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利維坦
＊
強大的魔力拌入周遭水氣。阿海下意識地展開了【魔法皮膚】。
熱浪哈哇宜，島嶼另一側。冰山上。
數百發水彈未經詠唱，於空氣中一次生成。利維坦周身旋繞濃郁而躁動的魔力，眾人身心面臨前所未有的滔天巨壓。
──不想死就離開──
「該死──動啊，身體。」阿海捶打自己的大腿。
阿海的身體在顫抖。敗給【艾姆羅德】的恐懼感支配了阿海的身體。阿海喚出木匙緊握，渾身魔力絮亂不堪。
「喂喂喂，都還沒開打你就嚇成了這樣，」懶懶爬到眾人身邊，取出鐵鎚與把手，重整旗鼓，「大家聽我說。我有辦法可以全身而退。等等聽從我的指示──」
懶懶吩咐到一半，織織突然往前踏了出去。
「──織織？」懶懶看傻了，「你在幹嘛！快回來！」
「哥、哥哥──沒事的。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利維坦不是真的想傷害我們，」織織面帶恐懼，小心翼翼地走向利維坦，「利、利維坦？我們需要借用一些瓦斯來拯救我們的夥伴。希望你可以通融一下，借一些瓦斯給我們──」
「織織！你瘋了嘛！這種大傢伙怎麼可能會聽我們這種小動物的──」懶懶瞪大雙眼。
利維坦不為所動。空氣中躁動的魔力意外地和緩了下來。
「──诶？」懶懶目瞪口呆。
眾人遲疑間，耳邊重新響起呼喚。
──取吧──
──取完就走──
「謝謝你！」織織感激地雙手合掌，隨即回頭「哥哥，利維坦答應了！」
這次，輪到了懶懶定格。
「哥哥？」織織緊張了起來。
「你──」懶懶打量著利維坦。剎那，他彷彿想通了什麼，突然大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阿海遲疑間，懶懶突然收起武器，並走向利維坦。
「──難怪你不攻擊我們，」懶懶似乎看出了什麼，「利維坦，你願意相信我嘛？」
──囓齒一族的後裔──汝等正在盤算何事──
「囓齒一族？」阿海呢喃。
「阿海，去把小八跟那些企鵝叫來。」懶懶吩咐後，四處探勘，「等等我需要他們幫忙。」
「雖然不知道你有何打算，」周遭的魔力穩定後，阿海的身體總算聽從使喚，「我這就去。」
阿海握緊拳頭，倉促離去。
「織織，你先把我們要的瓦斯蒐集起來。我需要思考一下計畫。」
「哥哥？」織織緊張問道。
懶懶跑到了運輸車旁，並在卸載瓦斯桶後，開始改裝運輸車。
＊
「大家應該還記得順序吧？就造剛剛的演練，聽從我的指令！」懶懶站在了高處，身上裝備著一座機械大手。
熱浪哈哇宜，島嶼另一側。冰山上。
企鵝與一行人圍繞利維坦，蓄勢待發。阿海站在利維坦身邊，等候懶懶指示。
「利維坦，一切就緒了嗎？」懶懶用大手豎起拇指。
利維坦並未答覆。片刻後，周遭的魔力濃度再次飆深。空氣中，再次凝結無數碩大水彈。
「就是現在！小的們！」懶懶揮動大手吩咐。
「遵命！老大！」企鵝A拍打翅膀說道。
「青魔法，【結晶雪】！」企鵝B說道。
企鵝們瞄準空氣中的水彈，翅膀朝其拍出無數雪花。空中的水彈開始凝結，並沉甸甸落到地上。
「就是現在，阿海！」懶懶指向冰層。
「青魔法，【共振】。」阿海觸碰利維坦身旁的冰層，並開始輸出魔力。
震動產生，冰層開始搖動。利維坦周身的冰層均勻龜裂。眨眼間，利維坦抽動身子，嘗試把位於冰層下的軀體拔出冰口。
