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膝併起並長跪於地,向著面前的這個女孩致上誠意。
「嗯…………」坐在床邊的女孩微微仰起頭,纖細的指頭抵著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似的露出猶豫的表情。
我是明斗,而受我請求的女孩則是唯。
唯她是我的國中同學,原本和她沒什麼接觸,對彼此來說就只是個只知道對方名字的同學而已。後來我和唯碰巧考上同所高中而且還同班,從那刻起才跟唯有了些許的交集。
而已經大學二年級的我們,關係沒有因為高中畢業,朋友與朋友們各奔東西、分道揚鑣而變得生疏,也許是因為我和唯常去對方的家裡作客的緣故吧。
今天,我來到唯的家,向她提出請求。
最近的我有個困擾,我想要和我的女朋友分手。
我的女朋友叫彩音,我和她是在大學認識的,彼此交往一年後,我開始察覺我和彩音不太適合,不但彼此聊天時常常陷入沒有共同話題的尷尬,就連興趣和嗜好都天差地遠,雖然我都在默默忍耐,但最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要和她分手。
為此,我來到唯家,希望她能夠幫助我,畢竟她自稱自己可是戀愛方面的專家。
「要幫你當然可以,可是總覺得你提出的請求有點怪。」思考許久,唯這樣回答我。
「可是妳不是戀愛專家嗎?戀愛的疑難雜症對妳來說有什麼怪?」
「我說明斗啊,如果是撮合別人、約會安排、道歉復合這類的我都能幫忙,可是你的案子不在我的工作範疇內,我可不受理。」唯站起身,正準備要走出臥房。
「等等!」我連忙抓住她的腳踝:「情侶分手也是屬於戀愛的瓶頸啊!」
唯回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我苦苦哀求,露出看垃圾般厭煩的眼神。
「大家都希望戀愛能夠長長久久的,誰會向你一樣找一個擅長牽紅線的媒人,拜託她幫忙剪紅線啊!」
哇啊……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我不禁被她的這番話說服,不過我仍不放棄的緊抓腳踝。
「就算這樣我還是需要妳的幫忙啊!如果要和彩音提分手的話…………會鬧出大事的!」
「鬧出……大事?」
…………
……
「也就是說……那個叫作彩音的女生有暴力傾向?」
「可以這麼說,雖然她沒有真的對我施過暴力,但她平時的言行和舉止總是很負面、很恐怖的令人寒毛直豎,對我的占有欲更是可怕的強烈。」
聽完我的解說,唯明白似的點了點頭。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病嬌屬性吧?」唯再度用手指點著下巴。
「嗯,妳能明白就好,再加上現在社會上恐怖情人這麼多,所以我才在苦惱該如何是好啊。」
覺得個性合不來,又不能輕易的提分手,這種兩難的情境,實在是令人頭疼。
「…………好!我幫你!」
正當我苦思該怎麼作時,唯突然大喊。
「咦?真的嗎?妳願意幫我?」
「嗯,我會用最婉轉的分手方式讓你全身而退的,相信我吧,明斗。」唯拍胸脯保證,聽到她這麼一說,我的心頓時卸下了一塊大石。
…………
……
星期五下午,我和彩音都沒有課,我約了她到學校外的一家新開幕的咖啡廳,由於不是假日,所以店裡客人不多,不用排隊便可直接入內點單。
(如果分手不能由你說出口,那就讓對方自己提出分手。)
昨天唯這樣告訴了我。
要是因為害怕提分手而引發憾事的話,那就由對方主動提出分手。
而讓對方主動提分手的方法就是做對方討厭的自己。
只要讓彩音對我感到厭惡,她就會覺得我不適合當她的男朋友,她就會主動的提出分手。
何等完美的計畫啊,真不愧是唯。
但要如何才能讓彩音討厭我呢?
