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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史詩架空大陸奇幻]第三十章:林國健

Lokson44 | 2022-11-21 15:00:05 | 巴幣 10 | 人氣 119

完結《浴火重生》(1)[史詩架空大陸奇幻]
資料夾簡介
「烽火已經燃起,你會沐浴於烈焰中重生, 還是像無數其他柴薪,化成灰燼而消逝?」

「在諸神創造的世界中,財產是共有的,每一個人都作為一個平等的貢獻者,為共同利益工作,並分享所有東西,就像我會和你分享這杯溫熱的酒,免費的,隨便喝,是的,就是你面前的酒。」


林國健舉起酒杯,向眼前這群人說道。這些時日下來,聽他演說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培理酒館都快要容不下了,於是人們開始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有時天氣好些,他們就會打開門,坐在馬廄,還有門前的空地,聆聽他說話。

林國健也並非一成不變,他每次演說都豐富着自己的理論,就像剛剛說的這一段,他可是努力將「共有論」結合北洋神話,讓這些人更容易聽懂。畢竟大多數人都沒有接受過教育,包括林國健在內。他們大多是一些貧民窟的百姓,還有傑克和勞伯邀請過來山寨領袖。有些人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但不只一次在演講結束後,痛哭流涕攬着林國健,要和他碰鼻子。

「不要小覷你的力量,我們或許不擁有任何土地,任何爵位,但只要我們團結起來,萬人的力量可以推倒騎士、城市和國家。」

說過一遍又一遍,林國健感覺自己也越來越相信這些話。起初,他只是敘述着弟弟的說話,但是隨着共和論的演說變得純熟,逐步在他腦海建立起脈落。這個地方有許多人和他一樣需要幫助,然而他們才是真正能夠幫助自己的人,反抗那些壓迫他們的貴族,否則就只能像他弟弟死去那個冬天,孤苦伶仃,一場暴風雪,就能輕易奪去一個人的命。

「當我們願意放下私有,開始分享,我們就會成為弟兄,姊妹,一個無可憾動的大家庭,就連這寒冷動土的冰雪都會被我們溶解!」

酒館之內,除了林國健的聲音,再沒有其他人膽敢發話,有些人眼裡冒出光芒,林國健彷彿可以看見他們的感受,就像某種脈動的顏色,蘊含着憤怒、感動、喜悅和衝勁,時候到了,林國健能夠感覺得到。

他的演講為大熊勞伯爭取了不少盟友,人數上幾乎能和葛斯堯現在駐守的戰神之劍有得一拼,他們內心懷着高昂的熱情,還有對於領土統治者的仇恨,畢竟長久的壓迫令他們拋棄田地成為強盜。與其搶那些和自己一樣備受壓迫的人,倒不如反抗。

「林國健!林國健!」

「戴林!戴林!戴林!」

那些人舉起手,像在迎接聖戰英雄,彷彿靠近他可以沾染他身上的榮光;在北洋行話,「戴」蘊含着「偉大」的意思,那些人歡呼着,為林國健詑異的姓氏冠上偉大的名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這片土地上作為異類,竟然有受人擁戴的一天。

天色逐漸昏暗,不知不覺迎來暮色。林國健手底下的年輕人幫忙點起蠟燭,照亮旅館室內。藉着燈火,林國健察覺到有幾名穿着黑斗篷的人坐在角落,不知在討論些什麼。

縱然黑色斗篷在寒冷的冬季很尋常,但卻讓林國健想起不久之前和湯姆勾結的混沌使徒,他花費好幾個月和魔格納之犬對抗,卻始終沒有找到牠們的源頭來,如今這些人和領主的兒子結成一伙,可省卻了他不少功夫。

「那一桌是什麼人?」

林國健別過頭去問傑克,他眯起眼睛來觀察一番,接着搖了搖頭。

「沒見過,不會是戰神之劍的臥底罷?」

「我倒是在擔心別的東西……大衛,你過去和他們聊一聊天。」

林國健壓低聲音,和短人大衛說。

「好的老大,讓我看看他們是什麼材料做的。」

於是大衛提起戰斧走近,看起來甚有威脅的意味,但那幾個人卻像沒有注意到他一樣,只是徑自繼續交談。大衛走到桌子旁邊,也是按耐不住,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人的肩膊上,臉上的表情卻瞬間改變。

