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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rvana~再次轉動之時 1:2:2 開幕

Der Sehen | 2021-11-13 15:00:02 | 巴幣 28 | 人氣 169


1:2:2 開幕
        勾玉狀的湖面上方圓形的中心點一座涼亭上,少女的身體像是工藝品僵硬的安置其中,而湖面上青焰畫出的火光如同禁止碰觸的紅外線網,明月亮晃晃的好似一盞展示櫃的明燈,少女身上的光線照射在細緻的面容以及鍛鍊的身材。
        「「天命在我,初燃光火,望彼誠成,與我契闊。天命在我,永拱光火,待彼輝麾,與我鐫鎖。天命……」」
        在僕役之間的魔法陣閃爍七彩的光輝,這些白瓷的人偶們吟唱著奇異的詩歌,他們的歌聲如同一支虔誠的唱詩班在大禮堂中傳達祈願,而神聖的七彩光輝灑落是上帝的回應。
        湖面犯起波瀾,如同風暴中的大海,但是雜亂的波形讓湖面成為沸鼎,周遭的空氣變成熱風從背後吹向前方,前方那座曹雨妍所在的涼亭中。
        涼亭中的少女咬緊牙關,身軀如同風中殘燭忍受著亂流,她閉起的雙眼流出淚來。姊姊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周邊的我都感受到異常的熱浪,為了風暴中心的姊姊要做些什麼?只能擋住一面風也好。
        我踏進了湖水中,湖水並非表面的高溫沸騰,只有那些七彩的紋路散發光與高熱,潛下湖裡就可以躲過,也許是太久沒游泳,撥開水就像是掀起冬日的被單一樣,身體想要沉入其中。
        一旁的漂浮物泛起銀光,是一條翻肚的魚,望向四周的水面也漂浮著無數小魚,湖中的生命在消逝,這片湖水是一條大魚,而我正在她的口中。
        我要快點上岸才行,這異常的疲憊感侵蝕著意識,眼前七彩光芒炫目的令人頭暈,姊姊所在的涼亭在搖晃著,人影也變成兩個,眼前的光景變的黯淡。
        腳已經踏到湖底了,只要抓住岸邊的石頭就好,從手邊傳來滑溜的觸感,是長年在水下石頭上的青苔,身體就這樣失去力氣,滑落岸旁的淺灘,石頭抵住腹部,汙濁的湖水沖刷著臉,進入口中的水帶著草腥味,感覺自己就像是趴在木地板上,在午後斜陽下吹著涼風。
        我沒有幫到姊姊,只是缺乏考慮的跳入了這片湖水,魔法陣的外圈是為了保護施術者免於召喚物反擊與高濃度魔力侵蝕而設,進入裡面就是冒著死亡風險,我沒辦法像姊姊在中心處堅持著,這具頹廢者的孱弱身軀比不上她長年用魔術強化的身體。
        手腕傳來被抓住的痛感,身體的正面在石頭上磨擦,是姊姊把我帶上岸了,看來她沒事而且還有餘力。
        「回答我,你就是我的臣下嗎?」這聲音不是姊姊,陌生的女聲如同王者宣言,那她就是被召喚出來的英靈,姊姊在這場聖碑儀式中的因靈,將會為了曹家去爭奪聖碑。
        「……」空氣無法進入肺裡,只有青草被輾碎的氣味,身體被翻滾朝向夜空,但是原先的月光與星空都消失了,不是烏雲壟罩著夜空,只是我的雙眼睜不開,剛才灼熱的氣流消逝了,冷風吹在濕透的衣物上,要吹走我剩下的意識。
        「我命令你不准死去。」為什麼不能死去?我是不是忘了還有什麼事要做?雖然雙眼閉上卻看見了一個身影【要在正確的時刻。】腦中迴盪一個聲音。嘴唇傳來溫度,胸腔的空氣再次流動,咳出的水從臉頰流下。
        「終於救了你。」第一眼看見一名女性的胸甲,在那之上是面紗下的唇,深色雙眸與長睫毛從面紗下依稀可見,黑色的面紗沿著金色頭冠而下。