我對彩音其實並不是很瞭解,對彼此的認知少,自然也不會知道對方討厭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做大部分女生都一致討厭的事。
遲到。
其實不管是男生女生,對很討厭對方在約會的時候遲到,這可是情侶間的大忌,只要一遲到就會破壞對方心裡對約會的期待,一整天的行程心情都會受到影響。
為此,我特地到咖啡廳斜對面的一家便利商店裡,坐在窗邊的位置,看著站在咖啡廳店門外的彩音。
我和彩音約定碰面的時間是下午兩點, 而現在時間是下午的一點半。
彩音居然提早三十分鐘到,而且還直挺挺的站在豔陽底下,這樣看著她一個人佇立在店門外,讓我有點不忍心,但為了能夠成功和她分手,我必須忍耐。
彩音有可能在等我的時候碰巧瞥見我就坐在斜對面的超商,避免萬一我買了一份報紙並攤開遮住我。
我瞥了眼彩音,看著她身上的打扮。
宛如蒲公英般艷麗的黃色露肩短裙洋裝,展現出纖細潔白的大腿,她腳上穿著高跟涼鞋,亮出白皙小巧的腳趾。
氣質莊雅的彩音面對咖啡廳的櫥窗並整理自己的銀紫色長髮。
這麼美若天仙的女孩居然是我的女朋友,能有這樣的女朋友我真的該感謝我上輩子燒了柱好香。
只可惜這樣的美人不適合與我交往,性格不合的戀愛是不能長久的,要是繼續維持下去可能會傷害到彼此,雖然感到惋惜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不過這麼美的女孩子內心居然是恐怖情人,人心真是個可怕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在燠熱的豔陽下終究敵不過炙熱的溫度,彩音拿出放在提包裡的面紙,抽出幾張後稍微擦了擦額間的汗水。
看著街上來往不止的車群,彩音時不時低下頭看著手機,確認目前的時間後就把手機收回提包裡。
我發覺彩音有個很怪的行為,每次我和她約會時,絕不會拿出手機滑,可是當我在學校時卻時常看到她拿手機出來上網打發時間。
是只有和我一起的時候才不這樣做的嗎?意義在哪裡啊?
正當我還在為這個問題思考時,彩音發生狀況了。
彩音的周圍站著兩個男生,年紀和我差不了多少,都是接近大學生年齡,他們一人穿著白色的T恤,手臂上刺著墨綠色和黑色的百步蛇,另一個人則穿著鐵灰色的薄外套,裡頭配著白色襯衫。
他們圍上彩音,接著向她搭訕,但還沒說上幾句話,彩音便彬彬有禮的向那兩位男生鞠躬致歉,說了什麼在對街的我當然聽不到,不過絕對是在拒絕那兩位男生。
那兩個男生死纏爛打,儘管彩音已經拒絕過了卻還是窮追不捨,苦苦懇求對方陪他們約會一樣。
遇上這樣頑固的異性,彩音不減耐性的繼續婉轉拒絕,從動作和表情可以看出她的委婉和溫柔。
最終,那兩個男人總算摸摸鼻子離開了,現場又回到彩音等待我的模樣,彩音就像雕像一樣,雙腳併攏,手裡提著粉色的小提包,靜靜地等我。
時間到了下午兩點半,我的手機裡已經傳來不少則彩音傳來的簡訊,第一則是問我到哪裡了,第二則開始則是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還沒到嗎,之後還打了幾通電話,不過這些我通通不回應,訊息不讀不回,電話也都讓它變成未接來電。
整個人就像蒸發一樣,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已經兩點半了,差不多該出來找彩音了,而我也已經想好了遲到了的理由。
我家的狗受傷了。
理由就是我家養的貴賓狗調皮去咬美工刀而讓嘴巴流血了,然後急忙的送到獸醫院去給醫生治療。
這種藉口當然是刻意的,當你的情人約會遲到,理由卻是因為一條狗,這不僅會讓人感到自己不如一條狗,對情侶間的感情是在遲到之下更加劇烈的二重創傷。
為了能夠成功分手,我必須下馬威。
當我想要放下報紙,準備裝作氣喘吁吁的走出便利商店時,我的背後赫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輕柔嗓音。
「阿斗,你怎麼在這裡呢?」
猛然回頭,銀紫色長髮的少女就站在我的背後。
我嚇得不禁往後退三步,慌忙失措的我看著外頭咖啡廳店門,發現彩音已經不在店門前了。
靠!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且她是怎麼發現我在這的?我不是有用報紙遮得好好的嗎?