就在大衛呆住之際,天色剛好黑了下來,幾人彷彿像是收到指令一樣同時站起,並且各自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晶石。

「該死!所有人快離開!」」

林國健大喊著抽出腰間配劍,身旁的傑克卻不明所以,但好歹作為雇傭兵,也看出情況詭異,於是亦拔出劍來。室內的燭火猛烈搖擺,有些人聽從林國健的警告,開始湧出室外,但旅館的門口太小,他們開始在門前推撞,有人跌倒,後面的人踩過去,出口變得更小。

「上面的人留在二樓,不要下來!」

艾爾帕命幾位年輕人守住樓梯口,防止那些人繼續推撞,他敏捷地拿了一柄十字弩,站在林國健身旁。

「諸神的鬍子啊!吃我一斧!」

這時,大衛終於克服內心的恐懼,他高舉斧頭,正想劈下去,其中一名黑斗篷卻舉起手來,放在急劈下來的巨斧刃上,大衛的全力一擊屹然而止,連碰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那人彷彿不知痛楚,看似也沒有用什麼力量,竟然將輕鬆可以擊破盾牌的巨斧硬生生停住了。

「嘿嘿。」

那人發出像是金屬摩擦聲般刺耳的笑聲,手指用力一張,大衛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擊飛,整個人在半空翻騰,將旅館裏的桌椅都撞得東歪西倒。接着,黑斗篷將手中的晶石丟到地上,黑暗順着地上的陰影蔓延,吞噬了燭火,憑藉着窗外剩餘的光線,林國健看到巨大漆黑的輪廓從陰影中誕生。

「所有人戒備!叫多些人過來!」林國健抓住一個年輕人的衣領,對他吼道:「阿斯特在哪兒?這裏現在就需要他!斯伯丁也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年輕人一臉慌張,他顯然也是只出過一兩次任務的新手,對於這些人的名字,他也是想了一段時間才有反應。

「拿好你的長矛!拿好劍!」

話音剛落,巨大的黑犬飛撲而來,撞開檔在路上的木製桌椅,有幾個年輕人踢倒厚重的橡木家具用來做掩體,拿着長矛往漆黑裏猛刺,但陣型馬上便被幾隻黑犬撞散,哀嚎得呼天搶地,一下子便沒了聲音。

「該死,這是什麼怪物?血腥的戰神啊!」

傑克低聲咒罵。漆黑裏眾人不可視物,唯獨若隱若現,冒着紅光的眼睛,令林國健可以看出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內,大概有十多頭黑犬,大門出口已經被慌張的人群堵住,有些年輕人正拿着長矛,從後院奔跑過來,情況沒有想像中那麼壞便是了,至少他們還有後援。

「拿些火把過來!」

艾爾帕對二樓的人呼喝,黑犬卻是在這個時候朝樓梯發出第二次進攻,木製的欄杆根本沒能阻止他們,困在二樓梯間的人慌張逃跑,有些人嚇得從樓梯上滾下來,黑犬馬上變將他們撲殺。

門前的人群好不容易淨空,有些人還在地上掙扎,好像受傷了,但林國健顧不得那麼多,有火把在門外搖晃,是自己的人嗎?他看見白色斗篷的人奪門而入,拔出明晃晃的長劍,在正門為成半圓,林國健無法判斷他們是敵是友,但既然對方和黑犬作戰,他們就是暫時的援軍。

「謹守崗位!向前推!」

矛陣乘着這個空檔佈好,林國健馬上發號施令。眾人硬着頭皮和他一同衝鋒,密集的長矛恍似荊棘叢林一樣,將黑犬往牆壁推去,牠們幾度撲擊也無法突圍。前來布陣這些人可是和這些怪物戰鬥了好幾個月,算是經驗老到的長矛手了,不過在這麼狹窄的環境裏戰鬥,實在讓人侷促不安,而且在陰影中,還可能潛伏着那些黑斗篷。

「向前推!推去牆邊!」

長矛手佈成了兩列,一字排開,危急之下仍不慌不忙整齊推進。有時黑犬糾纏上其中一兩人,其他人就會一擁而上將其刺殺,嘶喝之聲不絕,他們很快便推到牆邊去。奇怪的是,林國健沒看到那幾個黑斗篷的人,難道他們早已經乘空檔溜出去了麼?林國健很懷疑,這旅館裏頭並沒有其他出口。

