優先討女人的歡心,同時想辦法讓這男的也不反對才行。)
*琛會出面的原因也是因為看天崇不像是小孩子們的敵人,而且旁邊的理真也不像是害怕的樣子,才敢跑去秋野面前賺好感的。
*真陰險啊……居然是因為權衡利弊下,才去做出幫助秋野的樣子。也許這就是現實吧,天真的小孩早已經被抹去,留下的都是懂得看場面的人了。
在經過一段不短的交流後,天崇暫時收起了對秋野與理真的敵意。
「所以,你們無聊到跑來這裡救人?真是愚蠢至極呢,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呢……」天崇閉上眼,思考著過往。
「你不是也來了嗎?」秋野聽到對方說自己愚蠢,加上之前對方的無禮,很不開心地回道。
不過天崇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道歉。
「哼。不過是因為一些傢伙礙了我的眼,所以我才稍微花點時間,來把那些殘缺品給摧毀罷了。說白了,也就是當作打發時間的娛樂罷了。」
(自信、狂妄,但大致上又遵守著普世價值……或者說他還算是認可著這種正義吧?)
雖然說是娛樂,但從他不是完全破壞這裡,以及看到小孩子們時稍微露出的不悅,理真在內心大致的定義了這個人——
有著超常的強大,以及霸道的狂妄、自信,但不會去做多餘的破壞,並且對自己看不起的『殘缺品』感到不悅。假如他所認為的殘缺品,跟大眾所定義的「惡」是一樣或相似的話,那天崇或許也能算是一種『混亂的善』吧?
「喔呀,前面又有一些廢品需要處理了呢。」天崇身邊再次凝聚出幾把光劍。
「必須……離開這裡,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個滿身是傷的男子扶著牆體,小心地行動著。
他是一位平凡的自由記者——他們與平常在電視中看見的採訪別人的記者不同,他們通常沒有具體隸屬的機構,一般稱為『自由撰稿人』或『自由記者』,接受媒體委託、擔任特約記者、或靠投稿維持生計。
總之,這名男子只不過是一個『因為沒有足夠資歷與學歷,而沒有被雇用的,只能以委任方式合作的可憐人』。
為了勉強維持生計,他經常需要去報導一些沒有人願意去做的事情。
雖然名義上打著『自由記者』,但受於經濟上的約束,實際上他比普通的記者更加不自由。
有時好一點是去寫流水文一樣的稿,看著隨便拼湊的連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報,去寫一段帶有特定觀點的新聞。有時差一些,就要在大太陽下又或是寒冷的雨天中,在戶外去東跑西跑……
我看見了一句話就很貼切——『媒體的代工者』
沒有自己的風格,僅僅只是不斷被要求的做出符合他們報導需求的『代工者』,甚至連正職該有的福利都沒有。
總之,做為一個平凡至極的普通人,他也就只能這樣慢慢度過一生了吧。
直到,他看見了一些關於數名兒童失蹤的資料……
身為時常被委任寫稿的他,很自然地又接受到了一些情報。這次的要求是寫一篇表示『兒童失蹤是造謠』的報導,其中還要求他需要用一些特定的話語。
時常寫報導的他,很敏銳的就察覺出這似乎並非空穴來風。再稍微調查一下後,他也更加確信了這個想法。
「假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記者,那我大概會為了自己的工作而選擇視而不見;假如我只是個為錢而奔波的人,那我大概根本不會去理會報導的內容。但,我是一個記者,一個雖然早已被社會磨平銳角的,曾抱有夢想的記者。」
這一次,這個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長,沒有任何特別的『凡人』,只是為了自己的『正確』而行動。
而這樣的逐夢者,往往都是愚蠢至極的蠢人。
儘管透過許多線索,慢慢推敲出這是在權力擁有者默許、認同的行動,但很顯然的,沒有人會僅僅為了這樣一個『正義』而去幫助這個身無分文的凡人。
因為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包袱』。
也就是這樣的,可憐的凡人才能夠孑然一身,為了自己一時的衝動而獻身吧。
如同後來發生的事情,這名做為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而行動的人,調查都尚未結束,便被那些人抓起來了。
這樣的逐夢者,往往都是愚蠢至極的蠢人。
然而,
上帝似乎偏愛這樣的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