當彩音從咖啡廳到我身旁彷彿只過了二十秒不到的時間,光是過馬路就起碼需要花上三分鐘,直接穿越馬路至少也一分鐘,這可怕的速度是怎麼回事,再加上一口氣也沒喘,這是瞬間移動嗎?!
一面畏懼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神出鬼沒,一面害怕該如何解釋我出現在超商的事。
「我、我……」
腦海快速的編出一個理由。
「我剛剛在睡覺!倒是妳怎麼在這呢?不是約兩點嗎?」我急急忙忙的編個藉口,用尚快的語速掩飾我的慌忙。
「哦……這樣啊,現在已經兩點半囉。」彩音臉上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她亮出手機喚醒畫面給我看,告知我現在的時間。
臉上絲毫沒有憤怒,也沒有過多的情緒表達,彩音就只是淡淡地,幾乎沒什麼表情對著我看。
「哎呀、哎呀……居然真的遲到了啊,反正只有半個鐘頭,又不是半天,沒差啦沒差啦!」我輕浮的揮了揮手。
我現在的樣子有夠機車,我懂,我故意的。
這都是唯告訴我的作戰計畫,只要不停的讓彩音生氣,成功分手的機會就會隨之升高。
來吧,儘管討厭我吧彩音!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彩音先是默默不語個幾秒,像是在分析我的話語似的,接著再吐出自己的想法。
彩音逕自牽起我的手,纖細雪白的手掌的繞過了我的手腕,肌膚的無阻隔的接觸讓我感受到彩音的手掌的溫度。
「走吧,咖啡廳就在對面。」彩音拉著我走出超商。
…………咦?她沒有生氣嗎?我都表現得這麼欠揍居然還不生氣?
還是說她其實已經在生氣只是不表現出來而已呢?要是這樣的話就繼續下去,直到她忍受不住為止。
只要把她的憤怒值提升到滿,唯和我的計畫就大功告成、圓滿落幕了。
…………
……
不管哪家店,只要是咖啡廳,一踏進店裡,撲鼻的就是一股咖啡的苦澀香,服務生見到客人上門,立馬快步走到我們面前,替我們帶位。
坐入到靠窗邊的位置,我和彩音面對面相視而坐,我們手裡拿著菜單,深棕色的的菜單,上頭寫滿著各式經典和創意的料理。
除了簡餐和咖啡外,還有些精緻的蛋糕和冰砂等等的甜點,且每個都有附上照片,個個都讓人食指大動。
雖然這家咖啡廳的菜單和料理看起來相當精緻,但我並無太多的思緒去想這些,盯著菜單看的我用餘光瞥著彩音,她也在思索著要點些什麼,銀紫色的髮絲隨著頭傾斜的角度而滑落垂下,彩音的視線和注意力沒有因為頭髮而分散,下意識似的,她隨手把鬢髮掛回耳後。
彩音一隻手指輕點著抹了點唇蜜的粉唇,窗外的陽光輕灑在彩音的側臉,嘴唇上的唇蜜也微微反射著光。
彩音的粉唇微啟,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認識彩音以來,她的表情相當很少,生氣時沒有臉色,難過時眉頭連皺都沒皺過一次,甚至一度讓我質疑這人是不是沒有情緒。
而我連一次她的笑容都沒看過。
「阿斗,你想好了嗎?」這時,彩音突然把視線投來我這。
原先用餘光瞥著的我不知不覺的視線就盯著彩音不放,直到她叫了我才趕緊看回菜單上。
「唔……我想想,我還是點杯冰拿鐵好了。」外頭有點熱,我喝點冰的好了。
「嗯…………冰拿鐵啊,那我點草莓牛奶冰砂吧。服務生!」選完後,彩音呼喊了服務生。
不久後,冰砂和拿鐵都送上來了,我和彩音彼此都安靜的享用著自己的面前的飲料。
明明是情侶,約會卻連一句話也聊不起來,更不用說親密的互動了,從見面到現在為止,只有彩音主動的拉著我的手進店裡而已。
