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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二一遊戲】費洛倫西亞 — 石心(二)

(ᗜˬᗜ) 雞肋骨 | 2024-01-07 16:55:26 | 巴幣 14 | 人氣 83


晨曦透過彩繪玻璃撒入眼簾,費洛醒在教堂的病床上。
說是病床,也不過就是簡陋的木頭櫃加上被褥堆疊成的枕頭罷了。

前日的修女此時正巧在替傷患檢查,而來到費洛床邊。
「別哭啼了,幸好傷到的只有腿腳。」修女替費洛換藥,惹得費洛發出疼得低聲嘶鳴,修女纏起繃帶「聽說你是這次的主角,和你同行的可沒那麼好運。」

「不是的,主角應該是做出決斷的萊恩他們才對。」費洛的掌心向上攤在自己凌亂的紅褐色長髮之間。

「是輕裝的戰士萊恩嗎?」聽見認識的稱謂,修女抬起頭來。

「啊... 是的。 您也認識萊恩嗎?」費洛把眼神放到修女身上。

「不...  我倒是只聽過我朋友聽說過萊恩的事情。」修女緩和的口吻似乎略帶遺憾。

費洛看了看修女的神色,看了看對面天花板的彩繪玻璃窗,不發一語。
玻璃窗內區分成四塊顏色,仲夏、春綠、秋冬、火紅。每塊玻璃窗內的景色也略有不同,生機勃勃至綠意盎然,再一路到沙漠的死海枯木景色。

彩繪窗的中心以十字架區隔了那四塊顏色,十字架中央合理的有位手腕被釘上的瘦弱男人。從傷口的冷血一路蔓延手臂,流到頸部周圍也淋至上半個身姿,與男人的長髮混在一起。

太陽的餘暉透過秋冬色調的玻璃窗,照映在費洛的床位上。被釘上的瘦弱男人在高處宛如凝視起費洛的打量。

石柱、石柱、彩繪玻璃,病床遍地哀唳、頹靡,來自教堂的信仰低鳴。
一聲、一聲,鼓動耳膜掀起波瀾。低鳴的心跳與眾神的指引。

修女收拾完動身趕往下個床位,留下費洛一人修身養息。

故事起始於城鎮,大街小巷,人滿為患的廣場與苦惱的講台人。

「那麼重述一遍,我們已經找到那頭惡龍的藏身處。需要的是至少等級五十以上的冒險者們。根據調查,龍只有一體,善使火焰吐息甚至魔法......」講台人與其助手和合作夥伴在廣場中央準備著行囊,對六座冒險者來說,攻克這場遊戲只差一步之遙。

在不遠處的石房子轉角,費洛戴上兜帽面朝石磚地聆聽著。
這是他在掠奪哥布林戰士、軍官們之後得到的能力——「大地之音」

惡龍的能力已經大致知道了,而透過大地之音竊聽到的情報還得知:這次惡龍討伐戰的領導人是由六座冒險者發起的。言下之意便是,這次任務是以結束遊戲為目的的可能性很高。

儘管之前也有類似討罰魔龍的說法出現,但那不是遊戲設計來陷害玩家的NPC引導的,要就是心懷惡意的玩家坑殺他人而起。但這次不僅規模與人數不同,這次不論演講者或是聽講人都是暗中提及六座與遊戲的玩家們,遠超前幾次的事態,這是令費洛決定再度跟隨征戰的主因。

一行人將在山峰之間結束這場鬧劇。

走在延綿山路上,石頭路面狹窄,運輸車由大量人手安排保護。前往山峰路上的怪物已經被先鋒隊列所清除,費洛也在路途中處理了幾隻漏網之魚以協助這次遠征的成功。

惡龍的咆哮遍布道路,遠方的前鋒隊似乎已經開始進行消耗戰。

費洛在營帳處替前線受傷的人員進行簡易的包紮手續、握住那些哀傷人們的手掌,而山谷之地傳來的巨龍咆哮與烈火的聲音時常使得帳篷內的傷患陣陣哀嚎。

在前線,安寧祥和的日子像是做夢一樣遙不可及,這裡的人們可談不上睡頓好覺。
指揮官拍了拍費洛的後背,他知道他要再度面對自己不能企及的強敵。

隨著新一批的指引,費洛所處的小隊進到了惡龍盤踞的山頂入口,山壁像是競技場一樣圍繞起這山頂。焦黑軀體與惡臭散布,拒馬排列在戰場四周阻止靠近治療小隊。法師們則作為限制惡龍飛行的人力建起一道道屏障包圍拒馬中心上空。

