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暉,照射在玉山山腳下的城鎮,街道上的人們高掛燈籠迎接夜晚,就連客棧裡的店小二也忙著掛起燈籠燭火,讓客棧裡更光明,由於這個光明,讓裡面的所有人都看得清彼此,擠滿九人的座位,成了最醒目的目標。
此時,店小二端著『清蒸偃月魚』朝著九人桌前進,這尾偃月魚的樣子極為特殊,身體宛如半弦月,魚肚極其寬大,彷彿挺著大肚的魚。
當店小二把菜放到桌上時,店小二的左邊則是坐著周平樂,右邊是伏龍,但魚頭卻是朝著店小二自己。
「客官您的清蒸偃月魚來了,請品嘗品嘗。」店小二面容微笑,下一秒從魚頭裡拔出十公分長的細長卻沒有柄的短刀,直直朝著周平樂的脖子攻擊。
周平樂一個座位下腰,雖然躲過短刀的攻擊,但離短刀只有半公分左右,極為凶險,店小二刺殺失敗後,伏龍一掌把店小二打飛,轟隆隆的撞擊聲響徹整間客棧,客棧裡的客人們都拿起各自武器準備應戰。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對我們下手?」伏龍一聲大喝。
待在櫃檯的掌櫃很冷靜的走了出來,冷冷說「拿錢辦事,不問雇主。」
這個人聲音有些柔和,但看了身形卻不像女子,難道是裝的?
「既然受於他人,那只好照著江湖規矩走啦。」伏龍拿起被裹住的劍,似乎也要應戰。
「北部人稱劍聖伏龍,確實有些豪氣,今日你們九人,若能活過今晚,那就是你們的運氣。」掌櫃倚靠著櫃檯,用小手臂靠在桌面,輕輕的把手裡的一枚銅錢,往身前的地面丟起,客棧裡的人見狀後,開始衝殺。
迎戰周平樂的人,看上去是個年輕人,但用的武器卻是長棍,確實比周平樂那根打神棍長了不少,眼看那人迎面而來,長棍直衝面前,周平樂歪頭躲過,拿著打神棍橫劈敵人,但眼前的敵人似乎知道周平樂的下一步,快速收回長棍,剛好在收回時格擋住周平樂的攻擊,周平樂也吃了一驚。
咦?他怎麼知道我要打那裡?也許是巧合吧?看來我的動作快一點,他應該沒辦法預判到吧?
周平樂開始加速自己的節奏,被格擋後,使出左掌直直打向對方,這出手算是奇招,但卻被對方算到了,敵人一個轉身兼挑起周平樂的打神棍,周平樂雖然有些失措,但他用了內力,看準打神棍墜落的時機,正當打神棍處於水平狀態時,周平樂抓到時機,左腳跨出,右手掌凝聚的內力直直打向打神棍的柄端,只見打神棍以神速般飛向敵人的胸部,對手來不及反應就被打神棍打中胸部飛了出去,周平樂在用內力把打神棍吸了回來,這一幕被已打倒敵人的伏龍看見。
「才短短數月的功夫,你已經練成劍譜十二式裡的獨劍式與退劍式了,要不,回去我們來打一回?試試你的身手。」伏龍似乎有些開心。
劍譜十二式乃是伏龍的絕學,分為六攻式、四守式、二絕式,周平樂用的兩式則是攻式第一式的獨劍式『劍出如矛』與守式第一式的退劍式『懸崖勒馬』,一個打出去,一個收回來,兩招算是互補。
「我能活著,真的是偷笑了。」周平樂有些無奈。
不要一盞茶的功夫,原先的客人都被打敗了,只剩下掌櫃一人,但那掌櫃處於劣勢之際,卻毫無膽怯之意。
「掌櫃,如果你能說明刺殺我們的雇主是誰,也許我們能放你一條生路。」晝蛇一邊玩弄自己的蛇一邊說著。
「哼!但你們沒有想到一件事。」
「何事?」
那位掌櫃從懷裡拿出不知道何物,然後往地上一撒,陣陣的白煙升起,只見那個掌櫃一溜煙的往大門逃了出去,眾人見狀後,紛紛往外頭跑。
「咳咳咳……,竟然是後手粉,什麼時代還有人用這種東西,咳咳咳……。」飛燕難受的說著。
「你看,這不就有效了嗎?咳咳咳……。」周平樂難受回答。
「後手粉雖是一陣白煙,但卻無害,吸到體內只不過是咳嗽又難受而已。」陳堇瑄捂著口鼻說著。