碰──利維坦抽出軀體的那一刻，無數透明氣體從地層中朝四處噴發。
「就是現在！小八、織織！」懶懶指揮。
『──中階地魔法詠唱完畢，【泥流漩渦】。』ST-800描述。
「中階水魔法，【激流】。」織織詠唱。
大量的泥沙與流水噴進冰層裂縫內。懶懶跳到冰球後頭，開始推起冰球。
「就是這樣！小的們，還有魔力的繼續降溫，沒有魔力的跟著我推！」
企鵝們聽從吩咐，紛紛把剛製成的冰球推進填充混泥土的裂縫當中。
「這樣真的沒問題嘛，懶懶？」阿海加入推冰球的行列。
「就是要這樣，」懶懶用著機械大手使勁推動冰球，「這層冰山下埋藏了大量的甲烷。甲烷沿著冰層破口竄出。按照我的計算與推演，我們鐵定可以修復冰層。」
「剛剛時間不多你沒空解釋，」阿海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甲烷本身無色無味，並非立即性毒氣。可是這島嶼下的甲烷誇張的多。若非利維坦用自己的身驅塞住了洞口、降低甲烷的外洩量，這些企鵝早就因為甲烷濃度過多而窒息身亡了。再者，如果這些瓦斯流到島的另一側火山，這座島恐怕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你是說、利維坦在保護他們？」阿海訝異回道。
眼見大功告成，填補縫隙的水流驟然消失。
「織織？」懶懶呼喊。
「哥、哥哥，我不行了──」織織筋疲力盡。
「大哥、我也不行了──」企鵝C說道。
「沒力了──」企鵝D覆誦。
「大家撐下去啊！」懶懶鼓舞士氣。
懶懶話說道一半，填補到一半的縫隙再度揚起些微晃動。
「糟糕！下壓的速度不夠，氣體要爆發了！」懶懶絞盡腦汁，「快想辦法啊，懶懶，你不是天才嘛──」
『──系統轉換【輔助模式】。【魔力引流】，功率最大化。』ST-800描述。
ST-800瞄準地面，發射魔力。頓時，一股煙霧狀的魔力輻射狀地擴散開來。企鵝與織織碰觸到魔力後，精力神奇地恢復了。
「這個是──謝謝你，小八！」織織重新詠唱魔法，「【激流】！」
「身體又充滿力量啦！」企鵝E歡呼。
「又可以幫忙啦！」企鵝F歡呼。
「──青魔法，【結晶雪】！」阿海加入降溫的行列。
「織織！加油啊！我們當中會使用水魔法的只有你──」懶懶鼓舞著織織。
懶懶話剛說完，霎時，天空開始飄盪下雨水。於半空中的利維坦，替眾人降下了充沛卻不過量的雨水。泥沙、雨水、雪花混合──片刻後，眾人魔力紛紛耗盡，疲憊不堪地倒地。
屏息間，懶懶緊盯填補過的冰層隙縫──裂縫許久不再發出震動。
「成功了嗎──」阿海警戒。
「──大功告成啦！」懶懶歡呼，並仰躺倒下，「我果然是個天才！」
「成功啦！你果然是個天才！」企鵝G歡呼。
「哥哥！」織織萬分欣慰。
「大天才！大天才救了海神！」企鵝H幫腔。
冰山上揚起了一陣歡呼。利維坦衝出了雲層。一片曙光短暫地照射在終日不見天日的冰山上。
──囓齒一族──汝的名字──
「懶懶！大發明家懶懶！」懶懶對著天空大叫。
──大發明家懶懶──今日恩情──利維坦來日相報──
「以後誰還敢說我是廢物──！」懶懶對天大吼。
「才不是廢物！」企鵝I覆誦。
『──系統覆寫，懶懶簡介更新。利維坦的恩人。』ST-800描述。
「拯救海神的大英雄！」企鵝J歡呼，
織織感動落淚，阿海苦笑地安慰著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