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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竟遊戲》034-樹洞的由來

九方思想貓 | 2023-03-16 21:37:30 | 巴幣 68 | 人氣 234

連載中《未竟遊戲》
資料夾簡介
一款沒有真正結束的遊戲,一段在現實裡企圖結束遊戲的故事

本作為Penana駐站連載作品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目前眾人所在的地方還沒有到達李園市區,仍在外圍的鄉鎮。這裡毀壞的狀況雖然不比都會區域來得嚴重,但同樣也有歷戰之後的蒼涼。房舍遭到毀壞、劫掠,已經腐爛、無人收拾的屍體多半白骨外露,但也許是因為流浪動物充當了「清道夫」,因此腐臭味雖有,卻並不比老藤市鬧區嚴重。

  初獅走在忘憂草與森林使徒的後面,念奴嬌緊緊跟在麻子的身邊,有一棵樹遮蔽了遠方的黑夜,黝暗且深邃的身影雖然模糊卻存在感強烈。

  他們動身前去的「樹屋」確實如同字面上一般,是由盤根錯節的大樹所構成。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些由逝者引發的瘴癘之氣便越來越稀薄。參天的巨木之下有著兩個能容納許多人的樹洞,內裡由木質構成的各種突出物,儼然正是床鋪、桌椅之類的休憩空間。

  「不用擔心照明的問題,樹洞裡設計了可以安心使用的火爐,就如同我們血盟區域的每個住所一樣。」忘憂草將初獅、麻子與念奴嬌引進其中一個樹洞之後,微笑著解釋道:「雖然是個臨時的住所,但你們知道的嘛,『黎明森林』的作風就是……」

  「東方伺服器裡面沒人不知道的,阿草。」初獅點了點頭,任由陶器阿殫將女生帶進女生專用的房間,「黎明森林會將所經之處變成森林的樣子,回歸自然是你們最大的遊戲使命。」

  「就是這樣啦。」忘憂草的笑意更濃了,「你們『還不是我們的一份子』,但也算是理解我們血盟宗旨的自己人,對我來說,預備投靠森林的人就是願意親近自然的上賓,歷經薄雲會毀滅的大災難之後,各位肯定都累了,守夜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們好好休息吧。」

  老練地點起火爐之後,室內有了溫暖的搖曳火光,忘憂草拉了拉他的帽沿,保持著一貫紳士的微笑退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靜謐,籠罩著逐漸溫暖起來的大廳。

  陶器阿殫從女生們的房裡出來,為她們關起了門,久違獨處的阿殫與初獅兩人,便坐在爐火前發呆出神。

  初秋的冷風從樹屋的窗口徐徐而入,和火焰升起的暖意恰到好處地融合成適當的溫度,充當紗窗的細葉在微風吹拂之下,帶著令人昏昏欲睡的婆娑聲響,但初獅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大哥你休息一會兒吧。」阿殫將細枝丟進火中,房間裡由木頭燃起的焦香氣味又變得更濃郁了些,「大姐頭估計會睡一下,她們兩個女孩子今天一天也夠折騰了。」

  「你這樣叫麻子,她一定不接受。」初獅苦笑著說:「也對,就算是建築在已經『理解』的心理準備之下,麻子想必也很難立刻接受巨變吧,在薄雲會的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但麻子與大家共患難,結下的羈絆也不是三兩下就可以忘記的。」初獅喃喃地說:「就像是『邦妲音的再創世』那一天開始一樣,她雖然反應也很快,但畢竟不像我或老師那樣,早已想到很遠的地方去,所以要能夠『接受現實』並不一定能有那麼順利。」

  要接受的現實太多了,是以前的日子不可能再回來的這份現實,也是《未竟止境》的侵蝕只會越來越深的這份現實。儘管每個人都只能選一個主動技能及一個被動技能,和遊戲世界裡面的體驗相比有些差距,還是不能阻止人們依照遊戲裡的慣性行動。人殺人造成的末世,竟然不是因為第三次世界大戰,而是因為大家用玩遊戲的態度來面對現實,想起來也是萬分有趣。