        「謝謝妳。」身體搖搖晃晃像是酒醉,這大概是魔力缺乏的症狀,跪地用雙手撐起跌倒的身體,幸好在傍晚就先用了治癒魔術,不然這片枯萎草地會刺進傷口。再一次站起來走向涼亭。這次身邊有人攙扶,我又再次向這位蒙面者道謝,而他冷冷的回應「是魔力缺乏吧。」
        「我想…」是的,這是魔力缺乏,而快速補充魔力的方法就是服用含有魔力的物質。所以她掀起下半面紗湊近我的臉,雙手托住我的雙頰讓彼此的唇接觸,舌頭胡亂的攪動也是正常的,而我的身體也感覺到力量回復了,右手就不自覺地摟住她的腰,左手撫摸的是髮絲的絲滑。
        與第一次遇見的女性第一次的親吻,卻像與戀人的重逢熱情的躍動,也許我是本質上的人渣。「夠了,非常感謝你。」我離開了他的身旁,看不透那面紗下的表情,也許他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放下這些思緒我走向亭中。
        姊姊睡得很香甜,她的頸部與手腕都有著紅色的痕跡,但是體溫與脈搏都正常,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該怎麼回去?」看向漂浮著魚群的湖面,月光灑下如同一片片冰山。以死亡時間來看還是新鮮的魚,不必恐懼這片湖水帶來的死亡,儀式已經完成不會像剛才那樣,但是我不想再回到湖裡。若要跳過這幾十公尺的湖面只有姊姊那樣的強化魔術才能做到,不過把姊姊叫醒她也不會抱我過河吧。
        「還有生者。」蒙面者看著這片湖說。「你要帶著那個人嗎?」她毫無遲疑走向岸邊,就這樣踏在水面上回頭。「加速跟上。」
        我揹起姊姊呆然地看蒙面者佇立在水面上,如同聖經中耶穌望向使徒彼德,但他的王者姿態讓我想起另一名人物。「你難道是亞瑟王嗎?」
        「亞瑟王不可能是女人吧?」蒙面者的語氣有些惱怒。於是我趕緊跟上,要是讓她不悅就要待在這涼亭一整夜了。踏上這片幽暗的湖水我才知道她並非踏水而行,是倖存的大魚們架出橋梁,湧動著的魚鱗如同銀河。
        回到對岸是一片空曠的景象,那些僕役們大概已經回去各自的崗位,設計這些人偶的人已經預設這一天的程序,為了曹家永恆的秩序與潔淨而存在的僕役,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製造者們是天才。
        「你知道路怎麼走嗎?讓我來帶路吧。」沒有僕役走在前方的夜間曹家園林就是一片漆黑陰森的古墓,就算有光源也要提防石板路兩旁的樹叢,就怕突然竄出的飛蟲毒蛇爬上身,而草木山石造景不規則的分布與彎曲道路細小如網常常讓人迷路,這名蒙面者卻像是踏著故土信步前進。
        「我的臣下只需要跟上我的腳步。」她這句話是叫我安靜跟上,這樣對我也好,因為我實際上沒有餘力加快腳步,何況還要背著姊姊回宅邸。
        「等一下。」
        「怎麼?你不讓我進入?」
        我叫住蒙面者,因為主邸的結界已經在眼前,外人要是碰觸就會在彈開的同時觸發緊報,宅邸內部的人會從夢中驚醒,這是國中時帶同學來這的經驗,自從那次我就沒帶人來曹家過了。
        「這裡有隱藏結界,只有特定資格的人能進入,我等下會帶你去客房。」既然是姊姊的因靈,把她安置在客房應該沒問題,雖然她的姿態不像是能屈尊,但是客房一直有僕役維持整潔,只要把床具鋪好就可以入睡,不過還是要準備些茶點以安撫這位蒙面者。
        「放心吧。這座結界的標準是靈魂。」蒙面者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踏進結界內,預期的彈飛沒有發生。
        「靈魂存在嗎?」一切生命的基礎,科學無法證明的另一領域事物,魔術已經出現在眼前所以無法否認科學以外的世界是存在的,但是我還是質疑靈魂的存在。