甜言蜜語什麼的,在我們倆身上完全聽不到。
情侶間的氣氛搞得這麼生硬,尷尬的心情又更讓我決意要和她分手。
可是要分手絕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彩音她明明也知道和我交往的氛圍跟關係都很尷尬,而她卻不明白為何的堅持一定要和我交往。
其實,分手這件事我早就在彩音面前提過了,而她則是這麼回答我。
「不准跟我分手,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那是用多麼陰暗的眼神和負面的語調道出的警告。
她那時的表情仍舊深深烙在我的記憶中。
看了眼時間,約會已經進行了半個鐘頭左右,冰拿鐵也快要喝完了,我盯著彩音,她潔白的牙齒咬著吸管,時不時有淡粉色的冰砂透過吸管吸進她的嘴裡。
再來就是約會的第二大忌,早退。
「彩音,我想起我家的狗還沒吃午飯,我怕牠餓著,今天就先這樣了。」我站起身,彩音抬起視線看著我,嘴裡仍咬著吸管。
早退的理由一定要夠爛才能讓對方感到憤怒,尤其是在烈日底下白白等了一個鐘頭的彩音,要是只因為家裡的狗而早退,絕對能讓彩音對我感到極度的厭惡。
「…………」彩音盯著我的眼睛。
「…………」我也看著她。
「這樣啊,你趕緊回去吧。」
「哦、嗯……嗯嗯?」
咦?她不生氣嗎?
不對,還是說她其實已經生氣了,只是臉上的表情過少而沒有表現出來嗎?
那我究竟是成功還是還沒成功啊?搞不懂。
「那下次見,掰掰。」
我拿起隨身物品便離開了咖啡廳,包含我的那杯冰拿鐵也還沒付帳,把帳單全交給繼續坐在咖啡廳裡喝冰砂的彩音。
在離開咖啡廳後,我回到家裡。
「結果怎麼樣?」
唯出現在我房間裡,盤腿坐在床上的她一臉緊張好奇的望著我。
「不曉得有沒有成功呢,她的臉上都沒有生氣的表情。」
「那你的那些白目舉動她說了什麼?」
「她完全不在意。」我聳了肩。
「…………這怎麼可能啊?」唯愣了一會,納悶的歪頭答道。
妳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啊。
「不然妳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歸有,但可能會需要稍微犧牲掉你的形象,就算這樣也還是要做嗎?」
唯像是擔心似的望著我,秀眉一皺,她站起身,整個人站在我的床上,好像完全不怕裙底走光的由上往下俯視著我。
我仰起頭看著她,等待她說出她所謂的別的辦法。
「妳說吧。」
「明斗,請你以後以一個同志的身份活著吧!」
「…………」我的顏面神經逐漸失控,我的表情正以奇怪的模樣扭曲著。
…………
……
事隔一個星期,我放彩音一個人在咖啡廳而我提早離開的這件事我隻字未提,在學校我和彩音的感情也還是一樣,見面會打招呼,離開時會道別,除此以外沒有什麼交集,因為我們彼此間沒有共同的話題可以聊。
這樣子的我們居然是情侶,這關係可說相當的奇妙。
中午,我和彩音下課後一起走在學校裡,走在楓樹排成的步道間,時不時有幾片落葉飄下,我們兩人就這樣肩並著肩,以相同的步調走在一起。
「彩音,我有些話想對妳說。」
「……什麼呢?」彩音並沒有把臉轉向我,她筆直地望著前方繼續走著。
「在這裡不好講,我們坐下來說吧。」
隨後,我和彩音就找了張設在步道邊的長椅,兩個人坐在上頭,我和她之間隔了將近要兩個人的距離,以兩人間保留的空隙來看,就可以知道我們兩人的關係究竟有多麼的生疏。