  「阿殫你也知道吧,工匠技能當中有所謂的『轉化作用』,也就是可以將一個物品分解、擷取
  、再構築成新的東西,就好像某個漫畫裡的鍊金術一樣。」

  「初獅大哥說的這個是什麼話呢,每個資深玩家都一定知道的,就算我這麼笨也知道啊。」陶器阿殫認真說自己笨的表情看上去無比認真。

  「哪有人這樣講自己的啦……那麼,『黎明森林』是如何製造森林的,阿殫你也知道吧。」

  「他們嚮往自然的作風大家都明白,但手段就有點那個什麼的。」陶器阿殫摸摸肚子又拍拍頭,「那個喔,用玩家的屍體來做原料,造的這個森林,不覺得有點陰森嗎?」

  黎明森林崇尚自然界的循環,生物死亡、回歸塵土,最後生養出樹木的這個流程,他們成功利用工匠技能重現出來,也成為血盟本身的最高宗旨。

  「地球本該屬於自然,而過多的人類應該回到自然該有的數量,將主導權還給世界,這是他們在遊戲裡一貫的主張。雖然使用超大型MMORPG來凝聚主張這種事情看上去很矛盾就是了,畢竟大型伺服器的碳排放量也不是蓋的吧。」初獅一面說,一面流露出苦笑,「不過,現在遊戲侵蝕了世界,大家不是靠伺服器進入同一個遊戲裡,黎明森林的使徒對於能夠在『未竟遊戲』裡執行回歸自然的偉大計劃肯定是躍躍欲試,我們也不好再拿這些遊戲裡的矛盾說嘴了。」

  那些事情在過去的世界裡,早在討論區裡面戰了不知幾回,從前被說不切實際的想法,到了現實當中,也成了能夠化為行動的根基。不說別的,最大的證據,不就是這棟能遮蔽風雨的樹屋嗎?

  如果不是靠工匠技能,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李園市的衛星鄉鎮裡造出如此有格局的樹屋?

  雖說換個角度想,這樣就等於大家住在許多陌生人的屍骨當中——但樹木的芬芳氣味怡然地沁入鼻腔,與木頭灼燒之後的香氣一起提醒著生者的美好,或許自然的循環就是像這樣,平等地將恩惠提供給適當數量的生者吧。

  初獅不由得望向兩個女孩休息的房間,在閉鎖的木門後,她們受傷的靈魂,在這個已經亂七八糟的現實當中又該如何痊癒呢?

  「完全復原術能讓肉體變回全盛狀態,卻不能修復心裡的傷。」

  聽初獅這麼一說,就連個性憨厚的陶器阿殫也陰了一張臉。

  「大姐頭她遍體鱗傷的肯定不止是身體而已,她那麼漂亮,一定是對自己用過『完全復原術』吧?」

  「或許吧。」一想起她那令人心馳神搖的美貌,初獅的心底卻相反地蔓延起苦澀,「她常常說自己不怕痛,或許也跟那段經歷有關。」

  陶器阿殫也跟著低下頭來,「大姐頭被瘋子母豹切開喉嚨的時候也沒有怕過,回想起來是真的不尋常啊……」

  麻子那美麗且嬌小的身子,到底曾經受過多少令人難以想像的苦楚?

  初獅重新望向火爐,熾烈的柴火無情地灼燒著以屍首轉化而成的柴薪,火花美麗且繁複、無常,優雅且溫柔,卻又同時危險且致命。或許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帶有這種難以簡單分割的兩面性,而已經驗過的過往,也將永遠揮之不去。

  心裡有傷的人們聚集在一起,從而相互扶持,初獅忽地驚覺,也許正是因為麻子的這份脆弱在他的洞察之中坦露無遺,又因為炸彈的緣故相互牽起了不解之緣,他才總是因為這個過份美麗又迷離的女孩感到難以招架。

  「大哥?」見初獅的表情變化不定,陶器阿殫擔憂的模樣溢於言表。

  為了讓他安心下來,初獅勉強自己展露出微笑,「阿殫,我沒事。忘憂草是個值得信賴的血盟幹部,眼前我們就接受他的好意,好好休息一下吧。」

  看初獅躺到地上,就地便開始呼呼大睡的樣子,陶器阿殫歪了歪頭,低聲說了一句:「大哥說頭說尾的都是在講麻子大姐頭的事,念奴嬌還真可憐呢。」

  然而初獅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呢喃,火光搖曳在那厚實的背影,看上去卻只是疲憊。阿殫將火爐添上最後的柴火,也不回男人們專用的房間,在共用的大廳裡望著這位有智慧卻不擅處理情感私欲的大哥,也跟著沉沉入眠。

創作回應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自然是循環的,假如地球普遍森林化,哪天真的養出森琴也說不定(´,,•ω•,,)
2023-03-16 22:29:35
九方思想貓
充滿愛的樹
2023-03-17 07: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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