「我說,狗屠夫你這些人真不是浪得虛名。」

有更多人點起火把,林國健仔細看清,旅館內真的沒有其他人了,白斗篷除外,他們身上穿着銀光的板甲,頭盔近乎密封,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臉,這些人裝備很好,看起來就像貴族的私兵。林國健不知道何時惹上這些人了,但他們似乎沒有敵意。

傑克心有餘悸,那些年輕人分別將黑犬困在牆角擊殺,漆黑的旅館內,又再次回復寧靜,只有眾人的喘氣聲,以及彌漫於室內濃烈的血腥味。

「別高興得太早。」

也許是林國健剛才沉醉於演講,沒察覺到黑斗篷形跡可疑。但他們在這裏發動襲擊,是為了什麼?林國健強迫自己飛快地思考,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些人出現在這裏,應該有着某些目的……

「湯姆!現在是誰看守湯姆?」林國健提高聲音問。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才有一人走出來說道:「斯伯丁,我最後是看見斯伯丁。」

「馬上!跟我到樓上去!」

林國健背後冷汗直冒,他只希望自己的預想沒有成真。若果面對那群黑斗篷的人,就算是斯伯丁大概有沒有什麼勝算。雖然大衛看起來沒有什麼事,但顯然是因為對方有其他目的,所以沒有狠下殺手,否則剛才他毫無戒備地靠近那些人的時候,可能已經死了。

「我不會像那些低賤的人一樣在屋頂逃走!」

「湯姆大人,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房間內傳來聲音,卻只有兩人在對話。林國健以為自己聽錯,他一個急步上前,想要撞開房門,但木門卻比他預想中堅固,他見一下不行,便退後幾步,一腳蹬向木門,這下鎖子終於抵擋不住,被他踢開。

窗邊,斯伯丁正守在窗戶前,手中是湯姆的配劍「日蝕者」,漆黑的劍體隱藏於黯夜,劍鋒彷彿一道光暈,直指林國健。林國健愣住了,他不相信,幾個月來陪伴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現在竟然拿着武器和他針鋒相對。

「該死的,林國健,我最不想讓你看到這個場面,但你還是來了。」

斯伯丁嘆了口氣,他身後的湯姆早已從窗邊爬了出去,活像一隻偷雞的黃鼠狼,只不過他披着昂貴的黑貂披風而已。

「為什麼?」

林國健冷冷地問。他想過了好多次,自從那次襲擊戰神之劍的倉庫,發現他送上手套的年輕人原來是城堡的奸細,他就審視每一個人,還有誰人會是叛徒?他一直畏懼會成真的事,如今真的成了,結果卻竟然是斯伯丁。

「我曾經是騎士隨從,但因為和領主的親屬爭執,被趕出來了。是的,就在附近的領地亞戈城,我們看上了同一個女孩,那個小子打得不錯,但在我們分出勝負之前就被人發現了。」

斯伯丁悠悠地說,身上的動作卻絲毫不鬆懈,擺好了戰鬥姿勢。林國健深知,即使他們人數佔優,但面對斯伯丁這種劍術高手,而且在如此狹窄的房間,長矛大概沒什麼作用,更何況他手上可是削鐵如泥的日蝕者。

「湯姆承諾,我可以成為騎士,那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成為貴族,那些人就不會看不起我。」

「他的承諾?就像屎水一樣!」這個時候傑克怒喝一聲,用劍直指斯伯丁,但他也看出日蝕者的不凡之處,只敢隔著一段距離罵道:「你以為他當上騎士有多久?弄得幾條村落的人都帶着妻女逃亡,你以為騎士誓言是狗屁麼?」

「無論如何,如果你們不敢追過來的話,那就放我走罷,我可不想和你們打。」

斯伯丁拿着劍空揮兩下,嚇得逐漸靠近的其他人又是一縮,似乎正如他所說,沒有什麼人敢追他,他手上的利劍幾乎無法擋格,只怕靠近過去就會連人帶武器一起被砍。

「該死的!」

傑克咒罵著,漲紅着臉,但林國健猜,他也不敢將膽小鬼三個字說出口,畢竟他怯於獨自和斯伯丁對峙,換是林國健也一樣,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両,初時斯伯丁可教過他幾個月劍術。

