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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醒醒,你不只有妹妹,還是個COSER

崑崙 | 2018-07-24 18:31:56 | 巴幣 38 | 人氣 695


  「那禮拜天見囉!」阿持在對話欄中鍵入訊息,對方回以笑臉圖案。

  與他聊天的是個才剛就讀大學、依然稚氣未脫的女孩。這並非幻想,而是貨真價實的妹妹。
  
  因為父母離異,阿持與妹妹各自跟著爸媽分居台北與台中。雖然分散多年,幸虧網路發達所以仍能靠著臉書聯繫,倒不至於太陌生,不會像刻意避不往來的爸媽那樣形同陌路。

  趁著這次長假要北上與朋友聚聚,阿持順便與妹妹約好見面。

  假日的第一天,阿持刻意起了大早,避開人潮坐上首班客運。四個小時的車程之後,他抵達久違的台北,永遠喧鬧紛雜的水泥都市。

  他依著地址前去妹妹與母親現在的居所,是個坐落小巷之中略嫌老舊的公寓,但還算乾淨整齊。阿持背離逐漸炎熱起來的街巷,走進陰涼的樓梯間。

  叮咚。他按下電鈴,耐心等候。

  門後悄悄開了一條縫,雖然一閃即逝,但阿持依然看清那熟悉的眼神。果然是妹妹。

  「不是要你先打電話通知我嗎?」妹的口氣十足不悅,依然跟以前一樣直來直往。

  「我忘了……」阿持搔頭,將鞋子留在玄關,跟著妹走進鋪著木板的客廳。看著妹遠較以前窈窕的背影,阿持不禁心想女孩子的成長真是可怕,完全判若兩人。

  「你喝可樂吧?」妹隨手從冰箱裡拿出可樂,又拎來兩個玻璃杯。

  阿持點頭,與妹在和式桌邊席地而坐。跟在網路上肆無忌憚的閒聊相比,兩人此時顯得拘謹。找不到話題的阿持東張西望,。妹倒是淡定自在喝著可樂,畢竟這裡是她的家。

  「呃,學校都還好吧?」阿持忽然明白為什麼過年時親戚的問題都是千篇一律。

  「還可以,就是笨蛋多了點。」妹驕縱地表示,「今天突然變好熱喔!」說完將長髮紮成俐落馬尾,不住用手搧著風。

  「記得不要跟人家起衝突。」阿持叮嚀。

  妹不耐煩點頭,「那當然,我才懶得理他們。對了,哥,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晚點要去打工,但是訂製的東西明天需要用到,時間很緊迫,你可不可以去幫我看看進度,如果還沒好順便催促一下老闆?」

  阿持想了想,「可以啊。」

  「太好啦,謝謝哥!」妹漾開笑容,令阿持很有成就感。

  「是什麼東西?」

  「算是衣服啦。在前媽常帶我們去的市場裡有個小裁縫店,就在水果攤旁邊,還有印象嗎?」

  「大概記得。」

  「太好了,大概三點過去就可以了,應該作好了吧。」妹拿出皮夾,抽出幾張鈔票。「這是尾款,你幫我一起付了吧。」

  阿持一驚,「你訂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貴!」

  妹臉一紅,「就……cosplay的衣服啦。我有在參加活動,這次是為了明天的動漫祭特別訂做的。喏,你看。」妹湊了過來,挨著阿持拿出手機,點開相簿,大方分享她參加活動所拍下的照片。

  阿持才恍然大悟,原來妹妹有這樣的嗜好。看著妹熱情介紹每個角色,阿持不禁微笑。

  兩人又閒聊一陣,妹準備要去打工,阿持便先離開。

  「差點忘記問,你這次是要扮演哪個人物?」離去前阿持問。

  「秘密,你猜猜。其實你拿到衣服就知道了,很明顯的。」妹吐著舌頭,溜進房裡更衣。



  阿持前去市場,曾經熟悉的樣貌改變許多,讓很久沒回台北的阿持不免有人事已非的感觸。他循著記憶找到那間小小的裁縫店。午後日光斜照,可以聽到陣陣裁縫機的運轉聲。

  「老闆,我來拿衣服。」阿持走進店內,只見一個背對門口的阿婆正埋頭製衣,在她手中那件鮮紅色的衣服讓阿持感到相當眼熟,很像是網路遊戲英雄聯盟裡面的角色「阿璃」。

  阿婆轉過頭來,因為被打擾所以相當不悅,口氣近乎質問:「拿什麼衣服?」

  「這個。」阿持遞上手寫的訂單。

  「這件喔?」阿婆指了指那件阿璃的衣服,「不是約好後天來拿?」

  阿持一聽大驚,「可是這衣服明天就要用到了!」

  阿婆面有難色,「這很勉強噯……而且當初就是講好後天,你看。」她手指著訂單,上頭的取貨日期的確是寫後天無誤。

  阿持心想可能是妹粗心搞錯日期,只好不斷懇求:「拍謝啦,但是明天真的很重要,真的不能錯過。老闆幫我趕工一下啦,拜託!」

  見阿持苦苦哀求,阿婆不免心軟:「好啦,今晚幫你趕出來,但是要加錢。」

  「好,沒問題!」阿持一口答應,只要能讓妹如期拿到衣服,多的錢他出也無妨。

  目送阿持離開的阿婆默默盤算,既然阿持急著取貨又是個一竅不通的外行,便決定偷偷改用較為廉價的布料順便節省成本。反正自己答應趕工已經幫了大忙,多撈一點好處回來不為過吧?

  渾然未知的阿持才剛離開裁縫店,立刻接到妹的來電。「哥,衣服拿到了嗎?」

  「還沒。你是不是跟人家講錯日期?」

  「日期?啊!」電話中的妹驚叫,「天啊,怎麼辦!」

  「不要緊,我跟老闆講好了,今晚就能拿了。別擔心。」

  妹鬆脫似地嘆氣,隨後興奮地道謝:「太好了,謝謝哥!」

  當晚,阿持先跟以前同學聚餐,然後趕在十一點左右回到裁縫店。陰暗的市場內只剩裁縫店的燈光,一目了然。阿持走進店內,卻不見阿婆。他張望一陣,聽到通往內裡的門後有聲響,便好奇探頭進去。

  昏暗中有個形似阿璃的身影,阿持不免訝異。

  那阿璃慢慢轉過身來。

  只見應該白皙如玉的皮膚佈滿皺紋與老人斑,那黑色柔順的長髮與萌萌獸耳已成一片花白。曾經令無數人拜倒裙下的魅惑狐妖,竟然變成花甲之年的阿婆。

  裁縫阿婆眼見事蹟敗露,像個小女孩般漲紅著臉,咧嘴一笑:「這衣服看起來金處咪(有趣),我忍不住穿穿看……」

  但嚇暈過去的阿持口吐白沫,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唯一看到的景象是片發光的花田,死去多年的爺爺正在向他招手。










創作回應

潛水夫
看來最近過得很嗆啊
2018-07-24 19:48:13
Coble
不要啊!不要寫得這麼有畫面啊
2018-07-24 19:57:11
REXRaguna
夭壽
2018-07-24 21:14:10
REXRaguna
那個畫面......
2018-07-24 21:14:20
REXRaguna
「太好了,大概三點過去就可以了,應該【作】好了吧。」
2018-07-24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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