「彩音,我想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我直接了當的說了,如同唯的計畫。
「……為什麼?」彩音愣了會後冷冷地道出這三個字。
「我們的相性很差,這我想妳絕對也明白的。」
「就、就因為這樣……?」好似不敢相信,彩音的語調開始產生了些停頓。
「嗯……就是因為這樣。」
宛如殘酷的宣告,我這麼指出了彩音的固執和我們感情的停滯。
「…………不可原諒。」
彩音低著頭,銀紫色的長髮遮住了臉,我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但就算看不到,臉上也不會有表情才對。
彩音的雙拳緊握,她抓住自己的短裙,憤怒、迷茫、困惑等種種的情緒襲來,她最終忍不住的對我伸出了手。
她拽著我的衣領,力道緊到我快要無法呼吸,彩音的肩膀正在不停的微微顫抖,呼吸也逐漸變得不穩定。
「我不要分手…………要、要是你阿斗堅持的話,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說完,彩音終於抬起頭,草綠色的瞳孔因為憤怒而縮小,將所有心中的不甘全都用視線打在我的身上。
「阿斗是我的…………誰都不能夠擁有……你是我的人!是我的東西,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對!」
面對情緒逐漸失控而變得恐怖的彩音,我冷靜下來,不能被她情緒化受影響。
「彩音,該說的還是要說,我會提分手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彩音仍瞪著我,拽住衣領的手更是絲毫沒要放開。
「我……喜歡的其實是男生。」我闔上雙眼,捨棄自尊的吐出這段話。
唯的計畫很簡單,只要說自己是同性戀,彩音就會自然而然的放棄掉對我的執著了。
雖然與事實相違,但為了能夠分手我願意嘗試。
「…………」彩音聽完我的話後,像是嚇著似的忽然間鬆開了手,接著再度低下頭沉默不語。
……咦?這反應是代表成功了呢?還是說……?
隔了半響,彩音淡淡地回答我。
「原來是這樣啊。」
成功了嗎?彩音願意放棄我了?!
在我心底暗自歡呼的一刻,彩音站起身轉到我面前。
「趁這附近沒有人,我也把這件事情告訴阿斗吧。」
彩音的臉上浮上了微微淡紅,眉頭一蹙,害臊的盯著我。
小巧可愛的虎牙咬著下唇,彩音露出羞澀地表情,顫抖的手捏住短裙的下襬。
這是我頭一次見到彩音擺出這樣的表情。
我愣在原處,不解彩音的用意。
彩音漸漸把裙擺掀起,白皙的大腿展露在我眼前,直到這時我才感到害羞的想要撇過臉。
「等……等等!彩音妳在做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沒辦法掌握我的心,於是就用肉色來迷惑我嗎?
彩音沒有理會我的抵抗,而我似乎也因為內心一點點的私慾,我最後沒有把臉撇開。
裙擺掀起至白色的內褲,大腿和骨盆間的曼妙曲線讓我心跳加速。
最後,裙子完全掀起,映入在眼裡的,是股間的白色內褲……
以及內褲裡那不尋常的形狀。
白色的內褲包裹著什麼不對勁的物體,以大小來看,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精神恍惚了一秒,我才終於意識過來。
而在此同時,彩音羞恥的用我從未聽過的害臊語調緩緩說出。
「其實……我也是男生哦…………」
三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