        「你就是存在的證明。」蒙面者跟者我走上階梯,我想他只是想四處看看,就不打擾她自己走向姊姊的房間。
        一踏進房間就感覺到腳下踩到紙張,在門邊的牆面上摸索電燈開關,燈光照射著遍地的紙張,紙張上是整齊排列的文字,書架上歪斜的書本中也夾雜著活頁紙,唯一沒有紙張的地方剩下那張堆著衣物的床,把姊姊放在床上脫下她的鞋襪。在她睡著的現在就讓我為所欲為吧。
        凌亂的房間有著其主人的秩序,所以姊姊不讓我來整理,本想著這會是一場大工程,沒想到整理完才剛凌晨一點,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編排這些紙張的順序,整理這些夾雜著外文與專有名詞的怪異筆記讓我明白姊姊是個怪人。
        「晚安了曹雨妍,夏天也要蓋被子。」離開姊姊的房間後就躺在床上,回想昨天完全亂套的行程,但最後什麼也沒不會變,今天醒來又會重複一樣的生活吧。
        腦中的雜念讓我睡不著,但是這並非主因,大概是在召喚儀式時出了什麼問題,這位蒙面者在錯誤的位置。
        「你應該要去姊姊的房間,不然就睡客房。」我沒開燈就進入自己的房間,掀開鋪好的床單時感覺有些奇怪,躺了一陣子才發現身旁有人的氣息。
        「能與我共枕要感到高興,晚安。」耳朵被輕輕吹拂,他的聲音飛進腦中,像是輕柔的羽毛在皮膚上轉動著。想著說出話語的鮮豔紅唇,想看看現在的她是否露出面容,手朝向氣息的方向只感覺到面紗和呼吸的溫度。
        「你想要嗎?」她現在大概是面對我說,雖然我看不見她。
        「我想要知道脫下面紗的你是什麼模樣?」雖然從身材和聲音都像個美人,但是隱藏起來的事物就會讓人想發掘,但是我的身體在抱怨著。「不過我想睡了,晚安。」
        墨水的氣味充滿了空間,眼前是被書本包圍的石窟,圓形木桌光亮的表面浮動著六道六種顏色的燭火,木桌旁六張木椅中兩張整齊在桌旁三張凌亂放置一張倒在地上,雖然擺設改變了但我曾來過這裡,十二年前的記憶在湧現,我忘掉了什麼,也許在這個地方可以找到。
        「你在找什麼嗎?」在圓桌的另一邊熟悉的聲音傳來,穿著短裙洋裝的人影從暗處慢步走來,右手伸向血紅色的燭火左手伸向墨綠色的燭火,將兩道燭火從桌上拿起,在紅黃綠色的光芒中是養母的笑臉,但是他的笑容讓我覺得他是個少女。
        「為什麼養母會知道?」
        「你知道這裡是哪裏嗎?」養母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只是舉起燭火環顧四周,像是在第一次到來的地方。
        「養母曾經帶我和慕曦來過這個地方,你只說這是魔術建構出的空間。」養母還是繼續看著石壁中的藏書,雙眼在書海中游移,那姿態與記憶中的端莊不同,像是活潑的少女裝文青在逛書店,他查覺到我的視線便看著我。
        「養母是指我嗎?可是我不記得我有孩子呀。」他放下燭火遮起嘴說道,血紅色的燭光照耀著她的臉頰,側向一旁的雙眼看著遠方,似乎在回憶什麼?
        「我也許不算,但是你不可以忘記妳的女兒,快點想起來曹雨妍是誰?」姊姊會成為這樣一個不透露情緒的人都是為了符合你的期待,所以你絕不可以忘掉,但是養母怎麼會忘記。
        也許這個空間會讓人失憶,養母和我遭遇了同樣的情況,那他或許知道我忘了什麼?所以他才知道我要找什麼。
        「曹雨妍是…」養母的聲音變得像音樂般悅耳,逐漸上升的音階演奏出如同生命勃發的旋律,眼前的燭光像是晨曦在海平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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