「有人看到他往哪裡去了?」陳信繁左顧右看。
夜貓觀察地面上的地磚後便說「似乎是往山裡走。」
眾人往山區一看,漆黑的天空,只能看見山的黑影,街道雖然有些明亮,但卻無人行走。
「不對勁,這座城鎮有些安靜。」晝蛇聆聽四周。
眾人也安靜的聆聽了起來,確實太過安靜,既然在山腳下,就連山中鳥林都沒有一點聲音,彷彿時間停止一般,此時眾人開始警戒起來。
「看來今晚是沒多餘時間睡覺了。」伏龍表情有些認真。
「以逸待勞之計用的有些拙劣,但有起到一定效果。」晝蛇開始冒冷汗。
「那就一口氣處理掉他們吧。」陳歸燕已經準備好態勢。
在九人的警戒時,在他們周圍,布滿了天羅地網,不管是街道上的敵人,還是在房屋上拉弦的敵人,目測之下,至少數百人嚴陣以待,只見那位掌櫃,在那群裡走了出來。
「客官哪,好好待在客棧裡不是很好嗎?看來客官們應該是還沒吃飽,這是我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是我們的過失,還請諸位,盡情享受下一道菜的菜餚吧。」
那位掌櫃,他脫下人皮面具與帽子,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她也脫下偽裝的上衣,現形的服裝卻是一身豹皮製的服飾,頂著蓬鬆的短髮,頭頂還綁著辮子,以現代人的角度看,類似呆毛,裹胸的豹皮,加上豹皮的短裙,還有豹皮的小披風,雖然看起來有點像是山中野民,卻有如花似玉的面容,外露的肌膚有些麥色,還有纖細的身材。
「原來是女人?」鬥雞看傻了眼。
「這女人穿著有些潑辣,但不知此計謀是否出自她手。」晝蛇說。
「能有如此神速般的布局,我認為此計謀應該出自她手。」陳堇瑄有些篤定。
正當九人在討論時,那位女子有些不耐煩。
「麻煩尊重我行嗎?死到臨頭還在討論自己怎樣死法?放心,你們的後事,我會以我們雙水寨的習俗處理的。」
「雙水寨?」晝蛇疑惑。
「雙水寨怎麼了?」周平樂問。
「雙水寨與我們百蛇教是世仇阿,當年老教主掌教時,常常與雙水寨搶水頭,打得不可開交,這下有些頭疼了。」
「我們不說我們是百蛇教就好啦,反正大家不說不就沒事了?」
「確實是個道理,但雙水寨寨主吳伯義認得我。」
「他有在外送嗎?」眾人聽了一陣寧靜。
「別在緊要關頭時講那些沒人聽得懂的話好嗎?」伏龍敲了周平樂的頭。
「不開玩笑,反正老爹跟劍后應該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吧?」
「哼!那有什麼問題。」陳歸燕胸有成竹的樣子。
「一隻鳥兒能有幾分能耐。」伏龍有些不屑。
「哼!有種我們就打個賭,若誰輸了,就替誰辦事,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但我要講個條件,你不用氣劍只用真劍,我不用真劍只用氣劍,如何?」
「這條件還行,都是彼此的弱勢,信繁、堇瑄、飛燕,你們幫我當個見證人,要是那條蛇耍賴,你們可要說說他。」
「明白了。」三人點頭。
「喂喂喂,你們九人到底要不要尊重我一下,都說你們的後事我們會處理,談了那麼久,真是的,既然沒把我吳仲貞放在眼裡,就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了。」
據晝蛇所言,他只見過雙水寨寨主吳伯義,當初是前任教主姬仲昌請晝蛇前往雙水寨調停,眼前的女子沒意外就是吳伯義的妹妹吳仲貞,據傳說,吳仲貞善於計謀,不善武功,卻有戰略性撤退的手法,在寨中被稱為『雙水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