正當斯伯丁一條腿伸出窗外,打算跨出去的時候,大衛卻是越過人群,他的身形比其他人都要矮,膽子卻比所有人都要大,只見他一言不發,拿着斧頭就向窗邊劈去,斯伯丁只得狼狽地一個打滾避開,又回到房間內。

「大衛,我們之間沒必要鬧得這麼僵罷?」

斯伯丁從地上站起來,擺好戰鬥姿勢,他的側臉如常精緻,即使頭髮絲弄得凌亂,卻像個不羈的浪子。反而大衛矮小又笨拙,樣子顯然也不討好,小矮人拿着大武器,就像在馬戲團,若果這是一場比武大會,大概所有人都只會為斯伯丁歡呼喝采。

「你這吃裏扒外的傢伙,看我代表老大給你斧頭吃!」

領主衛隊的武器名不虛傳,尤其在大衛手中更是舞得虎虎生風,眾人不經已退得更開,武器沒長眼睛,尤其是這大斧頭輕易就將房間裏的床舖桌椅劈得稀爛,誰也不想站在它附近。

相反,斯伯丁顯得鎮定得多,他作為亞可領地附近的騎士隨從,自然有接觸過這種兵器,只見他東躲西閃,身法敏捷,有時直接用日蝕者敲在斧刃將它格開,即使劍身嗡鳴不斷,卻竟然支撐得住,要是尋常長劍,面對重量差距如此之大的斧頭,大概也捱不住幾下。

「該死!你這小子有種給我站着!」

大衛憤怒地踢開地上散亂的木材,將斯伯丁困在房間的角落,他腳下不再有什麼空間給他逃避,只得持劍直指着大衛保持距離。大衛卻不怕危險,又持着大斧頭向他砍劈過去。

「你讓我別無選擇了。」

斯伯丁本來還算輕鬆的神色,忽然冷漠起來,手上的劍順着斧身一轉,竟令大衛的斧頭脫手飛出,大衛一聲慘叫跪倒在地,手上血流如注。林國健看到他的手指如同被切開的蔬菜一樣,掉落一地,心臟卜卜在跳,該死!他心中咒罵,卻沒能迫使自己的腿踏前一步。

斯伯丁乘着眾人愣住之際,便從窗戶垮了出去,沿着屋頂逃走,身影很快便隱沒於夜色之中。

「拿些止血的東西來!快!」

林國健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他慌亂地拉着幾個人,把他們推出房間,快,快把藥和繃帶拿過來!他嘴裏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心裏卻不斷高喊,醫師在哪裏!快帶他們過來!這裏還有其他人,有許多人受傷了!

「林國健。」

他衝到樓梯口,卻看見那幾個身穿白斗篷的人向他走過來,身上的斗篷還刺繡着一個太陽,他們知道他的名字,但那不重要,他們能夠救大衛麼?能治好樓下受傷的人麼?林國健走上前去,抱着對方的肩膀說道:「幫忙,救救這些人。」

「很遺憾,在這裏只能做些簡單的處理。」

為首一人向後面打了個眼色,他們便往樓下走去,開始檢查地上其他人的傷勢。有些林國健的人拿着繃帶和藥膏油,扶起大衛,幫他止血,該死的,若非林國健畏忌和斯伯丁對峙,他可能不會受這種傷,是因為他的懦弱,他的無能所致。

「我知道你此刻可能不具備這個心情,但我們有事找你,林國健,我們需要聊一聊。」

白斗篷說道,他正用抹布拭擦乾淨劍上的血跡,接着將劍收入鞘,清脆響亮。他的聲音聽起來陌生,不會是林國健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像個中年男人,頭盔外看卻披着銀白色的長髮,在火把的映照下閃耀着銀光,看來比他的聲音要古老幾十年,也比他背後用白布織成的斗篷要明亮。

「我是林國健,而你也知道了,請問我應該怎麼稱呼閣下?」

林國健從徬徨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以他僅有的禮貌說道。他的聲音略顯疲累,但預料對方不會介意。

「你可以叫我銀焰,我是審判者的一員。」銀焰淡淡地回答,伸出手和林國健相握。說來奇怪,即使在戰鬥過後,這人並沒打算脫下頭盔,林國健猜想他可能在隱藏自己的身份,但有誰人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只可能是罪犯,或者太過知名的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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