現場混亂,但指揮的人們仍企圖不斷以某種有秩序的戰術引導那些小隊進退,儘管能如實做到的人們早已不多。

費洛一行人隨著指揮往惡龍的尾翼行進,然而一個轉身,牠巨大的尾擊便掃落不少合作經驗不佳的冒險者。尾翼的拍擊便使得不少同行隊伍的人骨碎一地,費洛慶幸地聽見大地的聲音,躲藏在被燒得焦黑的鬆軟土壤之間,才沒被龍種的後翼粉身碎骨。

小小的圓盾根本檔不住龍種的身軀,一想到這兒,他渾身顫抖。
看見身旁發出微薄氣息的夥伴,費洛抬起身來想把對方帶回治療組前方,卻被大量拒馬拒之門外。
在拒馬後方吟唱咒文的法師們早已面如死灰、筋疲力竭,一旦倒下治療組就會上前應急打上藥物,看著拖起身子的法師站起身影,嘴裡繼續朦朧的施法。

嘴裡吐出的氣像是煤煙,頭髮被染成一片漆黑。無力,但是只能上前。

「發射!」隨著指揮一聲令下,戰場四處射出的繩索從空中交叉,隨之落地企圖捕捉惡龍的動作。
大量的冒險者在指揮下蜂擁而上,只有費洛不同。

「等等,別靠近!」他的嗓子掩蓋在砲火、武器攻擊下,不等費洛反應過來,惡龍便往土裡噴了一口火焰,火焰流竄於碎裂的大地之內,在地表底下爆炸、噴發。

像是煙火,像是砲彈,靠近那一角落的拒馬隨之砸向後方法師,天際線上的屏障也少上一角。
惡龍打算振翅翱翔,但翅膀上的傷口令其只得飛不過五公尺高。

而費洛正好看到了飛龍身後的山壁,一股聲音從腦海裡響起。
這令費洛逃離的戰場中央,不自覺的引發一陣潰逃。人們通通往出口逃跑。

被留下的人們只有失去行動能力的、早在等死的,還有不停在山壁上敲敲打打的費洛。
惡龍凝聚火焰,紅通通的充斥在脖子、腹部。

龍種的熱浪襲來,從戰場中央一路擴散到邊緣、山頂出口。
費洛依靠在牆面上,小盾遮著臉龐,火焰灼燒、融化他的身軀。
入口傳來陣陣哀嚎,神經早已麻痺。

費洛聽不到東西,感覺不到自己,但是他知道他要做什麼。
在得不到四肢傳來的反饋之下,費洛也不知道自己的短劍插入石壁的弱點了沒。

他也看不到石壁應聲碎裂,隨著熱火的灼燒一條條裂痕從壁面蔓延。
他感覺不到石墻的倒塌壓垮了噴火的惡龍,他聽不到遠征隊率領人注意到這次的機會,回頭指揮大家攻擊倒地的惡龍,攻擊那頭被斷裂石柱牽制在地面的龍種。

在王國中,遠方惡龍死亡的哀號遍布。
星同盟線上使源於異世界史,說不定是真實存在過的故事。

費洛意識連結回到央城的住屋內,他的側臉如同灼燒後焦黑的岩石一路往脖子蔓延,四肢末端像是石頭一樣,唯獨右腳。右腳從腳底一路至大腿都變成石塊一般僵硬,儘管仍是人腿形狀,但呈現的像是石質肌膚。

他費了點時間才熟悉這副身軀,並透過魔力驅動這樣的軀體。
他的心臟像是跳動的熔岩石塊一樣,費洛看著鏡子觸摸自己胸脯,眼神有些黯淡。

他始終不覺得自己像是什麼英雄,他一直感受到來自自己的苛責,他也許會停下來。
但是時間並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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